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孽緣吧…
2024-09-14 19:46:59
作者: 遙于歸語
是孽緣吧…
於溯臉貼著他的胸膛說:「抱抱沒關係的。」
有關係是什麼關係?葉流無語了,得趕緊塗藥,讓這傢伙去睡覺才行。
他快速吹完,又隨意吹了兩下自己的頭髮,放下吹風機了。
藥酒在手心搓熱,塗抹在背上,烘得人也熱得慌。葉流舔了舔乾燥的唇,問:「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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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溯搖頭,「可以重一點。」
重一點,手指按著肌膚,感受那的細微紋理,葉流的動作越來越輕。
他不想產生這種不合時宜的小心思,可是真的忍不住。他每分每秒都在接受靈魂的叩問,這是一場對神聖友誼的褻瀆。
「要,要不你自己來?」他真的想逃跑了。
於溯不許:「我夠不到,你得對我負責。」
葉流:「……」
負責,我倒想,他低頭吹了吹,那塊皮膚瞬間變紅了,甚至蔓延到了頸上。
於溯縮了縮,睫毛顫動,「不可以吹,我緊張。」
嘁,原來你也會緊張,葉流明知故問:「痛不就是要吹?」
於溯:「不痛了,你快點。」
「哦。」葉流又倒了一點,揉搓,他的手法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就是挺奇怪的。
於溯顫抖,整個血液都在上涌,他抓住葉流的手腕,啞著嗓子說:「夠了……」
葉流就是故意的,他笑說:「沒塗完。」
「不塗了。」於溯想穿衣服,下一秒t恤就被某人抓在手裡了,葉流說:「我幫你。」
薄薄的布料蓋住眼,視線由暗轉亮,於溯有一瞬間的意識恍惚,他伸手,按著葉流的後頸墜了下去,倒在床上。
葉流懵了,他的右耳貼著於溯的胸膛,聽著那裡噗通噗通的心跳,好快。
怎麼會?難道是自己的?
房間裡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於溯張了張口,啞聲問:「如果我找不到你,你今晚會睡哪呢?」
葉流想了想:「馬路邊?」
「會給自己蓋報紙麼?」
「不會,星星會給我蓋被子。」
於溯怔愣,葉流小時候才會說這種話,即便在他看來現在已經不會了,但他竟又一次聽到了。
好懷念啊,他低頭,在葉流的髮絲上落下一個吻:「別讓自己那麼孤單,下次帶上我,我們能躺同一片草坪,看同一片星空,做同一個夢。」
做同一個夢?什麼樣的夢?
好浪漫啊,葉流奢想,他偏頭,輕輕地親在耳邊的衣褶上,藏匿好所有的雀躍與悸動,說:「好。」
——
第二天早上,林莉感覺鼻子不太通暢,卻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感冒沖劑,她扭開了葉流的房門,「流兒,起呃……」
因為是夏天,所以即便隔著一層薄薄的空調被,林莉也能清晰地看到他們抱一起的輪廓,甚至連腿都是搭在一起的!
林莉作為女同失敗患者,對於這種睡覺纏一起的行為神經突突突地跳,她拍他們兩個的大腿,「都給我起來,不許睡了!」
葉流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翻了個身閉眼,「急什麼?我什麼也沒幹。」
「你幹了還了得?!」林莉提溜他起來,摸了摸他的下面。
葉流驚醒,捂住褲檔,「你幹什麼?」
「有反應!你!操!葉流!你活膩了是吧!」林莉抓住他就開揍。
葉流躲不過,氣道:「男生早上肯定會有反應啊!你有常識麼?!」
林莉:「我不管,你要是不正常的,我就把你打到正常為止!」
於溯將腦袋埋進被子裡,昏昏沉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他察覺葉流要走,下意識拉住他的手臂,「別走。」
葉流愣了愣,這手心也太燙了,「你怎麼了?」
於溯嗓子疼:「頭好暈。」
林莉一怔,她摸於溯的額,燙的很,「你倆真的是……」
最近流感頻發,醫院裡的人很多,林莉繳了費,工作還有一堆事,她胡亂抓著頭髮,越想越擔憂,「葉流,你過來。」
「哦。」葉流坐在她旁邊,將一瓶水豎起又倒立。
林莉嚴肅問:「你跟媽說實話,你倆真不是那種關係?」
「真的不是。葉流無奈,他倒想啊,「你為什麼總覺得我是gay?」難道知子莫若母?林莉真是他親媽?
林莉狐疑說:「我是警告你,怕你走艱難的路,不是就好了。」
葉流不懂:「什麼是艱難的路?」
「有些事不懂更好,媽去上班了。」林莉拿起包吩咐:「你在這照顧小溯,我給你們請假了。」
葉流木訥:「哦……」
照顧,怎麼個照顧法?葉流在隔壁病床借了個蘋果,削完,切了一塊問:「你要不要吃?」
點滴見效沒那麼快,於溯搖頭,腦袋又重又痛,嗓子還跟刀割一樣,他輕聲道:「要水。」
葉流放下蘋果,給他接了一杯,躺著容易灑,他扶他坐起來,「喝完了再睡一會兒吧。」
於溯只喝了兩口,他躺下敲著腦仁說:「我討厭生病。」
葉流握著杯子,無奈:「誰會喜歡?」
於溯不說話,大腦運轉得很慢,他忽然握住葉流的手問:「你待在這會被傳染吧?」
葉流默默啃著蘋果,看了一眼左手說:「那你還拉著我不讓我走。」
於溯這時候思維又轉快了,他說:「你掙開我我又抓不住你,選擇權在你。」
「我不捨得不行?」葉流無語,把蘋果咬得咔咔脆響。
「哈。」簡單的三個字,像靈丹妙藥一樣,於溯感覺心情好了許多,他鬆開手,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道:「我也是……但你還是走吧,這病可難受了。」
「沒關係,我陪著你。」葉流給他掖了一下床單,又坐下來托起腮道:「下次你記得陪我就好了。」
「嗯,拉勾。 」於溯伸出手,向他保證。
葉流與他蓋章,他們手指交纏,轉了個方向,又變成十指緊扣的樣子。
「呃……」葉流愣了愣,看了一眼於溯像是睡著了,他用被子蓋住了交疊的手心。
不管於溯是怎麼想的,他都覺得自己像個小偷,每每偷一點親密相處的機會,都讓他欣喜若狂。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得要瘋了。」他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心裡又漫上一股疼痛。
這份單戀作弄他的情緒,總讓他難過,不安和落寞,偶爾獲得的一點溫存,又深刻得讓他念念不忘。
「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你呢?為什麼偏偏是你呢?」他問自己,手心的溫度燙得他眼眶發熱,「你會不會也有一點……喜歡我呢?」
天空又下起了雨,垂落在玻璃窗上,交疊又漫開。葉流想起於溯最開始願意和他當朋友,是因為看到了那篇小學生作文。
「風挾著白雲逃走了,烏雲占據了天空,落下雨水將大地打濕,我狂奔到你面前,想和你當好朋友。」
「我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跟你說,因為雨水落在臉上,像哭了一樣,那一定很可憐,你會心軟吧……」
「你不能拒絕我,我會哭的,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你還是拒絕我了,我沒哭,一點都沒哭,我身上全淋濕了,回到家,媽媽揍我出去玩,我疼得掉眼淚,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天吶,太難追了,這傢伙太難追了。葉流仰天長嘆,回想那段日子還是不堪回首,要第一名吸引他的注意,要沒心沒肺不在乎任何冷落,還要寫作文感動他。
直到現在,自己竟然還在為如何讓他喜歡自己而苦惱,孽緣,是孽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