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需要
2024-09-14 18:11:42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需要
桑言擡起眼,和傅玄野對視。
「師弟?你,你醒了?」
傅玄野捏了捏桑言臉頰的腮肉,道:
「醒了。」
桑言下唇哆嗦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他低下頭,把臉埋在傅玄野的胸口處。
「師弟終於醒了。」
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半響後,桑言才擡起紅撲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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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緊被子,從傅玄野身上滑下來,一雙眼圓溜溜地盯著傅玄野。
「師弟,你有哪裡不舒服嗎?身體酸不酸?肚子餓不餓?」
傅玄野搖頭,抓著桑言的手,揉捏著他纖細的手指:
「我沒事。」
桑言掐了個決,重新換了一套素淨長衫在身上,才鬆開被子。
坐在床榻邊,目光不曾從傅玄野身上移開。
「哥哥,你當初是怎麼找到我的?」
桑言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喉結微微滾動。
傅玄野不提還好,一提桑言心裡窩著那團火,瞬間燃燒起來。
桑言剛剛哭過,眼眶還是紅的,他肉嘟嘟的唇瓣緊抿著,幽怨的眼神瞪著傅玄野。
「師弟,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何要將婚契解除?」
雖然婚契早晚都要解開的,但傅玄野為了桑言,上門去送死,桑言心裡很不好受。
傅玄野原本還想問絕情斃的事,聽見桑言如此質問,他只好壓下心裡的疑問,耐心哄道。
「都是師弟的錯,咱們再締結一次婚契,好不好!這次永遠都不解開……」
桑言噘嘴:
「不好!才不要和師弟締結婚契。」
傅玄野抓著桑言的手,去打自己的臉。
「師弟錯了,哥哥懲罰師弟吧!」
桑言震驚,用力掙紮起來,卻被傅玄野一股力量扯進懷裡。
「哥哥不願意打師弟,要怎樣才肯消氣?」
桑言本來對傅玄野生不起氣,他只是找不到藉口搪塞,只好假裝發怒。
桑言趴在傅玄野懷裡,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能聽到傅玄野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桑言覺得臉頰滾燙,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炙熱起來。
他掙扎要起身,腰上被有力的手臂圈住,只能維持這個姿勢動彈不得。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低咳聲。
桑言渾身一哆嗦,幾乎用了十成的靈力,從傅玄野懷裡逃出來。
他頭垂得很低,依舊能看到紅透的側臉和脖頸。
「師,師弟,我剛剛通知了華逸仙,過來給你檢查身體,我先去請他進來了……」
桑言一邊用手掌扇風,一邊跑出去開門。
華逸仙神識探查不進房間裡,但見桑言面色不對,多半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傅玄野那廝泡了這麼久的藥水,多半也該醒過來了。
華逸仙眉頭皺起,他這個傻乎乎的徒弟,終究要被傅玄野那壞傢伙,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找本尊來有何事?」
桑言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華仙醫,師弟他醒了。」
當著傅玄野的面,桑言不敢叫華逸仙師尊。
華逸仙意味深長地看了桑言一眼,又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才踏進屋。
傅玄野穿著寢衣靠坐在床榻上,一頭青絲散落在肩頭,他五官深邃立體,一雙眼漆黑如墨,看人時,總帶著一股逼人的壓迫感。
可自從華逸仙進屋,傅玄野的視線緊緊盯著桑言,連餘光都不曾分給他,仿佛他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而桑言彎唇,帶著淺笑,催促道:
「華仙醫,快幫師弟看看,毒素是否去除乾淨了?」
華逸仙只好上前一步,給傅玄野診脈。
他的手剛搭上傅玄野的手腕,就被傅玄野渾身散發出來的冰涼氣息鎮住。
華逸仙擰緊眉:
「傅仙君放鬆!」
傅玄野才把視線落在華逸仙身上,他黝黑的眼珠子,似乎暗藏著殺機,語氣冰冷,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華仙醫,本尊的身體可有大礙?」
華逸仙被他這一問,額頭瞬間滲出些許薄汗。
他手下拿的脈搏強健有力,不快不慢,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脈象。
那餘毒,只要人能醒來,想必是已經散盡了。
華逸仙思緒萬千,最終道:
「傅仙君氣虛,還有些餘毒尚未排淨,在下給仙君多開些調劑的草藥,好好修養,一年半載便能痊癒。」
桑言眸色一沉,似乎比傅玄野還要緊張:
「還需要繼續泡藥浴嗎?
餘毒沒有排淨,師弟還會昏睡不醒嗎?
他的身子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華逸仙,麻煩您再看仔細些……」
華逸仙查看傅玄野的臉色,他眸底暗藏的殺意收斂許多。
華逸仙自知是摸對了這位暴君的脾性。
提起來的心臟稍微放下來,安撫桑言道:
「其他問題暫時未曾查到,藥浴藥性太猛,傷身,需要重新開內服的方子……
至於是否會昏睡不醒,未可知!」
傅玄野嘴角上揚,握著桑言的手,將人拉到床榻邊坐下。
「哥哥,別擔心,師弟身體沒事的。」
傅玄野看著華逸仙,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華仙醫,可有法子快點治好?」
桑言也一雙眼,亮晶晶地望著華逸仙,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華逸仙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心下駭然。
這是要將他這傻傻的小徒弟吃干抹淨啊!
華逸仙頂著傅玄野充滿威脅的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最後迫於壓力道:
「倒是有快速恢復的法子,只不過需要付出些代價。」
桑言皺起眉頭,問:
「什麼代價?」
「若是能和天狐雙修,再有鳳骨扇吸收毒性,不出三五日,餘毒必定清除乾淨。」
桑言驚掉下巴,他瞪著華逸仙,眼神充滿無奈和憤怒。
我的師尊,您是老糊塗了嗎?怎麼能說出如此污濁的話來。
傅玄野收回手:
「這代價著實有些大,華仙醫先開幾副藥,慢慢恢復吧。」
華逸仙趕緊退下,臨走前,看了一眼還處在呆滯狀態的桑言,他表情好似在極度掙扎。
華逸仙搖了搖頭,走出門去開了方子,交給藥童去抓藥。
「哥哥,你別聽那老頭的話,我身體已經沒事了。」
傅玄野從背後抱住桑言,下巴搭在桑言瘦削單薄的肩頭,湊在桑言耳邊低聲說。
桑言點點頭。
他情緒不高,聽到傅玄野體內餘毒未消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原本想帶著傅玄野參觀一下問天宗,但還是算了,讓傅玄野多休息一會兒。
雖然不能雙修,但還是可以用鳳骨扇幫傅玄野解毒的。
桑言拿出鳳骨扇,一隻金色鳳凰飛出來,落在桑言另一側肩頭。
桑言伸出手指,撥了撥小鳳凰的羽毛:
「別鬧,快幫我檢查一下師弟身上的餘毒,殘留在何處,你能否吸收乾淨?」
傅玄野黑眸沉了沉,一道靈力打在小鳳凰身上,小鳳凰猝不及防,從桑言肩頭跌下去。
一道金色靈力適時托住小鳳凰,控制住他的四肢,沒辦法動彈。
又一道靈力不動聲色鎖住小鳳凰脖子,傅玄野嘴角微微揚起:
「這小東西能檢查出什麼嗎?哥哥……」
桑言抓住傅玄野的手腕:
「可以的,快放開他吧,師弟。」
傅玄野露出一抹笑意,那道鎖住小鳳凰脖子的靈力收緊:
「是嗎?小東西,好好檢查!」
那言外之意,仿佛在說,不聽話,就把腦袋給你擰斷。
那小鳳凰艱難地點點頭,傅玄野才大發慈悲放過他。
小鳳凰在傅玄野頭頂上飛了三圈,從他身上散發出顆粒狀,閃閃發光的小點,下雨般侵入進傅玄野的身體。
桑言擰著眉,憂心忡忡地等著。
幾息間,發光的小點逐漸散去。
小鳳凰看著桑言的眼神有些無辜。
「如何?」桑言問。
小鳳凰根本沒有進入傅玄野的身體,他被傅玄野鎖在識海中,狠狠教訓告誡了一番。
小鳳凰絕望地眼神,瞪著桑言。
桑言喉結動了動:
「檢查到了什麼?急死人了……」
傅玄野蹭了蹭桑言的脖頸,盯著小鳳凰,命令道:
「看到什麼就說?舌頭不想要,一會兒摘了去!」
「餘毒融在血液中,全身都有殘留,不,不好去除。」
桑言心裡咯噔一下,果然,華逸仙沒有騙人。
「若是餘毒阻礙心脈,有走火入魔,暴斃的危險。」
桑言怔愣住,似乎比華逸仙說的還要嚴重。
傅玄野本就是魔族,他兩套心法同時練,發生暴斃這種危險的概率本來就大。
如今還中了毒,風險更高了。
桑言心裡糾結不已,便聽見傅玄野呵斥的聲音:
「放肆,居然敢哄騙哥哥。
我體內餘毒已經清除乾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哥哥不要擔心了。」
桑言胸口堵得慌,伸手捂住傅玄野的嘴,防止他再說話。
「是要雙修嗎?」
小鳳凰縮了縮脖子,同情地眼神看著桑言。
小腦袋點點頭:
「主人是天狐,和人雙修時,吾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吸收毒素。」
桑言吞咽口水,側頭看向傅玄野:
「師弟,你介意和我雙修嗎?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婚契了。」
傅玄野原本就靠得近,桑言一動,唇角擦過傅玄野微涼的唇瓣。
桑言腦子轟隆一聲炸開,他身上裝了彈簧一般,嗖一下站起來。
傅玄野垂下眼睫,露出黯然傷神的模樣。
「哥哥,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