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2024-09-14 22:51:58 作者: 胡壹淳

  第 79 章

  年尋聽到他這麼問,忙後退一步,左右望了望,見沒有其他人,才小聲道,「奴才不敢妄議皇上,殿下也不可。」

  謝卿白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年公公說的是,本王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恭送殿下。」

  年尋看著謝卿白僵硬的身體,不由嘆了口氣,剛剛書架旁的那番話,他聽得真切,魏帝身為帝王沒錯,只是他看著謝卿白,想起當年的琴妃,不由有點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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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母親一樣,性情中人,只是進了這宮中,性情中人就是大忌。

  謝卿白沒有直接去刑部,而是回了堯王府。

  他一個人關在書房裡,葉修守在門外,只聽裡面嘁喱哐啷好大的動靜,隨後安靜下來,幾聲嘶吼傳出來。

  葉修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一路上謝卿白沒說過一句話。

  正思忖著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謝卿白又恢復了那個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眼睛紅的發狠的樣子,葉修頭一次見。

  「走,去刑部。」

  刑部大牢因常年不見日光,潮氣沁的有小水珠滴答滴答,掉在一旁的石階上。

  石階旁的牢房裡,文楚正在給文書林的傷口撒藥。

  王琦看今天這架勢,知道謝卿白不想讓牢里這人有事,那他就先不動。要到這會兒他還沒看清套路,那他這麼多年的刑部侍郎就真白當了。

  卯足了勁在案宗室,找這其中的線索。。

  正翻到最近的一次時,案宗室的人被人打開了,謝卿白走了進來。

  王琦正欲起身,謝卿白揮了揮手,「你繼續。」

  「是殿下。」

  謝卿白看著他鋪滿桌的各種案宗,道,「可有查出什麼?」

  王琦拿起剛剛看的那一宗案卷,遞到謝卿白面前,「殿下,這是距離昨日拿起案件,最近的一起,也就是兩個多月前。」

  謝卿白接過來快速掃視著上面的字,「有什麼異樣?」

  「這一起之後便是堯王府里下人被殺,緊接著就是昨晚那一次。也就是從這一起開始,這個殺手殺的人從長相好看的青年男女,轉成青年男女。」

  「?所以是?」謝卿白在反應他這幾句話,「殺的人變醜了?」

  王琦似乎覺著這個發現,有點沒什麼信服力,他又補充道,「可以這麼說,就是明顯他殺人的目的變了,要說之前殺手也許有某種性癖,專挑好看的人下手,那麼近期接連的幾次來看,明顯是衝著另一個目的去的。」

  「之前的死者,除了好看有什麼共性?」

  王琦走到謝卿白身邊,「這些人裡面,要麼是去過那個花樓,要麼就是……跟花樓間接有過接觸,比如送過東西,又或者父母賣了他們,不從的……」

  「都跟花樓有關,那怎麼從前沒想著從這裡入手?」

  王琦嘆了口氣,「只是這些人跟花樓有關,但沒有直接的證據,智能暗查。算算時間,明日那花魁應該會去東街脂粉館,興許能有點突破口。」

  謝卿白點點頭,「那辛苦王大人,父皇指給了七天時間,無論如何都要查出真兇。」

  「7天……是,殿下。」

  王琦不由擡手擦了擦額頭,難怪這半天謝卿白一直繃著個臉,原來是得了這麼個結果出來。

  謝卿白放下案宗,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瞧著桌子,半晌才又道,「文楚呢?」

  「在牢里,給嫌犯上藥。」

  王琦如實說著,說完還看了看謝卿白,又道,「文侍衛和那嫌犯文書林,可是有什麼關係?」

  「那是他父親……」

  王琦聞聲雙眼瞪老大,難怪那會兒他那麼關切,也是夠能忍的,居然一開始看到文書林的樣子,居然沒爆發。

  果然跟在皇子身邊的,都不是一般人。

  謝卿白後仰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在沒有查出真兇之前,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切不可再用刑。」

  「微臣明白的。」

  謝卿白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麼,「那麼這些人的頭顱可有找到?」

  王琦搖了搖頭,「不曾,那兇手似乎有收集的喜好。」

  說完謝卿白忽然渾身一冷,「快,要趕在左恆之前,去封鎖那個醫館。」

  王琦聽他說完,當下就明白了,匆匆行過禮,趕忙帶人離開了。

  謝卿白直到王琦離開,他才往牢里去。他此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文楚和文書林,顯然他還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在養心殿,魏帝根本沒打算放過文書林,似乎他知道些什麼。

  而文楚成了籌碼。

  如今,他對那宮城,更生出一陣寒意。

  不能站在巔峰,半山腰依舊要受制於人。

  為了保住文楚的命,他只有加快腳步了。可在此之前,他得做一件事……一件他可能直接會被文楚判死刑的事。

  一路滿懷心事的來到牢里,遠遠望著文楚和渾身是傷的文書林,他想上前去看看,但硬生生克制住了,一直在角落的地方看了好久,直到……文楚上完藥準備出去的時候,他才慌忙離開。

  文楚從牢里上來的時候,直接來了案宗室,謝卿白已然回到了那裡,正專心看著各種案宗。

  文楚看到他後,匆匆幾步來到他身前,半跪著湊近謝卿白身邊,緊張地問道,「小白,怎麼樣了,爹爹什麼時候能被放出來?」

  謝卿白視線從案宗里擡起頭,轉向文楚,本來不想流露太多情緒,可是看到文楚那一雙有些腫的眼睛,還是心疼地擡手摸了摸眼角,「師姐哭過了……眼睛都腫了。」

  語氣不由地柔了幾分。

  文楚拉下他的手,「小白你告訴我,皇上到底怎麼說的,爹爹什麼時候會被放出去,爹爹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去害人的,小白你知道的。」

  說著,她言語中都帶了哭腔。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師父不會殺人的,我一定在七天之內找到兇手,給師父一個清白。」謝卿白扶著文楚起身,「師姐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臉色都白了。」

  文楚倔強地搖搖頭,她咬了咬唇,一雙水蒙蒙的大眼睛,盯著謝卿白有些躲閃的視線道,「皇上是不是命你7天查出兇手?我跟你一起查,小白。」

  謝卿白手撫著文楚的胳膊,滑動著,幫她冷靜,「師姐,你現在需要休息,聽話。」

  文楚急的眼淚吧嗒吧嗒又滑了下來,她抓著謝卿白的腰身,半咬著唇,忍了一陣身上的顫意,才道,「小白,小白,我害怕爹爹出事,小白!」

  她說著將頭靠向謝卿白肩膀,隨後又擡起頭,「讓我留在這裡幫你找線索好不好,小白。,爹爹不可能是兇手,一定會有破綻。」

  謝卿白面對文楚這般樣子,他就是想狠也狠不起來,罷了,再等等吧。

  他一把將文楚摟到懷裡,摸著她的頸邊安撫道,「好好,師姐不想走就留在這裡。」

  有了謝卿白的安撫,文楚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下了幾分,竟控制不住的大哭出聲,「小白,爹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長這麼大,文楚從未曾像此時這般無助跟難過。謝卿白也從未見過文楚這般,看來這件事情,真的把她嚇到了。

  別說是她,就連謝卿白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沒事的沒事的,師姐我不會讓師父有事的。」他沒有把握,可是此時他只能這麼安慰文楚。

  文楚從他懷裡出來,擦了擦眼角的淚,倔強地浮起個實在不算好看的笑容,哽咽著說,「我來幫看案宗,你看到哪裡了?」

  剛轉身,就被謝卿白從身後抱住了,「師姐,師姐……」

  文楚被他禁住了腳步,雙手才無力地滑落在身側,靠在謝卿白身邊閉眼緩了緩。

  謝卿白在她頸邊親了親,「有我在師姐,有我在。」

  文楚的情緒終於平穩了下來,謝卿白擡手在她頸邊點了一下,不多時,文楚便昏睡了過去。

  謝卿白抱著她到案宗室那簡易的床上,躺了下來,他半蹲在床邊,擡手摸了摸她有些紅的臉,喃喃地道,「睡會兒吧。」

  向來沒什麼心事的文楚,此時在睡夢中都不踏實地皺著眉心。

  謝卿白在她眉間揉了揉,「師姐,你這般樣子,我怎麼放心接下來推你離開,哎。」

  說完謝卿白才起身,回到案宗旁,繼續研究上面的記錄。

  他在翻看前幾次的記錄,裡面的記錄相似度很高,他注意道幾句話,死者的身體並未有明顯傷痕,但是身上有繩子捆綁過的痕跡。

  這個形容,再加上都是貌美的年輕男女,這隱隱讓謝卿白想到了什麼。

  謝卿白之前在醫書上,看到過的一些特殊癖好的描述,有些人對捆綁和虐待得到的快感,更是喜歡。

  雜亂的線索,在謝卿白的腦中來回跳動。

  「既喜歡男子,又喜歡女子,還特殊喜好,又跟花樓有關。」謝卿白自言自語地冥思著,他又拿起那案宗細看了一遍,其中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死者都被清洗過,且都換了絲質衣服。」

  絲質衣服,清洗過……

  光是絲質衣服這四個字,就證明對方不能是個缺錢的人。

  能買得起絲質衣服,還不惜給一個死人穿。

  謝卿白猛地從案卷中擡起了頭,「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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