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

  夜深了，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從窗口往外望，也看不到月亮。

  傷口癒合是鑽心的痛，特別是到了晚上，這種感覺就更清晰了，葉流在床上咬著被子，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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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疼藥全被林莉收起來了，現在藥店也不開門，他縮在被子裡一抖一抖的，抓狂。

  於溯過來上廁所，察覺他有些異樣，「流兒。」

  「好痛。」葉流沒聽到，他縮在床上，腦袋狂砸床板，「真的好痛。」

  「夠了。」於溯從後面抱住他，控制他的動作，「冷靜點。」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人，葉流卻高興不起來，他怔了半秒，掙扎道：「滾開，我不要你管我，唔。」

  嗚，唇齒交纏，難捨難分，是吻啊，好舒服，好想就這樣溺死，然後忘記一切煩惱 。

  葉流閉上眼睛，環住於溯的脖子，內心控訴：媽的，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要窒息了，嘴唇鬆開，那右手心的疼痛又蔓延上來了，他揪著於溯的領子纏吻，「我還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溯這次沒親那麼深，他右手探到下面，悄聲說：「舒服了就睡覺，好麼？」

  「嗯…嗯？！」於溯俯身，葉流單手揪住他的頭髮，「你別……」

  「別亂動。」於溯扣緊他的手腕，含糊說：「一會兒又疼了。」

  於溯雖然沒什麼經驗，但足夠細緻和溫柔，葉流震顫，在白光與暈眩中，他感到睏倦，但不想睡。

  清理了床鋪後，於溯又去衛生間自己解決，出來時，葉流正坐在床頭，歪著腦袋問：「要走麼？」

  於溯走近，坐在他身邊說：「不是很想走。」

  葉流遲疑：「那你和我睡？」

  於溯說：「我本來就是來和你睡，是你趕我走。」

  「誰讓你那麼渣？」葉流咕噥，感覺自己真的要妥協了，「其實我覺得你說的那個提議也不錯？成為炮友？」

  「不要，我只是說說。」於溯蹙眉，他才不要和葉流真成為那種關係。

  「那好吧。」好可惜啊，葉流抿了抿唇，不說話了，他這青春正盛的年紀，欲望強烈一點也正常吧？他就是無時無刻都想親吻，想擁抱，想肌膚相觸啊？

  於溯看他悶悶不樂的，撥弄他的頭髮，揶揄說：「身體接觸真的能讓你那麼喜歡的話，你不是gay誰是？」

  是麼？葉流迷茫，給他讓了位置，躺下來說：「可我只對你心動哎。」

  「哈。」於溯笑了笑，這傢伙說情話真好聽，懵懂又真摯的，「那最好了。」

  葉流眨了眨眼睛，期待：「你呢？」

  於溯側身躺下，笑說：「我也是，唔。」

  親著親著忽然吻到了脖子上，於溯仰起頭，忽然想到了之前葉流不願意留痕跡，不知道現在什麼想法，他按住葉流的後腦勺，「流兒。」

  葉流親得認真，情動道：「嗯。」

  於溯恍惚說：「你會種草莓麼？」

  葉流：「嗯？」

  位置雖然隱蔽，但這種象徵所屬物的印記還是很讓人心情愉悅，葉流舔舔唇，又吮了吮那塊紅印，讓它更清晰一些，「真好看，我也要。」

  於溯琢磨問：「哪？」

  「這？」葉流偏頭，點了點側頸。

  這也太明顯了，膽子那麼大？於溯猶疑，「被發現了怎麼辦？」

  葉流不是很會考慮這些，「不知道。」

  於溯笑說：「被發現就得出櫃了。」

  出櫃麼？葉流估摸秦芝不會那麼快回來，猶豫說：「沒關係的。」

  「不了。」於溯種的沒那麼明顯，考慮到葉流不願意出櫃，只是淺淺的一個紅印，他說：「就這樣吧。」

  就這樣？什麼樣？葉流用手機照了一下，看不清楚，「你認真的？」

  於溯：「嗯。」

  葉流冷冷道：「你不給我種，我就找別人給我種，嘶！」

  真敢說啊，於溯咬在他的鎖骨上，使勁嘬。

  「靠。」有點痛，葉流推拒，被緊緊壓制住，他求饒：「夠了。」

  於溯鬆口，沉下目光道：「不可以找別人。」

  「我開玩笑的。」葉流有種被欺負的委屈，一句話就這麼凶，真過分啊。

  「不好笑。」於溯舔了舔，又親他的耳朵，警告道：「你只能喜歡我。」

  「啊。」濕濕熱熱的，葉流被撩撥得有些受不了，他偏躲，臉埋在於溯的肩頭，「別玩了。」

  於溯捏他的腰，「快點說。」

  靠…葉流一激靈，慌亂扯他的手，「我只喜歡你，我發誓。」

  「怎麼了？這兒很舒服麼？」於溯摩挲，對這反應很奇怪。

  危險，太危險了，葉流腦中滿屏的十八禁，他緊張道：「我，我沒準備好。」

  於溯愣了愣，噗嗤笑了，他埋在葉流肩頭，久久笑個不停。

  葉流紅著臉咬他，「你笑屁。」

  真可愛，於溯吧唧親了他一口，「我等你。」

  等我？葉流犯怵，真想上我啊？那會很痛吧？怎麼辦？他斟酌道：「我聽說有一種柏拉圖式的愛情，好像也不錯？」

  「你喜歡那種？」於溯驚訝，可那好像一點身體交流都沒有啊，怎麼忍得住？他拒絕道：「我不要。」

  「好吧。」天吶，太難辦了，葉流抱緊他，沒有一點安全感，「你真的會等我？不可以找別人。」

  「當然了，我只喜歡你啊。」於溯親了親他的臉，又說：「你現在想這些也太早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總得有一點時間做心理建設啊，葉流蹭了蹭，閉上眼睛，至少夢中的歡愉不會痛吧……

  第二天，葉流照了照鏡子，校服是有領子的，一穿上就看不見了。他自己露不露出來不重要，他得讓某人露出來。

  他搶過於溯的衣服，懇求說：「你裡面穿t恤，外面穿校服外套好不好？」

  於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猶豫：「這樣不能隨便脫外套，有點熱。」

  葉流：「可是這樣就看不到了。」

  於溯疑問：「本來就不能被看到，你不是不想讓我出櫃？」

  葉流眼中的櫃只面對兩個人，可是林莉都知道了，秦芝沒回來，又有什麼隱藏的必要呢？不如讓他再啃一個？「哥。」

  「啊？」於溯沒想到這個稱呼，頸上一股刺痛，在最明顯的位置。

  「你得縱著我。」葉流嘬完，親了他的唇一口。

  這下真的解釋不了了，於溯捏住葉流的臉，微笑道：「你再叫一聲，要疊字的，我不揍你。」

  葉流彎起眼，喚：「寶寶。」

  於溯：「……」

  林莉今天起得早，給他們弄了早餐，叶音子剝著雞蛋，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不服氣說：「小溯哥哥你脖子是誰親的？我也要親！」

  「噗！」於溯差點被一口豆漿嗆死，他緩了一口氣說：「不可以。」

  叶音子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她長得比我好看麼？」

  葉流挑了一下眉，道：「小音子，你才幾歲？小溯哥哥等不了你了。」

  「好吧~」叶音子抹了眼淚，又說：「那小溯哥哥分手了要告訴我，我永遠喜歡小溯哥哥，哎呦！」

  葉流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把麵包塞滿她的嘴巴，耳邊就安靜了。

  於溯看向林莉，她正在手機上狂打字，什麼工作這麼忙？

  連叶音子都看出來的痕跡，乾媽不可能看不出來，可竟然一句話都沒問，他更加確定這是一種默許。

  「乾媽。」於溯托起腮，喚了聲。

  「嗯？啊？」林莉忙按滅了手機屏幕，笑說：「怎麼了？」

  於溯歪著腦袋，「我昨晚沒出去，你沒有話要問我麼？」

  「沒，沒有啊。」林莉愣著一拍手，豎起大拇指道：「挺好的，我覺得挺好的！」

  秦芝又打了電話來，林莉忙抓在手裡，拉起叶音子說：「音子今天不是有家長會？帶在路上吃，一會兒遲到了。」

  「哦。」叶音子咕咕囔囔，背上小書包跟著她走了，房子裡一時只剩兩個人。

  於溯幽幽說：「我覺得她知道了，她就是知道了，而且一點都不介意。」

  葉流：「哦。」

  於溯扭頭，「你呢？你也不在意？」

  「我在意啊，但我有什麼辦法？」葉流拿起書包，他想要穩定的零花錢，還不想戳破這些事。

  他們來到教室時，看到桌上有一個小盒子，葉流問了一圈沒人認領，正想扔，池白忙進門說：「等等。」

  葉流收回手：「幹嘛？」

  池白給他賠禮道歉說：「我給你的道歉禮物，你原諒我，我們當朋友吧。」

  葉流不聽也不收，「去死。」

  池白對他這反應意料之中，他又示意道：「不接受道歉就算了，不想看看盒子裡是什麼麼？我珍藏的寶貝哎。」

  「什麼？」扁扁的一個禮物盒，葉流拆開，裡面是一張碟片，封皮是空白的，他問：「恐怖片？」

  池白笑說：「怎麼可能？我的gay知識啟蒙片，超經典的。」

  「不要。」葉流還給他，「你把我的錢還我。」

  「我真沒膽子向江哥要啊。」池白為難，把碟片推回去道：「你就收下吧，很好看的。」

  「嘖。」葉流看向右邊，與於溯的目光對視了一秒，遲疑：「你要不要，學習一下？」

  「……好吧。」於溯伸手想接過。

  葉流下一秒就收回了，他豎起拳頭，炸毛：「你真想看別人的身體？你想死麼？」

  於溯無辜：「是你讓我學習的？」

  「哼。」葉流把碟片放回盒子裡，扔回給池白。

  池白忙撿起吹了吹，「差點摔壞了，你好歹小心一點。」

  他又說：「你們要是不會，可以問我，鑑於之前的事，我不收學費的。首先……」

  池白講得越來越露骨，葉流和於溯聽得面紅耳赤，雙雙捂住耳朵，瘋了，真是瘋了，他們為什麼在教室里聽這些污言穢語？

  「夠了。」於溯給他扔了一本書，羞恥道：「別說了。」

  「好吧…」池白轉過頭去，轉了兩圈筆又拿出筆記本，視頻不要，音頻不收，紙質版總能接受了吧？

  然後這個早讀，葉流和於溯腦子熱得慌，齊齊趴台緩衝待機，因為這次成績，吳建本來就看他倆不順眼，看到這一幕，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他大發雷霆，「你們兩個！是想翻天了不成！給我到辦公室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