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狠人大帝

  「碎。」

  轟！咔嚓——

  高舉手掌狠狠一拍，無限渦流概念之力頓時洶湧而出，剎那間，密密麻麻的白金裂紋蔓延開來，縱橫數百超念的恐怖血手顫慄著崩潰瓦解，化作虛無光點，墜入幻想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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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手化解危機，白東臨並未放鬆警惕，凝神細細感知片刻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不愧是荒葉二帝，果然利害！」

  他破去黑源的手段，救下狠人，以超脫者無處不在的特性，對方卻沒有降臨，也無後續攻擊。很顯然，荒天帝二人徹底壓制住了黑源，使其完全無法干預外界。

  嘩啦！

  隨著黑源所留超脫之血的消散，那座亘古矗立的石碑回歸本來面目，成了最為普通不過的岩石，應聲碎裂，其鎮壓封禁之力也隨之煙消雲散。

  「多謝道友出手相救。」

  白東臨聞聲回頭看去，只見一面戴青銅面具的白裙女子，已經從屍骸大陸深處走出，每踏一步，氣息都強盛一分，無形且奇異的氣機，攪動無邊幻想之海，這般恐怖威勢，可不像是彼岸那麼簡單。

  「道友請稍等片刻，容我處理些許瑣事。」

  「嗯？」

  白東臨眼露疑惑，被困了無盡歲月，此時脫離牢籠，理應儘快回歸，去見荒葉才對，還能有何事比此還重要？

  「證永恆，踏超脫！」

  話音未落，狠人大帝雙眼綻放極盡璀璨光華，身後浮現晶瑩光輪，層層疊疊，無窮無盡，隱約可見其內有人影肅立，雖模糊，但能清晰感知到那相同的意味，她們都是狠人自己的某一世之身。

  什麼！？

  白東臨眉角微顫，大意了，本以為自己剎那入超脫，逼格已經拉滿，足夠無上高大，卻不曾想狠人也深諳此道。

  好一個些許瑣事！

  該死，當初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招呢？白東臨心中暗惱，手拍大腿，惋嘆不已。

  狠人沒有開玩笑，身為過來人的他，已經在對方身上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一道永恆的意識，正在緩緩甦醒。

  呲啦！！

  在狠人氣機的撕扯之下，虛空裂開一道漆黑縫隙，一尊通體黝黑的石罐從中激射而出，穩穩落在狠人手中，好似一個無底黑洞，連目光都能吞噬殆盡。

  「咦？這是……」

  白東臨定睛看去，頓時一愣，他在罐體上看見了一個大大的「楚」字，龍飛鳳舞，氣息怪異，好似活物一般。

  「嘿，有趣，果然是那個傢伙。」

  「完美諸天，完美諸天，你到底有何奇異之處！？竟然……」

  白東臨雙眼微合，眸光閃爍不定，無限思緒發散開來，種種信息匯總推演，思索之時且立身原地，也算是為狠人護道了。

  這段時間以來，萬族內部，以及黑災，各方勢力相互糾葛，隱隱有浩劫將至之兆，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無論是族群還是個人。

  亂世必出梟雄，最危險的時代，也是最璀璨的時代。

  先有白東臨，後有狠人大帝，出幾個超脫者也是情理之中，可是……

  完美諸天著實有些違規了！

  先有荒葉二天帝，這本已是無盡諸天中的獨樹一幟，如今又加上狠人，還有那已經沒了人形的古怪石罐。

  稱為逆天一點也不為過。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源點藍星之上，等我取回小源所留之物，應該就能洞悉其中緣由。」

  白東臨想到了自己在完美諸天中的經歷，他曾通過時空管理局，重走所謂的超脫古路。

  其中有關葉天帝的一站，可是在藍星泰山之上，源點藍星，那是什麼地方？

  在其他諸天裡，藍星所在的源點宇宙都藏匿於至高維度之中，非彼岸不能得見，且有著源點之主的庇護，除了源點行者以外，就只有超脫者有能力踏入其中了。

  可完美諸天的源點宇宙已經徹底展露於外，連藍星都成了「旅遊景點」。而在傳說中，那方宇宙是荒天帝斬下的一界時空，如今想來，事情估計沒那麼簡單。

  「哈哈哈！吾主——」

  石碑的崩碎，以及狠人的走出，讓痴僮真主頓時明白了一切，面對超脫者的恐怖氣息，已經心如死灰，神色慘澹。

  「呵呵，動手吧，能死在超脫者手下，一點也不虧。」

  痴僮真主動了，緩緩起身，以跪伏了無盡歲月的身軀，直面死亡，此刻竟然顯得格外挺拔。

  「死？」

  白東臨按下思緒，目光漠然俯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老傢伙對他可有「殺身之仇」，自當是該死，可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最關鍵的是，太浪費了，每一位彼岸都是極其珍惜的存在，無論是萬族還是黑災，畢竟是僅次於超脫者的無上強者了，而且是只有自然孕育的諸天世界土著，才能成就彼岸。

  殺了太過可惜，若是以前，他還不知如何處理，可成就超脫之後，手段就多得多了。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彼岸，就是吞吃了你，對如今的我用處也不太大，不過嘛，你的八境意識，倒是還有些價值。」

  聽見白東臨的幽幽話語，痴僮真主心中一顫，頓感不妙，恐怕將有比死還可怕的東西等著他。

  思及於此，痴僮真主神色一狠，動念自滅，連同意識身軀，通通化作虛無。

  「你也太小看超脫者了吧？」

  「我，我，怎麼會……」

  痴僮真主神色呆滯，看著完好無缺的自己，意識一陣恍惚，仿佛剛才的自滅只是鏡花水月，可死意又是那麼歷歷在目。

  「認命吧，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龐大能量池中的一份子了，哼！不狠狠榨乾你，豈不是壞了我勤儉節約的美名？」

  抬手一揮，一臉驚恐的痴僮真主隨風而化，只留下一團耀眼的光球，那是八境意識的結晶，其中最關鍵的特性被白東臨保存了下來，時時刻刻，都在傾盡全力的施展無中生有，一念大千！

  白東臨已經打定主意，以後落於他手的彼岸，都是這個下場，非生非死，如同永不枯竭的電池，永遠為他源源不斷的輸送能量，將廢物利用到極致。

  《孕神鑄魔真經》可沒有盡頭一說，無限諸天越強大，渦流之力也就越強，是他能壓制蛇母等超脫者的關鍵所在。

  呲啦！轟隆隆——

  突然，虛空乍現無盡斑斕雷霆，無邊無際的幻想之海激烈震顫，虛幻波濤洶湧澎湃，似不堪壓迫。

  狠人大帝已經收斂了一切神異，忽而平平無奇，忽而又似超脫一切，永恆真意縈繞周身，氣息強絕無垠，被其托在手中的黝黑石罐，亦染上了夢幻之色，隱約間似有狂笑從中呼嘯而過。

  『厲害，還真讓她成功了，如此獨特的方式，看來在被黑源所擒之前，就已離突破不遠了。』

  每一位超脫者，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成就，無不是歷經千難萬劫，無窮苦痛，無垠歲月，或許這黑源，就是狠人踏足超脫的最後一劫。

  「多謝道友！」

  白東臨微微點頭，受了這拱手一禮，一救命二護道，此恩此情，受之無愧。

  「狠人道友，恭喜恭喜，可如今局勢險惡，超脫聖典恐怕只能暫時延後了。」

  「我明白。」

  狠人目光微凝，黑源既然已經對她這個最大的籌碼動手，那麼顯而易見，事態已經到了最為嚴峻的時刻，否則荒葉二人必然不會放棄她，選擇與黑源硬碰硬。

  「你們要去嗎？理智而言，我認為你們現在應該穩固境界，暫時不要捲入戰場之中。」

  白東臨此話不假，狠人可不像他，是實打實的新晉超脫者，所散播的存在痕跡，恐怕還只是局限於完美諸天之中。

  並且，也沒有不死不滅的天賦，直面那些恐怖的傢伙，有很大的機率隕落。

  他不一樣，連最初蛇母都震驚於他的特殊，戰力有渦流之力的加持強大得過分也就罷了，關鍵是從未聽說一個新晉超脫者，能處處跟上敘事級的痕跡流轉。

  這一切還源自於白東臨以前的經營。

  他在諸天道衍之時，利用觀察者意志，將無數分身散布於無盡諸天之中，隨後的每一次道衍，那些分身也依樣畫瓢。

  可以說，如今每一方諸天之中，都有他的分身存在，經營著萬界典當行，將蘊含他意識的能量拋售，更進一步的加深了痕跡散播。

  當時的初衷，只是為了掠奪能量，卻不曾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導致了新晉超脫的他，痕跡數量已經不弱於那些老牌超脫者，甚至猶有過之，與祂們相比，他差的也只是概念感悟了。

  對於這一點，白東臨已經有了解決方案，想必很快便能抹去此缺陷。

  「道友，我們自當是要去的，放心，我們可沒你想的那麼弱。」

  狠人語氣平淡，卻蘊含著強烈的自信，手中石罐微微晃動，也逸散出一股強烈的意志。　　　　白東臨略微遲疑，想到了完美諸天的特殊之處，以及荒葉二人聯手讓群雄忌憚的實力，不由遐想連連，若是再有這兩位的加入……

  「好！」

  「既然如此，兩位道友，請入滅吧！」

  想進入源點墓界，可沒有那麼容易，哪怕是超脫者，蛇母能從一次次死亡中走出，可不是從外界重新降臨，那是因為祂提前就在墓界中撒下了存在痕跡。

  由內可洞穿萬古無盡諸天，由外卻牢不可破，這就是源點之主締造的奇特墓界。

  白東臨此時想重新進入，也得依靠提前留下的痕跡，而要想帶上狠人他們，就只能藉助不死不滅了。

  方法很簡單，與當初從止戈諸天這個牢籠中，帶出白劍歌等人一樣。

  超脫者有一絲痕跡便可重生，用不著他重構其存在形體，可就方便多了。

  「如此，便麻煩道友了。」

  雖然不知道白東臨要如何做，但是對於救命恩人，狠人還是抱有信任的，退一萬步講，也不過就是死一次罷了，她現在，可是永恆不滅的超脫者！

  「滅——」

  兩人一罐，同時自滅，白東臨以觀察者意志，包裹著狠人與石罐的本我意識痕跡，動念之間，錨定了源點墓界。

  雞賊如他，早在踏上祭壇接受考驗之前，就已經留下了諸多維持自滅狀態的分身，要借之橫渡，輕而易舉。

  從這一點上來說，不死不滅還是很有優勢的，天知道，那些超脫者們為了進入墓界，花了多少的心思。

  所謂的存在痕跡，從本質上來說就是超脫者永恆不滅的本我意識之概念延伸，其上蘊含不滅真意，因而可以讓超脫者完美無損的逆轉生死，逆天無比。

  關於存在痕跡，有一點最為關鍵，那便是超脫者之間，不能互留痕跡，不可能出現兩個超脫者卡不死BUG的情況。

  就如同「戰」，明明諸多超脫者依然記得他，可他卻不能從其記憶中復活走出，哪怕戰不是為了封鎖止戈諸天而徹底自滅，也依然如此。

  終其緣由，是超脫者永恆不滅的意識，具備純粹而不可侵染的特性，對於外來的不滅真意會主動排斥，甚至是直接碾滅。

  因此，狠人與石罐，並不能從荒葉二人的記憶中走出，只能依靠白東臨帶入源點墓界。

  ……

  「死——」

  輕飄飄落下的手掌，成了天地的中心，無窮概念為之傾倒，眾超脫者皆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於其上，心神發寒，這是隱隱凌駕超脫之上的恐怖力量。

  無法理解，無法描述，能做到超越超脫者認知的程度，毫無疑問，一定就是那傳說中的力量。

  邏輯！邏輯！！

  無敵！無敵！！

  一眾超脫者，意識都在尖嘯。

  果然，傳言不假，荒葉二人聯手，真的能暫時觸碰到那個最終極的無上境界。

  這就是人族中最恐怖的殺器嗎？

  「荒！葉！殺不死我，你們是殺不死我的！吾，有父神大人的護佑……」

  黑源直面此掌，所承受的壓迫遠超旁人，身軀隱隱崩裂，縈繞體表的概念無聲消弭，神色變得猙獰可怖，心存不甘，憤恨。

  這一次是祂玩砸了，沒想到荒葉會直接掀桌子，死倒是死不了，祂相信父神不會棄祂不顧，畢竟此時的黑災內部，源初黑光還能驅使的超脫者可不多了。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此行失去了窺視源點之秘的機會，並且，還放出了荒葉這個猛獸。

  「哼！殺不殺得死，那要殺過才知道。」

  說來話長，對不沾染時間概念的超脫者，速度已然沒有了快慢之分，目光漠然的荒天帝，出掌之際，便已經按在了黑源的眉心之上。

  深知荒葉聯手的恐怖，黑源根本沒有想過抵抗，坦然赴死，在存在消散的最後關頭，卻突然神色一變，變得極其難看，好似吃了一桶大糞。

  「該死！」

  「白！東！臨！！」

  輸了，這一局輸得徹徹底底，黑源的怒吼，與存在概念同時消散在墓界之中，先前隱秘留下的諸多痕跡，也一併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摧毀。

  「哼！」

  荒葉二人同時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他們能感知到，剛才一掌，直接磨滅了黑源九成九的存在痕跡。

  可在抹殺黑源的最後關頭，力量延伸至其核心之際，一股突然湧現的可怕力量，將他們的力量斬滅了。

  源初黑光，果然沒死啊，如傳說中一般可怕，斬殺了源點之主的無敵存在。

  「咳咳，難道，狠人就如此白死了嗎？不！！」

  葉天帝神色憤恨，嘴角隱隱有血跡浮現，身後黑洞已有消散的跡象，很顯然，這個狀態極難維持，且代價不小。

  「殺——」

  感知到葉子的怒火，荒天帝心中一嘆，隨後再次出掌，按在了另一位黑災超脫者頭顱之上。

  「不！！」

  這傢伙，不過是概念級，更沒有源初黑光這般強大的父神作為後盾，受到如此恐怖的攻擊，自然是難逃一死，直接被磨滅了一切存在痕跡，從除了超脫者記憶以外的概念里，徹底消散。

  哪怕是他的至親，也會將其徹底遺忘，而他的血脈子嗣，則會消失在因果概念的抹殺之中。

  「咳咳——」

  接連出手，荒葉已經到了極限，七竅皆湧出炙熱超脫之血，緊接著，便從奇異狀態跌落下來，氣息也變得萎靡了許多。

  能讓超脫者都出現無法逆改的傷勢，由此可見，這一招殺傷雖然恐怖，但也不是隨便就能使用的常規手段。

  理當如此，否則，人族早就憑藉荒葉的力量，蕩平黑災了，畢竟之前，眾人可不知道源初黑光未死。

  荒葉的存在，更像是一種「核威懾」，有時候不動用，或許對人族還更有利，一旦動用，往往就是敵我皆傷。

  呼——

  見荒葉恢復常態，氣息甚至還微弱了許多，本來被嚇破膽的異族超脫者，皆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

  說出來不怕人笑話，祂們剛才，甚至已經打退堂鼓了，準備放棄源點之秘，可是現在嘛，勝利的天平好像又向祂們傾斜了。

  人族與黑災兩敗俱傷，祂們，才是最大的贏家！

  「咯咯咯！精彩，真是精彩！！」

  最初蛇母，正反物自體，從虛無中走出，雖一臉勝利在握的模樣，卻離得荒葉二人遠遠的，顯然還心存餘悸，生怕落入黑災超脫者的後塵。

  「你們，也想試一試？」

  荒天帝目光冷厲，他可不是嚇唬人，若是放開一切，抱著捨棄性命的決心，殺光這些異族，並不難。

  可是，外界還有源初黑光等著他們，可不能將所有力量都用在這裡。

  「呃——」

  一時之間，墓界陷入靜謐，雙方都不敢輕動。

  呲啦！！

  突然，虛空中蕩漾起些許漣漪，在眾超脫者的注視之下，白東臨施施然從中踏步而出，一臉燦爛笑容。

  「嘖，可惜了，我好像來晚一步，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

  狠人大帝，手托石罐，從意識痕跡中緩緩走出，絕代之風華，霎時間照亮了整個源點墓界。

  「狠人……」

  葉天帝眨了眨眼，呆愣剎那，隨後與荒天帝相視一眼。

  「哈哈哈！」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