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擇木而棲(六)
2024-09-14 18:46:57
作者: 荒川黛
第56章 擇木而棲(六)
沈棲不斷往梁喑脖子裡蹭,也不知道是真的醉深了還是故意磨人,就是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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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再想聽他說也不能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乾耗,便把人塞進了車裡。
司機小跑過來拉開車門,等梁喑上了車才回到駕駛座,「梁總,回家還是去酒店?」
司機跟梁喑久了,察言觀色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
梁喑擡頭瞥了他一眼,笑罵一聲:「你倒學會這一套了,行了,去酒店吧。」
梁氏的酒店頂層不對外開放,梁喑工作忙,婚前也不怎麼回家,對半都在那兒對付。
沈棲在路邊不肯說,上了車卻開始不斷扭動扯自己的圍巾說熱。
梁喑擡手給他拿掉,司機已經很有覺悟地升起了后座擋板,給兩人留出空間。
梁喑心熱難熬,握住沈棲的手把人往自己一拽,低下頭。
「唔……」沈棲雙手被人貼著指縫交扣,微微蜷起來與他交握。
梁喑攥到婚戒,指尖更加用力地扣緊,連帶著吻也變得兇狠。
沈棲傾身在他懷裡,脆弱地仰著頭用一個極度柔順的姿態,任由對方奪走他的呼吸。
梁喑這次沒有提醒他,只是用舌尖一下下地點沈棲就已經知道張口請他進來,比平時連哄帶騙的樣子要乖很多,也主動很多。
「怎麼今天這麼乖了?」梁喑總不能在車上要他,親了一會便鬆開,拍拍他的腰把人拉正了坐好。
沈棲軟綿綿地靠在他肩上,仰起頭還要親。
車內光線昏暗,路燈明明滅滅地落進來,將沈棲那雙異瞳映襯得漂亮又勾人。
梁喑捏著他的下巴轉開,壓著嗓子警告,「別著急。」
酒店距離不遠,算上堵車十分鐘也到了。
梁喑把人橫抱著上了樓,單手托著他另一手刷開門鎖。
沈棲還是不太安生,靠在他肩上皺眉喘氣,一副酒醉難受的樣子。
「梁先生……」
梁喑進了門就把人壓在了牆上,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找他的耳朵,「醒酒了麼?」
沈棲比剛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大腦的反應還是有些遲鈍,慢吞吞地蹭著他的脖子,「太近了……」
「不近。」梁喑貼著他的耳朵,儘管他已經血液直往下走,但還是耐著性子要刑訊沈棲,「你喜不喜歡我?」
沈棲腦袋發蒙,暈暈乎乎地感覺被人扯掉了圍巾脫掉了厚外套。
脖子被人用指腹碾著,耳邊也朦朦朧朧地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逼問。
「說你喜歡我,說啊。」梁喑低下頭去找他的耳朵,「說你喜歡梁先生。」
沈棲無力地仰起頭,「嗯……喜歡……」
「喜歡誰?」梁喑在他頸窩裡咬了一口,壓低聲音逼問他:「說清楚喜歡誰?」
沈棲對痛覺很敏銳,立即疼得打了個哆嗦,「喜歡你……嗚……別咬我……疼……」
「我是誰?說清楚我就不讓你疼。」
梁喑貼著他的脖子,手上托著像被烈日曝曬打蔫兒一樣的腰。
昏暗的光線下,沈棲微張著艷紅的唇輕輕喘氣,乖巧又誘人地引人欺凌。
他掐著那截兒嫩竹枝,用拇指一下一下地碾揉,逼得他發出情動的簌簌響動。
沈棲年紀小,情竅未開不懂情愛,上次被他壓在落地窗上碰一碰就受不住,生澀而勾人的樣子偏偏讓梁喑著迷得理智崩碎。
他幾乎現在就要折斷這枝嫩竹,摘去葉子,汲取竹漿,拆出雪白的竹篾編出漂亮的形狀。
梁喑遲遲沒等到答案,耐心被欲望燒得一乾二淨,低下頭暴風雨似的凌虐。
他一邊用力碾壓竹節,一邊啞聲逼問:「說啊,說你要誰?」
沈棲整個人軟在他手上,泄出幾分哭腔:「要、要……要梁先生……」話音未落,他整個人頭一暈,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洶湧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沈棲整個人都要陷在被子裡,雙手被分別舉在頭頂兩側,像被標在了機器上等待劈開的竹竿。
昏暗的房間裡只剩一個比一個重的喘氣聲,微微的窒息加重了酒勁兒的昏沉。
沈棲幾乎是無意識地勾住梁喑的脖子,用本能回應他。
他沒有經驗,僅有的一點知識都是梁喑手把手教出來的,因此十分生澀。
這種青澀稚嫩的討好,反而極大的取悅了梁喑。
很快沈棲就顧不上回應了,暴雨又急又重地沖刷枝葉,來不及收攏,順著竹葉尖兒往下流。
他被缺氧逼得手指發抖,軟著身子試圖躲避又被掐著下巴擰回去,找回了一些清醒的腦袋又被吻暈頭轉向。
「沈棲。」梁喑鬆開他的唇,移到了耳邊低聲說:「我要你。」
沈棲酒醒了一點,昏暗的房間中只有一點點光線,看不清梁喑的面容,只能感覺到他呼吸很重,幾乎要將他壓垮。
梁喑伸手撥開沈棲汗濕的頭髮,含著他的唇低聲哄,「給我,好不好?」
沈棲嗓子發乾,被禁錮的雙手沁出汗,緊張地想躲卻又無處可逃。
梁喑耐心地揉著他的掌心,嘴唇下移挪到他的喉結,輕輕親了一下,「我喜歡你,想要你,你想不想要我?」
「我……」
梁喑低聲問他:「寶寶,要不要我?」
沈棲渾身像過了電一樣,用力地咽了下唾沫,喉/結卻一下子被人咬住了,陡然打了個哆嗦泄出一聲哭腔,「別……梁先生……」
「說你要我。」梁喑咬住這顆小小的白玉珠子,啞聲說:「說啊。」
「嗚……」沈棲高高仰起頭,整個人幾乎繃成一條直線。
「說你要我,寶寶,說你想要我。」
沈棲被逼得哭腔綿軟,「要、要你……」
「好乖。」
沈棲身上一輕,下意識瑟縮了下,微眯著眼睛看到昏暗光線中的男人用力扯掉領帶。
昏沉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領帶就是紳士的貞/操帶,平時牢牢將斯文教養禁錮在封印之下,撕掉就代表即將要被欲\望掌控。
梁喑將西裝領帶連同腕錶一起扔在地上,襯衫領口解開三顆。
從沈棲這個角度能看到緊繃的下頜弧線與明晰突出的喉/結,以及襯衫下結實的胸肌,仿佛冒著無形的熱度。
沈棲艱難地舔了舔唇,忽然有點發怯。
「梁先生我……唔……」沈棲剛一開口就被人再次壓住。
梁喑修長的指尖慢條斯理地解他的羊絨毛衣,像在拆一件心悅已久的禮物,因為渴求太久,既急切又小心。
沈棲下意識地攥住他的手,微微發著抖想要推開他。
他有點害怕。
梁喑單手掌控住他兩隻手腕輕鬆舉高,一邊緩慢描摹一邊用右手挑開紐扣,接著握住他的腰抱起來。
梁喑的掌心貼著他的脊背用力揉了兩下,輕而易舉地扒掉柔軟的羊絨毛衣丟在他的西裝上。
一黑一白,凌亂交疊。
沈棲整個人發軟,心跳聲像擂鼓一樣在他腦袋裡不斷迴響,等到襯衣也被挑開時鼓聲幾乎要失控了。
涼意襲來,肌膚上本能地泛起小顆粒,沈棲用力地咬緊嘴唇。
梁喑的手掌毫無阻礙地順著脊骨一路下滑又回到後頸,帶來強烈的戰慄。
梁喑低下頭親他泛紅的眼皮,感覺到濕漉漉的睫毛和些微的發顫。
「害怕嗎?」
沈棲聲音發黏,很輕地「嗯」了一聲。
沈棲酒勁兒散了大半,現在思維還算勉強清醒但身體還殘存著酒後的柔軟溫熱,連脖子都泛著紅。
「我是誰。」梁喑問他。
沈棲放低了聲音,幾乎是氣聲說:「梁先生。」
「我是你什麼人,告訴我……」梁喑不緊不慢地邊在弧線漂亮的骨骼上流連,邊催促他:「寶寶,我是你什麼人?」
一個個答案在心裡閃過,又一個個被否掉,沈棲一個都說不出口。
他仰高腦袋,試圖用「不知道」躲避過他的逼問,可梁喑根本不打算放過他。
兩人面對面的擁抱阻斷了所有逃生的路徑,只能在他的刑訊中用坦白,「先生……」
「好聰明的寶寶。」
沈棲對這個稱呼有莫名的羞恥,它不該用在這裡,可梁喑偏偏很喜歡這樣叫,一邊叫寶寶一邊卻做著完全成年人的事,給他一種悖亂的衝擊。
「好、好涼,梁先生是什麼……」
沈棲身子一僵,倏地握住梁喑的手臂,慌亂地想去看。
「別怕。」梁喑低下頭親他,修長的指尖卻沒停。
他就像一個最耐心的畫匠,在畫板上塗抹冰冷的油彩。
沈棲皺緊眉,在他伸出指尖的同時腳趾繃緊小腿抽筋,口腔里泛起濃重的血腥氣。
疼……
沈棲死死地咬著唇,整個人繃得不像話。
他雖然沒有經驗但生理課也上過,知道會疼但沒想到會這麼疼。
他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歸咎於他極度怕疼,但……
梁喑感覺到他的緊張與異乎尋常的緊繃,耐心地徘徊巡查。
沈棲抓著被子的指尖不停痙/攣,關節泛出白痕,連額角都開始往外滲冷汗,酒勁兒幾乎全醒了。
他覺得自己像一條被剛捕撈上來就要開膛破肚的魚,幾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匯集對方的手指上。
一、兩……
水聲泥濘、如雷貫耳。
梁喑呼吸很沉,整個人都散發著要占有他的氣息,這種威脅在黑暗中尤其明顯。
沈棲微微動了動嘴唇。
梁喑隱約聽到一聲極低的嗓音,低下頭靠近沈棲,「說什麼?」
「Codon……」
梁喑一怔,對這個單詞既陌生又有種熟悉感,但看著他發紅的眼皮,只用了一秒便記起來了這是他給沈棲的安全開關。
沈棲一直沒有用過,第一次用竟是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