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三）

  115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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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晚晚十分自然地搭上林慕白的肩膀。

  寂靜無人的小路, 溪水流淌碰撞石頭的清澈聲悅耳。

  夏晚晚下巴放在林慕白的左肩處，貼住他的側臉：「我記得當年我舅媽生小朗，我從醫院出來, 你也是這樣背我回去的。」

  林慕白輕輕「嗯」了聲：「我記得。」

  「你不知道, 我當時看見你, 超級有安全感，」夏晚晚望著遠處黑夜下的灌木叢，抓抓手, 「那就感覺, 就好像找住一束光, 一下子找到了依靠。」

  林慕白聽著夏晚晚的講述，腦海里回想起高一那年隔著一條馬路看見她的情景。

  夏晚晚哭得像個淚人, 一滴滴眼淚落在他的心間，灼的他心臟驟疼。

  他那個時候盯著車行綠燈的數字, 盼望倒計時能夠快一些，他想儘快跑到喜歡的女孩身邊去, 幫她擦掉眼淚。

  「我真的好高興, 」夏晚晚笑著摟緊林慕白的脖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陪在我身邊的還是你。」

  林慕白眸底漾著揮不去的溫柔，他側眸看看夏晚晚：「我也是。」

  他這一生何其有幸, 能夠出現在夏晚晚的生命里。

  「晚晚，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沒有之一。」

  夏晚晚心尖微動, 她稍稍側頭：「林慕白，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

  林慕白駐足, 一顆心高高提起，劇烈地跳動。

  夏晚晚櫻唇靠近林慕白的耳畔，講出自己藏在心裡多年，卻又羞於說出口的話：

  「林慕白，我好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

  林慕白頓了頓，雙手抓緊夏晚晚的小腿，步履歡快地向前跑去。

  「啊!」夏晚晚抱緊林慕白的脖子，「你幹什麼？」

  林慕白逗她：「你不高興嗎？我讓你更高興！」

  「你慢點跑！」

  「慢點就不刺激了！」

  從篝火晚會處飛來成群的螢火蟲閃著淡黃的光亮，如繁星般嵌於叢林之中，一閃一閃地發光。

  夏晚晚滿心歡喜地伸出手臂去觸碰。

  林慕白停住腳步，亦擡眉向上看。

  深夜萬籟俱寂，蟬鳴交織心跳聲，格外清晰。

  螢火短暫，鳴蟬終將消逝，可年少時的愛戀長存，永不謝幕。

  夜裡十點半，林慕白左手牽著夏晚晚，右手抱著熟睡的林以歡回到家裡。

  林以歡跑的渾身是汗，夏晚晚放輕動作給女兒擦了擦身上，換好睡衣。

  小孩子睡得沉，期間一直沒睜眼。

  安頓好閨女，夏晚晚揉著後頸回到自己的房間。

  林慕白已經洗完澡，蓬鬆的頭髮順毛貼在額頭前，他穿著藍色的居家服站在床邊鋪被子。

  他轉身去衣櫃裡拿枕頭，看見揉脖子的夏晚晚：「歡歡睡了？」

  「嗯，」夏晚晚一臉疲憊地坐在床邊，左右晃動脖子，「帶孩子真累，比我做幾台手術還累。」

  林慕白替夏晚晚捏肩膀：「洗澡水溫度調好了，你去洗洗放鬆一下。」

  夏晚晚無力地點頭，走到柜子里找浴巾。

  她抱著洗浴用品擰開淋浴間的門，發現林慕白跟了進來。

  有了幾次前車之鑑，夏晚晚立刻警覺：「你跟過來做什麼？」

  林慕白痞笑：「你說做什麼？」

  夏晚晚手指緊張地扣毛茸茸的浴巾，「不……你別進來。」

  林慕白十分貼心：「你想多了，我是看你今天太累了，我幫你洗，替你分擔。」

  「……」

  我信你個大頭鬼！

  夏晚晚咬緊唇，道出真話：「你幫我洗我會更累。」

  「……不會，快進去吧，早洗早睡覺。」

  「真就洗澡？不做別的？」

  「嗯，進去吧。」

  兩人推推搡搡進了浴室的門。

  林慕白很信守諾言，老老實實地幫夏晚晚洗澡，絲毫不越界。

  在他的幫助下，夏晚晚的確省時有省力，她一根手指頭都沒動，舒舒服服地享受。

  回到床上，林慕白還體貼地給她蓋好薄毯。

  關燈，房間陷入黑暗。

  夏晚晚只裹著浴巾，她平躺望天花板，突然來了後勁。

  方才洗澡時，被林慕白觸碰過的每一寸皮膚火燒一般熱。

  她偷看林慕白。

  他面對自己側躺，月色穿過窗簾，映照著他濃密漆黑的長睫毛。

  夏晚晚的視線從林慕白的眼皮、鼻子、嘴唇，滑到他的下巴、喉結、鎖骨……

  她目光流連在他的喉結和鎖骨處。

  剛從浴室出來的緣故，林慕白鎖骨上沾著水珠，在朦朧月光下，顯得無比誘人。

  就……特別想咬一口。

  林慕白應該睡著了吧？

  夏晚晚最終抵不住美色的誘惑，指腹按了按他硬邦邦的喉結，她右臂撐起身，一個極輕的吻落在林慕白的鎖骨上。

  「晚晚……」

  林慕白嗓音低啞地叫她，慢慢睜開眼。

  做賊心虛的夏晚晚嚇了一跳，掌心捂住林慕白的眼睛：「你做夢了，繼續睡吧。」

  林慕白喉嚨里溢出悶悶地笑：「嗯，我做夢被小貓咬了。」

  「……」

  「既然都夢見了，那不如——」林慕白摟住夏晚晚的腰，把她扯到自己胸前，桃花眼裡滿是蠱惑，「我們順勢而為吧。」

  夏晚晚舔舔唇，跨坐在他腿上，主動吻住林慕白。

  林慕白扣住她的後腦勺，吮住她柔軟的嘴唇。

  陷入的前一刻，林慕白刻意強調：「我今天很遵守承諾，是你主動的哦。」

  朦朧的夏晚晚：「……」

  她還沒來得及計較這個問題，整個人就被林慕白帶著節奏完全失去所有的神志。

  一夜的極致放縱。

  夏晚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一睜眼，看見林以歡安靜地趴在床邊玩小熊。

  林以歡瞅見媽媽醒了，骨碌到她身邊，奶乎乎道：「媽媽你終於醒啦。」

  夏晚晚看著懷裡軟糯糯的女兒心都化了，抱住林以歡瘋狂貼貼：「是呀寶貝，媽媽又睡過頭了。」

  林以歡窩在夏晚晚懷裡蹭蹭：「爸爸做了好多好吃的！我和爸爸已經吃過早飯了，媽媽你餓不餓，我讓爸爸給你拿飯飯吃。」

  夏晚晚啵唧親了小奶娃一口：「我們歡歡真乖，媽媽不想起床了，就想抱著歡歡。」

  奶娃笑呵呵：「歡歡也想這樣抱媽媽，媽媽身上香噴噴的，歡歡超愛媽媽！」

  林慕白推開房門，就瞧見母女倆黏黏地抱在一起。

  林以歡貼著夏晚晚的臉：「爸爸，我已經兩個晚上沒有和媽媽睡了，今晚歡歡要和你們一起睡覺。」

  林慕白：「……」

  他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滿臉純真地看他，一副「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可以，今晚歡歡和我們睡，」林慕白把女兒從夏晚晚懷裡抱出來，「你先自己玩，讓媽媽起床吃飯。」

  「好！」

  得到允許的林以歡撒丫子跑出去。

  待女兒走遠，林慕白輕輕捏了下夏晚晚的臉頰：「受不住了？又拿女兒當擋箭牌？」

  夏晚晚理直氣壯：「才沒有！昨天可是我主動的！」

  「確實是你主動，」林慕白目光停在夏晚晚脖頸上的紅印，「先哭著喊不要的也是你。」

  夏晚晚不服勁，擡起脖子硬撐道：「你不懂，我那是……欲擒故縱。」

  林慕白拖長尾音：「哦——」

  夏晚晚避開林慕白調侃的眼神。

  下一秒，她聽見林慕白悶笑一聲：「下次多來點這種欲擒故縱。」

  「……」

  林慕白的唇划過她的側臉。

  「我很喜歡。」

  「……」

  三口人在南風鎮遊玩幾天。

  林慕白帶林以歡逛遍他和夏晚晚小時候走過的地方。

  林以歡入迷地聽著，時不時地拍手捧場。

  一家人回臨宜時，林以歡坐在寶寶椅上，開口道：「我知道啦，爸爸媽媽是……是……青梅竹馬！」

  夏晚晚笑她的機靈，問：「你在哪學的這個詞呀？」

  林以歡驕傲道：「故事裡聽到噠，歡歡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男生和女生就叫青梅竹馬，爸爸媽媽是，我和關一鳴也是。」

  開車等紅綠燈的林慕白：「……」

  夏晚晚看他皺眉樣子，知道這人女兒奴的屬性又爆發了。

  林以歡不懂自己老爸的心思，小嘴叭叭地接著講：「還有沈哥哥！我和沈哥哥也是青梅竹馬！」

  林慕白眉頭皺的更深：「沈哥哥？沈清澤？」

  林以歡拍拍小手：「是的！沈哥哥長得可好看，像是童話書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歡歡喜歡沈哥哥！」

  林慕白撓撓頭，重重嘆氣。

  嘖，要擔心的目標又多了一個。

  夏晚晚笑著撫上林慕白的眉間：「別愁太早，孩子還小，沒那麼多心思。」

  林慕白老父親嘆息：「你不懂晚晚，這種事情我有經驗。」

  夏晚晚：？

  「還是越早防備越好。」

  「……」

  到家後，夏晚晚和林慕白回歸到工作當中。

  暑假還沒放完的林以歡小朋友被送到丁慧家裡。

  林以歡超級喜歡何揚，但這位大舅舅平時不經常在家。

  這次她去，恰好趕上何揚回來。

  「舅舅！」

  林以歡進門看見何揚，張開雙臂飛奔到他懷裡。

  何揚摘掉耳機，抱著林以歡舉高高：「來了小不點，我看看你重了沒有！」

  一旁興高采烈出現卻撲口的何朗：「……」

  何朗酸溜溜地推眼鏡：「好好好，你們其樂融融，我是多餘的那個，唉，傷心了，太傷心。」

  何揚睨了眼弟弟，放下林以歡。

  機智的林以歡小朋友必須雨露均沾，她腳著地後，跑到何朗身邊抱腰：「歡歡也想小舅舅啦，超級想超級想……」

  何朗招架不住外甥女賣萌，咳嗽一聲，故作矜持地牽住林以歡的手：「原諒你了，但歡歡你要記住，以後進門要先喊我知道嗎？」

  林以歡用力點頭：「記住啦小舅舅！」

  何朗滿意地進屋去拿玩具。

  何揚靠著餐桌站，捏了捏林以歡的鼻子：「小叛徒。」

  林以歡小臉貼貼他的長腿，「噓」了聲：「我以後偷偷地先叫你，要不然小舅舅會傷心的。」

  這小孩子，機靈勁和她媽小時候一模一樣。

  何揚俯身把林以歡抱在腿上，遞給她一根草莓棒棒糖。

  林以歡禮貌道謝，小手撕開包裝。

  何揚摸著小娃娃的腦袋。

  她的側臉和夏晚晚幾乎一模一樣。

  也許歡歡就姐姐的縮影。

  她替夏晚晚過了一個幸福美滿的童年，彌補姐姐以前缺失的所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