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2024-09-14 22:51:20
作者: 胡壹淳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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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心慌慌。
文楚聽到聲音的一瞬間,穩了穩心神,狀似懶散地挺了挺腰,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站著的人,是跟她一起被送進御膳房的另一個殺手。
那人眼神犀利,瘦瘦的個子,此時正炯炯地盯著她。
文楚見是他,稍微鬆了口氣。他們這五個人,各自不了解對方的任務,此時她這裝扮倒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文楚背著手走到他身前,壓低聲音道,「自是去辦我的任務。」
那人也沒多言,只是在她要進屋的時候對她說道,「下次還是小心些,剛剛有人來查房。」
文楚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想必剛剛是給她打掩護了,「那多謝了,下次有事我也給你打掩護。」
「不用,別連累我就行。」
那人冷冷地轉身越過她,就自己進了屋。
「……」
文楚心道,上次對付的那三個殺手,雖沒那麼團結,但互相之間好像也沒這麼冷漠。
她沒再言語,將臉上的黑巾收起來,這才慢慢吞吞地回了屋。
熟悉了御膳房,第二日,文楚便被安排給各家主子準備膳食。
很湊巧,她和另外一個殺手,專門負責西庭院的餐食。
這個安排文楚當下就明白了,不由地感慨,這皇宮裡當真是四處漏風。到底什麼人,這麼大能耐。
她還正在走神的時候,安排他們的太監,來到她和她同夥的身邊,將他倆叫到一邊,「這裡的環境都熟悉了吧?」
文楚點點頭,「熟悉了些。」
她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太監什麼來頭,見旁邊同行之人只冷淡地等待命令,她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那太監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兩個小布包,分別遞給文楚和那人,壓低身子道,「這兩包東西,你們一人一包,目的只有一個,在壽宴那日,要讓西庭院那位暫居的小主子,泄力。」
「泄力,是,什麼意思。」文楚明知故問,試圖從他那裡旁敲側擊出些什麼。
「泄力,就是讓那位,沒有施功法的力道,但不至於讓他死。」
文楚瞭然,心道,壽宴那日到底是要把小白怎麼樣?隨即她又問道,「也就是讓他日漸萎靡,但又不要太明顯。」
太監顯然被她這麼多話,問的有點不耐煩了,「對,至於怎麼行動,你倆自己看著辦,是要合作,還是要各自分開干,隨意。」
這次身旁的同伴才道,「是。」
真是好一個乾脆利索。
太監吩咐完就走了。
文楚擡眼掃了掃同伴,他看起來也只比他高不了多少,但氣壓屬實有點低,「我們合作吧,我來負責給那人吃這包里的東西,你負責打掩護,如何?」
那人顯然不甚同意,略帶著些鄙視地上下打量著她,「我並不信任你。」
說完就離開了。
文楚咬咬牙,握緊了那包藥,心裡升起了絲不好的預感。
她想要不用想,那包里的東西,大概是類似軟骨散一類的藥物。
文楚打開那包,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實沒分辨出是哪一類藥,但至少不是強效毒藥,那就還好說。
只是她不知道另外一個同夥,是不是也跟她的一樣。
得想辦法拿來看看。
午間飯點,各家主子的飯菜都備好,分別由每個宮苑負責的太監去送。
文楚和同行寡言的人,一人拎著一個食盒,往西庭院去。
一路上只聽到熙熙梭梭的腳步聲,文楚覺得此時正是個好時機,就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那人,「你叫什麼名字,萬一有主子問話,我也好回答。」
那人目不斜視,吐出兩個字,「張峰」
「哦,我叫小文。」
「嗯。」
又沒了話。
文楚眼看著穿過這道宮牆,拐個彎,就到西庭院了,她想著能多套點話是點,他不知道這人在飯菜里做了啥。
「那個,阿峰,一會兒那主子萬一要不喜歡吃我們給的飯菜,咱那藥是不是就起不到作用了?」文楚倒是自來熟的喚著阿峰。
「哼,不是只有飯菜里能施毒。」說著張峰又看垃圾似地掃了掃文楚,「你是怎麼進的暗夜?」
盡問這麼些弱智問題。
文楚一聽他這麼說,硬是沒敢再多問一個字,深怕被發現自己假冒的身份。
來到西庭院外,裡面靜悄悄的,文楚心道,莫不是謝卿白不在。
她心裡倒真希望他不在,她還有機會留個東西,張峰見不到他,應該這次也做不了什麼。
想著,張峰便敲響了西庭院的大門。
不多時聽到裡面的聲音,門被從里打開了。
文楚不怎麼敢擡頭,她怕西庭院的丫鬟認出她,只半垂著臉躬身道,「我們是給西庭院送餐的。」
顯然開門的丫鬟也頭一次見送到這裡的餐,是兩個隨行太監。
便點點頭,欲接過來,哪知張峰說道,「不牢姐姐動手,我們送進去便好。」
這悶葫蘆這會兒倒是嘴勤,文楚插不上嘴,只在一旁點著頭。
那丫鬟也沒多說什麼,領著他們進了主屋。
丫鬟進內屋,不多時出來了。
見這情形,文楚猜謝卿白是在。
她心裡不由一沉。
自進屋後,文楚跟張峰把幾種菜都按樣擺放在桌上。
謝卿白手裡拿著本書,從內屋出來,視線沒從書本移開。只是剛拿起筷子,見身旁多了幾道視線,他的筷子頓了頓,從飯菜里擡起頭,看向視線來源。
他頓時愣了愣,隨即不著痕跡的放下筷子,將書本也放在桌上。手搭在叉開的膝蓋處,回看著他們。
張峰忙低下頭,宮裡有規定,不能直視主子。
見他低下頭,文楚也稍微低了低頭,但眉間微微擰了擰,給了謝卿白一個眼神。
謝卿白看著那滿桌菜,心下有了計較,他舔了舔上顎,帶著些輕笑道,「怎麼,今日什麼日子,居然需要人陪著我吃飯?」
言語了聽不出喜怒,但絕不是開心。
文楚掃了掃張峰,才張口解釋道,「回主子,因為快到皇后娘娘壽辰,娘娘想知道各家主子的飯菜喜好,所以才命奴才們在這幾日,多觀察些。」
她隨口胡謅的,但也半真半假。
「嗯……娘娘倒是費心了。」謝卿白點點頭,隨即又對著半弓著身杵在一旁的兩人,皺了皺眉,「既是娘娘的意思,那不如這樣,你倆留一個在這,不然影響我吃飯。」
他說的帶著些隱隱的不悅,「你倆商量一下,誰留下?」
文楚張峰對事一眼,還沒等他倆做出個反應,謝卿白牽了牽唇角擡起手指著文楚道,「今兒就你吧,看著倒是挺喜人,應該能下飯。」
「……」
文楚微仰起頭,用眼神挖了他一眼。什麼叫能下飯……
「是。」
說著,張峰很自覺地便退出去,把門帶上了。
張峰離開後,文楚這才直起身,松松腰,舒了口氣。
謝卿白沖她招招手,眼神盯著門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你,來給爺夾菜。」
文楚甩著胳膊,來到謝卿白跟前,「是,主子。」
才剛拿起個筷子,就被謝卿白一把拉著坐到腿上,他半壓著她的嘴,
「噓」
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文楚憋著聲,「放開我,他還在外面聽著。」
謝卿白笑了笑,眼睛盯著她這一身太監裝扮,滿是戲謔,「師姐倒真是十八變,這身打扮倒也是挺適合你。」
文楚擡手在他腰間掐了一把,疼的謝卿白放鬆了些力道,「你倒有閒情打趣。」
謝卿白只是想逗逗她,剛剛看她那樣子有點緊繃,遂才道,「外面那個,也是暗夜的人吧?」
文楚詫異地望向他,「你看出來了?」
謝卿白喉結滾了滾,在她圓溜溜的大眼睛上親了親,「那眼神,宮裡的太監可不會那麼鋒利。」
也是,他早些學醫,就最是會觀察人。
隨後他又道,「我還知道,你們是來給我下毒的吧?」說著他又埋頭在文楚的身上到處嗅了嗅,像小狗一樣。
「我猜,落到你手裡的是落回,想讓我渾身無力,對不對。」謝卿白說著又聞了聞,聞到味道最濃的腰間,他擡手伸進文楚腰間,摸出了那個布包,抓著在文楚眼前晃了晃,「是這個吧!」
「……」
文楚一時無言,她忘了謝卿白小時候捂眼聞藥,就沒出過錯。
「你厲害,我這個自是不會給你下,但外面那人不好防。我還不知道他身上什麼毒,要都跟我這個一樣,那道好解。」文楚想要站起身,又被謝卿白箍在那裡。
文楚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敲著桌子思忖著,臉上才帶了幾分認真,「剛剛那人站在那裡,我聞到身上的味道,似是跟鷓毒有點相似。」
「鷓毒?」文楚一聽這毒藥,可比她這落回厲害多了,把握不好量,別說幾日後壽宴讓他沒力,就是讓他沒命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藥毒性可烈,要不我給他調包吧。」文楚有些焦急,她不知道這些飯菜里,他有沒有放。
謝卿白搖搖頭,這才放開她,「那人警惕性很高,調包的話,你容易暴露。」
他說著,回了裡屋,沒多久從裡面出來,手裡多了一樣東西,是一個小瓶子,「你夜裡趁他入睡後,將這瓶子裡的東西混進那藥里,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