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

  「我，我不想做。」太突然了，心理建設哪有那麼快的啊！葉流急著把褲子往回扯。

  於溯鬆開手，捧住他的臉讓他仰頭：「葉流，你剛才一個人在想什麼呢？」

  葉流呆愣：「我想什麼？」

  於溯低頭，與他額貼著額，「真的沒想什麼？」

  「沒，沒有。」葉流睫毛顫動，扯住他的手指說：「我真沒事。」

  於溯盯著他的眼睛，與他蹭了蹭鼻尖，站起來說：「那我走了。」

  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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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走了？那為什麼要脫衣服？他拽住於溯的手腕說：「陪我一下會怎樣？」我的心情已經夠不好了！

  於溯遲疑：「是你說的沒事。」

  「不可以走。」葉流跳下床，去把他的書包拿來，「時間還早，在我這寫作業吧。」

  於溯汗顏，把t恤套上，葉流是正常的他該感到安心，可為什麼怪怪的？他們共處一室只能寫作業麼——

  答案是肯定的，於溯勾著筆，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林莉和叶音子回來了，叶音子打開他哥的房門，驚喜叫道：「小溯哥哥也在，小溯哥哥明天會送我上學麼？」

  於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莉就走了進來，皺眉說：「小溯，很晚了，乾媽送你回去。」

  於溯說：「我想住一晚。」

  林莉幫他收拾課本，催促道：「別讓你媽媽擔心。」

  於溯看向葉流，其實他更擔心這傢伙，他試探：「我走了。」

  葉流擡頭，停頓了一秒，擺擺手，「拜拜。」

  一句挽留都沒有，好失望呀，於溯揉了一下他的腦袋，跟著回去了。

  林莉開車送他回家，秦芝還蠻驚訝的，「還以為在那住了。」

  林莉說：「放屁，我不許。」

  「為什麼不許？」秦芝整理了一下於溯的領子，讓他進房間了。

  林莉覺察點別的意味來，倚著門框問：「你什麼意思？」

  秦芝說：「自己選的路自己走，我們管不了。」

  林莉茫然說：「你認真的？」

  秦芝：「你有別的辦法？」

  林莉急道：「我要是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了，到時候可別跟我哭。」

  秦芝的眼睛不禁紅了，她別開臉深吸一口氣，「隨他去吧，真的。」

  林莉：「……」

  她怕小溯傷心主要是怕秦芝傷心，但秦芝現在怎麼像是被傷過心了的樣子？

  秦芝握著門把說：「回去唄，要我送你？」

  「哦不用。」林莉踩著高跟鞋，思索著下樓。

  秦芝不管了，那她還管麼？其實這倆娃真成一對也不錯，這樣她和秦芝的羈絆就更深了，可是葉流不爭氣啊？到時候鬧掰了她怎麼面對秦芝呢？

  林莉揉著腦仁，感覺頭痛，她回到家，見客廳的燈還開著，不耐道：「幾點了，還不睡？」

  葉流說：「睡不著，你把我的抱枕送走了。」

  「呵。」林莉冷笑了聲，兩個人渣得一樣一樣的，秦芝失眠時也常把她當抱枕，孽緣，真是孽緣啊。

  她想進房間，葉流卻猛地攔住了她的去路，質問：「你憑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

  林莉抱起臂，納悶：「同性戀？」

  葉流氣道：「你之前分明接受！」

  林莉盯著他的眼眸，正色道：「我問你，你是麼？」

  「我，我是啊？」葉流低頭，躲避她的目光，他竟然就這樣出櫃了，有點衝動啊……

  林莉眸色一動，猶疑道：「怎麼個是法？」

  「什麼叫是法？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葉流不想說了，找林莉撒氣完全不靠譜，他老媽永遠不會覺得她有錯。

  林莉拉住他，冷冷說：「什麼時候發現的，什麼時候確認的？為什麼對我說謊？為什麼不願意出櫃？」

  葉流被問懵了，「啊？」

  林莉放話：「你有頭有尾講得出個原因結果來，我讓你倆在一起。」

  葉流：「……」

  他捏著指關節想了想，斟酌道：「你記不記得去年寒假給我報的人體素描班，我只上了大半個月，後來老師打電話來，你揍了我幾次我都不肯去。」

  林莉：「嗯？」

  葉流可憐說：「因為我發現我喜歡畫男生，只喜歡畫男生，還老是代入於溯的臉，從那開始我就不敢去了，你之前那麼恐同，我怎麼敢面對呀？」

  林莉神色微動：「然後呢？」

  「然後就得怪你了。」葉流理智氣壯道：「誰讓你答應於溯住進來的？這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我雖然有意無意是想掰彎他，但也沒想到真掰彎了啊？」

  哈？倒成我的錯了？林莉又氣又笑，開口：「我讓你倆在一起的時候呢？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葉流別開眼不看她，「我想要零花錢。」

  「你！」林莉扶額，「這就是你不敢出櫃的原因？」

  「算，吧？」沒有必要為什麼要出櫃呀？葉流不懂，懇求道：「我說完了，你說你會同意的。」

  林莉故作思索：「是真心的？」

  葉流急道：「當然了！」

  哈，林莉忍著笑意，推他回房間，「行了，回去睡覺吧。」

  葉流轉身：「我睡不著，都怪你啊。」

  「怪我怪我。」林莉難得認一次錯，保證道：「明天我讓小溯和你住，先睡覺哈。」

  她關上門，給秦芝打電話。

  葉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拿起手機改備註玩，他思索了幾秒後，改成兩個字：寶寶。

  然後截圖給於溯，問：「喜歡麼？」

  於溯回復得很快，「我更喜歡聽哥哥。」

  葉流：「不要。」

  於溯說：「那你改成男朋友。」

  那多沒意思，葉流敲著手指，重新想，他改了又改，最終留下兩個字：我的。

  哈，他忍不住笑起來，點擊了確認。

  「我的？我的，我的！」

  懷中的狐貍玩偶被抱緊，葉流喃喃著閉上眼睛，要是做個夢便能成真就好了。

  ……

  第二天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葉流如往常一樣，起床，去學校，上課，寫試卷，偶爾觀察一下男朋友有沒有心情不好，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於溯來找他去吃飯，葉流正做著一道運算題，他頭也不擡說：「五分鐘。」

  五分鐘過去了，葉流對了一遍答案沒算對，他抓著頭髮想要爆炸，又翻了一頁草稿紙說：「十分鐘。」

  於溯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撐著下巴說：「我餓了。」

  怎麼可以讓美人餓肚子？葉流想了想，忍痛割愛道：「那你先去吧。」

  於溯鬱悶說：「我和學習你到底更喜歡誰？你告訴我。」

  「我控制不住，不算出來我吃不下。」葉流筆觸不停，偏偏水性筆恰好沒墨了，他連戳了幾下筆頭，想要抓狂，「操，去死。」

  眼前忽然黑了，於溯捂住他的眼睛，問：「成績真的那麼重要麼？」

  「我……」當然重要，除了成績我還有什麼呢？葉流攥住於溯的手指，輕聲道：「十分鐘，求你了。」

  於溯鬆開手，幫他換了筆芯，等待著葉流把題做完。

  葉流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始算，青春期的強迫症焦慮症抑鬱症通通在他腦子裡，偏偏他還是個天賦有限只能靠題海戰術的人，壓力好大！

  終於，正確答案出現在紙上，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勾，笑道：「搞定！吃飯去。」

  這個點，只剩大白菜了吧？於溯站起來，幽幽說：「做題真能讓你這麼快樂麼？那我呢？」

  葉流：「我不快樂，我只是想要好成績。」

  於溯：「可我們在談戀愛。」

  葉流挑了一下眉，他喜歡這層關係的確定，彎起眼說：「嗯，我們在談。」

  於溯：「……」

  算什麼談？於溯咬了咬牙，他不貪心，他只是想要點葉流屬於他的時間。

  中午吃完飯，葉流要回教室寫練習，於溯拉住他的手說：「談戀愛不是這樣的。」

  葉流遲疑：「怎樣？」

  於溯：「我不打擾你學習，但你每天得分二十分鐘給我。」

  「然後呢？」葉流問得認真，他又沒談過戀愛？

  於溯拽他上樓，「走。」

  「去哪？」葉流踉蹌了幾步，見是往天台的方向，他逃避：「又談人生？我沒犯什麼錯事吧？我不想去。」

  於溯：「必須去。」

  葉流半掙半就被拉到了六樓，於溯回過頭說：「已經過去兩分鐘了。」

  葉流低著頭哀怨：「隨便。」

  「隨便？」於溯停下腳步，按住葉流的後頸，壓他至牆邊說：「行，地點隨便，你是想讓我在這親你咯。」

  「啊？」葉流呆愣，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他受寵若驚啊！

  一分鐘過去了，於溯無奈：「還想不明白？我就剩十六分鐘五十七秒了，五十六，五十五……」

  葉流拉起他就往樓上跑，「大哥，你下次能不能直說。」

  「誰能想到你那麼傻？」來到天台，於溯掩上已經壞了的鐵門，拉他坐下來。

  耳朵被一點點揉捏著，葉流感覺很奇怪，他偏躲，「幹嘛？」

  「噓，認真點。」於溯手指摩挲至他的後頸，慢慢靠近。

  唇與唇之間僅剩一厘米，於溯停下了，與他對視，「說，你喜歡我。」

  磨嘰，葉流湊上去想直接親。

  於溯卻霎間躲開，他咬牙，「不是談戀愛麼？這四個字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拒絕我？」葉流其實不喜歡這四個字了，顯得他的感情很輕，他想說那三個字，又怕於溯覺得重了。

  於溯否認，「不是，你先回答我。」

  「我喜歡你。」葉流直接坐在於溯腿上，雙手捧住他的臉吻上去。

  天台真好，葉流喜歡天台，可以肆無忌憚地接吻，親多久也不會有人發現。

  除了某人是個小氣鬼外，於溯親了一會兒，不給親了，他抱住葉流，愈抱愈緊。

  「餵……」太緊了，葉流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他扯著於溯的手鬆開一點。「怎麼了？」

  「沒事。」於溯不願說，不安感籠罩著他，唯有這樣才能消解半分，只有半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他鬆開環抱的力度說：「好了，走吧。」

  葉流沒反應：「去哪？」

  於溯托抱他起來，幫他拍了拍褲子說，「時間到了，學習去唄。」

  葉流：「誰定的時間？」

  「我。」於溯推他出門，「每天二十分鐘，你必須配合我，和我待一起。」

  葉流愣了愣，皺眉：「你只要二十分鐘？」

  於溯：「嗯？」

  葉流眼眶瞬間紅了，揪住他的領子，「我再問你一遍，你他媽只需要我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