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24-09-14 23:17:18
作者: 喬嵐
第22章
傅淮安只是愣了愣神, 看著她這副小兒般斤斤計較的姿態,他忽然翹了翹嘴角,竟然失笑了起來。
「都已經入口了的東西, 便是不符合自己的胃口, 也不能不雅地吐出來, 更何況, 『尚可』並非食不得。」
甄嫻玉呵呵了。
怎麼吃到嘴裡就不能吐出來了?那好啊, 改天她餵他老鼠藥試試!
傅淮安的目光落在她表情豐富的臉上, 嘴角的笑意幾乎遮掩不住, 連聲音都充滿了愉悅, 「只是評價一句,夫人這是什麼表情, 若是……」
他話都沒說完,竟然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甄嫻玉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憤。
笑個屁啊, 有那麼好笑?
真是懶得理他!
她翻了他一個白眼, 轉身就走, 不再與他糾纏。
傅淮安一手提著燈籠,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後面, 時不時還會叮囑一句, 「夫人走慢些, 雪天路滑, 莫要摔了。」
難得又片刻的空閒,不需要去勾心鬥角, 小心行事,傅淮安的姿態很是放鬆。
一直等在慈寧宮門口, 準備為他們二人送行的小太監見狀,忍不住好奇地看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傅世子笑得這麼開心, 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待人這般親近。
以往他待人雖然也很親和,但到底感覺像是多了一絲看不清道不明的疏離,仿佛誰也走不到他的心裡似的。
如今與世子夫人在一起,那種隔閡好像不見了,哪怕jsg他什麼都沒說,目光只是落在世子夫人身上,好似他的身上都多了幾分人氣。
小太監不願意打擾他們二人,默默地走在前面為他們二人引路。
送到宮門口的時候,他看見傅世子伸出手,仿佛想要親自扶世子夫人上馬車,然而氣惱的世子夫人卻拍開了他的手臂,逕自拎起裙擺跳了上去。
被拒絕後世子也不惱,只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寵溺又有些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
小太監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出來,世子與他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回去他要說給榮玉嬤嬤聽。
馬車漸漸遠走,巍峨的皇宮被甩在身後,甄嫻玉仿佛才回過了味兒來,她掀起馬車帘子掃向外面騎在馬上的傅淮安。
男人腰背筆直,單手握著韁繩,矜貴又閒適。
注意到她的動態後,傅淮安一雙幽深的眸子也不閃躲,大方地任由她審視,語氣溫和,「夫人怎麼了?」
甄嫻玉的眼裡帶著幾分嘲笑,「世子還沒演完?」
傅淮安明明聽懂了,但卻並沒有回答,而是明知故問道:「夫人是什麼意思?」
甄嫻玉眯起眼,輕哼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夫君要演情深給誰看,但我只有一點,不要再引麻煩找上我。」
「夫人怎麼會覺得剛剛是我在演戲給別人看?」傅淮安嘴角的笑意漸濃,「我與夫人雖然成親才幾個月,以往也並不熟悉,但你我之間曾歷經過生死,我又怎麼不能對夫人一往情深了?」
甄嫻玉:「夫君對我一往情深?」
傅淮安點頭,唇角笑意不變,「夫人不信?」
甄嫻玉眯眼,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地看向他,「我信!我怎麼會不相信夫君呢?只要夫君說的,我都信!我只是沒想到而已,這也太不真實了,我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讓夫君情根深種!」
傅淮安眉心一跳,不知道為何,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到甄嫻玉用一種很誇張的語氣道:「既然如此,夫君你說說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吧?都喜歡我身上的那些優點?先來個一萬字的駢文,讓我感受一下夫君赤誠濃烈的愛慕!」
傅淮安聞言,太陽穴猛地一跳,「……夫人也不必如此吧?如果真要寫一萬字的駢文,我今夜肯定寫不完,至少需要幾日幾夜不吃不喝不上值。不過,若真是如此,會誤了殿下的要事。」
甄嫻玉輕哼,雙手托住了下巴,見他說的這麼真情實感,於是嘆了口氣:「那行叭,今晚先不寫了。」
不過想到他這麼戲弄於她。
甄嫻玉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眼珠一轉,她忽然想到了辦法,「夫君都拒絕了我的一個要求,那就答應我另外一個吧!」
傅淮安的視線移過去,不動聲色地問道:「什麼要求?」
甄嫻玉抓著腰間的絲絛,輕輕地甩了幾下,不緊不慢道:「今晚,陪我去莊子上住吧。」
傅淮安:「……」
他掃了她一眼,甄嫻玉的臉上看不出什麼。
明日不休沐,若是去莊子上住的話,他翌日需要比往常早期一個多時辰,才能趕上明天上值。
也不知道她是想折騰他,還是另有目的。
這時候,傅淮安的餘光忽然看到了什麼,他眯了眯眼,勾唇,「好。」
他叫住馬夫,「陳伯,不回府上了,直接去郊外的溫泉莊子。」
兩個人的對話,陳伯已經都聽到了,不需要傅淮安再解釋什麼,他笑眯眯地應了一聲,揚起馬鞭,「好嘞,不過馬上要關城門了,咱們想要趕在這之前出去,就得快點,少夫人抓緊些。」
眼看著快要過來的一人一馬車,竟然一個轉頭走了。
藏在婆娑樹影的暗處下那一群人,頓時沉默了。
其中一人幾乎藏不住臉上的錯愕,他看向一旁的二皇子,「殿下,他們沒過來,咱們的絆馬索沒用了,埋伏在這也沒用了,他們怕是提早知道了咱們的打算,那接下來怎麼辦?咱們還要去收拾傅世子嗎?」
二皇子一臉惱火,「你們都去!不管用什麼辦法,給本王把他們攔住!」
幾個侍衛面露猶豫,「殿下,我等受陛下的命令保護殿下,不能擅自離開……」
二皇子反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廢話怎麼那麼多!本王讓你們去,你們就去!怎麼?沒有你們,本王就活不下去了嗎?」
幾個侍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紛紛不敢再拒絕。
其中二皇子的侍衛長,點名留下了兩個人,「程彪,劉虎,你們二人保護殿下的安……」
二皇子一臉怒意,「保護什麼保護!留一個,剩下的都給本王滾過去!你們是誰的侍衛,想磨蹭到姓傅的跑掉嗎?」
幾個侍衛無法,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追上去。
京城的治安極好,而且這個時候天雖然黑了但還沒到深夜。
二皇子不耐極了。
他出來本就是臨時起意,無人知曉,站的位置又是暗處,哪裡就有那麼多危險?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四周都沒什麼光亮,甚至連他自己都看不清周圍。
也不知道傅淮安剛剛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二皇子站在原地,遠遠地看向馬車離開的方向,卻沒發現身後,有幾個蒙面的黑衣人逐漸靠近。
守在二皇子旁邊的侍衛發現不對,立刻按住腰間挎著的刀柄,但他還沒來得及抽出來,就忽然被一劍砍掉了頭顱。
炙熱的鮮血噴灑了二皇子一臉。
他的眼球都快要瞪脫窗,目光落在那顆飛起來的腦袋上,立刻反應了過來,大聲呼叫他那些還未跑遠的侍衛。
「刺客!有……」
二皇子雖然跟武師父學過武,但他平時能偷懶絕不用功。
所以他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沒有,面對強悍的刺客,他也只比那個被偷襲的侍衛多活了一分鐘。
他的侍衛聞聲立刻趕回來,但已經來不及。
侍衛長看到二皇子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一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行,他必須要留下這些刺客!
沒想到那幾個刺客得手之後竟然沒有撤退,竟然朝著他們攻了過來。
他們的劍法又快又好,對上他們幾個人完全不虛。
而且侍衛長發現,這些人的功法,乃是軍中正統。
他的心裡一沉,感覺不妙,他必須得把這個發現傳回去,但那些刺客完全不給他脫身的機會……
黑夜裡兵刃相接的聲音格外的明顯。
甄嫻玉和傅淮安的馬車離遠了,都能聽得見。
這時候馬車路過南城兵馬司門口的時候,忽然被人攔下。
注意到馬車上的標誌,南城兵馬司的人倒是比較客氣,「後面出現了刺客,還請世子先下馬略等片刻。」
傅淮安聞言點了點頭。
坐在馬車裡的甄嫻玉一挑眉,忍不住撩撥系統,「喲,沒想到你們家大反派,居然還是個五好市民,這麼聽警察叔叔的話啊。」
系統:【……】
今天它被甄嫻玉的騷操作弄得整個統心累不已。
如今再看她和沒事人一樣,它頓時當場破防,【你別和我說話,我想靜靜。】
甄嫻玉很明顯不想放過它,「要不你還是解綁吧?不然我只會把你的劇情搞崩。」
系統沒出聲,很明顯已經開始了自閉。
調戲未果,甄嫻玉嘆了口氣,覺得躺平的人生真是寂寞。
只是她沒寂寞幾分鐘,拉車的馬猛地揚起前肢站了起來,發出了痛苦的西律律的叫聲。
甄嫻玉猝不及防,猛地向後一仰,一頭撞到了馬車上。
陳伯當場就被甩了下去。
馬兒發了瘋似的突然跑了起來。
甄嫻玉:「……」
她是寂寞,但不想GG。
救命!
她用力地抓著一切能被她抓住的地方,但還是被顛得腸子快斷了。
她知道在馬兒受驚的時候,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自救。
不然她一旦被發瘋的馬甩出車廂,或者翻車,她都有可能會死。
可是車廂裡面實在是太難抓了,她現在像是被不倒翁一樣。
甄嫻玉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然後猛地從空間裡翻出了一個馬桶搋,用力像車壁一按。
裡面的空氣被擠壓出去後,立刻成了一個結實的著力點。
甄嫻玉借著這股力氣,飛速移動到了馬車門口,一把掀開了帘子。
淦!
這馬是飛了嗎?
這速度,跳下去得摔斷脖子吧?
甄嫻玉麻了,她皺了皺眉,又掏出了一支手.弩。
她掛在馬桶搋上隨著馬車四處搖晃。
但她卻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了一個相對的平衡。
擡手。
眯眼。
瞄準。
「咻!」的一聲,一支黑色的短箭穿過馬車帘子掀起的一個縫隙,急jsg射而出。
與短箭同時抵達瘋馬頭顱的還有一柄泛著寒光的彎刀。
隨著一聲極細微的短箭穿透馬兒的聲音,還有一聲更大「噗」的一聲。
那把彎刀動作乾脆利落地斬下馬兒的頭顱,鮮血像是下雨似的噴了出來。
極速朝前飛馳的車廂也因為馬兒突然的死亡,猛地向前一晃後驟然停止。
一隻修長手探入她的面前,屬於傅淮安那獨特沉穩的嗓音響起,「抓住我!」
甄嫻玉這才發現,原來剛剛注意力太過於集中,她竟然沒聽到傅淮安跟上來的馬蹄聲。
她立刻將馬桶搋掰下來和手.弩一起送入空間,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乾燥溫熱,掌心還有一些練武留下的薄繭。
兩相接觸,屬於傅淮安的那隻手,雖然長得漂亮,但極有力量。
握住的那一剎那,甄嫻玉就感覺到猛地一股力道傳來,她就被拉出了馬車!
甄嫻玉:!!!
好臂力!
但這是在馬上啊啊啊!
她的心猛地提起,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坐在了傅淮安的前面。
身後的人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握著韁繩,淡淡的不知名氣息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他□□的馬為了追馬車,速度很快,根本無法馬上停下。
甄嫻隨著馬兒奔跑的動作被顛起後又重重的落下。
感受到兩個人貼得越來越近,甄嫻玉:「……」
阿巴阿巴,她的腦子怎麼自動變色了?
身後的馬車發出轟的一聲,翻了。
傅淮安帶著她又往前騎了十幾米才停下。
大概是劇烈運動過,他的呼吸還不太穩,馬兒在原地踏步,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甄嫻玉沒回過神,頭頂就落下他的詢問,「如何?夫人可有哪裡受傷?感覺如何?」
甄嫻玉張了張嘴,下意識道:「感覺有點黃……恍惚。」
傅淮安頓了一下,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淡淡道:「我扶你下來。」
他先下了馬,然後掐著她的腰,就像是搬東西似的把她給搬了下來,杵在了地上。
甄嫻玉:「……」
她覺得自己和腦子裡的廢料一起被傅淮安當垃圾給清理了。
好了,冷靜了。
傅淮安已經朝著剛剛被他砍頭的馬走了過去。
除了在地上滾了一圈的馬頭,巨大的無頭馬屍躺在地上,傅淮安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然後道:「馬在半個時辰前被人下了藥。」
半個時辰前,他們正在皇宮,馬車就停在宮門口。
傅淮安蹙眉,轉頭就發現了馬脖子上的一個極細小的血洞。
那個血洞前後貫穿,恰好以武器的巧勁打斷了這匹馬的頸椎和神經。
若是他沒有及時砍下馬頭,以這匹馬受傷的程度,甄嫻玉也不會出事。
他掃了她一眼,垂下眼帘,不動聲色將那支短箭藏入了袖中。
在馬第一次發瘋的站起來的時候,陳伯就被甩下去了。
雖然摔得不輕,但到底沒有什麼大礙。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一臉愧疚,「世子,少夫人,都是老奴沒控制好馬,害的少夫人受到了驚嚇……」
甄嫻玉搖了搖頭,「陳伯,這和你沒有關係!世子說這馬半個時辰前被人下了藥,你那個時候,可還記得有誰靠近過馬車?」
陳伯皺眉,開始回憶。
這時候,南城兵馬司的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臉急迫,「世子,出大事了!您剛剛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的人?」
傅淮安將手裡染著血的彎刀:「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臉色慘白,「二殿下被人梟首,他的侍衛已全部身亡!刺客不知所蹤!出事的地點就在世子和少夫人回府的那條路上……」
傅淮安的面色一沉,冷笑了一聲,「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懷疑是我殺了二皇子?」
「不敢!下官絕對沒有那麼意思!只是事情發生的突然,還請世子配合一下我等。」
「呵。」傅淮安扯了扯嘴角,「我當然會配合,但今日我與夫人差點被人謀殺一事,還請你們查清了,也給我一個結果。」
南城兵馬司的人頓時露出了一個難看的臉色。
先是皇子被殺,再有世子遭到暗算。
他忍不住嘴裡發苦,怎麼都在他們南城兵馬司的地界出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只能立刻去檢查地上的馬。
這才發現那馬的血烏黑,一看就是中了毒。
「世子世子夫人受驚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喝杯茶壓壓驚,今日的事,我等都要先報給指揮使後,再行定奪,還請世子恕罪。」
傅淮安並沒有答應下來,一貫溫和的臉此時沒有任何表情,眼底冷意駭人,「我夫人受到了驚嚇,需要先回府壓驚,你們若是有什麼事,便直接去國公府!」
拉車的馬兒和車廂都廢了。
甄嫻玉以為自己要走著回府了,卻沒想到,傅淮安竟然又把她給提到了馬上。
當著眾人的面,他的語氣帶著安撫,溫柔的嚇人,他摸了摸她的頭髮,「若是怕,便將臉埋入我的懷裡,馬上就能到家。」
甄嫻玉:「……」
先不說埋入他懷裡這個姿勢要和他面對面。
就單單說他這個語氣,能不能不這麼嚇人。
甄嫻玉雖然知道他是演給外人看的,但還是好一陣的無語,她抿了抿唇,「你的馬,沒事吧?」
傅淮安的語氣更溫柔了,「我已經檢查過了,踏雪沒有任何問題,不會再出現剛剛的情況了!」
甄嫻玉:「……」
和她說話的功夫,傅淮安已經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
他先騎馬帶甄嫻玉離開,陳伯留在南城兵馬司,等會由他們的人送回去。
兩個人擠在一起,格外的曖昧。
他稍稍低頭,就能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甄嫻玉有點不太適應地擰了擰身子,結果卻被傅淮安給掐住了腰,「別亂動!」
甄嫻玉嘆了口氣,今天可真是個多事之秋,早知道她就應該裝病不出來了。
甄嫻玉仔細琢磨了一下今天的事兒,怎麼都覺得好像不對勁。
她忍不住叫系統,「原著拿出來給我看看,二皇子是今天死的嗎?」
「……」
甄嫻玉:「喂,你說句話啊,我知道你還在!你別躲著不出聲!」
系統:【……是】
真的是多一個字都沒有的。
甄嫻玉:「原文劇情,謝謝。」
系統:【你不是不做任務嗎?】
甄嫻玉理直氣壯,「對啊,我做不做任務和我看不看原文劇情有服麼必然關係嗎?」
系統:【……】
系統:【你如果不做任務的話,我不會把劇情給你的!】
甄嫻玉翻了一個白眼,「切不給拉到,早就看過的東西,我想起來了!」
系統:【!!!】
甄嫻玉早就想起那段劇情了,但就是不記得是哪天。
原文裡,二皇子因為傅淮安的緣故,想給他點顏色看看。
正巧遇上了原主,便想要調戲她羞辱傅淮安。
沒想到七皇子出面阻攔,二皇子憤憤離去,卻沒想到竟然死在了宮外,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傅淮安是兇手。
皇帝大怒,下令將傅淮安投入大牢……
等等,投入大牢?
甄嫻玉本來還在那琢磨復盤兇手是誰,頓時懵住。
雖然他最後被平安無事的放了出來,但……該不會很快他們兩個就要一起鐵窗淚了吧?
「夫君,你和我說實話,今日的事,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傅淮安低低地笑了一聲,「夫人為何這麼問?戮殺皇子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怎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再說了,我如何能知道二殿下這個時候不在宮中,而是躲在我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他說話的時候微微低頭,呼出的熱氣拂在她的耳畔。
甄嫻玉的身體猛地一顫,只覺得耳根處又酥又癢。
傅淮安這她那反應劇烈的一哆嗦,給嚇了一跳。
「馬上危險,不是告訴你,不要亂動?」
甄嫻玉與他胸膛緊貼的那一處,也覺得無端熱了起來。
她擡手揉了揉耳朵,語氣有些凶,「你說話就說話,離我那麼近做什麼?」
傅淮安有些無奈,「不是怕你聽不清?」
因為這次她捂著耳朵,所以熱氣都拂在她的手背上,她本部應該再和剛剛一樣那麼敏感,但偏偏她渾身都彆扭極了,「你閉嘴!」
喊完她頓了頓,才彌補道:「不許說話了,會灌一肚子的風。」
……
也不知道那些官員是怎麼調查的,案件上報刑部移交大理寺後,最後竟然真得和原著寫的一樣,最後兇手的人選指向傅淮安。
原文的理由是他們二人不和,又遇到二皇子戲弄他妻子一事,所以傅淮安一時不忿,殺了二皇子。
而現在的理由比原著里寫的還要離譜,說傅淮安是因為忍受不了一個男人的畸形喜歡,所以才把人殺了。
至於他們的馬車出問題,那也是jsg掩人耳目的手段。
不然為什麼他們兩個為什麼臨時調轉馬車?而且那毒藥還是下在拉甄嫻玉的馬上的。
如果真的要刺殺傅淮安,為什麼不直接毒死他的踏雪?
而且那刺客在刺殺二皇子的現場遺留的長劍上有鎮國公府的族徽。
甄嫻玉聽到這話的時候都氣笑了。
這是什么小學雞陷害手段?
言情文也講究一下邏輯好嗎?
殺人還留下族徽,和在地上寫XX到此一游有什麼區別?
那些查案的官員拿人當傻子忽悠嗎?
還是他們覺得皇帝是個蠢貨?傅淮安是個腦缺?
甄嫻玉無語凝噎。
但偏偏皇帝因此斥責了傅淮安。
雖然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但他好事撤了傅淮安的職。
責令他即日起不得出門,在家反省,待大理寺查出兇手後,再定。
甄嫻玉知道,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的栽贓陷害,明誠帝還要責罰,無非是因為明誠帝看太子不爽。
所以一找到機會就要打擊太子一脈的人。
甚至,明誠帝一改之前修道不問俗事的態度。
強勢且霸道地訓斥了太子一番,並且奪走了太子的監國權。
幾位皇子除了七皇子,其他都在六部擔有重要的實權職位。
見太子突然被申飭,他們背後的勢力紛紛不安分了起來。
外面亂成一團,甄嫻玉倒是再家裡雲淡風輕。
甄嫻玉見他頓頓來自己院子裡蹭飯,有些飯,「夫君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傅淮安看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他有什麼情緒。
甄嫻玉沉默了一會,覺得他明知故問。
「你就不怕洗不清罪名,最後會被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傅淮安的眸子幽深一片,不過只是片刻就化作了溫和,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個錯覺。
他面露無奈,有些愧疚地開口:「倒是這次害的夫人被我連累,受到了驚嚇。」
甄嫻玉點了點頭,「確實。」
傅淮安一愣。
甄嫻玉看向他,「我已經連續被夫君連累好幾次了,夫君打算怎麼補償我?」
傅淮安不動聲色,「夫人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甄嫻玉笑了一下,「我也不為難夫君,既然現在夫君比較空閒,無公務要處理,那就給我寫那一萬字的駢文吧?我想看。」
傅淮安:「……那日夫人不是說不用寫了嗎?」
「是那日不用寫了,不是不用寫了。」甄嫻玉嘆了口氣,裝模作樣地垂眸,「唉,夫君不寫也可以,不就是對我不是真心的嗎?我早就該知道了。沒事的,我不介意,我能想開,和夫君成親幾個月了,夫君抱過兩個男子都沒抱過我,我知道是我不得夫君喜愛,是我不夠好,所以才不能讓你動心。」
傅淮安:「……」
他頓了頓,擡手揉了一下眉心,「夫人……」
甄嫻玉不說話。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罷了,既然你那麼想看,我便寫,只是,一人做文章難免寂寞,不如……」
甄嫻玉立刻打斷了她,「那我讓別枝和銀袖去你的書房紅袖添香。」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我的書房從不讓其他人進。」
甄嫻玉摸了摸下巴,「那你打開窗戶,讓她們兩個站在窗戶外面給你彈琴磨墨,這樣既能讓你不寂寞,又不會進你書房!夫君,我的辦法好吧!」
傅淮安:「……」
他發現自己再怎麼暗示她也不會接茬後,乾脆直白道:「我想夫人陪我!只有夫人在我身邊,才是真的紅袖添香。」
甄嫻玉:「……」
休想騙她去書房,奴役她去磨墨。
她立刻露出了一個為難的表情,「可是……我不認得字,也從未做過那些事,怕是會給夫君添不少麻煩!」
「做不好又何妨?」傅淮安斂眸低笑,「我就想夫人陪著我。」
甄嫻玉按住胸口,「……」
沒事笑那麼好看做什麼?
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