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返程
2024-09-14 18:27:48
作者: 宮筘月
第81章 :返程
維達爾身上的傷被包紮得整齊,梅萊芙陪了一會兒便離開,留他們倆休息。
維達爾從書柜上抽了本書給他念裡面的故事,江嶼白捏著聖鏡發呆。
半本書看完,維達爾坐在床邊看著他,江嶼白捏著他後頸將他壓下來,目光試探:「什麼時候拿到聖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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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達爾不解:「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江嶼白也說不清到底重不重要,當初以為聖器在莫里甘手上才回頭救人,可惜到底站不住腳,沒有梅萊芙慫恿他大概也會因為擔心而回頭救維達爾,聖器在其中好像只起到一個極其微弱的作用。
沒有這一茬,他大概已經回到自己領地安心生活,而維達爾經歷九死一生回到聖殿繼續做他的聖子,再成為教皇,他們不可避免地站到對立面,也許命運只是在曾經短暫交織在一起,然後就此分開。
如果維達爾沒有恰好落在莫里甘手裡成為階下囚,而他沒有恰好穿過來頂替始祖,他們都不會有現在。
江嶼白思緒飄忽不定,不可避免將目光落在他們的關係上。
是信任、依賴,又充滿算計,不那麼美妙。
卻又複雜、深奧,流的血與淚交織著,交換愛意與吻痕。
對立的身份,著魔一樣的情愫。
江嶼白想說的話在喉間周轉猶豫,清晰地吐露出來。
「沒什麼。」
這個問題像是他隨意提起的,並不需要一個確切的回答,片刻後又說起另一個話題:「我的苗圃你在好好保管嗎?」
維達爾掐著他臉頰惡狠狠說:「這會兒知道心疼你的苗圃了?當初說走就走的時候怎麼沒想起它?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放心上。」
「我怎麼沒放心上了,哪有你說的這麼絕情。」江嶼白一臉理直氣壯,「我那時知道你肯定會好好保管才扔給你的,你別告訴我你已經把它們丟了?」
維達爾面無表情:「對,我丟了。」
江嶼白震驚:「你這個狠心的傢伙,我養了這麼久你說丟就丟?」
維達爾咬牙切齒:「早該扔了,誰讓你當初招呼也不打一聲一個人跑了,攤上你這麼個不負責任的飼養員是它們倒霉。」
江嶼白一臉憤怒地推開他:「你給我出去,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跟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人再說半句話!」
他躺下轉身背對湳渢著維達爾,十分決然。
維達爾嘖了一聲:「離開這麼果斷,我以為你不在乎苗圃呢。」
江嶼白沒說話。
維達爾說:「不就幾根草,再種一批不就行了?」
江嶼白還是不說話。
還挺能憋。
維達爾戳了下隆起的被窩,扯下一半被子望過去:「真生氣了?」
江嶼白將被子扯回去,當沒聽到他說話。
他無奈:「你那苗圃我沒扔,彆氣了。」
江嶼白有些意外:「沒扔?」
維達爾說:「當然,還保管的好好的。」
江嶼白看了他三秒,果斷趕人:「居然騙我扔了,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維達爾氣笑了:「合著我不管扔沒扔都要趕我走是嗎?」
江嶼白一臉無辜:「我可沒這麼說。」
維達爾從被子裡撈過他抱在懷裡,冰冰涼涼的溫度讓他舒服地眯起眼:「什麼時候跟我結婚?」
江嶼白無言片刻,回頭望著他:「話題什麼時候又變成這個了?」
「一直都是這個。」維達爾用鼻尖碰了碰他臉頰,「我一直都想跟你說這個話題。」
沉默一會兒,江嶼白偏頭:「以後再說。」
維達爾盯著他耳垂沒說話。
他都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強行將江嶼白注意力拉過來,永遠也沒機會逃避他。
但維達爾深知面前這個血族的聰慧狡猾,如果用那樣強硬的手段,後果只會像上次一樣被他想方設法逃走。不著急,只要慢慢來,總能在一起的。
「你再想想,我不著急。」維達爾摸摸他腦袋,「好好休息。」
「嗯。」
江嶼白撫摸了一下自己心臟的位置,原本在甦醒時那裡有一道封印,如今被解開後,卻出現了與他身上黑暗力量截然不同的光明,正是這份力量重啟了聖鏡,才讓他能夠脫困。
他不明白幾百年前始祖到底和魔法師達成了什麼樣的共識,按理說有契約在身,始祖和魔法師會同生共死,也許那突然出現的光明正是始祖那時動的手腳。
飛舟平穩前行,將多蘭里的人類送走後,他們幾經周轉跟梅萊芙手下匯合,換了艘完好的飛舟繼續前進。
江嶼白跟梅萊芙商量了一下,決定將維達爾送到聖殿,他們再做打算。
遠處望去,那潔白高大的建築正是聖殿,前院中央立著長著翅膀的小天使,一排排整齊的聖騎士與修士立在兩側。
維達爾的人提前告知過主教今天他會回來,剛到門口就見到恭候多時的聖騎士長。
卡塞爾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飽含擔憂:「聖子殿下!」
維達爾回握住他,安撫道:「卡塞爾,讓你久等了。」
卡塞爾搖頭:「您能平安回來就好。」
他身後走出一個穿著做工精良主教袍子的人,正是紅衣主教。他一來就頗為高調地開口:「聖子殿下可算是來了。」
維達爾對他略微頷首。
紅衣主教說:「我還擔心你在血族那兒過得太滋潤捨不得回來,你一直不肯回聖殿,教皇擔心你,跑到我這兒都問了四五回,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間一長,外面那些風言風語讓教皇聽到了,氣的他大病一場,到現在還臥病在床。你既然回來了就多在教皇身邊陪著,多照顧照顧他老人家,免得把他氣得更狠。」
維達爾猜到他心思不正,一來就暗地裡責怪他害教皇生病,給他扣這麼大個鍋:「教皇身體早就診出不適,之前我一直陪在身邊都沒發病,只離開聖殿幾個月就出了岔子,真是命運難測,也多虧了主教照顧得好。
他微微一笑:「教皇重病,聖殿上下還沒出亂子,看來是主教對這聖殿全盤掌控在手,比教皇當初還風光。主教不如再多照顧教皇一段時間,好早點上位,名正言順掌控聖殿。」
三言兩語紅衣主教沒打壓下維達爾氣勢,還差點讓他氣了個半死,臉色當即就不好了,他恨不得一甩手轉身離開,偏偏自個兒手下都在這裡,他出不起那個丑,一臉菜色地又跟維達爾虛與委蛇一番匆匆進門。
維達爾本來心情就不好,紅衣主教是正好撞他槍口上了,本來沒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難看,誰知道他給臉不要臉。
旁邊的聖騎士努力憋笑。
天知道他們忍了多久,教皇身體逐年衰弱,沒人在頭頂壓著,大半輩子屈居人下的紅衣主教一朝得勢堪稱放肆囂張,聖殿裡的人過不上好日子,更是明目張胆打壓其餘勢力的人,聖殿的人都得看他眼色過日子。
聖子原本性格溫和,跟隨他的聖騎士都做好被刁難的準備了,沒想到聖子這麼敢說。
到底顧忌在外面,紅衣主教沒多說什麼,乾巴巴地開口:「進去吧,別在外面站著了。」
卡塞爾偷偷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維達爾挑眉跟著走了進去。
紅衣主教單獨把維達爾叫過去,卡塞爾有些著急,怕紅衣主教對他不利,得到維達爾眼神安撫才勉強安定下來。
他守在書房門口等維達爾出來。
剛關上門紅衣主教就撕下了和善的假面:「瞧瞧這是誰,這不是被那些愚昧無知的凡人捧上天的聖子嗎?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血族手裡了,沒想到你命還挺硬。」
維達爾找了把椅子懶洋洋坐下:「還沒把你盼死,我捨不得走在你前面。」
紅衣主教一僵,把桌上的茶壺摔在地上,怒火朝天:「怎麼,出去一趟你在學的聖殿的規矩都忘了嗎,怎麼說話的?」
維達爾嘖了一聲:「壞掉的器具帳報在你頭上,還有,既然人老了就別動這麼大氣,別哪天把自己氣死了,沒享受榮華富貴就先去地獄報導,冤得很。」
有沒有把自己氣死是不知道,但紅衣主教快被他的話氣死了。
他指著維達爾兩眼快噴出火來:「好,好!」
維達爾把玩著精緻小巧的茶杯,懶得搭理他。
紅衣主教越發覺得看不透維達爾了,簡直像是從內而外換了一個人似的,明明幾個月前還是個謹慎小心,算得上聽話的人,雖然坐在聖子的位子上,也一直被自己掌控在手裡,可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敢忤逆他了?
還有那個腦子有病一樣把維達爾當神崇拜的聖騎士長卡塞爾,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天天跟他作對,如今是裝都不願意裝了。
紅衣主教覺得大概是把他在外面放的太久,缺少敲打,食指叩著桌面疾言厲色:「我警告你不要得意忘形,聖殿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我手上,給我記住是誰把你推到這個位置上的,我既然當初能推你上去,也能把你扯下來,不想死的太慘就乖乖聽話。」
維達爾嘆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在你這兒浪費時間。每天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些話,一點新意都沒有。」
紅衣主教這回是真被他氣暈了,猛地拍了兩下桌子,閉著眼睛等氣勻了幾分再睜眼,卻發現維達爾早就跑沒影了。
他氣得開門,走廊空空蕩蕩,一邊修女小心翼翼圍上來:「您要回房嗎?」
紅衣主教說:「維達爾人呢?」
「他剛剛就走了……」
「你們就這麼讓他走了?!」
修女害怕又茫然:「他說是您讓他走的。」
紅衣主教猛地一拳砸到牆壁上,眼前陣陣發黑,半晌轉身往房中走去。
雖然聖殿中不盛行驕奢風氣,但那也是教皇還年輕時定的規矩,紅衣主教房中固定安排了四五個修女服侍,伺候他吃飯穿衣比皇帝還滋潤。
一見他過來,修女就捧著衣服走過來:「大人,我服侍您更衣。」
紅衣主教一巴掌甩到修女臉上,臉色陰沉得可怕:「不是讓你們把他在城外就滅口嗎,為什麼他還活著?」
修女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地說:「我們派人過去攔了,可聖子身邊跟著一群實力很強的人,也不知道底細和身份,我們派過去的人死的死殘的殘,無一倖免啊!」
紅衣主教氣得在房中又摔了個做工精美的花瓶,胸膛劇烈起伏,半晌冷靜下來說:「難怪這次回來這麼囂張,原來是有了靠山。」
修女猶豫著擡頭:「那還要繼續派人嗎?」
紅衣主教沉吟不語,搖頭:「不。」
江嶼白鋪開地圖,墨水壓在角落。
將維達爾送到聖殿他們就暫時分別了。
在搜集房產的時候江嶼白髮現意外之喜,在人與血族關係沒那麼僵硬時梅萊芙在聖殿附近收了一處宅子恰好能給他們帶的人做暫居點。
危機解除以後梅萊芙又開始逐漸鹹魚,一心撲在度假上,給江嶼白塞了一堆輔佐的手下。
江嶼白可停不下來,帶著手下能忙到深夜。
女傭給他倒了杯酒:「您還在工作嗎?」
江嶼白在地圖上圈了兩處地方:「索恩死了,莫里甘跑了,他們留下的領土和財產無人接手,我們剛好可以搶過來。」
女傭點頭,又有些猶豫:「我們現在下手有些晚吧,他們的手下怕是已經趁機掌控了勢力。」
江嶼白捏著筆桿:「如果有不願意歸還領地的就擬定一份清單,以我的名義邀請他們到莊園裡坐客。」
他輕笑一聲:「來了的就威逼利誘,不願意來的,我們就有理由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