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2024-09-14 19:00:45 作者: 談春

  第 57 章

  八月十五日,一中高三的學生正式開始行課。

  薛盛舟和江渡提前一天去了學校,把宿舍打掃了一遍。

  一個多月沒人打掃,宿舍里多少落了灰塵。

  薛盛舟把防塵膜揭下來,在江渡的指揮下用濕帕子擦床。

  江渡則拿著刷子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刷牆上的黃色的水漬。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明明這一個多月也沒人用水,廁所的瓷磚上卻爬滿了黃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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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渡刷了半天才刷完,去了廁所洗完刷子,外面已經煥然一新了。

  行李箱被整齊的擺好,床也已經鋪好了,桌子椅子全部被擦得乾乾淨淨的擺在原來的位置,薛盛舟和江渡的書外面本來罩了舊報紙,沒有落灰,此時舊報紙也被扔了,一堆書靠著牆放著,薛盛舟正蹲在書前面找東西。

  他們高二下冊就把高三的內容全部學了,高三隻複習之前的東西不再教授新內容了。

  他們明天就搬去高三的教學樓,因為要正式行課,還得把這些可能會用到的書一起搬過去。

  江渡環視這個房間,然後蹲下和薛盛舟一起找書。

  「以後我一定要搞一個書房。」薛盛舟說。

  他們倆的書和卷子加起來太多了,江渡當時放書的時候就想到要拿,全部整齊的堆放好了,而薛盛舟不以為意,雜亂的堆放著,現在正費力的把其他可能不用的書搬起來,去拿下面的書。

  「書房裡要放好幾個書架,能放很多書。」江渡接著說,「書房要朝陽,要有大窗戶,最好外面還種一顆很高的樹,待在裡面的時候會覺得很安靜,但是陽光又很好。」

  「對對對。」薛盛舟想,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江渡喜歡看書,平時經常去圖書館借書看,有時候是教材教輔,有時候是詩歌小說,薛盛舟也借過來看過,那些詩歌寫的很好,但是他欣賞不來,只覺得比喻用的很好。

  那些比喻,薛盛舟寫作文時榨乾了自己也寫不出來。

  有次他偶然記得一句,用在了作文里,語文老師還誇他寫得好,但是也只有一次。

  「最好外面還有花園,花園裡面種著大葉榕,夏天的時候就能聽著蟬鳴閱讀,冬天的時候還能看雪落在樹枝上。」

  薛盛舟想到了什麼,笑的很狡猾,「那平層就做不到了,只有獨棟的花園才能種大葉榕。」

  薛盛舟說,「我小的時候,總想要一個大房子,一個房間裝積木,一個房間裝遊戲,一個房間裝運動場,一個房間裝兒童樂園。」

  他想起來,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最好樓梯還是滑滑梯,我從上面坐著能直接滑下去,不用走路。」

  他小時候很喜歡玩滑滑梯,那時候爸爸還在,他們租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里;每天下班,爸爸就帶著薛盛舟去小區裡的兒童樂園玩滑滑梯。

  兒童樂園裡的設備已經很陳舊了,薛盛舟玩的時候,隧道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車輪滾過的聲音。

  但是他一點也不怕,薛盛舟坐進去,穿過昏暗的隧道,就能見到爸爸的微笑。

  薛盛舟從沒和江渡提起過自己的父親,江渡猜測過他的父親可能不在了,但真的知道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

  「叔叔一定希望你能越來越好的。」

  薛盛舟笑了笑,「嗯,我本來也會越來越好的。」

  他相信,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不過我現在倒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房子了。」薛盛舟把不用的書全部搬回去,「我感覺現在住的地方就挺好的。」

  「你覺得呢?」

  江渡思考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

  「小區裡的確還不錯,但是我覺得住小區太吵了,而且我想要自己的花園。」

  「那你以後是想買小別墅?」

  江渡擺手,「我怎麼買得起。」

  他只是想想而已。

  「這有什麼的,未來的事,誰知道呢?」薛盛舟滿不在乎,然後繼續追問。

  「然後呢,小花園,書房,還有嗎?」

  江渡想了想,繼續說,「然後最好是三樓吧,一樓做公共區域,客廳廚房茶室儲物間什麼的,二樓就做臥室和書房,三樓可以留出一半做露台;天氣好的時候可以上去看星星,還可以燒烤什麼的。」

  江渡對未來居所的想像只盡於此。

  他沒有進過什麼別墅,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合不合理,說到最後,只是翹起嘴角笑了笑,見薛盛舟沒有反應,才笑著說完了。

  「那裝修風格你覺得什麼樣的好看?」薛盛舟摸出手機搜圖,指給江渡看,「這樣的怎麼樣?」

  「太極簡了,雖然看著挺高級的,但是感覺看上去冷冰冰的。」江渡點評說。

  「這個呢?」

  「有點太富貴了。」江渡說。

  這笨重的大桌子大椅子,只是看著,一股厚重的感覺就撲面而來了。

  「這個?」

  「這個有點藝術的感覺,但是有點太藝術了我覺得。」

  不是江渡喜歡的類型。

  薛盛舟翻了不少裝修風格出來給江渡看,兩人湊到一起看了半天,最開始只是江渡在評價,後來薛盛舟也加入進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一會兒覺得這個好看,要是用在衛生間看起來一定很好,又說這個不錯,感覺客廳可以這麼裝修。

  說到後來,倒像是在給自己的房子挑選喜歡的裝修風格了。

  兩人嘴巴都說幹了還在看,直到頭頂的燈忽然滅了,兩人才如夢初醒,開著充滿電的檯燈繼續收拾東西。

  「那我覺得主臥一定要修大一點。」薛盛舟還在想。

  「為什麼?我覺得房間很大的話,很空——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一個人住當然沒有,兩個人住就不會啦,薛盛舟在心裡說。

  「我覺得飄窗要留著,到時候還可以在飄窗上睡,看著外面的風景,心情肯定會很好。」江渡的關注點則在飄窗上。

  「可是我覺得落地窗視野更開闊。」薛盛舟不同意。

  「可是公共區域都是落地窗啊,臥室屬於私密的區域,我覺得落地窗視野實在是太好了,反而不適合臥室。」主要是江渡很想要飄窗。

  「但是我還是覺得落地窗更好。」

  「我覺得飄窗也很好。」

  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轉移了話題。

  「你收拾好了嗎?」

  「還沒呢,我高一的書怎麼也找不到了。」

  江渡一時無言,轉頭看了看薛盛舟,眉眼間帶著無奈。

  「找不到很正常。」江渡說,「你高一是在A市讀的呀。」

  薛盛舟恍然大悟,「對,我忘了讓我媽把書給我寄過來了。」

  收拾完東西,兩人上床睡覺,江渡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冷不丁聽見下鋪的薛盛舟說了句話。

  「我還是覺得落地窗好。」

  江渡稍微精神了一點,「我覺得飄窗也不錯。」

  「那書房做飄窗吧,主臥還是要做落地窗。」

  「書房靠窗有桌椅,沒必要做飄窗。」

  「有桌椅也可以做飄窗。」薛盛舟很堅定,「然後書房和遊戲房中間可以做一扇門,連起來。」

  「為什麼要連起來?」困意襲來,江渡腦袋要停止思考了,下意識問了句。

  薛盛舟盯著上鋪的床板,輕聲說,「因為那樣我就可以隨時穿過那扇門去書房找你了啊。」

  不用出門拐個彎再進門去找江渡,他直接穿過中間那扇門就能找到江渡。

  江渡沒有回答,他翻了個身,儼然已經熟睡了。

  薛盛舟在腦子裡構思了一下整個房子,興奮的有點睡不著。

  他打開手機,開始在手機上擺弄什麼東西,手指不停的打字,簡直都要起火了。

  他一條條把剛才和江渡一起看過的並且都覺得不錯的裝修風格保存圖片,然後一條條的把剛才討論的東西記錄下來,房子的模樣在他心中越發完整鮮明。

  以後他就要按照這樣的標準裝修房子,薛盛舟看著手機,感覺很滿意。

  他關了手機,翻了個身,想,但是他還是覺得臥室應該裝落地窗。

  比起飄窗,他更喜歡落地窗一些。

  搬到高三教學樓後,18班的教室在二樓拐角處第一個教室,對面就是教師辦公室。

  薛盛舟和江渡依舊是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大棵的大葉榕。

  薛盛舟昨晚睡得晚,早上一來就開始打瞌睡,早自習的時候差點沒站住,打瞌睡時腦袋一點一點的,周圍的同學都指指點點的笑他。

  周銘銘直接拿出手機對著薛盛舟拍起來。

  江渡忍不住捏了一下薛盛舟手臂上的肉,他這才略微清醒過來,眼神茫然的看了看江渡,一轉頭就看見了周銘銘手裡的手機,伸手要去抓。

  孔文楚從後門進來,正皺眉要說話,薛盛舟已經眼觀鼻鼻觀心重新站的直直的,低頭認真的讀起書來。

  孔文楚在教室里轉了兩圈,再轉回薛盛舟身邊,原本都走過去了,卻又腳步一轉,重新走了回來。

  薛盛舟迷迷糊糊的,拿著書不知道在讀什麼,念經一樣,嘴裡顛三倒四的嘀咕著。

  孔文楚皺眉,稍微湊過去聽,薛盛舟看著歷史書,嘴裡胡亂的念著x、y、=什麼的。

  「醒醒。」孔文楚拍了拍薛盛舟的桌子。

  薛盛舟茫茫然擡頭,兩隻眼裡全是清澈的愚蠢。

  她環視教室,或許是剛開學大家都還沒適應過來,整個教室里都充斥著一股死氣,學生們昏昏欲睡,眼神發直。

  孔文楚關上後門,走上講台示意大家停下。

  「這麼困?」

  同學們忙不疊點頭。

  假期的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簡直困的要升天。

  「困就睡,但是只許睡今天,明天開始必須給我打起精神!聽到沒有!」

  「聽到了!」同學們七嘴八舌的應道。

  孔文楚關上前門,在講台上坐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百分之八十的同學都趴在桌上,很快睡著了。

  薛盛舟一坐下去就睡死了,江渡坐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書。

  進入高三以後,每周都要周考,高三生們一個月只放一次完整的周末,其餘的三周都只放周末下午的半天時間。

  除了吃飯睡覺,江渡幾乎都待在教室里看書刷題。

  但是每天晚上放學後,他們都會去大操場裡轉轉,散散心,緩解一下一整天的疲憊。

  一中的高三一周一節體育課,老師不會占課,在不打擾其他同學的情況下,體育課里同學們可以自由活動。

  薛盛舟體育課的時候會和周銘銘他們一起出去打球,放鬆一下,其餘時間也基本除了刷題就是看書記知識點。

  每次周考後,薛盛舟的情緒都免不了有些浮躁。

  他的成績很不穩定,有時候能冒尖到三四名,有時候又落到二十幾名,薛盛舟經常因為成績的起落而滿腹心事。

  甚至有的時候一整夜都睡不著,睜眼到天明。

  相反,江渡則是不斷的在進步,他在校內的排名基本穩定在前三,情緒也十分穩定。

  這天周四下午,上午考完了語文,薛盛舟因為第一個閱讀題選擇題全錯,在位置上呆坐了很久,午飯都沒吃。

  「我們下午出去逛逛吧。」江渡合上書,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戒指,問薛盛舟。

  薛盛舟蔫蔫兒的翻著他的數學錯題本,「下午還要考試。」

  江渡看著他,沒說話,只是站起來進了辦公室,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走吧。」江渡的手搭上薛盛舟的肩膀。

  薛盛舟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去哪兒?」

  「出去散散心。」

  「下午……」

  「一場考試而已,每周都要考的,這次不考會怎樣嗎?」江渡打斷他說。

  薛盛舟聞言一怔,又聽江渡說,「我已經和孔老師說了,我們下周再來都行。」

  江渡問他,「你想去哪兒?」

  薛盛舟不知道他想去哪兒,他只覺得很累,整個人靈魂都被抽空了一樣的疲憊。

  同學們全都埋頭苦學,每個人的桌上都堆著高高的書,腳邊也全是書,薛盛舟一閉眼,腦子裡全是各種的題目飄來飄去。

  他把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喝了,好苦。

  早上來教室的時候,還沒來電,他接了冷水沖的,一口喝掉,嘴裡全是沒融化的苦澀顆粒。

  「走吧。」薛盛舟從包里掏了手機出來,和江渡一起走出了教室。

  秋日的陽光遍灑,校園被曬得暖黃,大葉榕也像是被鍍上一層金光,閃的薛盛舟的眼睛不斷分泌出淚水。

  他耷拉著肩膀,靠著江渡慢慢下樓梯。

  「好累啊。」薛盛舟說。

  江渡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握住薛盛舟的手,「是啊,好累。」

  「要回宿舍睡覺嗎?還是出去走走?」

  薛盛舟想也不想,「出去走走吧。」

  他每天三點一線,宿舍-食堂-教學樓,他快被這樣的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了。

  出門時保安給孔文楚打電話確認了請假信息,放了兩人出去。

  「兩個小同學,我記得今下午不是要考試嗎?怎麼這個時候請假?」

  薛盛舟苦笑:「太累了,壓力好大,想出來轉轉。」

  保安大爺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摸出兩根棒棒糖遞給他們,「上回過節的時候,學生送我的,我沒吃完,給你們吃吧。」

  「壓力不要那麼大,考試固然很重要,但是身體和精神狀況也很要緊,你們選擇出來走走是對的,有時候崩的太緊,弦反而容易斷。」

  「歇息大爺。」薛盛舟剝了包裝把棒棒糖塞嘴裡,甜甜的。

  出了學校之後,心情也放鬆不少,他注意到老校門外的大葉榕還是枝繁葉茂,陽光曬在上面,有些穿過縫隙落到地上,風吹過時地上的光斑就搖搖晃晃。

  他還注意到,禮堂的門好像開著,站在大門外,能聽到裡面傳來學生的打鬧聲,應該是最近有班級去裡面打掃衛生了。

  繼續往下,道路兩邊的攤販原本安靜的坐著休息,見有人來,都開始攬客。

  「吃手抓餅嗎?」

  「來根麵筋。」

  ……

  薛盛舟和江渡走到底,兩人都累的不想說話,只是各自手裡捧著一杯奶茶。

  薛盛舟唆了一口,奶茶的甜香味在口腔里炸開。

  與此同時,學校的鈴聲響起了。

  薛盛舟站在坡下回望,目之所及出了藍天白雲,就是蒼翠的樹梢,還有驚飛的鳥,他看不見一中的圍牆了。

  既然是請假出來放鬆,自然就要好好的放鬆一下了。

  兩人沿著路慢慢的走,渾身沐浴在陽光里,時不時的交談說笑,走到一個公交站台下,一輛公交車正好停靠。

  江渡頓了頓,拉著薛盛舟直接上了車。

  午後的路上很安靜,氣溫正好,公交車裡沒有人,薛盛舟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汽車搖搖晃晃的,堆積的睏倦疲憊翻湧上來,他的眼皮上下打架。

  江渡正看著窗外的風景,肩頭忽然一沉,薛盛舟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汽車緩緩駛過街道,陌生的、熟悉的風景一一映入眼中,汽車轉過彎,太陽斜斜的照進來,江渡擡手,替薛盛舟擋去耀目的陽光。

  秋天就這樣不知不覺來臨了。

  汽車越開越偏,路過一片青青的草地,風箏高低錯落,在風中搖搖擺擺;路過一片柑橘林,樹上的果子飄著熟透的香甜;路過幾間高低的屋舍,犬吠聲不絕於耳。

  汽車慢悠悠的跑啊跑,跑到了終點站,司機回過頭看他們,江渡向他點點頭,叫醒了薛盛舟。

  「到站了。」

  薛盛舟睜開眼,陽光下,有天使低頭,似乎要輕吻他的額頭。

  薛盛舟有點晃神,跟著江渡下了車,在路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水,喝了兩口,稍微清醒了點。

  公交車上的這段時間被拉的很長,好像穿過了悠悠歲月。

  「三點四十多,馬上四點了。」薛盛舟看了眼時間,「我們晚上回去上晚自習嗎?」

  江渡看看天上飛過的大鳥,眯起眼睛,「我不想上。」

  每天都是高強度的學習,接受很多新的舊的知識,埋頭苦學,江渡也累的很。

  他應該是有些用眼過度,有時候看黑板,字太小了就模糊看不清,江渡覺得自己可能是近視了。

  薛盛舟開始計劃,「我們等下回去,先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再做打算。」

  反正他們主要就是出來放鬆的,也不用在意要不要去做什麼有意義的事。

  「嗯。」江渡在一邊的樹蔭下蹲著,吃著雪糕,開始愣神。

  「想什麼?」薛盛舟湊上去問。

  「我在想,我以後會做什麼工作。」

  「為什麼忽然想那麼遠的事。」

  「不遠了。」江渡站起來,把小木棍丟到垃圾桶里,「我們高考後選的專業,大概能決定自己以後的工作吧?我只是提前在想我要選什麼專業。」

  「我沒想過,我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命運把我帶到哪裡,我就在哪裡停下就好。」

  薛盛舟難的說了一句有哲理的話,江渡聽了,也覺得自己應該學習一下薛盛舟的心態。

  不提前憂慮,不為還沒到來的事擔心。

  「你就是說的好聽,要是真的這麼想,這次考試就不會這麼難過了。」江渡忍不住說。

  上一次考試落到了二十幾名,薛盛舟急的在宿舍里撞頭,熬夜到凌晨把錯題全部重新做了一遍,這次剛考完語文,因為以來就錯題,氣的午飯都沒吃。

  「我還沒到那個火候唄,不過我在努力了。」薛盛舟笑眯眯的,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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