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2024-09-14 18:56:17
作者: 雪梨川貝
第 51 章
捆著手栽進水裡的瞬間,林序便後悔了,溫水漫上來控不住身形,他險些嗆水。一陣混亂後,再到眼前清明,入目是濕漉漉的齊淵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齊淵將人從水裡撈出來,自己周身濕了個透徹,襯衫黏糊糊地貼著他,褲子更是繃得難受。他額前頭髮糊住上半視線,發梢滴答滴答墜著連綿而下的水珠,他似乎是很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才扯來浴巾將林序裹著抱起來。
兩個人之間嚴絲合縫,看著是要發生些什麼的前奏,林序不禁感嘆:「你的確變了,從前的齊淵不敢這樣冒犯我。」
齊淵表面上充耳不聞,將人放到床上,林序卻看見他眼裡有笑意,緊盯著不放想要激他:「免不了有些好奇,現在的你,究竟敢做到哪種程度?」
手上濕透了的絲帶一緊,是齊淵勾著另一端繞著手指纏了纏,直至盡頭再一把抓住林序合攏的手腕:「看來你很期待。」
他的手很大,輕易便包裹住了林序早已被禁錮的雙手,指縫間漏出些跳躍的紅色。
突然被反撩,林序短暫地頓了一下嗤笑出聲,本能地就要反駁:「許多年前還什麼都沒見識過,自然會有些不知所謂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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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淵突然俯身盯住他,林序的「後來……」卡住了。
摔進被子裡,才故作鎮定地接上:「後來發現也就不過如此,沒什麼值得期待。」
齊淵並不生氣,笑意反而從墨色眼尾漫出來,要他收斂著下頜才不至於樂得太明顯。
「你躲在帳子裡自己弄,不是因為期待嗎?」
林序的眼神霎時間慌了,左顧右盼一番才徐徐歸位,卻還是要躲著齊淵的目光。
一滴冰涼的水珠從齊淵發梢墜落,落在林序鎖骨上一溜一滑,順著光滑肌膚沒入白色浴巾里。林序不自覺一凜,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終於開空調了,但是溫度有些低」。
齊淵的目光隨著那滴水珠從林序面上移到了他身前,或許是燈光的原因,那一片白膩的肌膚泛著一種撩人的光澤,光是看著,齊淵便能在揉搓指尖時回憶起柔軟滑膩的觸感。
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升高了,擡眼看向林序的眼睛,只覺得那挑釁的玩味目光里分明泛著曖昧的水色,他的嘴也飛揚了起來:「可就連飛舞的紗簾也遮不住你的期待,需要一起回顧監控錄像嗎?」
林序錯開眼躲避,試圖翻身不看他:「躲在攝像頭後面偷看,還好意思說。」
「半遮半掩的,很不錯。」
齊淵說完看向翻過去的林序,原本擔心他還沒吹頭髮的念頭早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目光順著白皙頸後的金屬貼片緩緩滑向被浴巾遮了一大半的後腰。
他簡直要懷疑林序這個側躺姿勢是計算好了擺出來的,要的就是自己肆意放縱一把,思索間擡手取了自己的信息素檢測儀。
「可惜了,那時候還以為你會潛進來抓住我。」林序背對他,不知道說的是不是真話。
「當時不確定那是暗示,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惹你生氣。」齊淵附在林序耳邊,木質香的信息素和聲音一起撲過去,「循序漸進,我等得起。」
林序閉上眼睛,一臉沉靜,心卻跳得歡實:「那就繼續等著吧,不准亂動。」
「滴」的一聲,頸後檢測儀脫落,他從容轉身瞧著齊淵將手心裡兩片亮光合攏,隨手一擱。
四目相對,林序緩緩翻身:「齊淵,你不是說等得起嗎?」
信息素服從本能,沒有彎彎繞繞,直接了當迎上去便是一通相互纏繞。
「那時候能等得了還算正常,現在要還是傻等,我怕是真該有病了。」
齊淵有條不紊地解自己的扣子,林序突然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這一團濕乎乎的束縛,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喊他,眼前一片陰影壓了下來。
落下來的是一連串的吻,落在頸側鼻尖,驟然蔓延開的戰慄在信息素慫恿下躍躍攀升。
在幾近缺氧的邊緣,林序掙扎著用腦袋頂開他,氣喘吁吁冒出頭來。
「解開。」
齊淵低頭撫上濕水後緊貼著細白手腕的絲帶,安撫著拍了拍,又擡眼看林序。此刻的林序面色泛紅,濕漉漉的髮絲凌亂,眼角泛著暈紅水痕,但齊淵還是堅定地收回手。
「先認錯。」
話音落地,林序反而勾唇笑了,伸腿抵住他下腹踩了踩。
「解開,想抱你。」
剎那間齊淵眼前都花作了一片,耳膜嗡嗡作響,再回神時,自己已經老老實實將纏了好幾圈兒絲帶輕輕柔柔解了開來。
……
悶熱了一整天,到了夜裡總算是噼噼啪啪下起雨來。唐言一入睡前才接到消息,他的未婚夫,那位在前線耗了快一年的將軍,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
「一周前。」
「那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緊要時刻,唐言一卻聯繫不上齊淵,只能掛了電話,披上睡袍按了鈴:「齊淵人呢,讓他趕緊過來。」
五分鐘後,齊淵的臥房門被極其含蓄地敲了又敲,通知他下山回莊園的人通過自動接通的門禁禮貌地喊了幾聲。
熟悉的聲音傳進來,幾乎是條件反射,齊淵瞬間直了腰,還沒來得及轉頭望過去,便被林序圈著肩拉了下去。
磨磨蹭蹭興致正好,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干呢,林序意亂情迷地貼著他不鬆手,擠進他兩腿間像在蠱惑人心:「不許去。」
唐言一衣服都換好了,居然沒等到齊淵,他擡起頭十分疑惑地問:「他人呢?」
齊淵的助理有些為難:「說是在屋裡,可怎麼都不開門。」
這還有什麼不懂的,唐言一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瞧著雨幕之中半山上那處燈火。幾乎是瞬間想明白其中關竅,好他個色令智昏的齊淵,不信還收拾不了他了。
「讓齊澤帶條條去喊他。」
這一次是毫無章法的一通亂拍,門板被齊澤哐哐哐砸得震天響。
「爸爸爸爸,你在幹什麼啊?」昏昏欲睡的條條斜倚在齊澤腿上,幾乎睜不開眼,「他們不許條條睡覺啦,你快出來。」
齊淵腦袋霎時一片清明,林序更是跟著整個人一彈,在齊淵默默起身的同時,將臉埋進被子裡癱在床上不動了。
齊澤也喊起來了:「阿序,你讓哥哥出來,老大要生氣了。」
齊淵皺眉光速穿戴整齊,出發前轉身先將林序的臉從被子裡救出來。他看了看半搭在白手腕上的紅色絲帶,就連輕微的淤很都依然讓他心潮澎湃,好在聲音十分平穩。
「睡吧,不用等我。」
本來就沒打算等他的林序,再次將臉往被子裡埋,無比後悔沒在第一波找齊淵的人出現時放他離開。
陣雨雨勢漸弱,唐言一的怒火卻沒有熄滅,本來也沒那麼氣,但說著說著他還真來了氣,氣勢節節攀升。
「要跟我結婚的人一周前就死了,你居然沒收到任何消息。近些時日,你心裡除了林序,怕是一件旁的事也沒往裡放。」
齊淵自知理虧,垂眉搭眼沒吭聲。
齊澤突然冒出來,在齊淵身後用手勢安撫老大別發火。
唐言一偏頭看看他,又撤回目光嚴厲批評齊淵:「我們好歹也算個信息中樞,你這工作幹得跟天蓬元帥一個效果。」
齊淵沉默了一下,說:「抱歉,是我疏忽,這就去查。」
「緩緩吧,我們必須立刻赴京治喪。」
齊澤沒聽懂他哥被罵是豬,只覺得老大語氣鬆了些,不知死活地咧嘴笑了笑。唐言一走到他跟前饒有興味地拍拍他兩頰,笑眯眯地說:「他到底怎麼死的我不關心,只要別給我帶來麻煩就行。天亮前必須出發,允許你帶林序,前提是他願意去,我可沒空在管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