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隔離

  生殖隔離

  祝清心斜睨了他一眼，「倒也不必如此激進，我們看情況行事。」

  馮宴川掌心開始出汗，眼神四處游移，掃視著周圍，生怕有什麼危險突然出現。

  祝清心見他這幅樣子，便讓他讓開自己去敲門，「馮公子，請你待會你正常點，不要打掃驚蛇。」

  馮宴川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連連點頭。

  「叩叩叩……」祝清心敲動門環。

  沒一會兒，便有小廝前來開門。他彈出一個頭，「姑娘是來找誰？」

  

  馮宴川出聲：「這是我請來的客人，開門，讓我們進去。」

  小廝這才發現主人跟在後面，趕忙將門大開，躬身迎接。

  馮宴川走到祝清心身側，「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我娘子？」

  祝清心：「打鐵趁熱，現在就去。」

  馮宴川領著兩人走過前院的連廊，剛到內院，祝清心便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在那澆花。

  她看了眼馮宴川，「你娘子？」

  馮宴川點點頭。

  那年輕女子察覺到有人到來，便擡頭往這邊看，發現是自己的相公後，便連忙把手裡澆花的東西放在一旁，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相公，你這次外出是去幹什麼了？竟然走的如此突然。」

  女子想去挽馮宴川的胳膊，馮宴川錯開身子避開了。

  他有些結巴地說道：「舍伽，外人面前不可胡鬧。」

  馮宴川轉向身旁的兩人，給女子介紹道：「這兩位是我此行結交的朋友，他們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想著便請來兩位來我們家做客。」

  女子聽到這話後，朝兩人方向行了個交疊手禮，「原以為兩位是我相公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沒想到兩位是我相公的恩人，是我不實禮數了，那今晚便在府上設宴，一定好好款待兩位。」

  楚天逸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祝清心帶著笑回道：「多謝夫人。」

  女子朝身旁的馮宴川說道：「即使如此，我便先去後廚囑咐一番，相公你先帶兩位客人去正廳說話，我稍後就到。」

  馮宴川朝女子勉強一笑，「辛苦舍伽了，那我就先帶兩位客人去喝個茶。」

  柳舍伽笑著目送著三人離開後，便轉身去往後廚。

  她這一路上走的忐忑不安。

  這次馮宴川回來後變得有些奇怪，她感覺自己的相公好像有些……嫌棄她。

  柳舍伽又想到剛剛的相公帶回來的兩個人，看樣子他們似是修行之人，她突然有些緊張，害怕自己的身份被識破。

  她叫到身邊的小丫鬟,「小梅，待會我就不去正廳了，我的身子有些不適，你去和老爺還有客人說聲抱歉。」

  小梅關心問到：「娘子可還好，要不要我去請郎中？」

  柳舍伽搖搖頭，「就是有些偏頭痛，我回屋子躺一會兒應該就好了，不用那麼麻煩。」

  柳舍伽平日裡待自己的丫鬟很好，丫鬟也是對她全心侍奉。

  小梅聽到自己的主人話後，便很是貼心的說道：「即是如此，娘子趕快回去歇著吧，我去吩咐後廚今晚要宴請客人讓他們多做些大菜。」

  柳舍伽停住腳步，「小梅，那你多照看些，不要出錯，那兩位是貴客。」

  小梅點點頭，「夫人放心，小梅會仔細照看著。」

  柳舍伽拍拍她的肩膀，「謝謝小梅啦，那我就去休息了。」

  小梅欠身一禮，「夫人慢走。」

  柳舍伽回到住的院子時，快步走向屋內把門關上，然後從床下的地上的暗格中拿出來了一個瓶子。

  這是她從妖族黑市買的可以遮蓋妖族氣息的藥丸，需要每隔十天服用一次。

  雖然距離上次服藥才相隔五天，但柳舍伽為了確保自己不會暴露妖族身份，還是決定再吃一粒。

  這藥雖說可以遮蓋妖族氣息，但服用之後會產生有副作用，服藥之人在藥效生效後的每一刻都將會產生鑽骨之痛。

  她這半年長期在黑市買這種藥，和藥販子也成了熟識，那人忍不住勸解她，這藥吃多了傷性命，但柳舍伽只是笑笑，說她知道。

  她從瓶子裡倒在手上一枚藥丸後，把床下的一切恢復原狀。

  柳舍伽坐在床上，仰頭咽下那枚血紅的藥粒。

  幾息之後，疼痛清晰地襲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正在被巨石碾壓，皮膚上似是有無數的火焰在燃燒，疼痛十分劇烈，她又覺得有冰冷的刀鋒正在往骨頭裡鑽孔。

  柳舍伽面容煞白，她抱著腦袋蜷縮在床上，痛的幾乎不能呼吸。

  大概過了一刻，柳舍伽稍微適應了些身體的痛感，她側躺在床上，努力平整呼吸，心力有些耗盡的她，竟然在不知覺中暈了過去。

  -

  馮宴川帶著兩人去到正廳後，急忙問向祝清心，「祝姑娘，這妖也見過了，你可有什麼計劃來制服她？」

  祝清心沒著急回他的話，她看向楚天逸。

  「小師弟，你覺得那位夫人像是吃過人的妖嗎？」

  楚天逸搖搖頭，「吃過人的妖會沾染邪氣，那位夫人身上沒有。」

  祝清心若有所思，她覺得那位夫人應該也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妖類。憑她看過那麼多小說的經驗，這個妖應該是動了凡心戀愛腦的那種類型。

  這個夫人看起來是故事裡的白娘子，只是她的丈夫似乎不是愛她的許仙。

  祝清心忽然想和這隻妖好好聊聊。

  馮宴川看祝清心一直不說話，再次問道：「祝姑娘到底打算怎麼辦？」

  祝清心擡眼，「若是你的夫人真的只是想和你相守一生不做其他，你會怎麼做？」

  馮宴川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祝姑娘這是在逗我吧，她一個妖怪還妄想和我在一起？即便就按你說的她是真的喜歡我，但我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枕邊之人是個隨時能吃了自己的妖怪。」

  祝清心挑眉，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成親時你是喜歡她的吧？」

  馮宴川沒有否認，「自然是喜歡的，要不然我何故娶她一個孤女，那麼多門當戶對的我都沒有答應。」

  祝清心凝思片刻，「人和妖確實不適合在一起。」

  馮宴川毫不猶豫地應道：「祝姑娘說的很對，人和妖怎麼能在一起。」

  一旁的楚天逸凝起眉，「大師姐為何這樣覺得？」

  祝清心衝口而出：「因為人和妖物種不同，會有生殖隔離。」

  楚天逸臉上浮現了些迷茫，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生殖隔離？

  祝清心意識到自己的詞彙超出這個世界人的理解範圍，便補充道：「你可以簡單理解成馬和驢生出來的既不是馬也不是驢，而是另一種騾子。若是人和妖在一起，莫不是要生出第三個奇怪的物種？所以我說人和妖不能在一起。」

  馮宴川一頭霧水，「還有這種說法？」

  祝清心泰然道：「當然。」

  楚天逸雖然覺得祝清心說的很是離譜，但仔細想來的確是有她的道理。

  那按照她的說法，如果人和妖在一起只是因為生殖隔離的話，那不生孩子不就可以了。

  他看向祝清心，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孩子。

  祝清心感受到楚天逸探究的眼神，「你沒聽明白？」

  楚天逸搖搖頭，「聽明白了，那師姐你到底打算處理那隻妖？」

  突然，有人出聲打斷前廳的談話。

  「老爺，兩位貴客，夫人說她頭痛的厲害不能來前廳陪著了，後廚的飯菜已經做好，是否現在開飯？」

  小梅在廳下欠身等待著主人的吩咐。

  馮宴川徵詢到兩人的意見，「祝姑娘，我們是先吃飯還是？」

  祝清心從椅子上起身，「剛好我略懂些醫術，我去房間看看夫人病的怎麼樣吧。」

  馮宴川見狀，朝廳外喊道：「小梅，帶這位小姐去夫人房間，給夫人瞧瞧到底是什麼病。」

  小梅很是積極，聽到廳內有人會醫術，便急匆匆地從廳外走進來。

  她朝祝清心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夫人的偏頭痛是舊疾了，每隔個十日左右便會病發，只是這次不知為何，提前了這麼久。」

  楚天逸突然開口：「每隔十日？」

  小梅點點頭，「夫人的病我都有記錄下來，想著若是遇見能醫治此病的大夫肯定有些用處，但來過府里的大夫都說夫人只是身子虛，並無大礙。」

  坐在廳上的馮宴川像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舍伽的身體狀況怎會如此糟糕？」

  小梅回道：「夫人每次在老爺面前都強裝正常，也不怪老爺沒發現。」

  祝清心聽到這話，愈來愈覺得這個妖是個戀愛腦。

  她看向楚天逸，「你問小梅夫人頭疼的日子，是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楚天逸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我需要再去看眼夫人才能下判斷，現在一切都不好說。」

  「那行，你便跟我一起去為夫人診治。」

  祝清心轉頭看向還在那坐著的馮宴川，「你不去看看你夫人？」

  馮宴川擺擺手，「我就不去了，兩位貴客神通廣大，交給你們我很放心。」

  祝清心輕笑了一聲，然後朝小梅說道：」那勞煩這位姑娘帶我們去夫人的房間。」

  小梅趕忙回道：「小姐不必如此客氣，說什麼勞煩，您若是能把小姐診治好了，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祝清心笑了笑，「你們主僕兩人關係倒是好，那你前面帶路吧。」

  小梅走在前，祝清心和楚天逸走在後，三人不多會兒便來到了柳舍伽的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