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2024-09-14 22:49:57 作者: 存俞

  第 94 章

  葉凌來是趙斤帆開車,池銳看著副駕駛上放著的那個眼熟的食盒,問道:「這是趙阿姨做的雞湯嗎?」

  葉凌道:「是啊,我媽已經訂好了,你這兩天在家一天一隻。」

  

  「叔叔,叔叔,我今天在馬場看到好多小馬。」江歆桐坐在兩人中間晃著腿。

  「小馬可愛嗎?」

  「可愛,但是我的瀰瀰是最可愛的。」瀰瀰是江歆桐的那匹馬,是同批小馬里最乖順的。

  池銳笑著將她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

  葉凌也學著他的動作給他別頭髮,池銳還記著剛剛的事偏過頭不讓碰。

  江歆桐一個多月沒見池銳,一路上拉著他聊天,葉凌插不進話,只能之後找時間哄哄人了。

  偶爾鬧鬧脾氣不是件壞事,他還挺喜歡池銳這模樣。

  池銳跟江歆桐進門換鞋,兩人蹲下將自己的鞋子擺好。

  「媽。」

  「外婆。」

  喬芸從沙發上起來,笑道:「哎呀,兩個寶寶都回來了,真好。」喬芸上前一下子抱住兩人。

  葉凌一腦袋湊過來,「我呢?我呢?」

  「你兩個小時前還在家,什麼你呢。」

  「欺負人,不跟你們玩了,絕交20秒。」葉凌拿著池銳的書包上樓放在自己的書房裡。

  喬芸已經見怪不怪了,帶著兩人在沙發上坐著,江歆桐閒不住坐了一會兒跑去廚房跟阿姨要果乾吃。

  他穿的不多隻一件短袖和襯衣外套,喬芸拉著池銳的胳膊一捏,皺眉:「怎麼還這麼瘦。」

  「沒呢,胖了的胖得不明顯。」自從之前拒絕葉凌讓他每天稱重的要求之後他就沒量過體重,但照他這段時間吃了就躺還沒什麼運動量的情況來說他應該是有長胖的。

  「胡說。」葉凌從樓上下來就聽見池銳說他胖了,「你115斤都沒有。」池銳不上體重秤之後他就把槓鈴的配重固定在115,有沒有長胖他一抱就知道。

  葉凌坐在他身側,池銳看了一眼,轉頭朝喬芸撒嬌道:「媽,他剛剛在公司煩我,我跟人家聊工作他在旁邊盯著我跟監工似的。」

  見喬芸瞪向葉凌,他繼續道:「我爸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呢,我不想出錯。」

  葉凌見他媽起手就想給他一下子,連忙喊道:「你那麼好看我看看你怎麼了!啊!」這個理由沒有打動喬芸,那兩巴掌還是落在他的肩上。

  「太太,飯做好了,老爺子說今晚跟裴老爺子他們一起,晚飯不用等他。」他倆不在學校那邊了,吳阿姨就跟著一起回來給家裡的阿姨幫忙。

  「走吧,咱們吃飯,你們爸爸和姐姐今晚跟公司那幾個高管有飯局。」

  江歆桐早已經坐在自己專屬的小椅子上等著他們,喬芸在池銳旁邊給他夾菜,江歆桐有樣學樣挑了自己喜歡吃的菜也夾在他碗裡。

  池銳看著碗裡吃不到底的菜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我要吃不完了。」

  「真吃不下了?你看阿凌吃的。」

  葉凌剛從廚房拿了第二碗飯就聽見他媽點他名,「我.....我長身體呢。」

  「我知道,你繼續吃你的。」喬芸回他,隨後試探的問池銳,「要不吃點零食?家裡阿姨給小桐做的水果乾要不要?零食柜子里的薯片呢?」

  池銳搖搖頭,「真吃不了了。」其實他覺得自己這周的胃口挺好的,只是跟葉凌比起來確實不多,但葉凌在健身多吃點正常。

  喬芸擔心道:「晚上要是餓了讓阿姨給你做點宵夜吃啊。」

  「好。」

  今天晚上沒活動,喬芸早早洗漱穿著睡衣在一樓敷面膜看綜藝,江歆桐被阿姨洗過澡後拿著她面膜形狀的洗臉紙沾了寶寶爽膚水貼在臉上,坐在喬芸身邊。

  葉凌路過看著兩人來了興趣,匆匆洗了澡拉著換了睡衣的池銳下來,四個人排排坐敷著面膜。

  池銳刷著手機,突然聊天軟體彈出消息顯示手機里多了個群聊。

  李兆拉的,把李方術、方志昊、林盛森、王武、安維、他和葉凌都拉了進去。

  李兆:【兄弟們,我要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

  王武:【有屁放】

  林盛森:【你最好講點什麼出來,不然我馬上退】

  安維:【給你閒的,欠我的兩根棒棒糖什麼時候還】

  李兆:【我什麼時候欠你棒棒糖了?是兩顆奶糖,你不要坐地起價】

  安維:【利息】

  李兆:【朕將頒布一道聖旨,朕決定下周去玩鬼屋,朕封你們為御前帶刀侍衛】

  林盛森:【退了回見】

  李方術:【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以為你都忘了】

  李兆:【開玩笑,這期間的每個日夜朕都在仔細思索】

  方志昊:【你想玩什麼我跟人家聯繫一下要個監控備份回去慢慢欣賞】

  李兆:【還有倆呢?cr @凌】

  池銳看了葉凌一眼,見三人都看著綜藝,池銳將手機遞過去。

  葉凌看了眼,側過頭問道:「你想去嗎?」

  「都行。」

  「那就去吧。」

  池銳在群里回復【我們都可以】

  「李兆」更改群名為「是八銅人」

  他們也不清楚面膜敷多久,見喬芸摘了也紛紛擡手取下來丟進垃圾桶里。

  即使父母可能猜到兩人住在月灣山莊時睡在一屋,但今晚住在葉家池銳還是讓阿姨收拾了間空屋子出來。

  葉凌的房間與父母的隔得遠,半夜十二點半,別墅內一片漆黑,池銳的房門被打開,一個黑影動作極快地鑽了進去。

  池銳察覺有人進來他立馬睜開了眼睛,在葉家,相比起賊,他覺得另一個可能性更大。

  那黑影想做個「採花賊」剛掀開被子的一角就與池銳對視上,今夜的天上飄了厚厚的雲,窗外照進微弱的亮光卻足夠看清葉凌的臉。

  見自己被發現葉凌也不裝了,一改之前輕手輕腳的動作,一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抱著池銳。

  「我還沒原諒你,你回去。」池銳轉身背對著他。

  葉凌立馬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其實這件事情並不嚴重,池銳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或許是因為葉凌打擾到了自己。

  原本葉凌來接他下班必然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但明知道他又工作的情況下葉凌還是選擇對自己進行干擾。

  說干擾或許不太貼切,他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在看自己的愛人。

  想到這池銳又有些迷茫,那或許是他自己的問題,他太不專注了,導致葉凌的視線也會對他造成影響。

  「......」池銳嘆了口氣又重新轉過身看向葉凌,「我是不是不應該怪你,明明是我自己不夠專注。」

  葉凌不贊成他的觀點,他發現池銳把這件事怪在了自己身上,就像他把爸媽不能離婚的原因怪在自己身上,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想法。

  而事實上,只要他們想離婚池銳不會做出任何阻攔的行為,池銳現在所有的糾結和自責很大一部分原因來源於這種危險的思考方式。

  他鄭重對池銳道:「池銳你要改變你的思考方式,不論我看向你的原因是因為愛你或者是監視,我看向你對你造成了影響這是事實,這並不是因為你的能力問題,你生我的氣對我表達不滿是應該的。」

  「不能因為我是你的家人,我愛你,你就把我對你的影響變成自己的問題。」葉凌見他低垂著眉眼好似在認真思考這件事,「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不需要自責,讓你感到不滿不自在的才是罪魁禍首。」

  「這好像只是一件小事。」池銳貼近他,額頭貼著他的肩膀。

  「那又怎麼了?你不高興了對不對?你不高興了就不是一件小事。」葉凌抱著他,「我應該早點發現的,下回我再讓你不高興你直接打我好了,我抗揍。誰讓你不高興了你就揍,要是我兜不住底還有咱爸媽呢。」

  「嗯。」池銳的聲音突然帶上哭腔,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也打過你啊。」

  從前他不會太計較這些東西,怕自己因為這些小事搞出動靜太麻煩池州何君。就像第一次認識張召書在那種情況,他想的也是怎麼讓自己不受欺負獨自解決掉這些事。

  後來A9班的人找事,他雖然提到老師和教導主任卻始終沒考慮過讓父母出面解決。

  葉凌擡手擦過他眼底的淚水,「你哪裡打過我?我從前性格可比現在差多了,爸媽天天給我掃尾,你打我那些跟爸媽以前揍的比就跟撓痒痒似的,下回放開了打我出不了事,嗯?」

  「好。」

  葉凌看著他哭過的臉有些苦惱,「今天晚上來找你想你開心點的,變哭包了。」

  池銳上前堵住他的嘴,後被他壓在身下,猛烈的攻勢下池銳不得不反攻為守。

  葉凌頂著體內的熱意,側過頭亂了氣息,在池銳耳邊道:「乖,你先睡。」

  兩人的身體貼得沒有絲毫縫隙,池銳當然感覺到了,他輕聲應下。

  ......

  隔天早上,葉凌起晚了,他拿著自己的拖鞋從房間出去時恰巧遇見葉建豐從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裡出來,他原本想裝作看不見,以一種掩耳盜鈴的心態回自己房間。

  「站那。」

  葉建豐一喊,葉凌下意識挺直了腰背,他緩慢轉過身沖葉建豐嘿嘿一笑。

  「過來。」

  葉凌老實走過去站在葉建豐面前。

  葉建豐毫不客氣對著他肩膀就是一巴掌,「搞得這偷偷摸摸的像什麼樣子?」

  「這不是您跟爸媽都在,我怕芽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跟我睡一屋才讓他住這又半夜跑來的嘛。」

  都說媳婦和婆婆不合多半是家裡有個沒用的男人,而他註定會成為一個有用的男人,況且確實是他半夜自己要跑來的。

  葉建豐湊近葉凌問道:「你們倆都沒有過吧?」現在的小年輕有什麼想法他是不知道,但男人之間那點事他還能不知道嗎。

  葉凌像是聽到什麼骯髒的事,往後撤了兩步,翹著蘭花指做作道,「我們還沒成年呢,幹什麼呀~」他倒打一耙,「你們成年人討厭~」

  葉建豐看著他這樣子突然後悔問他了,揮揮手,「去去去,回自己屋子裡去。」

  「好嘞。」葉凌拎著自己的拖鞋就往自己屋子裡跑。

  早餐過後池銳跟他們道:「我要去爸爸那,他昨晚喝酒了我去看看。」

  葉津道:「老趙今天要跟我出去,讓吳阿姨送你吧,她技術很好。」

  吳阿姨雖然到葉家只有五年,但是她是家裡所有保姆里最全能的

  「好,謝謝爸。」池銳淺笑著,乖順溫和的模樣最得長輩心意。

  臨出門前池銳看著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葉凌,「我自己去就好了。」

  「不,我跟你一起。」

  江歆桐從葉凌身後探出腦袋,「我也去我也去。」

  葉凌:「求你了求你了。」

  江歆桐跟著一起道:「求你啦求你啦。」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活寶,池銳無奈笑道:「那一起吧。」

  三人買了些菜過去,池銳打算給他爸做頓飯中午就在那邊吃了,叫吳阿姨先回去。

  池州昨晚喝的多,一覺睡到十點,起來時頭還疼著。推開房門就聽見外面桌球響,聞到熟悉的飯菜香。

  他心裡有數,是池銳過來了,只是聽那腳步聲還有別人,出去一看兩大一小三個人擠在廚房。

  江歆桐身高不夠,腳底下墊了張小凳子幫池銳洗菜。

  他套了睡衣整個人更顯居家親和,半個身子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問道:「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池銳頭都不轉一下,「餐桌上有泡開的蜂蜜涼了,你加點熱水再喝。」

  或許是考慮到他起得遲,池銳只在水杯里倒了半杯水混了一杯量的蜂蜜,混點溫水正好入口還不會齁。

  葉凌端著番茄湯放在餐桌上,對池州道:「爸番茄解酒,你多喝點。」隨後繼續回廚房幫池銳。

  江歆桐小小個的,端著一盆蒜台炒肉出去放在桌上,不等池州說什麼,又跑回廚房從葉凌手裡接過盛了飯的小碗和筷子跑回來遞給池州,「池爺爺給。」

  也不知道小姑娘怎麼使的力,在空調房裡洗菜給自己搞出了一腦門的汗,池州拿了紙巾按在她額頭上,「小桐辛苦了。」

  「不辛苦。」她笑得開朗跟朵花一樣,「都是舅舅和叔叔做的菜。」

  看著三個小孩為自己忙前忙後,這周上班的疲憊一掃而空,有這麼貼心的兒子,又有個貼心的兒胥,這孫女雖然是別人的但也很暖心,心裡全是感動。

  飯後池州換了身衣服坐在單人沙發上問池銳:「你下午有安排嗎?」

  旁邊的長沙發三人坐在一起,「還剩點作業,不多了倆小時能寫完,怎麼了?」池銳直覺他爸找他有事。

  「下午四點有個外貿的合同要談,你跟著一起。」

  「行,那我們先回去寫作業,你到時候來接我。」

  「嗯。」

  明天就是周一,葉凌先把兩人的東西打包帶回學校那邊的別墅。

  池銳晚上九點才回來,開門看見葉凌整個人都撲了上去,「那老外好能喝,整個人都紅了還撐著。」

  葉凌關上門將他抱起,一手按下電梯按鈕,「你喝酒沒?」

  「沒有,他知道我還沒成年就沒讓我喝。」池銳笑了兩聲,「他喝上頭了,我拿果汁灌了他好多酒。」

  電梯門開了,葉凌推開門想將他放在床上,池銳扯著他的衣服,「要洗澡,全是菸酒味。」

  「好,我去放水。」

  池銳洗完沾著床就犯困,等葉凌把浴室收拾了就見他窩在床上睡得安穩。

  李兆從不遠處的走廊奔襲而來,雙手搭在大開的窗戶上,以一種極其妖嬈的姿勢看著坐在窗邊的兩人。

  池銳不動聲色往葉凌身側湊了湊,他感覺他要碰到「粘液」了,「有話就說,別那麼噁心看人。」

  「我要玩重恐的。」怕是他怕的,玩是他要玩的,到時候叫的也是他。

  池銳沉默兩秒,「你確定你的心臟沒問題吧?」

  林盛森放下筆轉身看著他嘲笑道:「你要是暈了我們不負責擡的。」

  李兆嗤笑一聲,「呵,我能暈了?開什麼玩笑。」

  ......

  「啊!不想進去了。」李兆面前是一扇打開的門,為了渲染鬼屋恐怖陰森的氛圍,那扇門裡漆黑一片,只餘下最裡面微弱閃爍的青光。

  葉凌與池銳十指相扣站在門內,「你交錢了退不了的,進來體驗一下,要暈也暈在裡面。」

  方志昊跟工作人員與前台的工作人員商量,「咱這可以給監控嗎?我帶了硬碟,我們結束之後給我拷一份。」

  工作人員是一位長得清秀的男生,與身後岩石血漬裝飾的牆壁產生強烈的割裂感,「你們需要監控的話出來後有一份《保密協議》,簽了我們可以給你拷貝一份。」

  從前的鬼屋只是一塊區域一條路裡面突如其來竄出來的「鬼怪」,但現在的鬼屋更像是密室逃脫。而這些都離不開以劇本為基礎,組建團隊的打造,每家店的劇本都應該是原創和新奇的,如果千篇一律那也沒有什麼探店的必要。

  因此為了防止劇本被惡意透露,簽《保密協議》也無可厚非。

  安維和王武一人扯著他一隻手將他從門框上扒下來,李方術和林盛森在後面推他。

  人面對恐懼時爆發出來的潛力是無窮的,四人廢了些功夫才把李兆推進來。

  等方志昊進來,鬼屋的門被關上,那門很重,關上時發出悶重的聲響,「嗷!」李兆瞬間跳了起來整個人掛在安維身上。

  趁著大家都還冷靜,方志昊問道:「你們想要那個監控嗎?咱們帶回去。」

  「要那玩意兒幹什麼?」安維扒拉著跟考拉一樣的李兆,跟王武一起費了好大勁。

  方志昊:「回去欣賞一下李兆這死樣子。」

  安維:「有道理,我要。」

  其他幾人都沒什麼意見。

  「咱們是不是得動一下子。」葉凌見大家站在這沒動作不由問道。

  王武拉著葉凌的衣擺,「有道理。」

  別看他們剛剛嘲笑李兆,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心底也有些發毛,那時強時弱的背景音樂和空調開到最大吹出來的鋪在腳踝上的冷風,都讓他們汗毛直立。

  他們把葉凌和池銳當成車頭,身後幾人縮在一起,安維穿了件外套,李兆彎下腰就躲了進去。

  索性進門就這一條路,他們團在一起往前挪動,葉凌就不理解了,「不是,這光我倆玩了,你們有什麼體驗?」

  李方術在後面探頭探腦,「有的有的,來過即玩過。」

  池銳伸手摸著左側的牆壁探路,唯一可見的光源還是走廊盡頭的那抹綠光。

  他們忐忑地來到綠光前方兩米的距離,眼前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只一瞬間又立馬熄滅,葉凌下意識側身擋在池銳身前。

  伴隨著一聲爆破的巨響,隨之而來的是眼前閃著微弱綠光的牆壁被彈開展示出前方的密道和從密道里吹出的乾冰,耳邊則是另外五人齊刷刷的尖叫。

  林盛森就地蹲下。

  前面是未知的,他們不敢過去,抱著頭就往回竄沒發現回來的路上照了幾條不顯眼的紅光警戒線在地上,跑到半路穿過那些警戒線,整個室內發出警鳴,龍息和昆蟲的嘶鳴環繞在上方。

  李兆:「媽媽!媽媽!有蟲子啊啊啊啊!」

  安維:「我靠誰踩我腳了?李方術是不是你?痛炸了。」

  方志昊算是比較鎮定的,他貼著左側池銳摸過的牆面站著。

  李方術和王武抱著站在一起被蹲著的李兆抱住雙腿,頭頂的動靜消失,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仿佛暴風雨前莫名的寧靜。

  密道入口上方亮起一雙血紅的雙眼,他們嚇了一跳,借著光葉凌往回看去,好嘛,除了林盛森在他們旁邊,安維和方志昊還在半路,另外三個全部縮回了一開始的門口。

  葉凌招呼他們,「快回來,跑那麼遠做什麼?」

  「不了不了不了。」三人站在門口,李兆腦袋快搖掉了,「你們玩去,我就在這等你們。」

  「等會兒要是從另一個門出去呢?你們就一直在這?」池銳看不過去,他讓葉凌待著自己過去把三個人揪過來。

  隨後原本是探路的兩人,變成葉凌開路池銳斷尾的火車雙頭式站位。

  「葉凌。」李兆試探地喊道。

  「幹什麼?」

  「我可以牽一下池銳的手嗎?或者你的手給我牽一下,我不挑。」他們進了密道之後,他在隊伍的末尾,池銳跟在他身後。

  「你有毛病?八個人就挑我們倆?」

  李兆弱弱道:「有安全感。」

  這條密道不長,那麼其他的門必然在密道的兩側牆面上,葉凌摸著牆壁,輕輕敲擊果然有一塊傳來空響。

  葉凌向下摸去,果然有一個鎖孔,對他們道:「這有個門,找找有沒有鑰匙什麼的。」

  幾人找了一圈沒找到,地都快摸乾淨了,葉凌「嘖」了一聲,擡腳就踹。

  踹門聲很響,他們圍在一起抱著池銳不撒手,池銳被夾在中間擠得有些氣短,「撒手...撒手...」

  李兆:「我不我不我不。」

  王武:「不是我不想撒,我外面還有兩個人呢我出不去。」

  突然「叮噹」一聲響,一把鑰匙被丟了出來。

  葉凌一挑眉,他好像嚇到外面的工作人員了,他撿起鑰匙開門,屋內屋外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李兆:「誒?」有了燈他們就不怕了,紛紛從池銳周圍散開。

  葉凌又關上門,周圍的燈又暗了下來,幾人重新抱住池銳。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開門關門。

  四周,亮燈關燈。

  幾人,鬆開抱住。

  池銳......他忍無可忍朝葉凌踹去。

  「好好好,我錯了。」葉凌把門徹底打開,池銳身上終於是輕鬆了。

  幾人走進房間,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大小密布的鳥籠,畸形縫合的動物,解刨台,生蛆的傷口,冒著煙霧和氣泡的血池,人類動物的頭骨堆在角落從口中生長出鮮艷富貴的花朵。

  頭頂垂下帶血的鉤子,右側的牆壁上有一道鐵柵欄門,那兒依舊幽深平靜,好像隨時準備衝出一隻猛獸。

  這裡充斥著血腥和扭曲,連牆上的壁紙貼的都是彎曲暈眩的線條。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模型並且為了防止有人惡意舉報虐殺動物,他們用的模型都很醜,但親眼看去依舊讓人不忍直視。

  頭頂的燈光暗了幾分又亮了起來,好像是為了回籠他們的注意力,天花板上降下一台投影儀,那片空白的牆壁上投射出影像。

  不是監控,不是血腥的畫面,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

  從鏡頭中伸出的手來看,拿著攝像機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他在露天的草坪上與這些可愛的動物們互動,一隻小手上抓了好幾個繩子牽著他們。

  哥幾個看得一臉懵,李方術:「怎麼個意思?嚇唬我們然後給我們看紀錄片?」

  安維皺著眉,「他們身上有傷。」

  是了,這些動物都不愛動彈,趴在草坪上,身上都有綁帶在。

  影像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跑來,怒吼道:「你又在玩這些動物!」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放映機關閉又緩緩縮回天花板。

  李兆不解:「沒了?就給個視頻沒點別的了?」他們當然知道那扇漆黑的鐵門是下一個要打開的,但是鑰匙呢?一點提示都沒有嗎?

  「叮咚——歡迎光臨——」那是清脆的男生,光聽聲音猜測這孩子不過8、9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但語音播報里卻帶著些調皮和雀躍。

  突然廣播裡傳來電流聲,「咪咪,你把鑰匙藏起來我來找好不好?」這句語音斷斷續續卻不難聽清。

  屋內又黑了起來,房間的角落亮起血紅的光芒。屋內六個人非常自覺,三人抓著池銳,三人抓著葉凌。

  「喵——」一聲帶著電流的貓叫後是東西被撞到打碎的聲音。

  池銳出聲:「鑰匙在高處,那些鳥籠裡面。」解刨台上只有肉塊,連刀片都沒有,而剛剛東西落地的東西顯然不是肉塊更像是金屬。

  「找大籠子,那隻貓的聲音不像奶貓,大的好鑽。」葉凌走一步後面跟著三個人,他嘆了口氣,「我以後都不跟你們玩這些了。」

  其實鑰匙也好找,拿著個籠子搖一搖聽聽裡面有沒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就能判斷,畢竟貓應該不會把鑰匙藏到動物的肚子裡。

  屋子裡的籠子比較多,林盛森、方志昊和安維的膽子比其他三個要大一些,一手扯著池銳或是葉凌的衣角,一手拿著籠子幫忙找。

  雖說主要目標是大籠子,但安維還是把所有小籠子都找了一遍以防萬一。

  池銳問道:「有鑰匙嗎?」

  葉凌:「沒有。」

  其餘三人也是同樣的答案。

  王武道:「不應該啊,這些地方就這麼多金屬的,其餘要麼陶瓷要麼養花的土和水池。」

  鬼屋裡提供的東西一般都是有用的,否則發散聯想範圍太大,他們玩有時間限制,總不能讓他們把整個屋子都翻一遍。

  林盛森像是想到什麼,語氣有些僵硬,「剛剛我在那邊的架子上摸到毛了,如果那個是貓的話,它會不會把鑰匙吞下去了然後死那了把東西撞下去了。」

  他補充道:「不是那種帶血的黏黏的那種,很順滑很乾淨。」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設定里這是貓的屍體,林盛森就很抗拒,他兩根手指捏著把那東西拿過來。

  葉凌接過東西,這隻貓是毛絨玩具,在它的腹部有一條拉鏈,那鑰匙果然在貓的肚子裡。

  葉凌站在門前,剛要把鑰匙放進去,李兆一聲喊:「等等。」他咽了咽口水,看著面前漆黑的走廊,「咱這個劇本是有NPC的,到現在咱都沒遇見,會不會開門就躥出來啊。」

  「躥出來等躥出來再說,這門遲早是要開的。」葉凌把鑰匙放進去轉開門把手走進去,等八個人都進去了,鐵門緩緩關了回去。

  落鎖的聲音聽得他們一個哆嗦。

  來時的那條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眾人瞬間慌了神,八個人朝走廊裡面跑去,王武不忘伸手從鐵柵欄裡面把鑰匙拔出來。

  鬼屋沒有小孩當員工,來人掐著嗓子扮孩子,「咪咪,是你把這裡弄得這麼亂的嗎?咪咪?」

  工作人員把屋子找了一遍,掐著嗓子大喊道:「我的咪咪呢!」

  走廊只有三米深,左側是另一條路,八人藏在拐角處,方志昊用氣音問道:「什麼咪咪?那個玩偶?玩偶呢?」

  「在我手裡。」王武在後面回道,「還有那兩把開門的鑰匙都在我手裡。」玩這種密室把這些開鎖工具捏手裡會更安心一些。

  「誒?那這麼說的話,那個NPC是不是就被我們關在那裡面了?」李兆的思維突然活絡起來。

  安維:「好像是可以這麼說吧。」

  葉凌重新牽上池銳的手,轉身朝前面走去:「先走吧,前面還有東西呢。」

  依舊是兩人在前面探路,但這次他們之間隔得有些遠,突然一旁的隱藏門被拉開,「啊!」一股強大的力道將池銳拉了進去。

  「啊啊啊啊!池銳!」

  「媽媽媽媽!我滴媽!」

  「吼!吼!嗷!」

  說實話,他們這些動靜比背景音嚇人得多。

  這條走廊太過於單調,沒有燈光沒有動靜,模擬夜間樹梢窸窸窣窣的聲音,葉凌猛地攥緊池銳的手,另一隻手摟住池銳的腰將他抱了回來,擡腳把拉開的門踹了回去。

  這種密室的裝修本就垃圾,葉凌一踹那門抖了幾下,將裡面的NPC嚇夠嗆。他捂著自己的耳麥,跟對講機對面的人道:「我靠這反應,好嚇人。」

  六人迅速圍了上去,八人抱團,葉凌焦急檢查著池銳被扯的兩條胳膊,「疼不疼?有沒有扯到。」

  池銳搖頭,「沒事,他拉的我胳膊肘沒扯到。」

  後面那一路他們都貼著,那胳膊纏在一起都解不開,走到最後一段路廣播又響起了電流聲。

  「額滴娘!滴娘~娘~」

  「別出來別出來別出來~」

  他們在那叨叨。

  天不遂人願,即使沒有門被打開也有被敲動的轟隆聲,以及貓空靈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Test!Test!OK~」隨後廣播裡響起了清晰的歌聲,說是歌聲並不準確,是哼唱,那個男聲是十幾歲的青年,他哼著歡快的曲調。

  這歌聲的背後有動物們憤怒的吼叫和雜亂的聲音,這個男孩必然是在一片混亂的地方哼著歡快的調子,就像剛剛的屋子裡。

  「不要擔心,很快就沒事了,馬上就好了。」

  又是熟悉的怒吼:「離它們遠點!」

  「這是我救回來的,它們是我的!」那青年的聲音不再溫柔,像乾燥的火絨一點就著。

  這是廣播最後的一句話。

  李兆聽得一頭霧水,「所以那些動物是那個中年男人搞死的?」

  葉凌反駁他的觀點:「不一定,前面的試音是那個青年的聲音。」

  王武:「那不是他救的嗎?」

  池銳:「他救的跟他幹的並不衝突。」

  又到了一個門前,這次不需要鑰匙,一推就開,面前的布局與之前的房間太過相似,只是這間屋子更加潔淨整齊。

  走廊那頭傳來鐵門的晃動聲,想來是時間到了NPC要往這邊來了,卻發現門上的鑰匙沒了。

  工作人員應該很快就會送來備用鑰匙,八人也顧不得什麼,一股腦涌了進去關上門。

  王武進去就喊:「找鑰匙找鑰匙,有沒有鑰匙,給他鎖了。」

  池銳道:「你看看手裡那把行不行,按照邏輯來說這兩間屋子應該是不同時空的同一間屋子。」

  「有道理。」王武搞混了兩把鑰匙,他從玩具貓肚子裡把兩把都掏出來,挨個試,「誒!真行!這密室還挺合邏輯。」

  王武上了鎖之後乾脆就把鑰匙放那,除非暴力拆除,否則這個門打不開。

  林盛森和安維推開屋子裡的另外兩扇門,驚奇道:「這邊都沒有門鎖了。」

  王武突然來勁了,「那這個門是不是也可以鎖?」他上去就試,果真,這是一個有邏輯的密室。

  葉凌皺眉,他們進來這麼久都沒有下一步的提示,而那邊的鐵門正在被打開,這邊的所有門都沒有鎖。

  NPC要開始追人了?

  正想著,那扇被王武鎖了的門就被錘響,「咪咪!」那門被砸得「哐哐」響,屋內的燈突然暗了下來,原本還能忍住尖叫的幾人瞬間嚎叫了出來。

  「啊——!」

  「媽媽——啊——吼!」

  「嗷!救命!」

  李兆和李方術嚇瘋了,隔著那扇門在跟對面的NPC你一下我一下的互相敲門。

  門外的NPC恪守職業道德,沉浸在角色里:「咪咪!咪咪!」

  兩個人在那對喊:「沒在這!沒在這!」

  「咪咪!」

  「沒在這!」

  屋子裡亂成了一鍋粥,顯然如果他們手裡沒有王武拿的鑰匙,也沒有嘗試鎖門的話他們這會兒已經四散逃開了。

  葉凌怕池銳被在屋子裡亂跑的他們撞到,將他圈在懷裡。

  在這待著也沒什麼事情,池銳乾脆在屋子裡翻找起來,他來時看見這裡與之前相比,那血池中間多了一座假山。

  直覺告訴池銳那假山不對勁。

  他摸了摸假山,假山上的一角可以被掀開,一本本子和一小塊鑰匙被他取了出來。

  他借著周圍微弱的紅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我的兒子很喜歡小動物,他經常救助受傷的動物,我也非常支持他。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救到了一隻斷了腿的貓。不知道他從哪看來的把木頭釘在了貓的斷腿上說要為它接骨。

  不出意外,那隻貓死了,一種應激都會死的動物被這麼傷害死掉也在意料之中。後來他又撿到一隻瘸腿的貓,他找來了一隻死貓的好腿要替換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貓又死了。

  在那之後他越來越偏執,對於救助和手術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打著為貓救助的名義卻幹著傷害的事情。

  事情越來越嚴重了,他開始不同物種之間進行「嫁接」那些可愛的生物被傷害,我也很心痛,我想儘量避免他與動物的接觸,但十幾歲的孩子......抓不住他了。

  我的身體不太行了,不能再管束我的兒子,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他能變得正常一些。」

  池銳合上筆記本,故事已經浮現,但整個遊戲的恐懼卻沒有到高潮。他握緊手裡的鑰匙,在屋子多出來的那個門上試了一下,然而並不適配,那麼這或許是出口的鑰匙。

  池銳對他們道:「找找有沒有別的門,我這有個鑰匙。」

  這應該算是一個隱藏劇情,他們帶走了鑰匙拖住了NPC留出了時間池銳才能有機會找到這個本子,否則他們早就被NPC追得四處亂躥。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走了捷徑,不需要再過後面的劇情。

  外面的工作人員見他們找到了長久沒人找到的線索,囑咐另一位工作人員壓下腳步從走廊過去,那邊的門王武只是試了一下,因為之前沒有NPC便沒有上鎖,也是為自己留了條退路。

  恐怖的背景音樂響起,混著李兆李方術的敲門聲和吶喊,掩蓋了最後那一絲腳步聲。

  帶著純白面具的NPC悄無聲息出現在了門口,「咪咪。」

  眾人只覺身後升起冷汗,他們堅硬地轉過頭,「啊!」

  他們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八個大男生在狹小的房間內亂躥,NPC連進去都沒地方下腳。

  葉凌和池銳這次真的被嚇到了,兩人互相抱著朝唯一沒有人的門跑去。

  葉凌:「還叫,不跑幹啥呢。」

  他們跑進那扇門,像是鬼片裡慣有的燈光問題,頭頂的燈光忽閃一下。

  兩人借著這瞬間的光粗略地看到了面前的布局,矮桌高櫃,裡面還有些泡在瓶子裡的動物內臟和四肢。

  「找門,先給我找個門試鑰匙。」池銳邊跑邊喊。

  葉凌邊跑,一手握拳邊錘在周圍的牆壁上看看能不能砸到個門。

  李兆要瘋了,他拉開個大柜子看都不看就躲了進去,還沒等他喘上氣,腰側的肉被戳了戳。

  他覺得自己心臟都停了,呼吸一窒,「啊——!媽媽!」破門而出看不了一眼。

  躲在柜子里等之後要出去的NPC看著那扇顫顫巍巍的門有些沉默,他探出腦袋檢查了一下門應該是沒有壞。

  兩間密室中間那條長廊對應的就是他們現在這幾間屋子,是他們用來追逐的場地,並且不止他這一個柜子,還有另一個柜子裡面也有一個NPC。

  林盛森和安維一起跑,剛進一個房間關上門,柜子里就爬出一個貞子,又是一處尖叫,頭頂的廣播又開始播放被後期處理過的貓叫,聽上去詭異又駭人。

  林盛森:「怎麼還有鬼啊!這不是過劇情嗎?」

  池銳朗聲道:「我提前把謎底找出來了,可能直接跳過了。」他、葉凌、王武和李方術找到間沒有NPC的屋子,方志昊跟其他三人一起躲在另一間。

  NPC挨個推門查看,他們在這裡經歷了10分鐘的躲避和追逐。

  池銳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葉凌陪著他一起,這個環節的體力消耗不亞於他連跳四首歌的舞,他縮在葉凌懷裡休息。

  NPC搜到這見兩人沒動靜,他走到兩人面前揮著雙手示意兩人動一動給點反應。

  他們確實給反應了,兩人當著NPC的面就親了一下,NPC帶著夜視眼鏡看得一清二楚,平常被男女情侶撒狗糧就算了,今天碰著倆男的,他氣壞了往門外走,走到半路回來抓起一旁矮柜上擺放的塑料花瓶就摔在地上泄了憤才氣沖沖走了。

  「嗯?這就走了?」葉凌沒想到這麼容易,他又低頭親了一下,乾脆跟池銳聊起來,「咱這周回爸媽那不?」

  昨天趁著他們下班之前去他爸公司那看過了,「我今天去我媽那,你今晚先回家,作業幫我一起帶過去,我明天去看看爸媽跟你一起寫。」

  「好,辛苦了。」

  「提前適應,以後也是要的。」

  密室逃脫的所有線索會儘量直白,只有在串聯的時候會燒腦一些。

  池銳休息得差不多了,起來繼續找門或者箱子,只要是有鎖孔的地方他都要試一下,不然這把藏得這麼隱蔽的鑰匙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伴隨著時不時突臉的NPC和其餘六人尖叫跑動的背景音,池銳終於在一處柜子和書畫後面找到了可以出去的門。

  門被打開看見的就是之前與方志昊聊天的那個面容清秀的工作人員。

  一扇門隔開了兩個世界,踏出門的一剎那真是恍若隔世。池銳將一直捏在手裡的筆記本還了回去。

  NPC接到後台工作人員的提示,將其餘六人往這邊趕,他們見到站在光里的兩人像是見到了天使,李兆甩著眼淚就跑過去抱住他的兩個大爹。

  池銳看著出來的幾人與進去前相比明顯憔悴了不少,原本還有點顏色的唇現在都變得慘白。

  方志昊出來就惦記著那監控,他來一趟不容易,一定要把李兆的片段剪出一個集錦放在他們八個人的小群裡面嘲笑。

  幾人簽了字,方志昊將外套從儲存櫃裡拿出來,掏出硬碟讓工作人員幫他導視頻,1t的小移動硬碟完全夠裝。

  但導入時間有點久,他們吃飽了進去出來又餓了,於是決定先去吃頓飯再來拿。

  這家鬼屋在商場的第三層,他們在四樓找了家烤肉店。

  他們進了包廂,李兆找了張椅子就癱坐下去,帶著逃出生天的慶幸,「我以後都不玩了。」

  其餘幾人恢復得比較快,安維問池銳:「所以他這個故事是什麼?突然就開追了。」

  包廂內的消毒櫃裡有準備好的熱毛巾,葉凌拿過來仔細給池銳擦著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個小男孩很喜歡救助小動物,後來遇到一隻斷腿的貓,他以為把木頭釘在斷腿上可以跟人類打鋼板一樣能救貓結果貓死了,他開始對救治和手術感興趣,最後原本救治的初心也變了,開始拿其他動物的部位給它們「嫁接」。」

  池銳拿熱水清洗自己面前的餐具,順手幫葉凌倒上,「第一間屋子裡面,那些動物的傷口上長蛆,房間內混亂應該也是想表達他年紀小不會處理。後來的房間整齊,動物都處理得比較乾淨,來的NPC沒有掐著嗓子也是對應的錄音裡面青年的聲音。」

  「雖然劇情比較簡單,但是裡面的細節處理挺符合邏輯,比方說王武鎖上的門,拖延了時間我才能找到那個關鍵線索提前結束了推理。」

  王武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以後有這種活動不要再找我了。」

  方志昊和李方術林盛森三人已經開始看菜單了,「快點菜,我要餓死了,你們看看有什麼要吃的。」他們點完把平板放在桌子上。

  「我們倆沒忌口的,你們直接點吧。」葉凌拿著手機跟喬芸打個招呼,晚飯不在家裡吃了。

  安維看著兩人也比較好奇,正好這會兒沒什麼事情,他問道:「你倆就這麼自然而然在一起了?你們父母沒反對過?」

  池銳雙手支著腦袋,看了葉凌一眼,「哪裡會有容易的,我們只是比較幸運。我是初中的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的,怕我爸媽不同意我主動要求去看心理諮詢師。」

  林盛森插話道:「我之前看有些黑心醫院都給做電擊治療,萬一那個時候......」後面的話沒說出口他們也能猜到。

  「所以就靠賭啊,我賭我爸媽開明,賭贏了。」

  「你呢?」林盛森看向葉凌,「你們家也開明?」

  「我爸從前走南闖北的什麼沒見過,比較好接受。我媽給了我一巴掌,不過隔天她就想開了,現在對芽芽比對我都好。」

  菜陸續上桌,他們邊吃邊聊,難得聚餐可以聊的話題還挺多。試卷聊到遊戲,從高一開學那天聊到現在。

  李兆回過勁來吃得格外歡,「我高一的時候還在想我們幾個長相一般的就算了,安維老找對象你倆為什麼不找。」

  葉凌跟池銳對視一眼,笑道:「想聽實話嗎?」

  「什麼?」

  葉凌:「其實第一個學期我倆就看對眼了。」

  「什麼!」前面那個是疑問,現在是實打實的震驚,「感情之前說的還是安慰我們的?」

  這頓飯吃得隨意又吵鬧,過了心驚擔顫的一個下午都累得差不多了,拿了移動硬碟就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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