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2024-09-14 22:51:27 作者: 胡壹淳

  第 50 章

  隨著魏帝的到來,壽宴正式開始了。

  但讓呂后沒想到的是,陪同魏帝一起來的,除了他爹爹,還有霍寧遠。

  看到霍寧遠的時候,呂瑾延顯然也有些意料之外,眼睛不由望向最角落一排坐著的謝卿白。

  謝卿白坐在最後一排,安安靜靜,畢竟在這裡,他確實屬於位階最低的。

  他把玩著桌上的瓜子盤,有些百無聊賴。

  正在這時,御膳房上菜的太監們從門外進來了。

  謝卿白一眼就發現了,藏在中間,手裡提著一個大食盒的文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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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她現在有安排,眼睛都不敢斜視。隨著前面的太監挨個站定,她在第五排的位置停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敢眼睛稍微打量一下四周。她在找謝卿白的位置。

  謝卿白也沒有明目張胆的望向她,只是狀似難受的咳嗽了幾聲。這道聲音讓不遠不近的文楚聽到了。

  她頭微微轉頭,望向他的方向,謝卿白也適時轉過頭。

  文楚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慌張。謝卿白知道她可能有什麼話要告訴他。

  他視線掃了掃坐在正中間的魏帝和呂后,顯然大家都在注視著上面的九五之尊。

  第二波送菜的進來終於排到了謝卿白面前,好巧不巧給他放菜的是張峰。

  謝卿白眼睛又往文楚的方向看了看,見她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便猜測這次張峰可能要給他使絆子。

  謝卿白心下頓時有了計較。

  他望向張峰的脖頸處,見那裡通紅一片,心想,看來是時機到了。

  這時這些上菜的太監,已經將菜品擺好盤。

  以此五六個來回,各排桌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

  魏帝見此情形,對下面揮揮手,「今日皇后生辰,孤難得跟各位吃個家常飯。但是開飯前,咱們依照慣例,在座的各位都給皇后作一首祝壽詩。」

  呂后心裡裝著事,她面上浮起些笑意,「莫影響了皇上用餐。」

  「無妨,開始吧。」

  上晚餐,小太監們一部分回了御膳房,一部分站在椅子後面,隨時伺候這些官貴們用餐。

  文楚則藉此機會,湊到了謝卿白身邊。

  她站在謝卿白四周,觀察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攢成團的紙丟到地上,還順帶踢了一腳,踢到了謝卿白腿旁。

  隨後又探著提了提謝卿白的凳子。

  謝卿白順著凳子的方向望去,見那一團紙。便隨意拿起桌上的一個果子丟到了地上,這才彎下腰去撿。

  翻開紙團,上面寫著,「不要去御花園,他們要在那裡除掉你。」

  簡單的幾個字,謝卿白隨後將紙團塞到了自己的靴子裡。

  此時作詩的聲音,正輪到了七公主蕭澤蘭。只聽她清脆的聲音說完,就惹得魏帝和呂后皆笑出了聲。

  「蘭兒,你這詩倒是長進不少,不知你這棋藝,這些時日可有長進?」

  「自是長進不少,等飯後,蘭兒跟父皇來上一局。」

  「好好好。」

  一番祝壽詩下來,飯過三巡,呂相對上位的魏帝道,「皇上,今日難得進宮這麼多男兒郎,飯後倒不如讓他們在御花園小試一下,也讓七公主提前看看。」

  文楚本來一直在盯著門口處,他沒看到張峰,也不知道那小子這會兒做什麼去了。

  冷不丁聽到御花園三個字,她頓時將頭望向了前邊魏帝的方向。

  謝卿白輕哧了一聲,他後仰著靠在椅背上,用只有文楚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怕是得去了。」

  御花園那太大了,文楚知道他們是要趁亂下手了。

  她和張峰再沒有得到新指令,大概率後面是要靠那另外三個殺手了。

  但是今日她連那三個人的身影都沒見到,文楚見坐在前面裝著半死不活的謝卿白,一點沒有焦急的意思,她低聲道,「你找個由頭回西庭院,到那裡,我有辦法。」

  謝卿白搖搖頭,「師姐不必擔心,我有辦法保護自己的。」

  文楚正要說什麼,就見皇后身邊閃過一個有點眼熟的面孔。

  那不就是其中一個殺手。

  但那人弓著腰,不細看,都不會注意到他的身影。

  這個時候呂相和魏帝正聊得起勁,霍寧遠瞧著不遠處的蕭澤蘭,「原來七公主都長這麼大了。」

  他是對著魏帝說的,魏帝笑了笑端起一杯酒對著霍寧遠舉杯道,「這些年邊塞有勞霍家軍了。」

  他眼裡帶著一些感激的意味,霍寧遠知道他說的是另一層意思,只雙手端起杯子,行了個拜手禮,「這是微臣的本分。」

  說著一口乾了那半杯酒,魏帝也象徵性地抿了幾口,他有疾在身本不宜喝酒,但今日他高興。

  一行人吃的吃,寒暄的寒暄,全部落席,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魏帝此時並不想去御花園。他對蕭澤蘭道,「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個小師父呢?怎麼今日沒見著?」

  「在呀,」蕭澤蘭起身往後面找尋了幾眼,見謝卿白在那裡百無聊賴的剝著瓜子,她衝著他招招手,「卿白哥哥,過前邊來。」

  謝卿白聽到有人叫他,一擡眼,見所有人都盯著他看。

  忙起身拍了拍手裡的瓜子,依舊慢慢吞吞地挪步到最前面。此時蕭澤蘭已經從里桌來到魏帝身邊,「皇額娘壽宴,兒臣當然得把卿白哥哥叫過來。」

  謝卿白在下面行了個禮,道。「給皇上,皇后娘娘,七公主請安。」

  魏帝見他此時這副模樣,從上面走下來,蕭澤蘭也跟著走下來。

  呂后不知魏帝何意,便也打算起身跟著走下來。

  可忽然外面一道風聲穿過,在所有人還沒有注意的時候直逼蕭澤蘭。

  謝卿白習武聽到了那動靜,一回身擋在了她身前。

  那一盞飛鏢結結實實刺向了謝卿白的左胸,他原本那處傷口才剛好利索,沒曾想又挨了一招。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時,謝卿白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唇色發青,顯然是中毒之相,一時整個常寧宮亂作一團。還是呂相和霍寧遠反應及時,「護駕,護駕。」

  大批禁衛軍飛出宮牆,找尋那飛鏢源頭。

  尤其霍寧遠,他剛剛看到謝卿白那副模樣,有很多話要問,但礙於魏帝在那,他只能壓下那些話,等著宴席散了後再找謝卿白細聊。

  卻沒曾想橫遭此變故。

  他幾步上前來到謝卿白身邊,將他扶抱在自己身前。忽然謝卿白的的胳膊垂下來掉下一塊玉佩。

  霍寧遠沒顧上看,他只是掐著謝卿白的人中,輕拍著他的臉道,「卿兒,醒醒。」

  蕭澤蘭被剛剛那一遭嚇得哭出聲,她半蹲下身在謝卿白身前扶著他的胳膊道,「卿白哥哥,你沒事吧。」

  那塊玉佩被她踩在了腳下,可能是感覺到什麼,她拿起來端詳了一陣,魏帝正好垂眸注視著謝卿白的狀況,看到蕭澤蘭手裡的玉佩時,彎腰從她手裡拿過玉佩,「琴」

  魏帝讀著那個字,臉上浮起焦急之色,「快送他去養心殿,把御醫都叫過來。」

  呂后這一番被嚇得,倉皇從上面下來,抓著魏帝的胳膊道,「皇上,沒事吧?」

  魏帝手裡抓著那塊玉佩,臉色鐵青地回身望向呂后,「皇后還真是本分!」

  呂后被盯得面色一僵,看著魏帝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常寧宮。

  她不知道剛剛使飛鏢的人,是不是他們安排的人,但若不是,還有誰敢行刺皇上?

  呂學仁和呂瑾延顯然也被剛剛這一遭變動,擾的分了神。他們本意是要引眾人去御花園,再動手,那裡人多空間大,很容易除掉一個人。

  但沒想到會有人中途行刺皇上。

  剛剛那動作來的太快,他們都沒看清到底飛鏢是要刺向誰。

  呂學仁見此情況,直覺不妙,扶著呂后回了常寧宮殿,安撫道,「妹妹,別擔心,哥哥會查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呂相此時也嘆了口氣,他似乎看的更深遠些,只拍了拍呂后的肩膀道,「女兒,這麼些年,你對那皇帝有心,但他可從來沒上過心。這次,你看到了吧!」

  「爹爹。」

  呂相在官場這麼些年,他猜到了。這麼些年把持朝政,近幾年魏帝身體越來越垮,但卻越來越不似早些年那般紅控制。

  今日一事,他猜,魏帝是要做做文章了,不然霍家千里迢迢趕回來是為什麼?

  「時至今日,想絆倒我呂氏一族,皇上啊,你還是太單純了。」

  呂相背著手透過宮門,看著不多功夫,已經被御林軍圍起來的院落,嘴角扶起勢在必得的笑意,「既然皇帝想用這一遭來先發制人,那咱們就幫他做的更徹底些。」

  呂瑾延來到呂相身後,「祖父的意思是?將錯就錯?」

  「哼,既然皇帝用那小子做餌,那就讓這餌徹底消失。這些反而更容易了。」

  呂瑾延在一番混亂過後,此時也恢復了理智,「孫兒明白,那小子看樣子中毒了,給他再下點猛料。」

  呂相點點頭,「好好送他一程,不管他是不是琴妃的孩子,這下他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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