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二）

  106番外（二）

  林以歡小朋友的斷奶之路很艱難。

  每天習慣按時按點吃奶, 突然一下子無法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吃飯飯，林以歡很不開心，睡醒看見夏晚晚第一件事情, 就是伸出小胖爪扒媽媽的衣領, 哼哼唧唧地要喝奶。

  夏晚晚攥住女兒的小手, 哄道：「歡歡乖，不能再喝奶了，咱們是大寶寶了, 要吃更有營養的東西。」

  林以歡也聽不懂什麼大寶寶小寶寶的, 反正曉得自己沒有奶喝, 癟癟小嘴，哇地一聲大哭。

  孩子年紀小, 但特別會撒嬌，短手抱住夏晚晚的脖子：「媽媽, 喝奶，歡歡想喝奶……」

  林以歡邊哭邊在夏晚晚懷裡蹭啊蹭。

  

  夏晚晚頭一次當媽, 哪能受得了這個, 看著女兒水靈靈的大眼睛紅了一圈, 心疼壞了。

  其實剛開始斷奶，偶爾吃一口也沒關係的吧。

  夏晚晚想著，正準備餵, 懷中忽然一空。

  她擡頭看過去。

  剛做好早飯的林慕白扎著圍裙，抱住林以歡，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就知道欺負你媽媽。」

  也真是奇怪，方才哭哭啼啼的林以歡, 到林慕白懷裡，立馬止住哭聲。

  她撅起嘴, 眼角掛著幾滴淚珠，有點不服氣。

  夏晚晚站起來，點點林以歡的額頭：「你一看見我就要奶吃，不給就哭，看見你爸就什麼事都沒有，這么小就會看人下菜碟了。」

  林以歡撥開媽媽的手，爪爪開花再次伸向夏晚晚的衣領。

  林慕白握住女兒的手腕，拽回來。

  林以歡蹬蹬小腿：「爸爸壞！」

  林慕白：「……」

  夏晚晚：「……」

  夫妻倆對視一笑。

  為了徹底讓林以歡斷奶，林慕白帶她去兒童房睡。

  一歲的歡歡小朋友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她趴在床上托腮，晃動小腿，十分不滿意：「歡歡要和媽媽睡，媽媽身上香香。」

  林慕白收拾好地上的玩具，抱起歡歡放在自己腿上：「你一見媽媽就不聽話，所以今晚只能跟爸爸睡。」

  林以歡點頭：「歡歡聽話，和媽媽睡嘛~」

  林慕白見女兒一個勁要媽媽，故意逗她：「為什麼不跟爸爸睡？爸爸不好嗎？」

  林以歡轉轉眼珠：「爸爸好，媽媽也好，都好。」

  「既然都好，今晚就和爸爸睡吧。」

  林以歡：「……」

  她覺得親爹好像給她挖了一個坑。

  但她沒有證據。

  夏晚晚從浴室出來，聽見父女倆對話沒忍住偷笑。

  林慕白可真是。

  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被他繞進去了。

  雖然這一招為林以歡斷奶很有效果。

  但是，林慕白不忍心讓夏晚晚一個人獨守空房。

  休假時間，林慕白收拾好林以歡的衣服和各種兒童餐具，決定把她送到丁慧家裡。

  他本打算送到叢娟那裡的，奶奶天天打電話說想孫女，可她跟著老年旅行團出去旅遊了，所以臨時改變了計劃。

  林以歡很喜歡去丁慧家，因為有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小舅舅陪她玩。

  何朗一聽說姐夫要把歡歡送來，早早地站在窗台前看向樓下，盼望著林慕白的車開過來。

  「小朗，快過來吃早飯，」何斌往餐桌上擺早點，「別在那乾等著，你姐夫他們得中午才能過來。」

  「好好好，我這就來。」

  何朗搓搓手，一步三回頭地來到餐桌吃飯。

  他咬口包子，興沖沖地問身邊扒雞蛋皮的丁慧：「媽，歡歡這次來能多待幾天不？她之前必須得喝奶，所以我姐不放心歡歡，你們不是說歡歡戒奶了嗎，就讓她在咱們家多留些日子吧！」

  丁慧把雞蛋扔進何朗的空碗裡：「就想著跟歡歡玩，你不寫作業不上學呀？」

  何朗繼續吃包子：「都要都要，但這和我陪歡歡並不衝突，媽，一會姐夫來您給他商量商量，讓歡歡多留幾天嗷。」

  何斌接過話：「行，我和你媽讓歡歡在家裡待上十天半個月的，你快吃飯，吃完飯去寫作業，中午歡歡就過來了。」

  「好嘞！」

  何朗咬掉一半雞蛋，門口傳來兩聲敲門的動靜。

  何朗雙眼發光，把剩下的雞蛋全部塞進嘴裡，一個箭步衝到門口開門。

  「喲，吃飯呢。」

  一身黑色衛衣的何揚慢悠悠地進屋換鞋。

  何朗鼓著嘴巴，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

  坐在玄關處換鞋的何揚：？

  剛才不是挺積極歡迎他的嗎？

  丁慧有點意外，問他：「你不是最近有活動嗎？怎麼有空回家了？」

  「今天休息一天，想著回來看看你們。」何揚換好拖鞋進屋，看見餐桌上一堆好吃的，「這麼豐盛？正好我還沒吃飯。」

  他伸出手就要抓包子，被何斌拍了下手背。

  「洗手去，沒洗手就要吃飯，什麼習慣！」

  「好好好，我這就去。」

  何揚摸著手背，悠閒地走去衛生間。

  丁慧盯著大兒子的背影，笑著搖頭：「這哥倆，真像。」

  何斌附和：「揚揚和小朗豈止是像啊，倆人走路簡直一模一樣。」

  何揚本打算在家待一上午就回去。

  畢竟他家庭地位在這放著。

  一旦他在家裡留宿超過一天，必定會遭到父親母親大人的嫌棄。

  沒成想中午的時候，林慕白把林以歡抱來了。

  何揚靠在衛生間門口，沖林慕白擡擡下巴，算是打招呼。

  林慕白頷首回應。

  何朗率先衝過去，踮腳去握林以歡的手：「歡歡，還記得我不，這麼多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林慕白彎腰放下林以歡，由著何朗抱走小娃娃。

  「小白來了，」丁慧從林慕白手裡接過林以歡的日用品，「中午在家吃了飯再回去？」

  林慕白看著何朗抱林以歡去臥室里：「不用舅媽，我下午去趟公司，早點工作完回去陪晚晚。」

  丁慧會心一笑，沒再挽留。

  年輕就是好啊。

  小歡歡來了，中午給她做點好吃的輔物。

  丁慧轉身走向廚房，看見何揚閒閒地倚在衛生間門那，問：「你不是中午要走嗎？怎麼還在這站著？」

  何揚：「我看歡歡來了，想陪她玩一會。」

  丁慧冷淡臉：「哦，唉，我還得帶你的飯……」

  何揚：「……」

  習慣了，真的。

  被親媽嫌棄完的何揚決定找歡歡小寶貝治癒一下。

  他走進何朗臥室，看見兩個孩子趴在床上玩拼圖。

  其實就是何朗一個人在拼，剛一歲的林以歡什麼都不懂，但知道捧場，坐在旁邊搖搖晃晃地拍手樂：「棒棒！」

  何揚站在門口，望著這溫馨的一幕，彎彎嘴角。

  他走過去：「歡歡，過來，讓舅舅抱抱。」

  林以歡特別喜歡何揚，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張開小短手：「抱抱！」

  何揚抱起林以歡，親親她的小臉：「沉了不少，是不是你爸餵你吃多了？」

  林以歡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反正就是笑，小爪爪抓何揚的金髮玩。

  何朗坐起來：「哥？你怎麼還在家，你不是有事要走嗎？」

  何揚悠悠懷裡的萌娃：「忽然不想走了。」

  「……」何朗指指點點，「善變的男人。」

  「……」

  平時雖然何朗和他大哥總拌嘴，但時間長不見，何朗還是很想哥哥的。

  何朗指著床上的拼圖：「反正你也閒著，來陪我一起拼。」

  「哦——」何揚語氣欠嗖嗖的，「就這種級別的拼圖，你不怕我虐你？」

  何朗燃起鬥志，挺起胸膛：「我才不怕呢！誰虐誰還不一定！」

  何揚把林以歡放在床上，挽起袖子：「來！」

  他撚起一塊拼圖，朝傻笑的林以歡彈舌：「你給我們當裁判，看看是你大舅舅厲害還是你小舅舅厲害。」

  林以歡懵懂地眨巴眼睛。

  何揚嘴邊噙著笑，拼好一塊。

  這小姑娘，長得跟她爹一模一樣。

  林慕白下午公司臨時有個會，散場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公司里的員工吵著要找個飯店聚餐，林慕白和助理說了一聲，拿起西裝準備離開。

  許維安嘖嘖兩聲：「這才不到八點就回家，思妻情切呀。」

  林慕白穿上外套，哼一聲笑道：「聽說江娜出差了，你這獨守空房的人想思也沒人在家。」

  許維安：「……」

  林慕白要不是他老闆，他非得打這人一頓不可。

  客廳里的白熾燈照在牆壁的山水畫上，反射出亮晶晶的光。

  夏晚晚在臥室里整理林以歡的小衣服。

  她聽見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擡眼瞧。

  林慕白臂彎里掛著黑色的西裝外套，單手撐著牆壁換鞋。

  夏晚晚低頭，繼續疊衣服。

  林慕白掛好外套，解開白襯衫領口處的兩顆扣子，朝屋裡走去。

  他坐在夏晚晚身後。

  林慕白離她很近，夏晚晚感受到他的熱氣噴灑在自己的後脖頸，身子抖了抖。

  林慕白從後面抱住她，好笑道：「你緊張什麼？」

  「沒……沒緊張……」夏晚晚脖頸發癢，她縮了下肩膀，從林慕白懷裡掙扎出來，故作淡定地收拾衣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歡歡一走，兩人獨處，她反而有點害羞。

  夏晚晚剛洗過澡，睡裙上散發出淡淡的果香。

  林慕白吻了吻她的側頸，手探入，順著腰側一路向上。

  腰間的酥麻感涌到全身，夏晚晚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林慕白。

  林慕白體內的火愈燒愈烈，握著柔軟的手掌用力。

  「唔——」

  夏晚晚小臉通紅，她隔著衣服摁住林慕白的手，嗓音綿軟：「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

  「沒有，不急，先干正事。」

  林慕白吻的熱烈，夏晚晚偏過頭，努力回應。

  衣物一件件掉落在地上。

  重要關頭，夏晚晚眼神清亮幾分：「你真的不餓嗎？」

  「餓，」林慕白貼近夏晚晚，發出一聲喟嘆，「這不正在吃嗎。」

  夏晚晚：「……」

  她微微仰起脖頸，胸膛因為急促的喘氣而起伏不定。

  林慕白撫上她光滑的肩，嗓音低啞：「我不僅自己不會餓，還能餵飽你。」

  夏晚晚：！！！

  室內曖昧聲接連起伏。

  兩人親熱無數次，林慕白鮮少在她身後。

  這次的衝擊比前幾次都要激烈。

  反覆淪陷，跌入萬丈星河，刺激的讓人留戀。

  夏晚晚神志快要泯滅在浪潮當中的一瞬，她聽到林慕白在她耳邊，極輕又深情道：

  「晚晚，我愛你。」

  ——

  林以歡三歲步入幼兒園。

  她的性格和夏晚晚小時候極像，活潑開朗。

  入學第一天，林以歡沒有像別的小朋友那樣嚎啕大哭，反而對新環境充滿了興趣，開心自己認識更多同齡的小朋友。

  她在這裡遇到了關一鳴。

  課間休息的時候。

  關一鳴和林以歡一起分享玩具。

  關一鳴奶聲奶氣道：「我認識你，你的媽媽和我的媽媽是好朋友。」

  林以歡專心摞積木：「我媽媽好朋友很多呀，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我媽媽叫張子晴。」

  林以歡擡頭想了想：「我記得，是醫院裡和我媽媽在一起的阿姨，上周我去醫院，她給我糖吃，你媽媽很漂亮。」

  關一鳴見林以歡夸自己麻麻，驕傲叉腰：「那是。」

  兩個小娃娃繼續堆積木。

  關一鳴小手擺動木質方塊：「我聽我媽媽和你的媽媽聊天說，要給咱們定娃娃親。」

  林以歡眨巴著和夏晚晚如出一轍的杏眼：「什麼是娃娃親？」

  「我也不懂，」關一鳴摞好最後一塊積木，他開心地笑笑，「但我覺得娃娃親的意思就是，咱們倆要做好朋友，這樣就是最親的人啦！」

  林以歡仔細思考一下，伸出友誼的小手：「那咱們現在就定娃娃親吧，我想和你交朋友！」

  關一鳴握上林以歡的手，露出小牙笑的歡喜：「好。」

  上課鈴響。

  林以歡拍拍屁股站起來，提議道：「關一鳴，要不咱們一會下課和李欣然還有王雨田也定個娃娃親吧，這樣咱們就有更多好朋友了！」

  關一鳴覺得非常好：「可以！」

  晚上放學回家，林以歡剛出大門就看見夏晚晚和林慕白一起來接她，小鳥投林一樣飛奔過去。

  「爸爸媽媽！」

  林慕白蹲下抱住撲過來的女兒：「今天和小朋友們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林以歡環住林慕白的脖子，讓他抱起自己，「爸爸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林慕白摘下她肩膀上的書包：「什麼好消息？」

  「我今天和好多同學定了娃娃親！」

  林慕白：「……」

  夏晚晚：「……」

  夏晚晚無奈地笑：「歡歡，你知道什麼叫娃娃親嗎？」

  林以歡重重點著小腦袋：「知道哇，就是交好多好朋友的意思！還是關一鳴告訴我的！」

  「關一鳴……」林慕白念叨著，問夏晚晚，「這是張醫生的兒子吧？」

  夏晚晚掏出紙巾擦林以歡額頭的汗水：「對，沒想到他跟咱閨女一個班。」

  林慕白眼神警惕，搖搖頭：「嘖，不太好，不太好。」

  夏晚晚跟在林慕白身邊，和他一起往停車場走：「哪不好？」

  「我之前名字里有個『鳴』字，這孩子名里也帶鳴，」林慕白頭頭是道地分析，「重複了，所以不好。」

  夏晚晚：「……」

  林慕白打開車門，斬釘截鐵：「這門娃娃親我不同意。」

  夏晚晚：「……」

  林以歡：「……」

  夏晚晚給林以歡系上寶寶座椅安全帶。

  林以歡小聲在夏晚晚耳邊問：「媽媽，爸爸為什麼不同意我和關一鳴的娃娃親？可是我想和關一鳴做好朋友。」

  夏晚晚看看駕駛座緊蹙眉頭的林慕白，擋住唇笑道：「你爸怕你被拐跑，他就是個女兒奴。」

  林以歡放暑假的時候，林慕白和夏晚晚準備帶她去寧烏鎮旅遊。

  林以歡站在一旁，看著爸爸收拾行李，好奇發問：「為什麼是寧烏鎮呢？」

  林慕白輕聲道：「因為那是我和你媽媽分離多年曆經生與死，最終久別重逢的地方。」

  這些年震後的寧烏鎮在建設後美景恢復如初。

  林慕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