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太華山一帶山清水秀，偶有漁翁劃著名小木舟垂釣。

  謝拂雪呼吸著周身的空氣，感覺精神比之前要好點。

  她隨著秋容一起降落在江邊上，看向身邊姿容絕絕的人心情愉悅。

  秋容姐姐和祿輕一樣不似凡人之姿，溫溫柔柔的不會讓人輕易感覺到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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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女又大方得體。

  謝拂雪悄悄看了眼和秋容親如兄妹的陶望三，這個陽光開朗的書生真的和秋容沒有感情線？

  目前來看經歷的事情和原著很不符合。

  謝拂雪心情有點複雜。

  她會因為這倆人沒有曖昧而莫名地高興，也會因為怕這些只是自己想當然的誤解而害怕。

  謝拂雪很清楚她有點依賴秋容。

  秋容的性格很符合她的理想型。

  只是她是一個不穩定的遊魂，來去還是留下都由不得她。

  謝拂雪開始小心翼翼像保持距離，對上那雙瞳剪水中的波光心生不舍。

  以前穿越從未對任何角色有這種感覺的她，真希望系統大大把自己不該有的想法掐滅。有些東西可以無所畏懼，但是對於感情的事情，不得不謹慎。

  謝拂雪試著轉移注意力。

  有沒有一種可能會在後面遇到蒲老？

  但是，蒲老從未把自己寫進來。

  如果真的能夠遇到他，謝拂雪還是會表達崇敬之意，

  因為他創造了一些比較獨特的世界，讓這些人物有了另一種故事和結局。

  謝拂雪瞅著眼前的大太陽曬得很，秋容便將花色的傘打開支撐在她的頭頂，笑道：「走吧。前面好像就是馮公子當年住的地方，沒想到如今還沒被拆。」

  秋容帶著眾人去了距離幾米遠的茅草屋。

  屋子加上廚房約莫有兩三間，四周都是肆意生長的野草和野花。

  高大的樹木和稀有鳥類的叫聲，顯得這裡跟鎮上與世隔絕。

  謝拂雪卻聞到了很重的死亡之氣，試著放開神識去感受。

  果真看到了一大片很久沒有打理的墳地，難道這就是馮玄英和孟龍潭睡過的墳地？

  陶望三摸了主屋大門滿是灰塵和鏽跡的銅鎖，道：「馮公子應該不在這裡。」

  沒有卯魂的出現，想必馮玄英此生會過得很安逸。

  謝拂雪問道：「那渡劫薄上的事情是否都是司命和輪轉淵安排的？」

  這不就是相當於系統大大發任務。

  陶望三笑道：「是這樣，我猜卯魂想奪舍此生的馮公子。」

  謝拂雪很無奈。

  若是她遇到卯魂開打就完事，打贏了就把那傢伙送到該去的地方，何必跟他糾纏這麼多年都沒有結果。

  秋容和墨執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屋子不禁會想起當年的事情。

  阮小崎想挖野菜又被冒出來的草蛇嚇到，於是躲在謝拂雪身後佯裝欣賞周遭風景。

  謝拂雪抓住那條蛇將其引到那條江中，道：「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太華山，要如何追蹤卯魂和馮生？」

  莫不是要等到人主動出現？

  這種概率好比自己在頁游里充當BOOS爆裝備還低，雖然當時是掉了內丹之類的東西，但還是奪了回來，保住了一條老命。

  墨執嚴肅道：「分開行動，拂雪你和秋容一起找方便些，我與陶公子和小崎去找陸酩酊想辦法。」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讓辛十四娘引出馮玄英，他的靈魂還有狐妖之力應該能夠感應到。

  陶望三和阮小崎表示沒意見。

  本想著在這裡轉悠一圈看看有沒有天材地寶，最後陶望三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玩的。

  秋容的手還在給謝拂雪撐傘，道：「也好。若是辛十四娘和湖一道人來了，我就帶著他們去找諸位。」

  謝拂雪只是點了頭，跟秋容姐姐組隊自是很開心。

  但就怕自己會拖後路。

  她現在算不上是戰五渣，卻也不是很強大。

  秋容提議去鎮上的客棧住下，為了因卯魂出來暫時不能暴露來這裡的目的。

  其他人自是欣然同意。

  太華鎮比渭南的集市要熱鬧，街頭每個人臉上都是微笑，手裡都是各種小巧的東西，看樣子今天是這裡的什麼節日。

  往前面就是鎮上樓層最高的客棧。

  秋容來到謝拂雪的房門口敲了門，「我可以進來嗎？」

  門被打開。

  謝拂雪問道：「秋容姐姐可是想出去逛逛？」

  剛才，她還在想也許自己應該冷靜下，但是看著秋容坐在跟前心裡還是難以自持那一絲動容，總會因為看到秋容後緊張和害羞。

  如果不是害怕下一秒被系統大大回收，她可能會真的勇敢發起追求攻勢。

  謝拂雪想起以前的遭遇，還是覺得別禍害秋容比較好。

  秋容關心地看著謝拂雪有些瘦的臉，問道：「我看你臉色這麼差勁，可是舊傷復發了？」

  認識不到一兩月，這丫頭竟然瘦的這麼快。

  臉不再像之前那樣圓潤可愛。

  謝拂雪捂著自己的小臉，道：「我沒事的。大概是天氣太熱才這樣。」

  現在的處境可不就是身殘志堅。

  她還是想怎麼把卯魂拿下會好些，一直想感情的事情會鑽牛角尖。

  上次牛頭的出現倒是有點搞笑。

  謝拂雪又道：「秋容姐姐放心吧，我沒那麼虛弱。咱們還是想想卯魂的事。我仍然覺得找到結下硃砂印的人很重要，因為硃砂也算是一種顏料，也許解開了卯魂的心結，大家都不會跟著一起困擾。」

  憑著自己當反派多年的經驗，她敢肯定卯魂對人間有著很強的執念。

  執念破開，萬事瞭然。

  秋容放下給謝拂雪把脈的想法，道：「你說得很對，我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你似乎並不討厭卯魂？」

  從公西譽的事情開始，她就已經注意到謝拂雪不討厭妖怪和鬼，沒有尋常人的歧視和厭惡。倒像是個路過的人被牽扯其中，不得不幫一把，沒有什麼怨言，更多地是對這些事抱著點好奇心。

  就像小謝會為了不相干的人跟鬼差打架，只是不想讓世界多了個冤魂。

  秋容眼皮微垂，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也許小謝不會離開。

  「我是覺得他一開始從顏料化成妖，不可能有那麼多怨氣 和野心。定是和書生發生了什麼才會如此，看公西譽和以前的那些狐仙鬼怪的故事，便知道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不管是人和要還是天上的神仙，都有迷失本心的時候。總會有醒悟的那天，若是執迷不悟，那也怨不得誰。卯魂最終也不是我們可以處置的，還得看天意，這便是天道。」

  謝拂雪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其實她也不在意自己扮演什麼樣的物種。雖然以前在某些世界入戲太深，對一些角色深惡痛絕，但是後來想想沒有必要。

  她只需要負責自己產生的因果，何必理會那種她無法理解的生物。

  畢竟有些生物就是喜歡看著正常人變成瘋批，好滿足內心的掌控感和偽善。

  每個惡意製造因果的生物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殊不知命運和天道都在等他原形畢露，關鍵時刻再將其蓄意種下的惡因融入靈魂深處，打入每個輪迴到處晃蕩。

  謝拂雪想到公西譽的遭遇掩飾住心裡的嘲諷，讓一個翩翩公子變得奇醜無比，不知道是卯魂的趣味，還是秦籓那些人內心見不得別的生物美好肆意囚禁和殺害。

  所以，她看得多了也就覺得凡事沒有那麼絕對。

  秋容感覺到謝拂雪的眼神中帶著諷刺，不知道是因為以前遇到了什麼，還是這段時間的經歷有所感悟，道：「是啊，不管是順應還是違背天道，到最後只要執念還在，不管是什麼結果都無法讓人覺得完美。」

  這些年，她也在想因為卯魂製造的事端，讓自己認識了可敬可怕可愛的人。

  「我和卯魂接觸得不多，只知道他很想要個身體和美貌。公西公子也不是他頭次糾纏的人。我當年，本想拜託輪轉王請桑辭帝君和西湖主幫忙，奈何這二位都出了事，如今也只能像你提議的，找到創造他的書生，或許能夠解開心結。」

  秋容幽幽一嘆。

  這麼多的事情在當初結束後以為沒有後續，現在細想一來，那些人的心裡也是有遺憾的，譬如朱舉人和黃九郎。

  謝拂雪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像是有戲班子在遊行演出，道：「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時候，咱們還是先找到馮生重要些。說不定見到他，辛十四娘就已經想開了。」

  雖然辛十四娘不愛馮玄英，多少是有些關心的。

  秋容看了眼外面，道：「今天是祭祀西湖主的日子，馮公子和卯魂應該不會出現。」

  謝拂雪自動理解成和祭河神差不多的活動，調侃道：「若是遇到了，沒準我的卸妝水有用呢。」

  她在蘭若寺研究了一些特殊的符水，就等著哪卯魂做實驗。

  秋容笑道：「可願和我出去看看？」

  謝拂雪道：「行。」

  去看熱鬧說不定還能找到隱藏任務劇情。

  客棧外面有大型的花車行駛，上面站著戲班子的演員在演西湖主當年成仙的故事。

  謝拂雪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花車上的鮮花花瓣被狂風吹散，天地間風雲色變，嚇得戲班子拋下花車離去。

  幾個妖氣很重的黑影占據花車挑著奇怪的舞蹈。

  不像是傳說中的儺戲。

  其中一個黑影瞄準秋容飛過來，卻被謝拂雪一劍集中要害，她緊張地抓著秋容的素手，道：「秋容姐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