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8

  chapter68

  林招妹有些戀戀不捨地走到門口，一步三回頭，忽然，他站直了，「你說你姓沈就姓沈啊？我們學校姓沈的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是哪個沈啊？還有，我們小安安還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我憑什麼把她交給你？」

  他仔細盯著沈世稷，試圖在他臉上找到說謊的表情，可惜什麼都沒有。

  沈世稷泰然自若，含笑著說道：「家父沈漸鍾，前些日子校慶的時候在學校放了巨幅照片。」

  林招妹徹底傻了，他看向雒挽安，想看到雒挽安驚慌失措的表情，但雒挽安的視線完全停留在沈世稷身上，壓根不理他這個窮小子。

  女人，呵，女人。

  林招妹徹底失望，「謝謝你恩人，再見。」

  他翻給了雒挽安一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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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病房裡只有雒挽安和沈世稷。

  等到關門聲一響，雒挽安有些不合時宜問出一個問題：「我們之前見過嗎？對不起，不是想要套近乎的意思，我很感謝今天你出現在繁城，但是我真的好像見過你。」

  雒挽安摸著自己的腦袋，裡面有什麼在一點一點蠶食著，很不舒服，她仿佛失去了很多記憶，又仿佛沒有，「在哪裡見過你呢？我是青小人，盛化市下屬的一個縣城，你去過那裡嗎？」

  男生搖搖頭，「沒去過。」

  雒挽安有些失望，但對於這個男生她有著明顯的好感，說不出來的想要靠近。

  只是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就坐他的車回去有些不安全，本著不麻煩以及安全的原則，雒挽安堅持要打車。

  沈世稷倚靠在他的嬰兒藍跑車旁邊，長腿一伸，「剛才你和林招妹坐車的時候，即便是沒有意識，不還是安全送到醫院了嗎現在和過去又有什麼區別？」

  「但，還是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呢，我也回學校，只是順路而已。」沈世稷說道。

  男生表現地過於溫和，明亮純淨的眸子盯著她看，溫和地像是一汪春水。

  車廂里也瀰漫著淡淡的雪松味道，這種味道像是到了某種溫暖舒適的環境，雒挽安全身的基因都在表達著喜歡。

  好像，好像如果，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時一定有什麼在冥冥之中預示。

  那他是嗎？

  「你剛才給林招妹叫車的時候說是順風車是什麼意思嗎？順風耳那種嗎？」雒挽安問道。

  「大概是吧，這種說法也許在未來會很流行，比如千里眼順風耳，將來都會變成現實，即使現在做不到，可我相信總有一天可以的。」

  「我第一次聽到學藝術的這樣說，不過理論上來講，只有衝破黑洞的限制，才能超越時間，而無數個黑洞的集合就會形成蟲洞，蟲洞是不規則的，怎麼可能抵達既定的目的地？」

  提起學術知識，雒挽安就不困了，她繼續說道：「就比如說，一隻老鼠鑽進了一個魔方體裡面，而隨著魔方體的轉動，就算它每一次從同樣的小方塊出來，也不是同樣的方塊。」

  「那是誰在轉動魔方體呢？」

  「時間、空間、微弱的氣流都會決定魔方體的轉動。」雒挽安想了想，說道。

  「嗯，聽起來真的難。」沈世稷說道。

  他的側顏很好看，不同於雒挽安接觸的學校里的紈絝子弟，他的感覺儒雅隨和，等紅綠燈的時候，微微偏過頭和她說話，說話的時候帶著微微的鼻音，聲音清冽。

  「對啊，所以學術上這種能夠抵達同一地點的實驗成功率微乎其微，不過我們實驗室還在努力，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不過應該在很久很久的未來。」雒挽安說道。

  說話間，車已經拐進了學校里，雒挽安低頭，看到沈世稷正盯著她的臉看，目光沒有焦距，仿佛失了神，「怎麼了？」

  「啊，沒什麼……」

  男生這才回過神，「我送你上樓吧。」

  「不用，我可以。」雒挽安打開車門，自然收穫了很多同學的側目，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謝謝你。」

  「如果可以，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啊，好的。」

  雒挽安拿出紙筆寫了電話，餘光看到他專注的目光，心裡有了微妙的麻酥酥的感覺，遞過紙的時候，指尖觸碰，宛如過電。

  他的呼吸糾纏了她，她陷在他的溫和里無法自拔。

  「誒呦喂，誒呦喂，你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林招妹姍姍來遲，看到自己站在宿舍樓下的雒挽安，「魂不守舍的，怎麼了，被富家子弟的虛偽欺騙了？」

  「你別瞎說，他和他們不一樣。」

  「我都沒說誰，你知道我說誰？」林招妹一臉吃瓜的表情，「沈世稷接近你一定是另有所圖，你想想啊，沈家想要什麼樣的女孩子沒有，他為什麼對你這麼與眾不同。」

  「他還救了我們呢，你現在就忘了你的恩人了？」

  「那是他也出現在皇明寺。」林招妹一臉正直。

  「所以，我覺得是緣分。」雒挽安說道。

  「哦，那祝你幸福。」林招妹翹著蘭花指，「一會吃什麼？」

  「食堂三樓的西餐，我請客。」雒挽安勾著他的肩膀，「不過我也不是傻子，他們那個圈子和我們不同，我再想想。」

  雒挽安好像之前沒有發現過沈世稷，但自從知道他之後，就經常在學校里看到他的身影，他像是一陣風，帶著一股追求藝術的風雅吹進了雒挽安心裡。

  他背著畫板，穿梭在各大畫展之中，白色的襯衫沒有顏料的侵襲，他看到她的時候，會驕傲地和她打招呼，之後問她要不要去吃飯。

  在拒絕了三次之後，雒挽安終於答應了他的請求。

  兩個人約在了一個中餐廳，京華西苑，很雅致的四合院，裡面只有幾桌，擡頭能看到飛揚的屋檐。

  院子裡假山嶙峋，流水潺潺，倒是讓人忘了京華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仿佛到了桃花源。

  沈世稷和雒挽安兩個人並肩走著，在穿著旗袍的侍者的引領下穿過假山、流水，到了一處雕花窗欞的坐席前。

  沈世稷給她拉開椅子，「今天你穿的好漂亮。」

  雒挽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裙，很簡單的設計，是杜春花親手給她做的。

  「謝謝，這是我媽媽給我做的。」

  「你的媽媽真的很好。」沈世稷說道。

  「當然了，我時常因為生在這樣的家庭而感到幸福，雖然比不上你們沈家。」雒挽安加了後半句。

  「我很羨慕你，挽安，是真的，我在沈家生活，但我沒有覺得優越，反而覺得我能有更靠近你的能力。」

  「靠近？」

  「嗯，我想靠近你，了解你，不單是因為我們在皇明寺相遇，也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似曾相識，如果有命運，那我相信，是命運牽引我們走到了一起，我想給你分享我的一切，我也想聽你訴說你的故事，過去，現在，未來，那些沒有我存在的日子，我都想彌補，你想給我這個機會嗎？」

  「我……不確定，我們之間相差的很大……」

  「這是我的錯，讓你產生壓力了。」

  「沒有，」雒挽安看著滿桌的菜餚，耳邊又傳來古箏的餘韻，「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真的嗎？」

  雒挽安好像看到了他眼裡有淚光。

  緊接著，傳菜員傳來了一束碩大的玫瑰和蛋糕。

  「本來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但是，我好像對自己沒有信心，那麼，今天就是我們第一天了。」

  沈世稷握住刀柄的手有些顫抖，他切下一塊蛋糕，遞給雒挽安，「那你今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嗯。」

  雒挽安點頭，還沒來得及接過蛋糕，就被沈世稷握住了手，「那牽手可以吧？」

  「嗯……」

  沈世稷似乎想要擁抱，她甚至都做好了擁抱的準備。

  可是沒有，那種小心翼翼的神色，仿佛他面對的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人。

  於是兩個人吃完飯在落日的餘暉下牽手散步，天空紅色燦爛，長安街人聲沸騰，可雒挽安覺得只有他們兩個人。

  沈世稷的手指帶著微涼的濡濕，浸潤地和她的皮膚融合。

  手指的神經近乎自私侵略地貪戀這片刻的溫熱。

  汽車路過的時候，雒挽安一閃，有些跌跌撞撞地撞進了他的懷裡。

  沈世稷順手攬住。

  時間仿佛停滯了，沈世稷緩慢地雙手捧住她的臉，頗有些虔誠地望向她的唇。

  「可以嗎？」

  雒挽安閉上眼睛。

  一觸即分，和想像中的一樣，溫軟的驚人。

  兩個人對視，雒挽安長睫閃動，她仰頭看到他的眸子微閃，在暗黃色路燈的掩映下，身後是紅牆綠瓦。

  雒挽安沒控制住，看著他鼻樑上的紅痣，親了上去。

  隨後兩個人抱在一起，胸腔貼著胸腔，心臟帶動著心臟，肌膚溫熱，他的呼吸摧毀著她最後一絲理智。

  「我喜歡你。」雒挽安埋在他的懷抱里。

  「我愛你。」男生的聲音帶著顫抖。

  落日沉入大地，淹沒在黑夜的初||潮中，高樓林立，華燈初上，紅牆綠瓦變成紫禁城，初秋微寒，風動不止。

  不是風動，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