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024-09-14 18:28:52 作者: 荊棘小花

  第25章

  徐叔早早地就開車等在了飯館門口,快到八點的時候,兩人告別了小分隊,坐上徐叔的車子回家。

  一上車就聽徐叔問:「沒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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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池失笑:「就是放學了和同學一起吃個飯而已,能出什麼事?」

  「沒有就好。」徐叔鬆口氣,也跟著笑了一下。

  簡知魚靠在後背的頸枕上,玩了一天有些累了,徐叔在問完那句之後便沒有說話,車子開得平穩,讓他愈發昏昏欲睡。

  葉池偏頭去看他時,人已經閉眼睡著了。

  他放輕呼吸,伸手把空調調小了些。

  約摸二十分鐘後,車子開回了簡家。

  徐叔扭頭,看見簡知魚還沒醒,跟葉池打了個手勢,輕手輕腳地下了車,沒吵醒他。

  小花園裡沒那麼熱,植物很多,晚上還有些涼爽,葉池緩緩掩上車門,跟徐叔一起走到不遠處的石桌石凳邊坐下。

  徐叔拿了根煙出來放在鼻子邊嗅,沒有點燃。

  葉池瞥了一眼,問:「不能抽?」

  「夫人說過,煙味會引發知魚咳嗽,她不希望在家裡聞到煙味,想要住在這裡,最好是不要抽菸。」

  葉池有些好奇了:「那簡叔叔會抽菸嗎?」

  徐叔愣了一下,緩緩說道:「會抽。」

  葉池嗤笑,嘴角揚起的弧度譏諷嘲弄,搖搖頭:「原來知魚會對其他人的煙味選擇性咳嗽是吧?」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說呢?」徐叔嘆了口氣,「簡總畢竟不一樣,他還得養家,壓力大,而且他也忙,不常回來家裡住,影響不了知魚什麼的。」

  葉池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徐叔並不像在車裡那樣寡言,這會兒坐在花園裡還挺健談的,話簍子打開就關不上了,一直在絮絮叨叨:

  「其實我知道你們晚上要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特別驚訝,夫人以前從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可能也是因為你在吧,有個信得過的人陪在知魚身邊,她會比較放心,最近她管得少了許多。」

  葉池哼了一聲:「這還算少?」

  徐叔笑了:「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幾乎都不讓知魚出家裡門的,連讀書都是請的家教,直到高中,才讓他像普通孩子一樣去學校上學。」

  葉池猛然扭頭看他,一股荒謬的、難以置信的心情在身體裡瘋狂蔓延:「高中才開始正常上學?」

  林芙是瘋了嗎?還是說他層次不夠,不能完美地理解這些有錢人心裡的想法?

  高中才進學校,那前面的十幾年,從孩童時期到少年時代,林芙就讓他過著一個沒有玩伴、甚至可以說與世隔絕的一種生活?這簡直病態!

  哪個小孩受得了這樣的生活?

  葉池看著不遠處車子裡隱隱約約的人影,心口泛起細密的疼痛。

  他緩緩開口,語氣沒有剛才的諷刺,只是多了一股沉重的味道:「這太過分了,這是保護嗎?這是監視,是囚禁。」

  徐叔捏著煙,長長地嘆息:「其實有的時候我也這樣覺得,但畢竟我只是他們的司機而已,而且夫人平時也不希望我和知魚說太多的話,怕影響他的情緒。」

  不讓上學、不讓身邊的人和他正常交流、不讓吃很多東西、不讓做一些很簡單的運動,甚至在一些很細微的方面看得嚴嚴實實,每分每秒都要管,一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給……

  葉池覺得自己簡直要炸了,胸腔里的火熊熊燃燒著,讓他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更想拉著車裡那個人,帶他逃出這個可怕的、仿佛被保鮮膜緊緊包裹住的世界。

  他這會兒甚至沒有了『林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的想法,胸口的怒火越重,語氣便越冷:

  「她是瘋子嗎?到底把小魚當她的兒子還是一個機器人?」

  「誒!」徐叔拍了他一下,「不要這麼說話,小葉,夫人雖然極端了一些,但也是有原因的。」

  「知魚的心臟病在小時候比較嚴重,還從樓梯上摔下來過,做了一次大手術,所以夫人很緊張他,再加上簡家……幾個兄弟之間的鬥爭挺猛的,簡老爺子身體硬朗,對簡總這邊只生了個有心臟病的兒子有些微詞……唉,我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呢?哈哈,你就當我平時不能多話,今晚隨便胡言亂語幾句算了,別往心裡去啊。」

  徐叔笑了兩聲,扭頭看見葉池冷沉的側臉,被冰涼的月光一照,沉默不語的樣子竟有種肅殺的氣質。

  他心裡怵了幾秒,回過神來後嘖嘖稱奇:「老葉竟然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葉池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語氣平平:「老葉老連年輕的時候也是兩個帥哥美女,生個好看的兒子不奇怪。」

  徐叔大笑:「哈哈哈哈哈說得有道理,你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

  興許是徐叔的笑聲不小心大了些,動靜傳到了車裡,將簡知魚叫醒。

  他用指腹輕按了兩下眼睛,在后座上眯著眼磨蹭了一會兒,才打開車門下車。

  「知魚醒了呀,」徐叔站起來,「那我把車子開回車庫了,你們倆也快進去吧,芳姨還等著呢。」

  回屋洗完澡之後還沒到十點,葉池躺在床上了,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慌。

  或許葉陽秋夫婦覺得交換了人生對簡知魚來說是件好事,人生從此不缺錢,也不缺最好的醫療條件。

  但葉池親眼看見後,卻很難去判斷這其中的利弊了。

  他從床上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看見芳姨正在下樓,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空空的牛奶杯。

  不一會兒,樓下洗完了杯子,客廳的燈也滅了。

  葉池輕手輕腳地走到簡知魚門口,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了個微信:小魚,我在你門口,我要進來了,你別被嚇到啊。魚:……

  葉池收到回復,看到那六個點,低頭笑了一下,按下門把手走進去。

  房間裡已經關了燈,但簡知魚習慣拉紗簾,紗簾很薄,能透進月光,可以把房間照出一點模糊的影像,不至於漆黑如墨。

  空調保持在27度,床上的被子裡露出一雙迷惑的眼睛:「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跑來我這裡幹什麼?」

  葉池淡定地爬上去,隔著被子躺在簡知魚旁邊,悠哉道:「我來看看你。」

  「……睡覺有什麼好看的。」

  簡知魚無語,這人貼得有些近,雖然隔著一層被子,但這種行為舉動還是太古怪了。

  「你要躺多久?」

  「躺到你睡著。」

  「你躺在這裡,我肯定是睡不著的。」

  「那可不一定,」葉池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以前又沒試過,你怎麼會知道睡不著?今天試試看。」

  簡知魚只當他又在發瘋,轉身平躺著,沒去理會。

  「小魚。」葉池喊他。

  「嗯?」

  朦朧的黑暗裡,葉池看不清他的表情,心裡那股不滿足感又一次產生,令他心癢。

  他想起徐叔說的話,心又開始泛疼:「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好嗎?」

  他的語氣很正經,讓簡知魚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偏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認真回答:「挺好的,已經比以前好上不少了。」

  葉池的心仿佛塌陷了一塊地方下去,陷進水潭裡,酸軟得讓他久久不能開口。

  房間裡靜謐得只能聽見空調的細風和輕淺的呼吸,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葉池才緩聲開口:「你可真容易滿足。」

  簡知魚閉著眼,鼻子有些酸,他又轉了個身,背對著葉池,悶聲道:「我要睡了。」

  葉池仰頭看了會兒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均勻。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

  是誰說他在旁邊睡不著的?這不是睡著了?

  翌日,林芙回家接簡知魚,他們一家趁著假期要去海港城看望簡家老爺子,簡海平已經提前飛去了。

  「什麼時候回來?」葉池問。

  簡知魚將行李遞給徐叔,道:「看情況。」

  或許一兩天,或許六七天,這一切都得看父親母親這次能不能討到爺爺的歡心。

  若是可以,那大家都心情好,便會多呆幾天,若是不行,那大抵會遭到叔嬸的嘲笑,便呆不久。

  葉池點點頭,在簡家過了一段時間,加上昨晚徐叔說的話,他大致能推測出一些情況。

  他想了很多話,但最終只說了一句:「別讓自己受委屈。」

  簡知魚一愣,深深看他一眼,垂眸斂目地笑了一下:「好。」

  搬到簡家來之後,這還是葉池第一次跟簡知魚分開。

  晚上站在陽台上吹風的時候,他看著隨風搖晃的藍花楹,會忍不住想像小魚現在在幹什麼呢?

  海港城的娛樂生活很豐富,聽說晚上港口的遊艇會紙醉金迷熱鬧非凡,但他覺得林芙大概率不會讓他去玩什麼。

  應該會呆在簡家的宅子裡,每日跟那些姑姑嬸嬸們吃飯,或是跟他的爺爺聊天,一定非常無聊。

  葉池本想趁著國慶節的這個放假時間回家裡去看看的,正好也很久沒見鍾恆那群人了。

  但一想著簡知魚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回來會不會第一時間見到,他就不想挪窩了。

  他心裡有些矛盾,既希望他能早點回來,早點見面,又希望能晚些。

  畢竟晚一些的話,意味著他在那邊呆得還不錯。

  可他沒想到竟然這麼早就能回來。

  國慶節的第三天下午,葉池便在客廳里看見了簡知魚的行李。已經回來了?

  拋去來回的飛行時間,滿打滿算才在海港城呆了一天多。

  葉池在二樓上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下去。

  然後在門口看見了剛下車的簡知魚,似乎想伸手去幫徐叔搬行李,被徐叔按住了手:

  「沒事沒事,知魚你快進去吧,外面熱。」

  「小魚?」簡知魚擡頭。

  「這麼快就回來了?」

  葉池看著他,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好,本來上揚的嘴角緩緩回落,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低聲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簡知魚搖頭。

  林芙這時候從后座上下來,表情看著也比平日裡嚴肅。

  她先是看了眼葉池,隨後對簡知魚吩咐:「知魚等下到我書房裡來。」

  簡知魚抿住嘴唇。

  葉池心裡一凜,抓著他的手臂,對林芙說:「林阿姨,小魚不太舒服,要不先讓他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林芙的腳步頓住,轉身掃視葉池,這一眼很凌厲,似乎是在怪他多話。

  若是普通的孩子,大概就被她震住了,但葉池摸爬滾打慣了,從來不怕這些。

  他平靜地和林芙對視,因為身高比林芙高一些,在林芙眼裡竟像是他在俯視著自己,心裡怒氣頓生:

  「你不要得寸進尺,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那倒是不一定,葉池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這笑被林芙看到,更覺得他是在挑釁:「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媽,」簡知魚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葉池前面一點,「別生氣,我等下就去你書房。」

  林芙被惹得心情更差,索性也不去書房了,直接把目光轉向簡知魚:

  「我看你也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簡知魚垂著眼,有些無力:「要讓爺爺喜歡我。」

  林芙的目光很失望:「那你做到了嗎?」

  這句話明明不帶一個髒字,卻讓他覺得分外窒息。

  他張了張嘴,勉強道:「他本來就一直都不太喜歡我。」

  從小他就不招爺爺喜歡,一開始他不知道原因,後來逐漸明白。

  是老爺子不喜歡有先天疾病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不適合在公司里生存,也不適合在大家族裡生存,無法帶來任何的收益。

  「他不喜歡你你就不能貼上去讓他喜歡嗎?」林芙拔高了音量:

  「你也知道他不喜歡你,自己就不能努力一點嗎?本來就因為心臟病不討他歡心了,性格還清高!你知不知道你爸爸——」

  林芙越說越疾言厲色,胸口起伏几下,說到半截猛然頓住,看著簡知魚的眼神愈發複雜遺憾。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擺了擺手,眼底透著疲倦:「算了,你回房休息吧,我等會兒還要去公司。」

  「嗯。」

  簡知魚輕輕應了一聲,低頭快步往樓上走。

  葉池的心咚咚狂跳著,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急火攻心:「小魚……」別難過。

  他想開口勸,可聽了那樣的話怎麼能不難過呢?

  「葉池!」林芙在樓下叫住他。

  他的腳步倏地頓住,身旁的簡知魚已經像一縷煙一樣上去了,頭也沒回。

  他沉著臉,走下樓梯,面色冷凝地站到林芙面前。

  林芙朝他冷嗤了一下:「你好好注意著知魚的情況,要是不對勁的話就讓他吃藥,藥他隨身帶著的,嚴重的話就出來叫人,不過應該不會,他這兩個月發病的頻率並不高。」

  葉池心裡一寒,拋下一句「我知道」就要上樓。

  但他實在沒忍住,扭頭冷冷看了林芙一眼:「林阿姨不讓徐叔他們跟知魚交流太多,怕影響他的情緒,今天就不怕你自己害他發病?這算什麼?平日裡的隔絕外界成了你在他面前無所顧忌發脾氣的底氣?」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無比的譏誚:

  「你在說出那些話之前,該不會還提前算過他這兩個月發過幾次病、今天能不能發病吧?這叫什麼來著?發病額度?額度沒用光,你就不用顧忌了。」

  「葉池!」林芙的臉色氣得鐵青。

  「我說笑的,」葉池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沖林芙禮貌頷首,「那我先上去看看他了,林阿姨。」

  他轉頭三兩步跨上樓梯,將林芙拋在腦後。

  上了二樓,打開簡知魚的臥室門,他沒聽見聲音,關上門後往前走了兩步,才在床邊看見一撮黑髮。

  「小魚?」

  葉池慢慢走過去蹲下,心都揪起來了。

  簡知魚背靠著床角,坐在地板上,眼眶周圍泛著刺目的紅,嘴唇發顫,但沒發出任何聲音,似乎也沒流過淚,只是不停地在深呼吸,在竭力壓制住心底那些洶湧翻滾著的痛楚。

  不能發泄,不能大吼,不能哭。

  葉池不想這樣覺得,可此時此刻的簡知魚就切實地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像是冰塊被放在火上炙烤著,所有的崩潰、所有的消逝都只能無聲。

  「小魚小魚……」

  葉池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他抓住簡知魚的手,埋頭去看他:「你吃藥了嗎?」

  簡知魚雙眼無神,但似乎能聽進去話,緩緩點頭。

  「不回應我也是可以的。」葉池笑得勉強,伸手去抱他。

  他沒有想到和簡知魚的第一個正式擁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但他此刻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什麼唐突、越界、安全距離,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只希望這個人能好受一點,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

  簡知魚沒避開他的擁抱,只是仿佛有些無力,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平復著呼吸。

  心跳還是很快,葉池擰著眉,把手放在簡知魚後頸,食指的指腹能觸及一點動脈的脈搏。

  「你想哭也可以哭的。」

  哭一下或許比一直憋著要好,正常人一直不發泄都會憋出病來,更別說先心患者。

  「不可以。」簡知魚小聲說。

  「為什麼?」

  「反正不能。」

  這句有些賭氣的語氣反而讓葉池高興了些,他輕笑著捏了下簡知魚的後頸,這動作顯得很親昵,但還是沒有被躲開。

  「不哭就不哭,反正以後想哭了可以隨時找我。」

  葉池說完,又覺得不對:「不行,以後不能有想哭的時候。」

  但那真的可能嗎?

  他沉默半晌,想起兩個人的身世,驀地開口問:「小魚,你爸媽這樣對你,你恨他們嗎?」

  他以為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就算不是,應該也會猶豫很久,但沒想到簡知魚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便回答了他:

  「不恨。」

  他不理解:「為什麼?」

  「沒有他們我早就沒命了。」

  簡知魚的語氣很淡,卻讓葉池的心更沉重,讓他鼻酸胸悶。

  他想,可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快沒命了啊。

  給了一個人新生的機會,又讓這個人的生機在成日的折磨中慢慢消散,這其中的恩惠與虧欠,該怎麼去衡量?

  「那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葉池又問。

  這次簡知魚沒有回答,他慢慢講述:「小的時候,我在書房外聽見爸媽吵架,吵架的原因是我在前一天心臟病發作了,在床上躺了半天,他們為此吵得很嚴重,還摔了花瓶,我在門外聽了之後特別難過……」

  「葉池,其實我不怕發病,也不怕死的。」

  葉池心裡一緊。

  「但我怕發病之後會給太多人帶來麻煩了,爸媽也會吵架生氣,會失去很多東西,所以即便長大之後我逐漸意識到他們的看管其實是不正常的,我也不想去反抗了。」

  「你可能會覺得我腦子也有病吧。」

  葉池的手臂收緊:「不會,不會的。」

  「可我不想去討好爺爺,」簡知魚接著說,「我做不到,他根本沒有喜歡過我,對我也不好,為什麼我現在要去貼著他?」

  他這句咕噥帶著些少年的意氣,比剛才的死氣沉沉多了一抹鮮活的味道。

  葉池笑道:「那就不理他!只理我!我喜歡你,對你也好!」

  簡知魚被他逗笑,咳了兩聲,剛才還刺痛的心臟得到些緩解,但還是突突地跳著。

  「去不去床上躺會兒?」葉池問。

  「嗯。」

  聽見應聲,葉池鬆開手,站起來把人扶到床上。

  日光的跳躍讓那雙從被子裡露出來的眼睛更加清透,像義大利電影裡波光粼粼的湖。

  葉池轉身去拉上了窗簾,回到床邊,把書桌旁的椅子拉來坐下:「想睡就睡會兒吧,我就呆在你屋裡,哪兒也不去。」

  簡知魚眉心微動,注視著他:「葉池,你大學想考到哪裡去?」

  大學?那變數太多了。

  葉池皺眉想想,對上簡知魚的視線,心裡一動:

  「哪裡都可以。」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都可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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