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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實在是太變態了

2024-09-14 18:27:13 作者: 宮筘月

  第60章 :實在是太變態了

  江嶼白與小維對視過很多次,卻總是看不懂那雙黑瞳中究竟有什麼情緒,或許只是太複雜了,他看不懂。

  他很難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情緒會多到複雜,也很難做到感同身受,更多時候他只能注意到自己。

  就像他在現世還算優秀仍舊單身二十年,與他接觸過的女生都會說,江嶼白紳士又很溫柔,可惜太有距離感,總覺得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也很難和他培養感情。

  那時他是真的疑惑,喜歡是什麼?他看過無數詩詞,讀過爾爾辭晚,朝朝辭幕為那愛到濃時的情誼感慨,也會為初見乍驚歡,久處亦怦然而由衷喜悅。但現實中愛情永遠沒有詩詞動人,海誓山盟顯得虛假悲哀,江嶼白從身邊朋友那兒學會的只有事無巨細的報備,永遠將另一半放在心上,體貼入微悉心照顧,不要爭吵不休嘮嘮叨叨,後來又被告知,吵吵鬧鬧才是生活常態。

  是一個人用一生去陪另一個人。

  江嶼白對陌生人沒有探知欲,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他現在才有些好奇,小維在想什麼。

  為什麼會喜歡他?他有哪點值得小維頂著索恩的搜查藏著他?

  還有現在……為什麼要用這樣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江嶼白捂住他的眼,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睡吧。」

  小維執著地問:「睡一覺起來你就不想擺脫我嗎?」

  江嶼白有點嫌棄:「我記得剛才已經給過你臉了,閉嘴,睡覺。」

  「……」小維幽幽地看著他,「你還記得自己在被我囚禁嗎?」

  江嶼白把被子拉過頭頂,不想面對。

  一夜無夢。

  醒來時還有些蒙,身邊沒有小維的身影,坐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江嶼白照例要去洗澡,仍舊是小維貼身跟隨,小維似乎是趁他睡覺出去了一趟,能聞到身上帶著外面的雨。

  又下雨了,這裡的天氣真是多變。

  洗完換上小維準備的衣服,大概是剛帶回來的,總之江嶼白沒在衣櫃裡見過這一套。

  江嶼白總覺得自己胖了一點,他對著浴室的鏡子左看右看,身量與之前差不多,蒼白的臉頰倒是多了些肉,不再像之前那樣過分清瘦,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但是他真覺得自己再待下去要發霉了,他的腹肌都快沒了,摸起來居然軟綿綿的,可惡啊——

  外面傳來幽幽的聲音:「江嶼白,你還要在裡面待多久?」

  江嶼白一邊敷衍一邊洗了把臉,推開門:「行行行,這就出來。」

  他如今穿的這套禮服是小維特意挑選的,淺色襯衫裁剪得體,頂上扣子鬆了一顆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瑩白色澤,凹陷盛著淺淺水窪,大概是洗臉時掉在裡面的。他脖子上帶著黑色項圈,精緻鈴鐺墜在中央,隨著動作一動一響。

  小維遲鈍片刻,擡手慢吞吞替他系好扣子,把水漬擦乾淨。

  江嶼白一臉不高興地盯著他,準備在他湊過來時狠狠咬他一口。

  小維感受了下他的身體情況,摸了摸他額頭:「你的魔力恢復得不錯,現在有精神多了,過會兒再進食一次。」

  他順手替江嶼白把外套披上,這是件深藍色的外套,袖口與肩膀綴著白色蕾絲花紋,薔薇與枝葉交錯,做工精細,衣擺到大腿中,優雅而低調。

  這一身禮服盡顯貴氣,江嶼白眉眼冷淡疏離,舉手投足完全撐起了氣場,他今天把額前頭髮梳上去了些,面容少了柔和,反而乾淨利落。

  小維欣賞了片刻他近在咫尺的臉,拍了拍他肩:「回房間,我給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猝不及防被江嶼白推了把靠在牆上,俊美的容顏瞬間放大,霧藍色的眼像一片靜謐湖泊:「就這樣進食。」

  小維下意識低頭:「什麼?」

  「你放血也是放,讓我直接咬不行?非得這麼麻煩,每回還要在血里放一大堆藥,更何況刀子割的疼,我咬的不疼,幹嘛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江嶼白一把拽過他的左手,低頭精準落在他纏著紗布的手腕上,「每天是從這裡放的血吧?」

  說話間,他鼻尖幾乎碰到紗布,潔白獠牙若隱若現,紗布之下,是小維跳動著的脈搏與潺潺流動的血液。

  只要再近一點,小維毫不懷疑他會直接咬下去。他猛地把江嶼白推開,捂著紗布神色莫測。

  江嶼白抱著胳膊望著他。

  小維深深地望著他:「不用。」

  江嶼白轉身離開:「那行。」

  進食也與平時沒什麼區別,只是江嶼白仍舊對血里出現的奇怪味道耿耿於懷,他總覺得小維肯定在藥里多加了些東西,不然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多一個紊亂期?

  江嶼白打開玻璃瓶聞了下,緊皺眉頭:「你能把吃的做出花來嗎,我不想聞到那股子藥味兒。」

  作為一個正宗華夏人,江嶼白最深惡痛絕的就是品嘗不到美食,想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天天吃香喝辣,除了一日三餐以外沒早八時總被室友拽著出去吃夜宵,凌晨擼串好不痛快,再看看現在,過的是什麼苦日子?!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血族就靠人類那點血和酒過日子,他都多久沒吃上硬菜了?

  小維見他表情實在嫌棄,拿著玻璃瓶離開了會兒,再回來時遞給他瓶一模一樣的血。

  江嶼白打開聞了下,不知道裡面到底放了什麼,確實聞不到藥味兒,可他也沒聞到自己想聞到的氣息。

  思慮片刻,他端著瓶子一飲而盡。

  其實待在這裡養傷沒想像中那樣煎熬,雖然小維看起來很忙,不會時時刻刻留在房間陪他說話,但大多時候見他醒來都會過來,大概是怕他無聊,會主動找話題聊天,雖然有時候話題歪到姥姥家了……

  江嶼白覺得他還挺有見識,畢竟無論他問出什麼樣的話題,小維總能接上,給人感覺是一個見多識廣的冒險家,很有主見的那種。

  這次他們大概一開始在聊大陸上的藥劑師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後來越聊越困,江嶼白已經迷糊地半閉眼睛了。

  天花板的燈光被遮住,他頭頂籠上一層陰影,起初以為是關了燈,直到聽見細微的呼吸聲,才發現是小維靠了過來。

  被困意壓的太死,江嶼白剛想讓他出去,就聽他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睡意全然散去,江嶼白保持著呼吸平穩,悄悄豎起耳朵。

  這是什麼情況?突然良心發現開始懺悔了?

  就聽他的聲音分外陰鬱,帶著扭曲的顫抖:「我就應該打斷你的腿,把你關在陰冷潮濕的地方,永遠也見不到第二個人,被我*得下不了地,想離開房間一步都只能求我,一輩子離不開我的血,跟我分開一秒鐘都要滿世界來找我——」

  砰砰砰——緊貼的胸膛傳來另一個人類急促的心跳聲,胸膛的起伏在狹小空間分外明顯。

  幾乎能感受到他熾熱的呼吸,身上與粗魯發言截然不同的淡香。沒睜眼,卻仿佛看到那雙眼。

  眼尾下垂的、可憐兮兮的狗狗眼。

  最後是自言自語般的問話:「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醒著還是裝睡,江嶼白乾脆把裝死貫徹到底。

  他的臉被輕輕碰了下:「我知道你醒著,知道你在聽。」

  江嶼白睜開眼,一把揪住他領子將他踹下去,一套操作下來連貫流暢,半點不拖泥帶水,就聽咚的一聲,小維已經摔到地上了。

  「醒了沒?」

  小維被摔得夠嗆,眼底微寒:「你還真是果斷。」

  江嶼白居高臨下,踩著他肩不讓他起來:「你故意叫我,不就是想讓我揍你一頓清醒清醒,免得你腦子進水干出什麼壞事嗎?」他理直氣壯,「本來我都要睡了,就聽你在這兒嘀嘀咕咕,有什麼事不能等我醒了說嗎?」

  小維定定看了他半晌,江嶼白也確實覺得背後有點涼涼的,但他覺得現在氣勢要給足,不然真讓小維以為他怕了,真給他關上怎麼辦……

  不行不行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正常人,每次面對這些一個比一個瘋的傢伙就是虛,想他堂堂21世紀新青年哪有人動不動搞小黑屋,實在是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江嶼白其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好在小維沒說什麼,最後到底是放過了他,也沒提那事兒了。

  他還是擔心了一陣子,後面就無所謂了起來。其實他能看出來小維是真的在意他,每次也只是嘴上說得凶,除了限制他的自由以外幾乎不干預他其他,傷口全部被悉心照料,伙食也是最好的,那些看著唬人的道具一樣沒用在他身上。

  雖然嘴裡說的變態,但他身上長的肉可是實打實的,不像某個王子,嘴上說著喜歡他,卻幾次三番想弄死他。

  一想到自己處境艱難還要苦中作樂,江嶼白心裡就開始默默流淚。

  相安無事了三天,他又有點想攛掇小維給他解開手銬,卻沒想到身體的異變來勢洶洶,江嶼白甚至還沒準備好,就覺得胃裡如火燒一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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