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

  chapter54

  雒挽安貼了窗花，一家人圍在電視前包餃子。

  北方的冬天刺骨的寒冷，到了春節，那些曾經寂靜的小鎮繁忙起來，從大城市奔波的人回家，只為了團聚。

  北方的人才流失現象嚴重，久到這座城市裡的老年人變成了主要人口，但是到了春節，那些洋溢著青春朝氣的年輕人回到家鄉，沉睡的城市驟然復甦。

  「剛才醫院還打電話，說是你爸現在的狀況很好，讓我們放心，年後動手術會穩妥一些。」杜春花仔細擦了擦硬幣，將硬幣塞進餃子裡，「挽挽，這件事情還得多虧你，也謝謝白墨念，如果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媽，你放心，不會白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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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只放完煙花上來，一身的雪，剛進暖融融的屋子衣服就濕透了，雒慧慧一把抱過他，給他裹了毛巾擦。

  杜春花瞥了一眼，漫不經心說道：「懷夢呢，現在沈世稷醒了，你們一家三口不團聚嗎？也該把我的女婿帶回來見見吧，哎呦，當初在我們家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特別配，看起來就像是夫妻，我當時就想，你們要是能成為一家人該多好，現在看來，我當初許的願望成真了，還有了外孫女。」

  「等過完年再說吧，媽，這個事急不得。」

  「懷夢還小，這麼久就離開了媽媽，你還一直以為她不在了對不對？」

  「媽，懷夢的事情以後再說，我一直覺得久別重逢也好，相見不念也好，都是天意。」

  雒慧慧走過來說道：「媽，你別說懷夢的事了，人沒事就好，好好活到現在也是沈世稷的功勞，但是沈世稷也有問題，怎麼能自己養孩子這麼久，還不告訴安安，而且他忽然出現在盛化，任誰看都像是蓄謀已久。」

  雒慧慧降低了春晚的音量，正播到歌舞昇平。

  「而且，我前幾天還路過了勝利螺絲廠，勝利螺絲廠的牌子已經拆了，也不知道賣給誰了，看樣子，沈世稷是全面從盛化撤退，好像他來盛化就完全是為了挽安一樣，可是怎麼可能呢。」

  雒挽安捏完餃子的褶皺，坐起來，拿起手機，「今天先不說我了，辭舊迎新，說些好的。」

  「對對，今天都講好事，喜大普奔，周順又離婚了，柳山衫專門給我打了電話，她說謝謝我，可謝我什麼呢，只是渣男又流入了市場。」

  雒慧慧現在比之前瘦了一些，說起來的時候也有了少女的靈動，眉飛色舞的，「要我說，過完年之後，一切都會順利起來，我還專門去廟裡抽了簽，師父說萬事都會好起來。」

  「好了，餃子下鍋了。」

  杜春花端著餃子走進廚房，「今天吃到帶硬幣的餃子都會交好運。」

  餃子扔進沸騰的水裡，翻滾出白色的湯汁。

  窗外的樓房彩燈連成一片，不時傳來鞭炮的聲音，點亮了北方的冬夜。

  煙花散開，雒晚安站在窗台，看到手機上傳來沈世稷的消息。

  ——新年快樂，挽安。

  雒挽安的手指按在按鍵上，良久，回了一句——你也是。

  想了想，又補充說——雖然說起來有些科幻和不符合實際，但是我們在上輩子就認識，不幸錯過了，這一次，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過了一分鐘，沈世稷回了一句——我知道，挽安。

  雒挽安關閉手機笑了，有些苦澀，他知道什麼啊？

  春晚熱熱鬧鬧，屋子裡暖意融融，餃子熟了，雒挽安、雒慧慧、杜春花，每個人都吃到了帶著硬幣的餃子。

  新的一年開始了。

  ——

  而大洋彼岸的另外一邊，f國，沈世稷吐完最後一口血，毫不在意擦了擦，冷淡的眸子看向趙博士，「還有多久。」

  趙博士帶著口罩，看著儀器上的數字，「抱歉，先生，現在無法計算，但按照您所說的參數，這次的實驗可能會有些冒險。」

  沈世稷躺在手術台上，清冷的眼眸有著一絲水汽，「我知道會有損害，但是沒有辦法，這具身體變得越發虛弱，我就像是一個bug。」

  「沈先生，雖然您曾說多次見過我，但我的記憶有限，無法完全了解事情真相，您也說過您參與過很多次實驗，但在我的記憶里，我只見過您幾次，還需要麻煩您重新訴說實驗流程。」

  「好，你按照我說的操作流程開始吧。」

  「可按照您說的，太多的時間空隙會消耗身體的健康和機能，甚至會發生您的意識不存在這個宇宙，您在這個宇宙的身體再也無法醒來的情況。」

  趙博士推了推眼鏡，淺藍色的瞳仁出現一絲不忍，「沈先生，也就是說，一旦發生意外，我和這個世界的人將再也無法見到您，您在這個世界將永遠陷入沉睡。」

  「可我如果不進行實驗，也許只會活幾年。」

  沈世稷看著刺目的燈光，閉上眼睛，復又睜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打給白萃華，「媽，懷夢還好嗎？」

  電話那頭很熱鬧，嘈雜的人群傳來母親溫柔平靜的聲音，「放心吧，很好，你和挽安在一起呢吧，怎麼樣，過完年能結婚嗎？」

  「應該會吧。」

  「什麼叫應該會啊？」白萃華溫柔地笑笑，「來，懷夢，和爸爸說新年快樂。」

  電話里傳來懷夢奶聲奶氣的聲音：「爸爸新年快樂，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能早日團聚。」

  「嗯。」沈世稷微笑，「好好聽奶奶的話。」

  「我知道了爸爸。」

  「乖，把電話給奶奶。」

  「墨念，f國的華人街可熱鬧了，今天還有集會，一會我帶著懷夢去吃大餐，你那邊也好好對挽安。」

  「我知道，這是我自己選的，對了媽，我在f國的銀行保險柜里還有一摞房產，你抽空去看看。」

  「行了，知道了，不說了。」

  電話掛斷，沈世稷閉上眼睛，「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