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血仆

2024-09-14 18:25:52 作者: 宮筘月

  第5章 :新血仆

  莫里甘的手下抓了新血仆,聽說是個身份很高的人族,雪白頭髮,眼睛如琥珀般精緻,皮膚白,血聞著香,就是瞧著眼神怪凶,之前想喝他血的吸血鬼都沒討到好下場。

  一聽這描述,江嶼白登時反應過來這是本文的主角受,那個受到諸多挫折,本該前程一片坦途卻被莫里甘盡數毀掉的聖子,維達爾。

  也對,畢竟故事的開始就是莫里甘吞掉始祖心臟,開始跟維達爾玩虐戀。

  思緒回籠,江嶼白望著面前這個誠惶誠恐的老管家,聽他介紹完那批血仆。

  「……那一批血仆還沒調教好,怕是會引大人不快。」

  莫里甘在他身邊站好:「大人,這批血仆性子尖銳跋扈,是從貝萊格聖殿流落在外的聖子,待我好好管教一下他,再取血給您。」

  性子尖銳跋扈?

  江嶼白罕見地沉默了一下。

  全大陸最強盛的光明聖殿唯一一個性情溫和平易近人的聖子,到底被你們折磨成什麼樣才能說出「跋扈」這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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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理會兩人的勸阻說:「帶我去看看。」

  管家還想勸說,莫里甘使了個眼色,他只得欲言又止地閉上嘴,聽著江嶼白的命令在前引路。

  雖然江嶼白甦醒的時間不長,但莫里甘勘察這棟別墅的日子可不短,他精心考察過別墅外圍,一經占據就順著心意隨意改動了些,將花園後門通向的地下室改造成了地牢,剛抓來的血仆通通扔在這裡。

  地下室里本只放了些雜物,根本不透氣不說,不知道多久沒打掃過,灰塵又厚又重,十分嗆人。

  江嶼白剛進來就覺得這兒壓抑得很,他不自覺皺眉,又一眼看到地下室正中央跪在地上,脊背直挺的白衣。

  那人頭是垂下的,長達腰際的銀白頭髮散落一地,被血污打濕,被泥土玷污,曾經清冷純白的臉頰如今沾滿血淚,身上白衣變血衣,撐在地上的手指被扭成奇怪的弧度,身體十分僵硬。

  似乎聽到動靜,維達爾微微扭頭,望向門口的方向。在黑暗中待久了,乍然見光,他琥珀色瞳孔猛地閉上,淚濡濕了睫毛,再加上他這身聖潔與殘破交織的模樣,讓人一瞬間升起破壞欲。

  與此同時,一股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與如同人類的血液不同,維達爾身上的血香得像是滿漢全席,輕而易舉勾出血族的餓意。

  江嶼白心中警鈴大作,原作中就是這樣,維達爾那樣聖潔善良的人被莫里甘以愛之名瘋狂囚禁折磨,半條命都差點沒了。

  他立刻扭頭去看莫里甘,卻見莫里甘一直盯著自己,被發現才稍稍收斂一點。

  莫里甘還以為他對維達爾感興趣了,偏頭瞥了眼地上跪著的人,只覺得那人渾身髒兮兮的,根本沒江嶼白一半香,他收回目光:「大人,這血仆叫維達爾,是貝萊格聖殿的聖子,他已經被我們封印住了魔法,您可以靠近些看看。」一句話說完,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一下,「只是他脾氣倔強,我還打算讓手下的人調教調教他。」

  江嶼白心頭一緊,莫里甘果然以折磨維達爾為樂,他不敢想維達爾要是落在他手裡該有多慘,出聲打斷道:「不用,送到我這兒來就行。」

  這話一出,江嶼白瞬間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強忍著回頭的想法,同莫里甘繼續對視,聲音冷淡:「我對他很感興趣。」

  莫里甘唇邊笑意淡了些:「您是說?」

  江嶼白這才悠悠然把視線落在維達爾身上,眼裡流露出淡淡的驚艷:「他很美。」

  第一次跟主角攻搶人,刺激!

  莫里甘徹底不說話了。

  江嶼白有些擔心會不會過了,就見莫里甘眼神幽暗,標準的笑容又浮現出來:「我明白您的意思,不會讓您失望。」

  管家極有眼色,立刻讓傭人將維達爾從鐵鏈上放下來,強硬扶著他站起來。

  江嶼白這回看清了他的模樣,這才知道先前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維達爾下擺幾乎被血跡糊的看不出顏色,光腳踩在地面,腳踝處箍出曖昧的紅痕,血跡斑斑。

  堪稱慘烈。

  維達爾表情平靜,好像在看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從小就能感受到周圍人的情緒,被俘後面對的情緒永遠只有極端的惡意與貪婪的欲望,醜陋一覽無餘。

  只有面前這個人不同,維達爾沒在他身上看到任何負面情緒,這個人溫和而疏離,雖為血族,眼神卻澄澈清亮,如同一道溫潤的月光。而在看到他身上那些慘烈的傷痕後,這位眾星拱月的青年在冷淡的外皮下居然流露出了……心疼?

  維達爾覺得荒謬。

  不是獵食者對獵物可笑的憐憫,不是上位者貓哭耗子的眼淚,連心疼都那樣溫柔。

  就周圍人對那青年的態度,這個血族絕對是傳聞中剛剛甦醒的始祖,血族始祖怎麼可能是這樣純粹的人?

  江嶼白垂下眼——維達爾甚至覺得他是不忍心再看——跟管家說:「送上來,到我房間。」

  維達爾心中冷冷地想,不過一個貪圖外皮的色鬼罷了。

  江嶼白先一步上樓,他沒去房間,先去類似書房的地方看了一眼,窗戶沒關緊,伊維飛了進來。

  江嶼白冷哼一聲,伸手揪他耳朵:「好啊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哪個不長眼的僕從把你抓了煲雞湯吃了,給你埋地里了。」

  伊維驚慌失措地躲了兩下:「冤枉啊主人,我那不是怕耽誤你和小美人兒的好事嗎!而且一出別墅外面的防禦法陣就嗚嗚響,我怕驚動到法陣,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還沒摸透這兒呢!」

  江嶼白眉頭一動,拉著伊維靠近了些:「你觀察了那法陣,有沒有什麼威力強勁些的攻擊?」

  「那法陣主要是抵禦外敵,別墅外來人都能被防住,別墅裡面不行。」伊維抱著他掛在脖子上的小巧骨笛,似乎在回憶著法陣,「而且這法陣靠我全部光魔法只能勉強維持半個月,要想暢通無阻地為你所用,你還得去找蓄能石多存點光能量。」

  江嶼白思索片刻,忽然語氣溫和:「你的能量恢復多少了?」

  伊維警惕回頭:「別想了!我的回覆速度肯定跟不上法陣的消耗,你還是老老實實找蓄能石去!」

  江嶼白面無表情:「哦。」

  伊維裝模作樣勸了他兩下,想了一會兒又開始蠢蠢欲動:「或者你給我喝兩滴血,我保准給你超額完成任務!」

  江嶼白轉身就走。

  呵,他就知道這隻雞靠不住。

  書房裡書籍多到他想不到的地步,隨便翻開一本,裡面晦澀難懂的字跡和複雜繁瑣的插圖讓江嶼白頭痛不已,他皺眉翻了半本,奇怪的感覺又漸漸湧上來——像那時忽然理解咒文與能量將伊維從吊燈上拽下來那樣,他忽然發現書中的字漸漸能看懂,其中許多咒語魔法像是他能完全掌控一樣,竟然漸漸看入了迷,手上無意識比劃著名陣法。

  淡淡的黑氣縈繞在指尖,法陣雛形出現在手中,江嶼白看了一會兒,覺得大差不差。

  身後有人靠近,輕輕挽起他垂在兩側的頭髮體貼地紮起,點亮他前面的燈。

  江嶼白沒在意,只以為是艾爾格過來服侍他,他繼續翻著書,背後那人也靜靜陪著他,燭光燃盡便殷勤地更換,像個忠實的女僕。伊維罕見地安靜如雞,既不鬧騰也不說話,氛圍極好。

  直到江嶼白看累了,他體內所剩無幾的魔氣揮霍了個乾淨,伸了個懶腰,神情懶散地使喚人:「拿去放好吧。」

  一雙保養極好的蒼白手掌按在他面前的書上,鴿子蛋大小的翡翠戒指戴在食指,透露出一種很少伺候人的紆尊降貴的感覺。

  這是一雙絕不會被認為是僕人的手。

  江嶼白表情僵了一瞬,若無其事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坐?」

  擡頭,是莫里甘似笑非笑的眼。

  他輕描淡寫地整理好書,誇讚道:「您很專注,我不捨得打擾您的雅致。能隨手捏出四階空間陣法的雛形,您的天賦無人能及。」

  江嶼白同樣輕鬆笑道:「過獎了。」

  他隨意翻著面前還沒被收起的畫冊,掩飾心裡的驚濤駭浪。他快速在心底里回想自己到底看了哪些書,捏了哪些法陣,到底有沒有暴露,以及莫里甘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莫里甘看著緩緩滴著蠟油的燭台,輕聲說:「您是看上那個人類了嗎?」

  江嶼白聞言擡頭,原來是這一茬還沒完。

  估計是早就對維達爾動心了,先前雖然沒立刻爆發,但結束以後果然來找他想要回維達爾。

  但他怎麼可能讓莫里甘帶走維達爾?這可是他要護的人!

  他語調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你是我醒來以後第一個遇見的吸血鬼,我很喜歡你的日常作風,你強大、謙卑,卻不張揚,你會是我最好的合作對象,莫逆之交。」

  他暗示道:「至於維達爾,他只是個人類,舉足輕重的人類,應該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說完以後江嶼白就等著他的反應,他希望莫里甘將自己位置擺正,不要總對維達爾有那麼多小心思,多影響他們完全不存在的合作關係啊。

  他等了半天,就見莫里甘神情變了又變,似乎十分複雜,半晌才重新擡頭:「你在誇獎我嗎?」

  江嶼白:「……?」

  合著你就聽到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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