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2024-09-14 20:08:44
作者: 溫璨
第 5 章
王生棋衝過來,「美人辛苦了。」
柏氏見不得他這色眯眯的模樣,「官人還知道回來。」
王生棋不滿:「你這是什麼態度?」
不過就是他買來的小妾,竟敢頤指氣使。
柏氏陰陽怪氣:「妾身擔心姐姐性命垂危,還請官人莫要惱怒。」
她目光轉向神情倨傲的道士,「喲,湖一道人可曾抓住那行兇作惡的妖物?」
湖一道人查看屋裡的環境,冷峻地說道:「自是要等一些時日。」
王生棋護著他:「你個婦道人家哪會懂這個?」
幾人七嘴八舌使得秋容沒空回話。
謝拂雪就跟看古裝劇一樣,吃瓜吃得起勁。
病床上的人悠悠醒來,看著王生棋眼神有怨有恨。
王生棋見狀坐在床上,「娘子可還好些?」
陳氏抽回自己的手,「謝官人關心。」
王生棋讓湖一道人查探病情,又說:「娘子,你現在可還清醒?」
陳氏冷漠點頭,看了眼其他人抿嘴不說話。
湖一道人拿著手中的鈴鐺搖了搖,再對陳氏望聞問切,面色嚴肅:「王老爺放心,您陽剛之氣很重,已經把王夫人的邪氣給驅散。」
說罷,又在屋裡貼了各種各樣的符紙。
王生棋聽了很受用,對陳氏噓寒問暖:「娘子,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
陳氏閉眼點著頭。
謝拂雪看著湖一道人裝神弄鬼,拉秋容出去。
柏氏深知說什麼都不能讓王生棋聽進去,握緊團扇出去。
屋裡不時傳出鈴鐺聲,沒多久湖一道人也走了出來。
陸酩酊發現湖一道人用的符紙仿製自己的,也沒說破。
王二郎著急地問道:「秋容姑娘,我嫂嫂她如何?」
秋容聽著屋裡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無奈道:「人已經醒了,屋裡不易留太多人,最近還是別打擾王夫人為好。」
王二郎神情這才有片刻放鬆,對在院子裡轉悠的湖一道人不予理會。
柏氏差人準備醫藥費,「勞煩諸位辛苦跑來。」
秋容:「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柏氏笑了笑。
湖一道人眼紅那些銀子,也不能明搶,酸了句:「怎麼都是這些江湖騙子的功勞,王夫人分明什麼事都沒有。」
柏氏換了一隻手持著團扇,「那湖一道人又出了什麼力?你在那陰家可曾抓住那隻妖物?」
「我、我那是欲擒故縱,待道爺我……」
湖一道人激動得語無倫次,聽到屋裡的吵鬧聲好奇張望。
「王生棋!你簡直厚顏無恥,趁我病居然要休了我!真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陳氏的憤怒聲透著很重的委屈。
還以為是個可以依靠一輩子的夫君,不曾想人家滿心攀龍附鳳,何時想過這個家以後會是怎樣的光景。
王生棋冷漠道:「夫人,你何必讓為夫困擾?我與陰花情投意合,而你和你情分已盡。」
「現如今你生病,我也沒有趕你出去,只要你簽了和離書,宅子就是你的。」
真是沒見過如此糾纏不休的女人。
陳氏啜泣:「難道你忘了,沒有我母家的支持,你能有今天的富貴?你納柏氏為妾,我也認了,現在又要拋下我,另結良緣,人做事?」
遙想當年的事,陳氏哭的肝腸寸斷。
王生棋譏笑:「陳若彩,我在你娘家受盡白眼,也沒有得到進士和舉人。現在這和離書你不簽也得簽!」
踹開這個病秧子,他便能和陰家一路上青雲。
陳若彩發出微弱的呼吸聲,一口氣堵在心口難受的很。
謝拂雪聽到這裡眉心微蹙,「秋容姐姐,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才喝了藥就被渣男刺激,心理和身體都受不了。
秋容二話不說走了進去。
柏氏眼神轉換到了門口,只見王生棋面目可憎,非要陳若彩簽字不可。
王生棋見到秋容立馬笑道:「聽聞姑娘叫秋容,當真是人如其名,秋水芙蓉堪稱絕色。」
謝拂雪心裡翻了個白眼,妻子生病還有時間搭訕美人。
秋容面不改色:「雖說這都是王家的家務事,若王老爺顧及王夫人身體,應當減少給她的刺激。」
世間薄情寡義之輩大都如此。
王生棋尷尬地辯解:「這都是誤會。」
謝拂雪說道:「聽聞王夫人在陰家遇到妖物,不知那妖物為何攻擊陳夫人?」
如果跟陳若彩有恩怨,應該會來到王家,而非傷了人就沒了動靜。
王生棋這才注意到謝拂雪,「我不知道,也許是她自己把妖物引過去。否則為何只上傷害她,不傷害我?」
真是無恥。
謝拂雪不想和他廢話,轉而給陳若彩餵了維持精氣神的丹藥,以免被干擾導致身體虛弱。
秋容看她嫻熟的動作,確保陳若彩正在恢復中,起身問柏氏:「二夫人可是知道些內情?」
王生棋用眼神警告柏氏,柏氏直接忽視,聲音清晰:「官人最近幾個月很反常,姐姐和我就讓人打探,得知他和陰家女兒來往密切,我們也只有吃醋的份兒。」
外面的王二郎心道不好,王生棋已經破口大罵:「你這個女人休要毀我清譽!」
惱怒之餘跑過來一把扼住柏氏的脖子,「就不該讓你進王家的門!」
柏氏針扎瞪著要殺人滅口的王生棋。
謝拂雪出手制止失去理智的王生棋,「王老爺何至於這樣對待二夫人?」
為了娶陰花,當著他們的面制裁柏氏,也太心急了。
王生棋冷著臉不解釋,所有礙他事的人都該永遠閉嘴。
柏氏嫵媚的臉痛苦到快變形,「王生棋你真是好狠的心,要不是我和陳氏發現你被妖物跟著,你還能活的了?」
一氣之下,柏氏說出了實情。
兩個月前,王生棋早出晚歸。
天天如此也不說做什麼。
柏氏和陳若彩擔心不已,就讓王二郎的人去打探。
誰曾想,人已經成了陰家千金的意中人。
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柏氏眼裡容不得沙子要去算帳,被陳若彩攔住。
二人商量去陰家採訪,看到陰重金的續弦江氏毆打小妾沈氏,言語化解阻止。
江氏招待二人,並不知她們的身份。
陳若彩和柏氏藉口去茅房,撞見王生棋與陰花卿卿我我,並且許下三世之緣。
柏氏描述到此,語氣憤然:「這廝和陰花說從未婚配,不久天昏地暗出現一隻面目怪異的妖怪撲向他,陳若彩為了救他被傷了心臟。」
「他不止不救人,還帶著陰花到處亂跑,事情鬧大,陰家請了個黑臉道士@的湖一道人過來才擺平,他們也才知道真相!」
柏氏恨自己被王生棋的甜言蜜語蒙蔽,才甘願給他做妾。
王生棋指著柏氏,罵道:「柏香,你別不知好歹!隨便污衊我!我和陰花兩情相悅,你只是我的妾,有何資格在這大放厥詞?」
平日裡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子,現在倒是變得潑辣蠻不講理。
還是他太寬容。
柏香下巴一揚,「也沒有資格,陳若彩總該有。」
陳若彩淚流滿面。
謝拂雪看的干著急,又不好直接懟王生棋這個軟飯硬吃的渣男。
王生棋意識到還有外人在看笑話,對秋容說道:「方才秋容姑娘也說此乃王某的家事,還請你與無關人等離開。」
在美人跟前失態著實是喪失風度。
秋容叮囑陳若彩注意調養,淡笑著:「王老爺說的極是。只不過我們收了王二公子的銀兩,必須得把那畫皮妖擒拿住,若是禍害渭南一帶百姓,想必所有人都逃不掉。」
謝拂雪觀察了會王生棋的面相,說道:「那日出現的妖怪正是畫皮妖,比妖怪喜美人皮,擅妙筆丹青,那日應該是衝著陰花而去。」
王生棋今年三十有幾,相貌儀表堂堂又腹有詩書,很受大家閨秀的喜愛。
陰花又是個艷而不妖的美女,與柏香和陳若彩各有千秋。
陰家財力在陳王兩家之上,為了達到目的,王生棋如法炮製繼續做鳳凰男。
如今更是逼著髮妻和離,想必已經等不及要和陰花完婚。
王生棋臉色煞白,「你們都是弱女子如何降服那畫皮妖?」
謝拂雪笑道:「有我師父和您請來的湖一道人,捉拿畫皮妖不在話下。」
相比於恐懼,王生棋看上去更為慌張。
王生棋鬆了口:「那就交給你們去辦。」
門外的王二郎摸了把虛汗,真怕大哥和兩個嫂嫂打起來。
陶望三冷眼看著諱莫如深的王生棋,一點都不怕妖怪再次找過來,反而急著要娶陰家之女。
要錢不要命。
湖一道人在宅子裡放了很多東西辟邪,對陸酩酊傲慢地說道:「這裡有我就可以,你們別給道爺我添亂。」
不等陸酩酊發話,謝拂雪挽住他破爛的袖子,「那今晚蹲點畫皮妖的事就拜託你了。」
湖一道人狐疑,他們會好心把肥差讓給他?
朱爾旦拎著不輕不重的酒罈子,問道:「你們怎麼都出來了?」
陸酩酊無奈一笑,「問你師妹。」
謝拂雪撓了頭上小巧簡單的發繩,「回姜家再說。」
既然陶望三和秋容還在姜家守著,暫時把那當開會的地方。
秋容和陶望三點頭附和,又仿佛看到了小謝的影子,卻也知道不過思念故人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