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在
2024-09-14 18:12:51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在
傅玄野的小黑腦袋,討好地蹭著桑言的指腹。
他重複道:
「哥哥,你別趕我走!」
桑言將傅玄野放在桌面上。
「你放著大房間不住,和我擠在這兒,像什麼話。」
傅玄野張嘴,咬住桑言的拇指,含糊不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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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傅玄野的獠牙很軟,在桑言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很淺的印子。
桑言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不能再讓你,爬到我的床上來。」
桑言擰起巴掌大的傅玄野,打開門,把蛇扔了出去。
傅玄野歧途從門縫裡鑽進房間,房間所有的縫隙,都被桑言的綠藤封閉住。
「傅玄野,你敢強行闖進來試試!」
傅玄野的身子僵住。
肖鷹站在門口,看著自家主子的模樣,欲言又止。
傅玄野的小腦袋正找機會,探進房裡。
「有事?」
「尊主,有消息了。」
傅玄野扭頭,瞪著肖鷹:
「不早說!」
他的蛇尾在地上畫出一道陣法,朝著房間裡的桑言道:
「哥哥,你待在房間裡,哪兒都不要去,我去給你買冰糖葫蘆。」
說完,傅玄野一甩尾巴,跳到肖鷹的肩膀上,兩人離開了客棧。
肖鷹一路往北,兩人御劍的速度極快,大約行了半個時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矗立在眼前。
山峰頂部被黑霧所包擾,隱約能聽見鐘鳴聲,此湳渢起彼伏。
像是怨鬼的哀嚎聲,聽著格外滲人。
傅玄野餘光瞥了一眼肖鷹:
「確認在此處?」
「暗探報,鹿離從魔獄裡逃出,便進了此山,從未出來過。
那鹿離詭計多端,這黑霧又多有古怪,屬下不敢打草驚蛇,便先告知尊主。」
傅玄野冷哼一聲:
「障眼法罷了。」
傅玄野一揮衣袖,那散不去的濃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深山中,一座孤寺映入眼帘。
「活捉鹿離者,賞靈石萬箱。」
傅玄野冷聲道。
傅玄野的神識,已經將整個寺廟洞察到底,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山頂上狂奔而逃。
傅玄野身後的暗衛一擁而上,幾息間,那人就被按在傅玄野的面前。
身子打著哆嗦,跪在地上。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斗篷,把整張臉都蓋住。
此刻趴跪在地上,臉緊緊貼著地面,嘴裡喃喃道:
「別殺我,別殺我!」
傅玄野的神識窺探不到,他修為的高低。
傅玄野坐在一張黑漆木椅子裡,修長的雙腿交疊著。
他手裡拿著一把匕首,用絲帕細細擦拭著。
「本尊時間有限,不喜拐彎抹角。問什麼,答什麼!否則,本尊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是是是,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傅玄野沉聲道:
「你逃離魔獄時,用的符咒,是從何處得來?」
那符咒,傅玄野曾經見桑言,用過多次。
無論多厲害的陣法,都無法將其困住。
傅玄野曾經審問過鹿離很多事,卻唯獨忘記,問這符咒一事。
鹿離說這裡的一切,都是他鹿離所創作出來的。
他們所有人,都只是話本里的一個個人物。
他們的命運早已註定好,他原本該死無葬身之地,死後被萬人唾棄,遺臭萬年。
是桑言,改變了他的命運,把他從泥潭裡拖了出來。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本該屬於顧冷。
是桑言,把這些從顧冷手裡搶過來,送給了自己。
鹿離說了很多,桑言家鄉的樣貌,習俗,各種新奇的東西……
那裡充滿了無盡的誘惑,讓人流連忘返,一去不復回。
和傅玄野在桑言的幻境裡,看到的樣子差別很大。
鹿離告訴傅玄野,只有兩個相戀的人,才能永遠在一起。
可桑言,還不夠喜歡自己。
傅玄野擔心有一天,桑言會用這種無所不能的符咒,離開這個世界。
「大俠饒命,小人不知什麼魔獄,更不知符咒是何物,大俠饒命……」
傅玄野眸光冰涼,一道金色的靈力,將那人身上的斗篷撕得粉碎。
地上跪著的人早已嚇暈過去,腥騷的尿臭味散發在空氣中。
肖鷹將人翻過身,斗篷之下,只是一個滿臉髒污的叫花子。
「尊主,我們被這傢伙戲耍了。」
傅玄野拳頭捏得咯吱做響:
「好一個調虎離山。」
傅玄野將靈力匯入無名指的婚契之中。
桑言果然不在客棧了。
西澤鎮,百寶殿的三層閣樓上。
桑言雙手被繩子束縛住,肩膀被兩個高大的壯年按住。
「讓你們把貴客請來,你們就是這般辦事的!」
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手裡拿著一把摺扇,犀利的目光落在桑言身上。
「還不速速放開我的貴客,滾下去領罰!」
「是!」
兩個男壯年退出房間,將門關上。
桑言冷笑一聲:
「還想在我面前扮演好人,鹿離。」
鹿離抿唇一笑,打開摺扇,擋住半張臉。
「聽說你在到處找我,所謂何事?」
桑言盯著鹿離:
「你把我抓到這裡來,又所謂何事?難道你還想傷害傅玄野!」
鹿離冷笑一聲:
「就算你是傅玄野的粉絲,你也不要入戲太深。
這裡不是真實世界,咱們得認清現實,只有回到現代,一切才能進入正軌!」
桑言深吸一口氣:
「你的目的,是回家嗎?」
鹿離點頭:
「難道你不想回去嗎?」
桑言彎唇一笑:
「在那個世界,我沒有家……
只有想我死的父親,拋棄我的母親,做不完的苦力,還不清的債務……
在這裡,我救了傅玄野,也救了我自己!」
鹿離帶著同情的目光看過來:
「所以你想留下來?你可知傅玄野他是什麼人?
他有八百個心眼子,你能玩得過他!
現代社會至少人人平等,不會看人不爽,濫用酷刑,視人命為草芥,想殺便殺。
你確定,自己能生存下來?」
桑言歪頭:
「所以,你有辦法,讓我留下來?」
鹿離將摺扇重重拍在桌上: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
桑言手腕上的繩索斷開,他活動一下酸麻的腕關節,低笑一聲。
「你一開始盯上我,不止是因為,我和傅玄野之間的關係吧!
」
鹿離盯著桑言,目光裡帶著些震驚: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說,傅玄野重生過,你在這裡待了很久,傅玄野會毀滅整個世界……」
鹿離訕笑:
「所以呢?」
「你知道這些,代表你早就試過讓傅玄野摧毀世界,你和他一起重生了。
你沒有回去,就證明這個方法無效。」
桑言走到鹿離對面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涼茶,仰頭一飲而盡。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你有什麼證據。」
桑言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似笑非笑盯著鹿離。
「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何要用我去威脅傅玄野。」
桑言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紅繩,上面墜著一顆嬌艷欲滴的紅珠子:
「這個東西,你應該很熟悉吧!地藏珠,關鍵時候,可以保命的東西。
你明知道自己殺不了我,傅玄野也知道。
但是,在你威脅他的時候,他還是乖乖聽你的話,用顧冷的白玉劍往自己身上捅。
你們同樣擁有八百個心眼子的人,會蠢到那種地步嗎?
為什麼呢?」
鹿離抿唇不語。
桑言自問自答:
「因為,你們都想讓我留下來。」
鹿離拍手叫好:
「我一直以為你十分單純。
沒想到,你能想得如此通透。
沒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有離開這裡的本事,所以才會不遺餘力接近你。」
桑言將茶杯放回桌上:
「所以,留下來的方法是什麼?」
外面突然發出一陣巨響,鹿離嘖嘖兩聲:
「你那情郎還真是不好對付。長話短說,你還有多少時日?」
「一個月零三天。」
「好,我會抽時間提前聯繫你的。」
話音剛落,一隻箭羽射在鹿離剛剛落座的地方。
他的座位上早已空無一人,箭羽直插進木椅里,將木椅射了個對穿。
砰地一聲,門扉大開。
傅玄野一個箭步走到桑言身邊,握著他的手腕,看到那抹青紫色的痕跡,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我沒事。」
傅玄野將桑言抱進懷裡,心臟碰碰直跳。
他從未被其他擾的亂了陣腳,但在關於桑言的事情上,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桑言拍著傅玄野的後背,重複道:
「我沒事的,夫君別擔心。」
「客棧里發生了什麼?」
「鹿離請我到這裡來喝茶,我剛發現,百寶殿的主人,居然是鹿離。」
傅玄野冷笑一聲:
「是嗎?那真是巧了,等回了問天宗,得親自上門拜訪一番。」
桑言摸著傅玄野的胸口,掌心下,是傅玄野紊亂的心跳聲。
桑言軟聲道:
「給我買的糖葫蘆呢?」
傅玄野親了親桑言的發頂:
「現在去買。」
傅玄野嘴上這樣說,卻不放開桑言。
肖鷹帶著侍衛闖進來,看到這一幕,又帶著侍衛消失了。
桑言拍拍傅玄野的肩膀:
「傅玄野,我想去賭場玩兒。」
「好。」
傅玄野答應的很快,依舊抱著桑言不撒手。
「傅玄野!」
「嗯,我在……」
「親親……」桑言道。
傅玄野鬆開桑言,扣住桑言的後腦勺,用行動代替了他的回答。
直到桑言暈頭轉向,大腦一片空白,快要窒息時,傅玄野才饜足地舔了舔唇。
「哥哥,咱們去買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