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哎

  初吻哎

  「哈……」葉流笑了笑，躲避他的視線，「你接過吻麼？」

  於溯靠在桌沿，坦然說：「沒有。」

  葉流不信：「沒有？你不是有女朋友？」

  於溯：「那不是真的，而且早就分手了。」

  葉流：「騙子，上次我還看到她發的消息說想你了。」

  

  「她說話方式就這樣。」於溯輕輕點著食指，落寞說：「原來你知道，看來是一點都不介意了。」

  我有什麼資格介意？葉流苦笑，感覺心碎一地，他又問：「為什麼分手？」

  於溯聳聳肩說：「她是女同。」

  「什麼？」葉流愣了愣，斟酌：「你喜歡她麼？」

  「不喜歡，在一起是因為那時……」

  認不清對你的感情。

  「算了。」於溯揉了揉他的頭髮，認真道：「你呢？你有沒有和別人接過吻？」

  葉流說：「當然沒有。」

  於溯眸色微動，他輕聲說：「那，你想，和我玩玩麼？」

  葉流：「啊？」

  於溯摩挲他的後頸，柔聲道：「你不也好奇麼？」

  這聲音太有誘惑性了，葉流一時沒有反應，漸漸僅剩兩厘米的距離，呼吸讓臉頰痒痒的，他按住於溯的手臂問：「初吻哎，你確定要和我玩？」

  於溯聲音低沉：「給你，沒關係的。」

  嘴唇貼嘴唇，蜻蜓點水的一秒鐘，說實話，葉流沒感覺出什麼來，但這樣的距離仍不可避免地讓他頭腦發熱，手足無措。

  他耳臉通紅，胡亂推開某人，面對卷子冷靜道：「靠，做題吧。」

  於溯舔舔唇，心滿意足，他電影也不看了，坐下來和葉流一起寫，「嗯。」

  第二天的考試，早讀時間還沒到，班裡的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楊昊神秘地看了四周一眼，半扭著頭，手從後桌底下伸過去，小聲喚他：「流哥，流哥，這，拿著。」

  葉流有些奇怪地放下筆，接過了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他看了看，問：「這什麼？」

  「學習符啊，我特地求的，絕對有用。」

  「裡面有啥？」葉流準備拆，被止住。

  楊昊急道：「拆了就不靈了！」

  葉流：「就一張？」

  楊昊笑笑：「當然不是。」

  他打開書包拉鏈，裡面有一大包學習符，得意說：「我發現了商機啊，下課了我就在班裡賣，一定能賺。」

  「……」葉流癱著臉，楊昊又忙道：「你這張不一樣啊，我找管事人那求來，特意拜過的。」

  他自信滿滿，支起一隻手小聲說：「我這包大概五十塊，有一百張，我賣一張五塊，怎麼樣？」

  葉流覺得不靠譜，他遲疑：「會有人買麼？」

  他想說傻子才會買。

  楊昊嘖了聲，「你咋不信我？等著看吧。」

  早讀結束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於溯回到座位，剛好看見葉流手裡在把玩那張符。

  葉流的手指修長，可能是皮膚白皙的緣故，指關節卻透著一層粉色，轉動符紙時，紙的邊緣在指腹剛好卡出一個陰影，漂亮極了。

  於溯盯了一會兒，才慢慢坐下。

  恰巧下課鈴響了，楊昊開始他的售賣服務，一個一個座位輪流戳：「哥們，學習符，要不？」

  被問男生很奇怪：「要來幹嘛？」

  「保佑你考得全會，蒙的全對啊」

  楊昊：「哎，昨天下午的數學，後三道壓軸題，難吧？就因為這符，我全做出來了，找老吳對了答案，他還表揚我呢。」

  「這麼牛？」有人提起了興趣問。

  「當然了。」楊昊大拇指往後指了指，「葉流，牛逼不，他都要了一張，學神哎，你們不要，合適麼？」

  眾人往後望了望，發現葉流桌上確實有一張符，紛紛轉頭。

  「我，我要兩張。」

  「我也要！」

  「五塊一張，五塊一張，一個一個來啊。」

  生意火爆，在學神代言人的強勁帶貨能力下，楊昊回到座位包里的符已經沒了一半了，口袋裡滿滿的一打錢，「怎麼樣？」

  葉流看呆了，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商業頭腦麼，林莉咋不給他報一下這種班，暴利啊！

  還是說他班的同學都人傻錢多？

  兩秒後，葉流收回這個想法，他的同桌敲了敲他的前桌，指尖夾著五塊錢，說：「給我一張。」

  楊昊驚了，學神也需要這個？他忙拿出一張，又把錢推了回去，「學，學神免費。」

  「謝了。」於溯點點頭，起身去打水，順便拿上他同桌的杯子。

  楊昊得意地炫耀：「不客氣~」

  ——葉流有種把這符成本五毛錢告訴全班同學的衝動。

  池白忽然進門了，班裡熱鬧的空氣瞬間冷靜下來，只剩一些竊竊私語，他回到座位對葉流小聲說：「昨天對不起，但今天你還是得幫我傳答案。」

  葉流蹙眉：「為什麼？」

  池白手中捏著昨天的小紙條，笑道：「不然我就讓老師去調監控，你幫我作弊，證據確鑿。」

  「……」

  葉流傻眼了，什麼啊？他到底為什麼要惹上這傢伙啊！

  葉流這輩子沒考過那麼艱難的試了，他要經歷道德的譴責，被發現的恐慌，還有來自右上角的威脅，連續幾科，他都過得戰戰兢兢的，到了中午根本吃不下飯。

  於溯摸他的額，關心問：「生病了麼？」

  葉流戳著菜，默默搖頭。

  吳建又來了，每到考試時間他就特別關心他的愛徒，他看了一眼他們打的菜，把特意打的兩個大雞腿夾到他們的盤裡，「最後一科了，好好考，來，老師提前獎勵你們的。」

  葉流更繃不住了，「我不吃，我吃不下。」

  吳建看他這食不下咽的樣，猜測大概是沒考好了，他嚴肅道：「我怎麼教你們的？考試心態最重要了，盡力了差不到哪去的，葉流，先把飯吃完了。」

  葉流：「……」

  為什麼他吃不吃飯都有人逼他，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於溯去小賣部，給他買了瓶冰鎮汽水，「喝一口試試？」

  ！葉流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冰涼的碳氣衝擊腦門，好爽。他咕嚕咕嚕喝了一半，就被於溯抽走了。

  葉流：「喂！」

  於溯：「把飯吃完，我就還你。」

  「怎麼這樣？」葉流咕噥，憤憤地扒了好幾口飯，今天竟然有雞腿吃，他遲鈍地說了聲：「謝謝老師，哎呦~」。

  吳建又氣又笑，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臭小子，我還以為你考得多差呢，這些沒營養的東西還是少喝為好。」

  嘁，葉流不說話，他倒是寧願自己只是考差了——

  下午的考試，指針一分一秒地旋轉著，池白因為是最後一科放鬆了警惕，紙條傳得明目張胆。

  葉流皺了皺眉，這次的英語題很難，他做不了那麼快，池白等不及，竟然教唆了他前面的人換了位置。

  「答題卡移上來一點，翻給我看。」池白小聲說。

  葉流看了一眼監考老師，埋頭寫字中，蒼天，這正常麼？這什麼膽子啊？

  他將答題卡翻面，低頭寫作文，英語選擇題太多了，時間也要更久，池白遲遲沒有回過頭去。

  葉流右眼皮狂跳，作文寫得一塌糊塗，他說：「太明顯了。」

  池白不在乎：「怕什麼？」

  終於，前面的椅子「吱——」的一聲響，尖銳又短促，刺進耳膜也刺進狂墜的心臟，完了。

  他清楚，這聲音是池白被監考員發現急速地回頭，椅子摩擦地面帶來的審判。

  監考老師的陰影站在他的右側，示意池白出去，也無聲地敲了敲他的桌子，

  他不爭氣地很想哭。

  英語考試結束了，人群熱熱鬧鬧地往外走，談論著該怎麼放鬆一下，葉流站在辦公室里，看著學校幾個領導板著臉做出最後的判決，「取消本次考試所有成績，周一全校通報批評，另告知家長處理。」

  葉流才發現池白他爸是學校領導，此刻已經被抓回家去了，他得到吳建不理解中又帶著失望和遺憾的眼神，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室門。

  於溯走出考場，沒看到葉流的人影，他發消息：「你怎麼不等我？」

  沒有回覆，直到他回教室拿書，發現葉流的書包還在，奇怪？到底去哪了？

  學校的天台，葉流只找到這一個安靜的地方，他是很驕傲一個人，此刻卻蹲在矮牆前默默抹眼淚，他不認為取消一次成績能改變他什麼，但就是覺得，很丟臉……

  「啊！為什麼！」他分明那麼努力地學了！眼淚將膝蓋打濕，讓呼吸都變得困難。

  天台的鐵門嘎吱一聲響，有人翻過了圍欄，於溯彎腰喘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在這。」

  葉流抽著氣，腦袋埋在膝蓋里，「滾！」

  於溯呆滯了半秒，慢慢挪動腳步，他蹲在葉流前面，伸手摸他的臉，是一手的眼淚。

  「你怎麼了？」於溯擡起他的腦袋，擔憂道：「你看著我，葉流。」

  葉流的眼淚像珠子一樣連成串滑落下來，他咬著唇不說話，捂住了眼睛。

  又是這樣，於溯無奈，掐他的臉，「有什麼不可以和我說的？」

  葉流甩開，「走開，不要管我！」

  「你！」於溯咬咬牙，擡起他的下巴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怎麼治你最有效。」

  「什麼……唔！」

  葉流瞪大了眼睛，唇與唇相貼，溫柔的，克制的，熾熱的，這是，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