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2024-09-14 19:46:17 作者: 古鼐

  第 57 章

  橫濱市市長通告:

  近日,由於城內蔓廷的病情,一切活動場所都將關閉。

  請各位居民日常保持耐心消毒,勿外出走動。

  消毒工具以及食物將有專人統一派送。

  ……

  市長樓里的大型會議室里

  千里永時披著件毛衣外套坐在主位上,聽著底下的人爭得不可開交,拉回不停的在幾個條件上來回蹦噠。

  過了好一會,千里永時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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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

  場面一下安靜了下來,目光注視著千里永時。

  「權限是我給的,武裝偵探社已經用三年的成績證明了它能擔起責任。」

  「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以及武裝社首席江戶川亂步。」

  愈發穩重的銀髮劍士應聲起立,垂首敬意。旁邊的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還是懶散地起身。

  千里永時並不在意,而是清清嗓子後,宣道:

  「在此對武裝偵探社授予武裝督察稱號及權力。

  你們二人將有權力直率部下監督視察橫濱內發生的全部不法行為。」

  「無關身份,不限手段,不禁武力,只遵法理。」

  「授權書將在兩日後交予武裝偵探社。望武裝偵探社各位成員都能肩負責任,維護橫濱秩序,肅清違法犯罪行為。」

  千里永時話鋒一轉,輕鬆地叮囑道:

  「當然,如果是什麼重大危機的事情,需要暗中調查,同時要注意安全。」

  作為社長的福澤諭吉還沒有回話,就聽早就對此有預料的江戶川亂步隨意的擺了擺手,回道:

  「知道啦,有亂步大人在,失手的概率基本為零!」

  已經做了江戶川一家十幾年的同(保)事(鏢)的福澤諭吉十分冷靜道:

  「亂步,你今天的點心已經達標了。」

  年輕的首席偵探委屈的將臉藏在帽子下,屈手彈了彈帽檐,幼稚的「哼」了一聲,心裡早已打起了小算盤。

  既然社長禁掉在偵探社的零食。那亂步大人在學校招新處還有藏好的備份零食。

  千里永時的聲音繼續響起:

  「對於將感染的病人進行隔離的措施,至今實行的十分順利,同時也有明顯的成效…」

  ……

  散會用,江戶川亂步巧妙的用工作支開了限制自己點頭的社長,趁著在外與千里永時寸步不離的織田作之織交接文件時候,迅速拐走千里永時。

  另一邊的休息室里,偵探亂步熟練的從沙發各角里掏出小零食,還不完分享給千里永時一包。

  「亂步,要少吃點,小心蛀牙。」千里永時看著已經吃完一包,又重開新包的江戶川亂步,提醒道。

  「亂步才不會。」江戶川亂步嚼著嘴裡嘎嘣脆的零食,仿若不經意地問道:

  「永時,沒有想和我說什麼嗎?」

  他被形視家人,實則摯友託付了極大的權力和責任。

  武裝偵探社成為武裝督察機構,的確能幫助橫濱維持更加安全的秩序。

  江戶川亂步才華不可低估的推理和剛正不阿的社長堅定心中正義理想。

  對於維護橫濱內部安定的生活,所施行不光彩手段是不可避免的,且是必要的。

  但,只要橫濱還有市長坐定如神針,那麼即使這些措施是必要的,也不會那麼快落實。

  新生的橫濱組建到發展不到四年,即使它是以營養豐富的殘骸作為土壤的肥沃,相較過去早就成長得飛快。

  可無論是少年,還是青年,現在的它仍需要絕對的領導者把控方向。

  導向的方向一旦正確,那對於積極改正的錯誤程度也就變得重要了。

  碧色的眼睛睜開,視野中心便是對面人不知覺的笑容——上揚的嘴角像是被精心設計過。

  如同永恆不變黑曜石的眸子,他的肩膀驟然坍塌,垂頭掉落的髮絲無精神地懸空。

  他聽見那人道:

  「有的路總是需要一個人先去走的。人多了,反而會因為擁擠堵塞道口。」

  「亂步,不必擔心。」

  「我只是想完成內心堅持的理想,成為道路的先行者。」

  ……

  晚上,燈光仍舊亮著。

  桌前是千里永時正在奮筆疾書,忽然房門被輕輕推開。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隨即又在床邊的椅子上停住。

  直到千里永時完成所任務,將信紙一一封好,收好。

  才轉身看向那椅子,便見到織田作之織端正看書的姿勢。

  「你怎麼來了?」

  千里永時打了哈欠,緊繃的精神一下松泄,被壓制底下的困意一窩蜂地湧上。帶著覺意的聲線不由地軟化下來。

  織田作之織合上書,指了指牆上的鐘表:

  「已經很晚了。」

  後半句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擔憂:

  「你的身體還沒好。」

  「哈哈。」千里永時瞥見那張明顯不愉快的臉,一下老實地縮坐一邊。

  「小助。」

  看著越發有威懾力的臉,千里永時選擇了轉移話題,一手伸在桌子兜里搗鼓了一圈:

  「你來得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

  一串鑰匙,上面有一到五的序號。

  像是萬般的留戀,最終的決定還是抵不過一時的不舍。

  千里永時走到織田作之織面前,將鑰匙塞入他的手中。

  「這是什麼?」

  織田作之織似乎是在明知故問,又或是在借車鑰匙問著些其他的問題。

  千里永時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查看著織田作之織剛才翻開的書頁,仿佛是聽不到詢問。

  「你會回來嗎?」

  緊握著鑰匙,織田作之織突然的問出口。

  千里永時依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會等我嗎?」

  「我會等你。」織田作之織不留一絲思考的時間,迅速回答道。

  似乎聽到了令人心動的答案,千里永時勾起嘴角,彎著眉毛,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的真誠和開懷。

  「那你答應我,在等我的時候把你久久還沒動過一個字的小說寫好。」

  千里永時揶揄道:

  「我想回來的時候看。」

  「我會的。」

  織田作之織點頭鄭重回復。

  外邊的天是傾倒墨汁染上色般的深黑,樹枝頭搖晃「沙沙」的葉片。

  淹沒在黑暗裡的是不遠盞燈照亮房間的惆悵。

  「你會阻止我嗎?」

  千里永時的詢問沒有任何回應,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被輕輕關上,徒留下句道不清憂愁的關切:

  「你該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啪——」

  驟然間,窗戶前一下失去了光源,混入了大小統一的黑暗。

  千里永時無神地躺在身上,不小心弄起的衣袖下是密密的針孔。

  他以自己的血液為實驗,試圖尋求對付疫病的抗體。

  他的身子早已成了人與植物融為一體的怪物。

  他的時間已經在倒計時了,這是與「書」定下約定,在祂的眼皮底下爭取來的最大權限——

  終將死於詛咒纏身,於疫病徹底爆發時候。

  詛咒不僅僅是祂的眼目,「書」的警示。

  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與橫濱同甘共死了。

  他不願讓烏海承擔約定下的後果,烏海作為他的另一半靈魂及意識,它有更重要的責任必須承擔。

  它也將在橫濱徹底爆發疫病時,宣布這具貓身體的死亡。

  這是他們倆必須接受的死亡結點,無論有怎樣的挽救。

  千里永時謀劃著名,腦海里忽然聯繫上烏海:

  [烏海,當我們共同死亡時,我不希望你來救我。]

  一片空蕩蕩,但千里永時的直覺卻告訴他:烏海正貓在某地聽著。

  [我想要你替我去尋得約定成功的報酬…]

  [倘若現在這個世界打破不可逆轉的節點,那得到的能量應該比我們之前還多吧。]

  千里永時不在乎烏海的回應,自己反倒自言自語起來:

  [三分之二的能量足夠修復我們的時間線,重建世界了吧。]

  [烏海,你將作為那個時間線唯一的世界意識,可是要照顧好他們。]

  […可真是讓人期待啊…]

  在絮絮叨叨的碎碎念中,千里永時把自己哄睡了過去,自然就錯過了在沉寂許久後,烏海的承諾: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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