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瑤

  第26章楚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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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

  易水看著面前的女子，熱淚盈眶，他聲音有些發啞，吞咽了一下說道：「楚瑤。」

  她眼神純粹，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男子說道：「我不叫楚瑤，楚瑤是我娘的名字。」

  聞言易水全身脫力，一臉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他搖頭癲狂地說道：「怎麼會？楚瑤怎麼可能會有孩子？這不可能！」他死死卡住面前女子的肩膀，「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楚瑤的女兒，楚憶水。」楚憶水吃痛，使勁拍開他的手。

  「楚憶水，楚憶水，你叫楚憶水。」易水喃喃道。聽到楚憶水的回答，他似乎更癲狂了。

  扶憂和顧蒼微躲在門後默默目睹了這一切，顧蒼微小聲地說道：「楚憶水不會是他女兒吧。」

  「難怪有故人之姿。」

  扶憂搖了搖頭，她並不知道，她當日看到的分明就是楚瑤的記憶，而非楚憶水的記憶，至於為何會變成這樣其中的內情她也不知曉。

  楚憶水看著易水說道：「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的記憶一片荒蕪，她只記得她叫楚憶水，而她娘叫楚瑤。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她都不知道。

  易水對她行了搜魂之術，他所看到的畫面與扶憂那日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別無二致，並沒有給他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有些頹廢地坐在地上，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他做的這一切無非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瑤再也回不來了。

  從那日起，易水將藥館關了門，誰也不見。甚至連陰天子都上門來勸慰他放下過去，但成效甚微。

  楚憶水雖然復活了，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之中度過的，所以扶憂跟她也沒有什麼交流。

  終於，有一日易水欣喜若狂，拿著一本典籍在院中大聲喊道：「我一定會找到你是楚瑤的證據的，哪怕你現在變成了楚憶水。」

  易水心中心知肚明，那楚憶水並不是他的孩子，他與楚瑤合乎於情，止乎於禮，從未逾矩半分。這分明就是個幌子，楚瑤不願意與他相認的幌子。

  直到一日之後，易水和楚憶水都消失了，就連小六也找不到他們。

  豐山滿門被屠，扶植不知所蹤的消息傳來時已經是五日後了，扶憂和顧蒼微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二人向易水和小六告了別，便匆匆離開去往仙門了。

  易水那日的勸告還縈繞在他們的心頭，所以他們一刻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地就離開了冥界。

  扶憂和顧蒼微並未茫然進入泑山，而是尋了泑山附近的城鎮休養生息。光憑著易水的消息，他們不僅不能救出他們，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所以他們必須收集好足夠的情報，想出對策。

  顧蒼微說道：「當日，我能感知到死氣。」當時的扶憂正陷入昏迷，有許多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顧蒼微的話無非就是在提醒她，那日有道友已經死亡，甚至可能全部死亡。但是他們逃出城外的時候，一路上只看到了鮮血，並沒有看見屍體。

  那些屍體定然是在他們出來之前就已經被仙門的人帶走了。而仙門的人不相信他們二人能夠活著從幾大掌門的手中逃脫。

  「我好像感應到了尋竹。」扶憂突然說道。

  「她就在城中。」

  「我們去看看吧。」顧蒼微說道。

  兩人變換了裝束，再次離開客棧之時，扶憂已經變成了白嫩的翩翩公子，而顧蒼微則是裝扮成了平平無奇的小廝。

  他們在城中四處搜尋，最後在青樓面前停了下來。

  扶憂滿臉淡然，剛準備擡腿進入就被顧蒼微攔了下來，「你進去之後恐怕會被那些個鶯鶯燕燕纏上無法脫身。」

  扶憂看了一眼他抓著她的手，而後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臉上，「這麼了解，難不成你去過？」

  顧蒼微急忙擺手，矢口否認，「我絕對沒有。」

  「我們先觀察一下，等晚上人多的時候偷偷溜進去。」顧蒼微說道。

  「為什麼不能直接進去，非要偷偷摸摸。」扶憂問道。

  「因為我沒錢了。」顧蒼微說道。

  「我有。」扶憂拽著顧蒼微的手就進了青樓。那老鴇看著扶憂的裝扮，就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了新來的貴人。

  「哎喲，這位客官，您是新來的吧？」老鴇滿臉堆笑，諂媚地說道。甚至還抓著扶憂的手，她抽了好幾次都沒有抽出來。

  扶憂實在是忍無可忍，看著她說道：「把手放開！」

  顧蒼微也連忙說道：「趕緊放開我們家公子。」

  老鴇這才訕訕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熱情卻絲毫不減，這位公子如此有個性，家底想來也是十分豐厚。看她今日如何叫姑娘們將他的荷包榨乾。

  扶憂並未搭理她，擡腳就往二樓走去。

  老鴇看著她的動作急忙攔下了她，扶憂直接從袖子中拿出了一錠金元寶放在了老鴇的手中，她放在嘴裡咬了一下，瞬間喜笑顏開，伸手做請的姿勢，「公子，您請。我馬上就叫姑娘們來服侍您。」

  說完這句話，她就樂呵呵地轉身下樓吩咐去了。

  扶憂則是拉著顧蒼微進入了二樓最東側的一間房之中，而後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柜子之中的暗門鑽了進去。這一番操作下來，看得顧蒼微目瞪口呆，明明都是第一次來這裡，為何她什麼都知道。

  扶憂知曉他心中的疑問，於是開口道：「這個是豐山的產業。」

  豐山還真是家大業大，什麼產業都有。

  扶憂進入了密室之中，看著面前的幾人，嘴角抽了抽。

  雲皎皎和玉蘿喝著酒猜著拳，而君長臨跟尋竹正在大眼瞪小眼，唯有陸裴之一人抱著一把劍，雙目無神，長滿胡茬，頭髮凌亂，跟往日天子驕子的樣子大相逕庭。

  扶憂走上前詢問道：「他怎麼了？」

  「哦，那日伊若云為了抵抗掌門，以身祭劍成為劍靈了，她一輩子都會被困在劍中。而陸裴之，暗戀了她十幾年，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結果。自從他被我們救醒之後就一直這樣，不吃不喝已經好幾日了。」雲皎皎回答道。

  「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扶憂問道。

  「我不知道。」雲皎皎回答道。

  沒有過多關心陸裴之的事情，扶憂轉身朝著尋竹而去，她憂心道：「他們如何了？」

  尋竹自然直到扶憂口中的他們是誰，她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都死了，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種。」

  緊接著，她看了一眼君長臨，憤懣地說道：「本來他也死透了，但是他的血滴到了我真身上，然後我竟然與他締結了契約，還分了一半壽命給他。」可以看得出來尋竹十分生氣。

  「你們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扶憂繼續問道。

  「蕭訣帶我們來的。」尋竹說道。

  「你認識他？」

  「當年仙界大名鼎鼎的執法司的掌權人蕭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但是他跟我一樣結仇太多了被整到人界來了。」尋竹無所謂地說道。

  在他們交談之際，蕭訣從另一個暗道中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

  「你們終於來了。」蕭訣鬆了一口氣。他告訴了他們真相之後一個個吵著鬧著要出去為他們的同伴報仇，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把他們關在這裡。

  「什麼條件？」扶憂問道。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喜歡你這樣，我要瑤草。」蕭訣說道。

  「你要那個做什麼？」

  「無可奉告。」

  扶憂將僅剩的一片瑤草給了他，這還是在冥界之時易水給她的。聽說就是這個東西讓楚憶水起死回生的，看來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蕭訣應該也是想用它去復活什麼人吧。

  「趕緊回去，那老鴇來了。」蕭訣提醒道。

  *

  「公子，讓奴家為您斟酒。」一名穿桃紅大袖衫的女子柔弱無骨地靠在扶憂的肩膀上，一隻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不停地在她後背畫著圈圈。

  另一名穿湖藍色夏裝的女子將頭枕在扶憂的腿上，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起初扶憂還不習慣應付這種場景，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她也漸漸習慣起來，甚至有些得心應手。

  身為小廝顧蒼微死死地盯著那兩個青樓女子，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兩個青樓女子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符靈：主人，有人吃醋了。

  扶憂掩住神色，對著兩位姑娘說道：「二位姑娘，說實話在下有些難言之隱，就不便二位姑娘在此了。」說著她一人給了一個金元寶。

  二人歡天喜地地退下了，她們才不管什麼難言之隱呢，有錢就是大爺，給了錢讓她們做什麼都行。

  扶憂朝著顧蒼微招了招手，顧蒼微一臉悶悶地走了過來，掏出懷中的絲帕給扶憂擦了擦手。

  「你師妹的事情？」扶憂試探著開口問道。

  「我會想辦法的。」顧蒼微說道。

  「我也會的。」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盡全力為伊若雲尋找破解之法。於情，伊若雲是她的朋友，於理。若不是為了幫她拖延時間，她也不必以身祭劍來對抗。

  這是她欠她的。

  扶憂翻開了山河奇異志，書中並沒有關於劍靈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