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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能棲杏梁(二)

2024-09-14 18:46:11 作者: 荒川黛

  第32章 能棲杏梁(二)

  楚讓臉色瞬間鐵青,「你他媽敢說我爸!」

  梁喑沒有當街動手的習慣,淡淡瞥他一眼:「滾。」

  有人拉了楚讓一把,小聲提點:「楚少走吧,我們惹不起他,就一個人你就讓給他唄,再好看又能怎麼樣,走吧。」

  「就是,我們走吧。」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楚讓橫行霸道慣了,被人這麼一勸更拉不下臉,「我就不相信他權力再大能管別人兩口子的事?」

  楚讓用力揮開同伴的手,走到梁喑面前氣焰囂張地笑:「你喜歡他是吧,可以啊,我讓給你,反正我也早就玩膩了,你不是有錢麼,出個千八百萬的現在就能帶走,否則別來搶別人的男朋友。」

  梁喑冷冷看著他:「是麼,你玩膩了。」

  

  楚讓怔了一下,接觸到他眼神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恐懼,脊背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但隨即又挺直腰杆,「梁總,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騷,平時看著冰冷禁慾高不可攀的樣子,其實天天張著腿求我操,你買去都不用教他就會求著……呃!!」

  梁喑單手掐住楚讓的脖子,指骨瞬間收緊。

  楚讓臉色瞬間慘白,拼命地抓著他的手像一條被從水裡硬生生拎起來的魚,瀕死掙扎踢蹬,從喉嚨深處發出意味不明的喉音。

  「你……瘋了……」楚讓臉色發青,頸骨與氣管被掐得劇痛無比,死亡的恐懼從脊椎一寸寸爬上來。

  窒息感瀰漫而來,楚讓手腳發軟幾乎要翻起白眼。

  這段時間他去俱樂部調查,費盡心思也沒查出到底誰把沈棲帶上樓,這讓他更加挫敗。

  既然別人可以,他還裝什麼清高。

  「你還不……知道吧……他……」楚讓艱難地攥住梁喑的手腕勉力撕扯,「他在應承的……俱樂部里……跟人喝酒……還被人……帶……到樓上去……說不定早就被人玩……玩爛……啊!」

  梁喑狠狠一摜,將他整個人摔在了燒烤簡易桌上。

  霎時間杯盤四濺,菜肉飲料啤酒劈頭蓋臉撒了一身,他顧不上噁心,拼命地捂著胸口咳嗽。

  「呃啊!」楚讓胸口一顫險些吐出來,「你他媽……」

  「看來你沒有明白我是什麼意思。」梁喑擡起右腳,狠狠踹在他胸口,在他猛地抽搐時居高臨下地問他:「現在重新回答我的問題,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楚讓被這一腳踹得五臟俱裂,眼前發黑蜷縮著不斷抽氣。

  「呃……!」楚讓胸口一緊。

  梁喑說:「我沒有那麼多耐心。」

  「同學,我們只是同學!」楚讓胃裡抽搐泛酸水,驚畏地看著梁喑擡腳放在他的胯間狠狠一碾,冷汗瞬間炸開,「啊——!!!等、等等!我跟他沒關係,真沒關係,我剛才都是……都是瞎說、瞎說的。」

  梁喑說:「瞎說的。」

  楚讓躺在地上瘋狂點頭,腦袋磕得砰砰作響:「真的真的,我們沒關係,我們就是普通同學,我跟他開、開個玩笑,真是開玩笑。」

  「很好,看來你現在明白了。」梁喑收回腳,優雅地接過司機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丟在他身上:「給他道歉。」

  楚讓幾乎爬不起來,幾個紈絝膽戰心驚地跑過來把人扶起來。

  楚讓咬著牙踉蹌了兩步,看向沈棲:「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以後離你遠遠的,保證、保證不靠近你。」

  沈棲一直盯著梁喑,從一開始冷靜理智到被真正激怒,表情雖然沒有太大波動,但能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

  梁喑和捏著毛巾蒲扇瑟瑟發抖的老闆頷首,「一切損失我照價賠償。」

  老闆看這人西裝革履一臉禁慾精英,教訓起人來下手居然這麼狠,這會也有點怵:「啊好、好的,您……您隨意。」

  司機去和老闆協商賠償。

  梁喑走到沈棲跟前,看著目瞪口呆的王昊幾人,微微垂眸:「幸會,我是沈棲的叔叔。」

  幾人早已傻了,王昊反應最快,連忙給他搬了個凳子,「您、您坐。」

  燒烤攤是露天夜市,桌椅板凳上有陳年舊垢,怎麼看都和他一身布料就十幾萬的純手工西裝格格不入。

  沈棲有些擔心他嫌髒,但梁喑已經坐下來。

  「您、您在哪裡高就啊?」王昊倒了杯啤酒,用最樸素的方式戰戰兢兢和他拉近關係,「剛才真是多虧您,不然我們這會肯定都掛彩。」

  梁喑笑了笑,說:「應該的。」

  王昊端起酒杯誠懇地敬佩:「您真是個好叔叔,我敬您!」

  「是麼。」梁喑數十萬的酒喝得慣,幾塊錢一瓶的啤酒也面不改色,在王昊和幾個師侄的輪番勸敬下愣是被灌了好幾瓶。

  「叔您看昨天的下元節會直播了嗎?小師叔帶我們去的,他可厲害了。」

  梁喑側頭看了沈棲一眼,「嗯,看了。」

  王昊:「可惜他沒上台,我跟您說,幾年前錄紀錄片的時候好多人給小師叔塞名片問他去不去娛樂圈,要不是當時未成年,肯定有很多人追。」

  王昊不知道梁喑身份,但沈棲自己心裡清楚,心想:別說了,趕緊閉嘴吧。

  梁喑玩著一次性杯子,似笑非笑道:「是麼,這麼招人喜歡啊。」

  沈棲嗆了一口。

  「我還有點事,先帶沈棲走了,今天的飯我請。」梁喑站起身,矜貴自持地略一頷首:「改日我做東,親自請你們。」

  「啊好好好。」

  「叔慢走啊,小師叔再見。」

  兩人剛上車,梁喑的手機就響了。

  那頭嗓音暴躁不滿,沈棲坐在旁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梁喑,你什麼意思?你因為一個男人打我兒子,打狗也要看主人吧,你當街打我兒子你這不是打我臉嗎?我們也結交這麼多年了,你因為一個男人你……」

  「楚文原。」梁喑嗓音冰冷,「你兒子造次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先生。」

  楚文原一下卡殼了,足足愣了十幾秒才找回聲音:「哈、哈哈,是你家小夫人啊,這肯定是誤會、誤會。」

  「誤會?」

  楚文原抹著冷汗,暗自在心裡咒罵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惹誰不好去惹他。

  「不知者不罪,你看你也沒公開小夫人身份,一時認錯了也有可能,何必跟個孩子一般見識,楚讓在你跟前那不就是個小輩兒麼對吧,你何至於下這麼重的手。」

  梁喑一下笑了:「楚文原,你兒子沒腦子你也沒腦子?我不公開是因為不希望他被打擾,不是讓你兒子出去隨便造謠,你管不好兒子,我可以代勞。這次只是一個小教訓,再有下次,我勸你找個好大夫。」

  楚文原惱羞成怒:「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他膽大包天冒犯你的人但你知道你那一腳下去要是把他廢了,我楚家怎麼辦?」

  「怎麼辦?你第一天認識我?」

  「你也別太目中無人了。」楚文原深吸一口氣,磨著牙說:「今天在場的都是平洲幾個世家的小孩,你就不怕和整個平洲為敵?」

  「為敵是麼?」梁喑冷笑一聲:「行,從今天開始,你家的狗出現在我面前都算是與我為敵,叫一聲我都會算在整個楚家頭上。」

  「你……」

  梁喑直接將電話掛了。

  沈棲聽得膽戰心驚,又心亂如麻。

  「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沈棲聲音很低,垂著眼有些歉疚:「其實我自己能解決的,您沒必要為了我……」

  「不是有沒有必要。」梁喑打斷他,嗓音有著酒後的沙啞,「是我娶了你,保護你就是我的責任,處理你的麻煩也是我的責任。」

  沈棲有些發怔,在沈家所有人都覺得他礙眼,是麻煩。

  「過來。」

  沈棲看著他的手,稍稍挪了挪屁股靠近。

  「我樂意你給我添麻煩,不然你還要麻煩誰去?」

  梁喑勾住他的腰往自己帶了半寸,順手捏住他的手腕有一下沒一下地揉。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只要你高興,就是把平洲翻過來我也兜得住。」

  沈棲記得他這句話,但並未真正把它放在心上過。

  「怕我嗎?」

  沈棲微怔,他好像沒有過這個念頭。

  他在工作室年紀最小,但其實一直是他在護著整個工作室。

  從小因為眼睛被霸凌,他挨過打,也打過人,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別人保護,他能自保,不會任人欺負。

  梁喑出現的那一刻,他竟有一種異樣的安心,像他十一歲那年,瀕臨死亡時降臨的那個擁抱。

  沈棲輕輕搖頭。

  梁喑喉嚨微微動了動,指尖從他手腕一路上移挪到了他的耳垂,輕輕揉了兩下。

  「那我的謝禮,還能兌現麼?」

  沈棲耳朵尖抖了抖,兩隻眼睛不自覺縮顫,引得睫毛也微微顫動。

  車內寂靜,溫度也被平白拔高了幾度。

  沈棲喝過酒,眼尾被酒氣熏得微微發紅,無意識的舔唇暴露出幾分緊張,像一隻剛學會爬的幼獸落進了群狼環伺的陷阱,讓人很想將他壓住肚皮翻過來,一寸寸理順絨毛。

  梁喑本想說害怕就算了,但實在煎熬。

  「你想自己來,還是讓我來。」梁喑揉著他的耳朵,緩聲提點:「如果讓我主動,你可能會很難熬。」

  沈棲耳朵尖又動了一下,下意識跟著這兩個選項想:自己來的話他實在沒勇氣,可如果讓梁喑來恐怕很難控制。

  「嗯?」

  沈棲輕吸了口氣,「我……我自己來。」

  只是碰一下,當作還他的恩情。

  沈棲鼓起勇氣,略微傾身單手撐在梁喑的肩上,湊過去在他唇角飛快地碰了一下,酒氣絲縷交融。

  腦袋裡像是被人澆了一桶熱水,冒出滾滾白煙。

  這一下幾乎用盡了他所有勇氣,退回去的一瞬間,腰上突然一緊。

  和他的蜻蜓點水截然不同,這個吻像海嘯一般迎面襲來,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瞬間捲起濃重酒氣與洶湧的浪潮。

  沈棲本能地伸出雙手抵住他肩膀,下頜兩邊被人捏住擡起來。

  浪潮卷著水花一下一下拍打礁石,沖刷過寄居動物搖搖欲墜的巢穴,逼他敞開門扉,由浪潮捲入。

  沈棲呼吸驟停,擱在他肩上的手指不斷發抖。

  「張嘴,寶寶。」梁喑低聲哄他,把唇與手的力度一併加重,「把嘴張開。」

  沈棲下頜發麻,下意識喘了口氣,眼睛瞬間瞪大。

  沈棲長得瘦,腰肢細得一手就能攏過來,梁喑想:不是我定力不夠,不是我心存惡念,是他實在招我。

  水浪黏薄,觸礁拍出綿密的泡沫。

  礁石在不斷後退,又被海浪強行卷回來。

  「自己答應的不許反悔。」

  梁喑嗓音沙啞得厲害,一手揉著他的腰眼兒另一隻手掐著他的手腕,指骨一根根與他交叉反擰在身後。

  禁錮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梁喑呼吸重了幾分。

  掐腰的手往自己一帶,隔著襯衫,他能感覺到少年一動一動的胸腔與腹部。

  紊亂、失控。

  「唔……不……」

  「聽話,寶寶……」梁喑嗓音沙啞。

  梁喑從未有過這樣血脈幾乎逆流的亢奮,僅僅只是攪動春水,連扣子都未解一個,他已經感覺脈搏充血,亟欲爆裂。

  「不行……」

  沈棲被迫仰起頭,感覺舌根都在發麻,上顎被一寸寸刮過帶來戰慄一樣的恐慌與無措,連眼睛都被逼紅了。

  ……

  沈棲一雙異瞳紅得綺迷,濕漉漉的水痕浸潤著眼珠無聲地看他,幾乎把梁喑看得想再來一回。

  梁喑望著他發腫的紅唇,壓下焦渴與躁動,放緩了聲音哄他:「別生氣,不高興就打我一巴掌,我不躲。」

  沈棲眼睛通紅,別開眼不看他。

  這個吻帶著強烈的強占欲與掌控欲,主導著進攻節奏,他就像被暴風雨淋漓澆透的草葉,透著股凌亂潮迷。

  沈棲抿著唇,還能感受到硝煙過後的狼藉。

  剛才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要被梁喑撕碎了吞下肚子裡去。

  他想:以後不能這樣。

  -

  下元節會忙完,沈棲也收到了實驗室審核通過的通知。

  徐令知雖然是學校聘請來的教授,但項目是由梁氏出資,沈棲以徐令知帶來的助手身份進入實驗室,不占研究生名額也不影響學校的規定。

  沈棲周一到實驗室先粗略地了解了一下項目方向,生物冷凍不算太冷門,他也曾寫過一篇論文,只是後來因故未發。

  他翻完資料,一擡頭看到師兄衛城就站在他面前。

  「有事嗎?」

  衛城打量他一會,「你剛大一?你能看懂資料嗎?」

  沈棲合上資料,另一個師兄陳瀚湊過來,「我知道你,沈棲對吧?你這雙眼睛在平大特別出名,還有一個特別出名的就是……特別難追。」

  師姐安矜靠過來,「要不要加個聯繫方式啊?有什麼問題也好交流,沈師弟我聽說你和教授認識特別早,真的啊?」

  沈棲加上聯繫方式,點點頭:「嗯。」

  「教授真和傳聞一樣凶啊?」

  「還好,只要做事認真不犯錯,老師一般不會生氣。」沈棲頓了頓,補充道:「他不喜歡別人在實驗室玩手機吃東西,也不喜歡人把私事帶到實驗室。」

  安矜一捂胸口,半真半假地哭:「沈師弟你真是天使,你有對象了嗎?我能排隊拿個愛的號碼牌嗎?刮刮樂也行。」

  陳瀚一扶眼鏡,「談戀愛影響研究,不要壞了道心。」

  「走遠點臭直男。」安矜叉著腰瞪他。

  沈棲沉默片刻,說:「抱歉,我有對象了。」

  「我們學校的嗎?」安矜本就是玩笑,一聽他有對象,八卦之魂瞬間燃起,「我聽人說你跟校草特別熟,高中關係還特別好,是不是他呀?」

  沈棲:「不是,師姐我和他不熟。」

  「我的鍋我的鍋,不好意思啊。」安矜連忙道歉,又嘆氣:「勸退一個生物技術,勝造七級浮屠,沈師弟你為什麼學生物啊?」

  沈棲想了想,說:「因為一個人。」

  「誰呀?」

  沈棲笑笑:「不記得了。」

  衛城擡頭瞥了沈棲一眼,論資歷他大一,論成就還不如林封。

  不就是個討教授喜歡的學術混子。

  -

  二輪比賽在周三,沈棲的時間幾乎全分給了實驗室和教室。

  宗明扭傷腳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沈棲和林封兩個人在自習室對課題。

  傍晚光線迤邐,沈棲說完題似乎覺得有些渴,擰開自己帶來的杯子喝了口水,吞咽間喉結一動一動。

  時間仿佛突然放慢了,林封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水,唇上有亮晶晶的水漬。

  他有一種衝動,想幫他把水痕抹去。

  「你在聽嗎?」

  林封回過神,動了動指尖,「嗯,我在聽。」

  沈棲摸起手機按亮看了下時間:「明天宗明到了再討論吧,賽前準備我覺得差不多了,你還有問題嗎?」

  「有。」林封想多留他一會,便隨手指了一處:「這裡我還不太懂。」

  沈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看天色還算早,又重新拿起筆給他講,嗓音平鋪直敘,沒有半點兒波動。

  林封聽了一會,突然問他:「你好像瘦了一點。」

  沈棲筆尖一頓,擡起頭:「什麼?」

  「你比之前瘦了一點,梁喑對你不好嗎?」林封抿了抿唇,笑了下:「我只是隨口一問。」

  「他對我很好。」沈棲沉默片刻,說:「題目你還有不懂的嗎?」

  林封笑笑:「沒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吧。」

  沈棲收拾好東西下樓,到校門口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就聽那頭無比燥烈的音樂聲混著鬼嚎。

  「小點聲小點聲!給我小師傅打電話呢!」

  沈棲看著還大亮的天色,沉默:「……」

  應承那頭安靜了點兒,「小嫂子下課沒?沒打擾你吧?」

  沈棲:「有事嗎?」

  「梁喑跟你說我買了條船沒有?」應承一手捂著耳朵,找了個稍微清淨點兒的地方,又說:「邀請你來體驗首航,一定來啊。」

  沈棲沉默了下。

  「給個面子啊嫂子,你不來我這船不下水了,你忍心看我這大把的錢打水漂嗎?」

  沈棲被他胡攪蠻纏得無奈,「你別道德綁架。」

  「我這怎麼叫道德綁架,我是替你考慮嫂子,那天船上人多,萬一哪個不長眼的看上樑喑給他勾走了怎麼辦,你不得來看著嗎?」

  沈棲:「……」

  「就這麼定了,那天一定來啊,我這還有事兒呢,掛了啊!」應承說完連個反駁的機會也沒給就把電話掐了。

  沈棲拿著手機,嘆了口氣。

  -

  「梁總,林封已經聯繫我,承認他就是L。」

  梁喑擡起頭看她一眼,紅蕊又說:「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邀請他加入研發小組嗎?」

  梁喑雖厭惡林裕安,對這個和沈棲有過往的林封也沒半點好感,但一碼歸一碼,他對L那個數據紮實、文獻資料嚴謹詳實的論文非常有好感。

  他思慮片刻,說:「嗯。」

  紅蕊說:「您不介意他……」

  梁喑說:「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紅蕊咽下那句「您不是嗎」,盡職盡責地發揮一個助理該有的素養:「我去聯繫林封,對了,這次的比賽頒獎,還是讓梅經理去?」

  梁喑:「不然呢?我親自給沈棲頒獎,讓他覺得這個獎像是走後門拿來的?」

  紅蕊:「……心眼子真多。」

  梁喑倒是挺想給他頒獎,讓他覺得這個獎是後門拿的,藉機討一點好處,解一解他的相思之苦也好過夜半無人對著照片發邪火。

  他有些後悔,總歸沈棲也是怕他的,倒不如起先就把人帶到床上去,吃透了弄開了再慢慢養,總有一天能養乖養軟了。

  梁喑嘆氣,把那點兒遐思壓下去。

  勝達的收購層層受阻,破爛一樣的林氏也給他加大了數倍的工作量。

  工作量大,導致的就是連日加班。

  沈棲連續三天沒見到梁喑,因為那個吻導致的不自在逐漸消散。

  二輪賽當天,考場擁擠嘈雜,沈棲花了幾分鐘才找到半殘廢宗明。

  他一手攜書一手撐拐杖一瘸一拐地進考場,沈棲扶了他一把,「你怎麼下個樓也能把腳下壞啊?」

  宗明:「我看書呢,被知識絆倒了,這叫為學習流血為學習流汗,你覺悟怎麼這麼低呢,一會怎麼拿獎?我們不拿獎人梁老闆怎麼發財,人梁老闆怎麼買房買車。」

  「……」沈棲沉默良久,說:「梁老闆已經很有錢了,不用你幫他買房買車,而且這個比賽是他出錢,不是我們幫他賺錢。」

  宗明:「……啊是嗎,那梁老闆真是個好人,哎你說我們要是拿金獎的話能見到他嗎?我聽說他特別年輕,長得還特帥,是整個平洲男男女女的夢中情人,可惜年輕有為英年早婚,不知道誰有幸嫁給他,林封你不也是少爺階級嗎,你知道他娶的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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