間諜

  間諜

  睡覺之前, 胥清問白石劫，怎麼放心把尋找風靈族的事交給管家，畢竟管家頭上還有一個隱藏的間諜身份。

  白石劫像一頭慵懶的野獸, 側躺撐著腦袋, 將青年全然納入自己的領地範圍, 「正因為他是間諜, 才更好利用。」

  「什麼意思？」胥清揪著薄薄的絲綢被子, 蓋到下巴, 防止某位大妖獸性大發。

  

  大妖喜歡青年從頭到腳的每一寸，青年不給他玩身子，就玩臉蛋，「光憑管家一人，肯定無法找到風靈族, 他必須動用他所有的人力與資源。如此，我一來可以摸清東淵的間諜大致有多少，二來可以不費力氣找到風靈族，一舉兩得。」

  胥清點點頭，「確實是個好計謀。但管家又不傻，怎麼會那麼容易讓你摸清他的底細？」

  「早就摸清了。」白石劫一下一下捏著胥清的臉，解壓似的，「就算他知道我在試探他, 也不會輕易離開。」

  「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 在我沒有探清他到底想做什麼之前, 是不會殺他的。」

  胥清腦子都要聽宕機了，「……好複雜。」

  白石劫笑著刮他鼻尖, 「你性子單純，思維是直線的, 不像別人九曲十八彎，彎彎都是坑。」

  胥清瞅著大妖，「你怎麼這麼老謀深算了？在幻境裡你不是這樣的。」

  白石劫道：「這是我想玩，如果不想玩，直接就把間諜殺了，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有何不可。」

  「……」胥清說，「你還是玩吧。」

  「不過比起與人智斗，我更喜歡玩你。」大妖不要臉地說。

  胥清瞪他，「說好了半個月之後要我。」

  白石劫十分後悔，「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胥清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他腿還酸著，屁股還疼著，「縱慾傷身，傷的不是你。」

  白石劫一手攬過裹得跟蠶蛹似的青年，嗓音低低的，「怕什麼，不對你做什麼，給你養養屁股的時間還是有的。」

  胥清聞著白石劫身上冰雪與木質混合的氣息，一邊心臟怦怦跳，一邊氣惱地伸出拳頭錘了一下，「你也養精蓄銳。」

  「養精蓄銳？」白石劫失笑，「這個詞用得好。」

  胥清臉頰微熱，閉上了眼睛。

  白石劫捋開他額上的碎發，親他飽滿光潔的額頭，秀氣的眉眼，與花瓣般柔軟的唇，「晚安，靈澤。」

  胥清被叫了本名，更覺羞赧，但還是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大妖優美如弓的唇，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之後的半個月，風平浪靜。

  胥清把煙巒宮轉悠了個遍，發現無數古籍，奉為珍寶，看得廢寢忘食。

  青荒的人文歷史乏善可陳，因此能留下的書籍質量，參差不齊，有的更是狗屁不通。即便如此，胥清仍是覺得津津有味，他什麼書都看。

  自然，他最偏愛的還是小說。

  妖族自己編著的小說與青荒大相逕庭，故事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比如有一本小說講的是，一隻狗熊遇到一隻熊，與一隻狗，發現彼此長得相似，以為是失散多年的三兄弟。三兄弟一起修煉，占了一個山頭稱大王。

  二十年後，三兄弟儼然是一方霸主。這日狗熊看上一人族少女，強行搶了來，做壓寨夫人。熊妖狗妖見少女貌美，亦被折服，奈何對方是長嫂。

  少女自被狗熊搶走，日日以淚洗面，忽有一日夢中遇一道人，說有辦法救她脫離苦海。少女連忙懇求道人相救，道人就把她變成了一隻小狗。

  狗熊醒來見少女變成小狗，大怒。狗妖卻是很喜歡少女的形態，狗熊一氣之下就把少女給了狗妖。

  少女惶恐，夢中再遇道人，說出了狗熊窩又入狗窩。道人微微一笑，又把她變成一頭熊。

  狗妖見狀也很憤怒，熊妖卻很喜歡，於是少女又給了熊妖。

  少女夢中三遇道人，道人把她變成了狗熊。

  狗熊、狗、熊三兄弟終於頓悟，原來他們不是兄弟，於是大打出手，最終狗熊更勝一籌，把熊妖狗妖都咬死了。

  少女變回原來的模樣，被道人救走，後來還成為了一名除妖師。

  胥清看了哈哈大笑，妖族諷刺起本族的習性來，也是毫不留情。

  快樂的心情持續到當晚，管家說，他找到風靈族如今的老巢了。

  說實話，還挺讓胥清意外，他以為至少要一個月以上。關鍵是，管家除了下午會消失一會兒，其他時間基本都在伺候身為主子的白石劫與胥清。

  胥清猜測，管家肯定是晚上偷偷加班，卷死其他人。

  就連紅箬都被管家的效率折服，因為她也在查風靈族，但至今連個影子都沒查到。

  管家畢恭畢敬地站在白石劫面前，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都是鬼了，還這麼累，可想而知私下有多努力。

  「王上，王后，風靈族就藏在兩族交界處。」

  胥清懶得去糾正管家怎麼稱呼自己了，「東荒戈壁早就被翻個底朝天。」

  管家微笑道：「不在東荒戈壁，在秘風山脈附近。」

  東荒大陸地域廣闊，除了東淵與青荒，其實還有一些小國家。東淵一面是海，三面之中青荒足足占了一面，其他兩面各有七八個小國。

  這些小國有的依附東淵，有的依附青荒，有的則獨立自強。

  秘風山脈位於青荒南部，交接的是一個叫陶越的小國。

  陶越的西邊緊鄰東淵，因此可以說是夾在兩個大國的夾角處，地理位置十分尷尬，只能左右逢源，不得罪任何人。

  幸而，東淵與青荒都對這個小國沒什麼興趣，就是妖族進犯，也不會選擇這種偏僻的小國。因此秘風山脈附近都沒什麼妖族，風靈族選在那裡，算得上是明智之舉。

  「想去旅遊嗎？」白石劫問胥清。

  胥清：「旅遊？」

  「除去風靈族這個害蟲後，我們可以在陶越國逗留一陣，然後在東淵繞一圈，再回來。」

  「……」除去風靈族就這麼隨便？

  管家一聽，熱情道：「東淵的風土人情鄙人略懂一二，可當導遊。」

  紅箬更是心動，「我也可以去旅遊嗎？」

  白石劫像個無情的資本.家，冷漠道：「不可以。除去風靈族後你回來看守退日城。」

  紅箬：森*晚*整*理「……」媽的。

  白石劫又說：「我與胥清的蜜月旅行不需要任何燈泡。」

  「燈泡是什麼？」紅箬問。

  「一種很大的燈，很刺眼。」

  紅箬明白了，並默默在心中又罵了幾句。管家聞言也沒多說什麼。

  飛行器用了十幾架，紅箬聽說過風靈族的惡事，且生性狡猾殘忍，因此帶了足足五百人手，準備一舉剷除。

  胥清也磨刀擦劍，準備大戰一場。

  裝飾精美的私人飛行器窗邊，看上去就很乖順的俊秀青年居然在嚓嚓磨著一把大菜刀，此情此景，實在很難讓人賞心悅目。

  坐在青年對面的大妖用盡畢生演技作出欣賞的樣子，「好刀。」

  胥清說：「當然，它能把飛行器劈成兩半。」

  白石劫：「……」

  胥清磨好刀，又拿出佩劍，劍長三尺三寸，比普通的劍要長些，通體銀色，因為銀色太純，光澤剔透，乍一看像是透明的。

  白石劫又說：「好劍。」

  胥清：「當然，它能把一座山劈成兩半。」

  白石劫笑道：「你的每一樣兵器，是不是都能把什麼劈成兩半？」

  胥清用一塊布認真擦劍，「當然了，不然還叫什麼兵器？」

  過了會兒，他又一頓，看著對面的俊美大妖，臉蛋染上紅暈。

  白石劫：「？」

  胥清故作淡然：「不過最厲害的兵器還是你，能把我劈成兩半。」

  「……」

  白石劫笑得克制又無奈，「我可捨不得把你劈成兩半，你屁股本來就是兩瓣。」

  胥清臉更紅，扭頭看窗外，之間紅箬帶領的飛行器就像火箭，咻的一下就過去了。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他好像看到紅箬朝他們翻了一個白眼。

  白石劫悠閒道：「她就是個急性子。」

  胥清說：「那我們也開快點，風靈族詭計多端，萬一紅箬被他們欺負怎麼辦。」

  「紅箬被欺負？」白石劫置之一笑，「除了她做人時被欺負過，做鬼後到了我這裡就是無法無天，我還沒見過有誰能欺負她。」

  胥清一臉正氣：「紅箬畢竟是女孩子，我們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她要是聽見你這話，肯定樂得找不著北。」

  話雖如此，紅箬那叫一個飛速，任憑胥清如何追趕，還是眼睜睜看著前面的十幾架飛行器遠去，一個個就跟戰鬥機似的。

  胥清開不出戰鬥機的效果，只能磨刀不誤砍柴工，多多摩擦自己的兵器。

  白石劫抱他坐在腿上，說：「你也磨磨我的兵器。」

  胥清屁股抵著一個大兵器，戰戰兢兢，不敢亂動，「回去再給你磨。」

  白石劫親他紅通通的耳廓，「我都忍了半個月。」

  「再忍半天你都做不到？」胥清扭頭看他，這麼近距離一看，大妖昳麗的面五官更具衝擊力，皮膚就像玉般溫潤，胥清很想親。

  白石劫也不是來真的，現在吃不到，逗弄一下也是好的，「那你給我解解渴。」

  胥清從白石劫腿上下來，轉過身，正面騎坐上去，笨拙地摟著白石劫修長漂亮的脖頸，雙臂搭在他寬厚堅實的肩上，送上自己的嘴唇。

  唇齒相依，彼此勾纏。

  胥清別的沒有進步，這些日子一來，接吻技術倒是有些許提升——至少學會配合白石劫了。

  隨著吻的加深，二人越貼越近，直至緊緊相擁。

  胥清更能直觀地感受到，白石劫的那件兇器，確實憋得有些狠了，蓄勢待發的，硌人又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