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

  抱我

  「酒店還能幹嘛？上床啊。」池白說得坦然，好像這是多光明正大的事一樣，他納悶：「你怎麼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我，不是。」我該懂麼？葉流結巴了，他以前很想知道同類是什麼樣的，可知道了又發現這也太超前了，他斟酌道：「你是上，還是下面的？」

  「以前下，現在上。」池白笑說，又給他比了個圈：「你的氣質符合這個。」

  葉流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啟齒：「你第一次，什麼感覺？痛，痛麼？」

  「這，我不好說啊。」池白為難道，江止粗暴又溫柔的，第一次的感覺他實在不想回憶，他在書包里翻找，打開一個小盒子，「試試不就知道了，你伸手。」

  「什麼？」葉流攤開手心，納悶：「你給我一次性手套幹嘛？」

  池白說：「把手字去掉，你看仔細點。」

  葉流捏了捏，感受到上面的輪廓，臉剎間通紅，他忙用卷子蓋住，「你瘋了吧！」

  池白笑說：「別說哥沒關照你，這牌子可好用了，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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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葉流咬牙，「我沒想要這個。」

  「你不是好奇麼？收著唄，遲早會用到的。」池白提了提書包，打開門說：「助人為樂，不用感謝我。」

  池白走了，葉流指腹摩挲，還是覺得羞恥，他伏下身子，將套子快速塞進褲子口袋裡……

  一個下午，他看見於溯就心虛得要死，在角落裡自閉了，直到放學，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於溯捏他的耳朵問：「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漠？中午還好好的。」

  葉流一激靈，捂著耳朵往牆邊躲，「我沒有，我一直這樣。」

  「是麼？你都沒敢跟我對視，你擡頭。」於溯捧起他的臉，對上他的目光。

  葉流怔住了，他不想此刻犯花痴的，可於溯這傢伙長得是真好看啊，如果能上床也不虧吧？但那玩意要怎麼放進去啊？

  於溯捏他的臉，「發什麼呆呀？」

  「？！！」葉流回神，臉上燙的慌，他別開目光，慌亂說：「離我遠點。」

  「又離你遠點。」於溯蹙眉，好久沒聽到這四個字了，他抱起臂說：「那我走了？」

  快走吧，我想靜靜！葉流狂點頭，「嗯嗯，靠！」

  於溯狂揉他的腦袋，氣道：「葉流兒，我還是喜歡今天早上的你，你能不能變回今早那樣？」

  葉流躲了躲，躲不過，找補說：「有人欠我錢，我得去要回來，不能跟你一起走。」

  於溯不假思索：「有什麼？我陪你去。」

  葉流為難道：「那是□□，可危險了，你受傷了我多罪過啊。」

  「黑什麼？」於溯驚訝：「你怎麼沾惹那種人？」

  「我是被威脅的！」葉流胡亂抓了抓頭髮，要說出原因來也太丟臉了，他斟酌說：「其實我不知道是不是，就上次攔我們路那個，和池白站一起的，還有個花臂大叔也和他們一夥，我打不過。」

  「那我就更要跟你去了。」於溯幫他收拾書包，義憤填膺道：「有我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這台詞……

  雖然中二但是心動啊！葉流立馬被點燃了鬥志道：「你說得對，走！」

  池白說在一個修車廠，有點遠，葉流繞了幾圈才找到，他走近，忍不住嗆咳了兩聲，這汽油味好沖。

  「要修車麼？」江止放下工具，走出來看了葉流一會兒，勾起嘴角說：「是你呀，自行車三百。」

  真黑心啊。葉流眺望了一下，沒有其他人，他正色說：「你把搶我的錢還我。」

  「我什麼時候搶你錢了？你有證據麼？」江止故作納悶，慢慢走近：「怎麼說，也是自願贈予。」

  「你……」葉流剛想說什麼，整個人就被於溯拉著往後退了幾步，江止就停住了。

  於溯無語說：「你怎麼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我不來你不就被吃了？」

  吃什麼？葉流的腦子還想不到這些，他小聲說：「怎麼辦呀？他說沒證據。」

  於溯思索問：「很多麼？」

  葉流嚴肅臉：「超多，五十七呢！」

  那也不多，我現在有五十萬呢，於溯想了想，餘光瞥見了什麼，拽住葉流的手腕，「那不要了，我們走。」

  這麼快？也太慫了！葉流懇求：「我們兩個打不過他一個麼？你不是說要幫我報仇？」

  「你看那裡。」於溯擡了擡下巴說。

  葉流順著那個目光看過去，發現一個花臂大叔光著膀子堵在路口，正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兩個。

  這塊頭，被砸中一拳腦袋得開花吧？葉流人傻了，他結巴說：「那，算，算了。」

  砰！江止一腳踹倒了自行車，鏈條瞬間掉了，他笑說：「修車是吧，稍等，很快的。」

  葉流：「？？」

  沒等他制止，江止將鏈子一挑一撥就安上去了，「三百。」

  「去死，我哪來的三百塊？」要是要不回來了，葉流扭頭想拉於溯走，人呢？

  於溯在幾米開外，被一輛機車吸引，他扭了扭車把，問江止：「這車是你的麼？」

  江止看了一眼說：「想開？五百一次。」

  「流兒。」於溯敲了敲頭盔，躍躍欲試說：「這個好玩。」

  大哥，你跟我是來玩的麼？葉流無語，「我不會。」

  「我會呀，我搭你。」於溯邀請道。

  葉流：「你有證？」

  於溯坦然：「沒有。」

  「無證駕駛是會被抓的，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葉流拉住不讓他玩，也太危險了。

  江止說：「加個一百塊，我提供說明書和無人路線圖。」

  於溯挑了挑眉，剛想掃碼，葉流就擋住他的攝像頭，疑惑：「你哪來這麼多錢？」

  於溯說：「顧遠年給的。」

  啥？這錢也能收？葉流蹙眉：「你要他的錢，乾媽同意麼？」

  「她又不知道。」於溯掰開他的手指，無所謂說，「我還沒成年呢，他給我點生活費怎麼了？」

  葉流慢慢鬆開手，雖然覺得不太好，但他也管不了什麼，他斟酌：「老師從小就告訴我們，要珍愛生命。」

  於溯冷漠：「哦，你自殘的毛病改了麼？」

  「你！」葉流反駁：「我沒有！」

  誰信呀？於溯見他炸毛，軟了語氣說：「跟我去兜一圈嘛，我開很慢的。」

  「好吧。」葉流其實也有些好奇，但慫得要死，他示意說：「反正都是兜風，你騎那個唄。」

  「哪個？」於溯順著望過去，普普通通的電動車，瞬間萎了，「那多無聊……」

  「安全第一。」葉流見他不樂意，作勢要走，「不然我就回去了。」

  「別。」於溯忙拉住他，妥協：「這個也行，不許走。」

  「哈。」葉流笑了笑，跨坐到后座上。

  於溯付了錢，想把頭盔套葉流腦袋上，葉流躲開：「我不要，悶得慌。」

  「好吧。」於溯也不戴了，他轉動鑰匙說：「你知道下一步是什麼麼？」

  葉流：「什麼？」

  於溯：「抱我。」

  「？」葉流雙手抱住他的腰，緊緊貼合，不禁偷笑，早說嘛，原來還有這種便宜占。

  車子發動，穩穩地向前駛去。葉流靠在他肩上，任風拂過耳廓，好舒服。

  好想一直這樣啊，葉流閉上眼睛，知覺的這份溫度，他分明視如珍寶。

  於溯扭頭看了一眼說：「不可以睡覺，和我出來玩還睡覺，我會傷心的。」

  葉流蹭了蹭說：「沒睡，在思考。」

  於溯：「思考什麼？」

  思考怎樣才能完完全全地擁有你……一輩子啊。葉流親了親他的後頸，轉移話題：「你開過機車？」

  於溯說：「看過，初中在外地，認了一群混混當大哥。」

  「哈，還能這樣。」葉流抿了抿唇，又說：「從沒聽你說過初中的事，在那開心麼？」

  開心？很籠統的概念，於溯說：「說得好像你跟我說過你初中的事一樣。」

  「我是沒什麼好說的。」葉流撇撇嘴，每天三點一線，沒意思得很。

  於溯問：「是麼？那你的心理陰影怎麼來的？」

  ——葉流不說話了，環著的手臂鬆開了一點。

  於溯知覺，忽然一個加速。

  葉流由慣性撞到於溯背上，手緊緊抱著，他有些慌，「靠，別開那麼快。」

  於溯直言：「不想說就不說，但不要鬆開我。」

  葉流愣了愣，抱緊了，他悶聲說：「你要是跟我談戀愛，我一輩子也不鬆開你。」

  於溯笑說：「我們現在跟談戀愛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確認了關係我就不會那麼焦慮了吧。葉流蹭了蹭他的側頸，深吸一口氣說：「因為乾媽麼？除了她，誰會給你的愛那麼重？可被愛到底有什麼不好的」

  「你不明白。」於溯搖頭，聲音很輕，「一直以來，我都在拖累她罷了。」

  拖累？孩子天生就是父母的累贅，一出生就欠債滿滿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葉流無奈說：「那又怎樣？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你早就還不了，現在彆扭地不肯受，她多難過啊。」

  他頓了頓又道：「林莉只是養我我都還不完，更何況秦芝還生了你，更何況她還對你那麼好……」

  於溯猛地停下車，打斷他要說的話，「好？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付出，就是對我好麼？」

  葉流愣了愣，一時無言以對，他十七歲的腦子還不能完全想通大人的事，有些東西就是得二十七歲，三十七歲才能領悟呀。

  於溯嘆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

  葉流悶聲說：「我不會像她一樣，你要跟我談戀愛麼？」

  於溯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紗布，才不相信這種保證，他說：「這樣也挺好的。」

  好？只要膩了就可以揮揮手踹開的好麼？葉流氣笑，沒名沒分的，不安和焦慮總是占據他的心頭，讓他憋悶又氣惱。

  有什麼辦法能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呢？葉流環著的手臂愈收愈緊，張口咬在他的肩上。

  「嘶…」力度比以往都要重，於溯皺了皺眉，掐開他的嘴巴，與他接吻。

  舌頭被勾住，舔舐，葉流還咬，直到嘴唇破了血，他偏頭，「誰允許你親我了？。」

  於溯舔了一口嘴角破的小口子，按住他的後腦勺，加之以深吻。

  「唔。」葉流有些受不住，他想躲，卻被死死按著，他委屈得泛淚，每天不是作弄我，就是欺負我的，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啊！

  他踢了支撐架，讓電動車偏倒，他們連人帶車都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