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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共餐

2024-09-14 18:37:14 作者: 擲生

  第17章 共餐

  王府通常在日入時分用膳,正房側房分開吃,王爺力求借鑑,膳食不必過於複雜,只三四道小菜,一份主食一份湯即可,至於側房更是簡單,廚房裡有什麼便讓人取什麼。

  只是今日不同,適才王爺和大人一同乘馬車回來,下車後兩人雖依然沉默不言,各自回房,僕人們卻收到了王爺的指令,說晚膳要兩人一起用。

  這下可不能糊弄了。

  僕人們忙著在廚房忙活,這一邊的謝霖也在房裡焦躁踱步。

  他倒不是為了與紀淵吃飯緊張,雖然他已經挑了衣櫃裡最好看的一件衣裳,又重新將頭髮細細梳理了一邊,看著自己蒼白的面頰,還想著要不去買些胭脂揉揉。

  但他最終還是沒去,因為在隨手一翻脈案時,看到裡面夾了一張薄薄的紙——是時疫藥方。

  他們一直調查的東西,就這樣輕易地出現在自己的脈案里,而上面印著的安王印章,又扎紮實實地證明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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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紀常放錯了,那人雖然魯莽,但不至於愚蠢至此,而脈案是游筠拿給他的,又是主動交與他,也只有這一種可能。

  游筠在幫自己。

  謝霖想起游筠趴在自己身邊說的那句話:「問我不是更清楚嘛。」

  他有懷疑游筠看出了他去太醫院的真實目的,但是沒想到游筠會這樣直接將脈案交給自己。

  而謝霖現在面臨的問題,除了要弄懂藥方背後紀常囤兵的地點,更要緊的,是一會與紀淵吃飯。

  紀淵剛和他要求,以後有事要一起面對。那這藥方……

  謝霖猶豫,在屋裡來回走著,心裡第一次如此混亂。

  走著走著他又嘆氣——伺候小孩可比抓人叛變難多了。

  處理政事都有跡可循,只需推理,可紀淵的心思實在難猜,忽冷忽熱,如今又不讓自己獨自行動。

  若是對他抱有懷疑,這一切倒是好解釋了,因為懷疑他背著自己做壞事,所以要他一切與自己商量。

  謝霖像是忽然找到一出口,但這齣口實在不好受。

  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地為紀淵謀利,但最終還是被懷疑了,紀淵還是認為自己會害他或許是因為游筠,或許從未信過,不論如何,若是及時匯報能讓紀淵還能信他兩分,那就與他交流吧。

  謝霖斟酌,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到需要先斬後奏的時候,上次沒有和紀淵交代,他還是靠著自己查到了太醫院,不如直接說了。

  這樣想好了,謝霖心裡也不再煩躁,只剩下一直都有的悲哀,正巧僕人叫他去用膳。

  謝霖在出門前,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遍額發。

  銅鏡模糊,這是謝霖唯一的一面鏡子,已經用了十幾年,鏡面還算光滑,只是旁邊的花紋已經暗淡。

  就像這鏡中人一般,無論怎樣梳洗,都是一副蒼白凋謝的模樣。

  這好像是離開敬王府後,兩人第一次一起用膳。

  雖然關係還是冷淡,但紀淵依舊看重這次見面,還親自跑了好幾次廚房,指點廚師做菜。

  廚師是幾年前從敬王府帶來的,對幾人的口味清楚,只是這兩年謝霖不受待見,所以給謝霖做的飯食都是草草了事,今日紀淵特地點了幾道素菜,廚師心裡明白,都是之前謝霖喜歡的。

  白灼青菜要多放醋,小蔥燉豆腐要嫩一點,謝霖的口味偏好他都清楚,既然王爺發話要吃這幾道,那就依著往日的偏好做。

  終於飯菜都好了,紀淵又不想顯著自己太過激動,反而回房去,等謝霖先到了來叫他。

  謝霖來時換了官服,是慣常的青衣打扮,紀淵有些失望,卻說不出失望什麼,好在謝霖終於不那麼冷冰冰的,甚至還開口叫他。

  「殿下,可以用膳了。」

  雖然還是生分的稱呼,但紀淵覺得語氣多少溫軟了些,心下熨貼,屁顛顛坐到位子上。

  之前在敬王府的時候,用膳就不用旁人伺候,於是在布完菜之後人便都下去了,只剩下管家在旁邊候著。

  找不到話題可以說,紀淵看著謝霖夾菜,只好每夾一道都問一句:「好吃嗎?」

  雖然他面上不顯,但話癆還是暴露了他的興奮,謝霖難得地笑了一下,應到:「好吃。」

  都嘗了嘗,謝霖找了個機會開口,說了自己在脈案里發現藥方的事,又將方子交給紀淵,害怕紀淵又誤會游筠和他,還補充道:

  「霖也不知游大人為何要主動交予藥方,只是這人城府頗深,心思怪異,日後還是小心為上。」

  不料紀淵確實全然相信他的樣子,沒有多問,只是拿著藥方細看。

  這謝霖是真不會哄人,一旁的管事心想,兩人好不容易一起用膳,王爺很明顯一直在聊輕鬆的話題,可謝霖依然將話題轉到了工作上,這換任意一個可心的人兒陪著,肯定是趁此機會多說些甜甜蜜蜜的話,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些。

  兩人在飯桌上又將現在的情況盤點一番,大概無異,一頓飯也就這樣下去了,謝霖放下筷子,對紀淵說到:「若是殿下信任,藥方一事請由臣來調查。」

  對著他的請求,紀淵有些疑惑,若是不由謝霖來查,也沒有旁人可用,更何況自己不讓他查,難道這人就不會私下調查了嗎?

  往日問也不問就查個清楚,今天倒是蹊蹺。

  但紀淵也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將藥方又還給謝霖:「你查清楚後與我說就好了,我已派人出發江北,若是有消息了立馬告你。」

  紀淵還願信他,謝霖心中慶幸,將藥方收起。他已經飽了,只是紀淵還在吃,於是繼續坐著等著。

  對面的人看他停筷,問道:「不好吃嗎?怎麼不吃了。」

  謝霖搖搖頭:「好吃的,只是霖飽了。」

  「這是之前在敬王府做事的廚子,該熟悉你口味的。」

  提到敬王府,謝霖身體一僵,只要提到與紀含有關的事,兩人一定會吵,幾乎成了一條定律。

  謝霖害怕,寒意從後背慢慢爬上來,連帶著針扎一樣的刺痛——他怕這好不容易溫和一點的氛圍就此打破。

  空氣凝滯一瞬,桌上的飯菜都不再熱氣騰騰,而是泛著令人噁心的油星。

  謝霖不敢回話,垂眼看著桌面上紀淵的筷子夾了一頁青菜,被沸水煮軟的青菜仿佛被人抽了脊髓,軟趴趴地任由擺布。

  紀淵輕輕咳了一聲,將謝霖驚醒回神。

  「你吃的也太少了些。」

  沒有追究往事,紀淵淡淡地開啟下一個話題。

  桌上兩人都是兩小碗米,或許是盛飯的師傅知道謝霖飯量,米飯只有紀淵的一半,可現在那碗米飯還剩下一多半,而桌上也只有靠近紀淵的兩道菜下去大半,臨近謝霖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

  紀淵一直注意著謝霖的用餐,可能是以往照顧他留下的習慣。

  謝霖吃飯很慢,每一口也很少,幾乎每道菜只夾了兩三箸,米飯也只有兩口。

  「是……」紀淵頓了一下,「是和我吃飯吃不下嗎?」

  對面的謝霖立馬搖頭,說到:「能與殿下一同用膳是霖的榮幸,只是霖真的已經飽了。」

  紀淵歪著頭看謝霖,第一次覺得這人有些陌生,會用這樣的語氣講話,而面孔又蒼白無神,像是瘦脫了形。

  簡直比剛從謝府出來還要糟糕。

  紀淵忽然有些煩躁,像是看到自家養的花不如別家開得艷,甚至還快枯死了。

  管事遠遠看到紀淵冷下來的表情,便知道謝霖又掃興了,果不其然,還沒說什麼,那人便起身告別離去,只剩下王爺一個人對著滿桌剩餚。

  遠遠的一個青衣身影,紀淵死死盯著,拼命回想。

  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當年那宏文雙璧的風姿了。

  【作者有話說】

  我又來啦~這兩天應該還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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