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沒用
2024-09-14 18:11:37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沒用
桑言是被脖子的酸痛感叫醒的。
昨晚喝的爛醉,他直接倒在傅玄野的床榻邊睡著了。
桑言揉了揉脖子,視線落在傅玄野的手背上,那裡有一片未乾的水漬。
桑言瞪大眼,他昨晚枕著傅玄野的手睡著了,還流了滿手的口水。
傅玄野有潔癖,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就慘了。
桑言趕緊用清潔術法,把證據抹除掉。
桑言心虛地看著傅玄野的臉,他的表情沒有變化,看起來有些冷酷,眉頭也緊緊皺起來。
桑言給傅玄野輸送靈力,拇指輕輕揉捏著他的眉心。
接下來的幾日,桑言都十分忙碌。
要準備「問天宗」成立的慶典,他向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宗門都發出了邀請。
又給梵海宗寄了信和邀請函,信上提及希望能讓梵修俊多停留些時日。
還有那些拜入宗門的弟子也要安排衣食住行,幾乎忙得腳不沾地。
四五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殷懷春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桑言也沒有過問。
這幾天,他一有時間就會去找華逸仙,看他研究解藥的進程。
儘管得知了是殷懷春動的手腳,但在傅玄野身上卻查不到任何痕跡。
所以華逸仙才一直沒有頭緒。
儘管桑言心裡很焦灼,卻也無能為力。
他思慮再三,決定還是不要去打擾桑柚的生活。
上次,醉宿後的第二天,桑言就讓肖鷹送他到魔禁山。
走進山里,完全刷新了桑言對魔禁山的印象。
宮殿巍峨盤旋,像是一隻匍匐在地的鷹,氣勢磅礴。
四周開墾了許多荒地,種滿了名貴的靈植,蔬果……
微風吹拂,一絲清甜的花香鑽入鼻尖。
山坳處的小水溝里,幾個穿著素白衣裙的女子正在嬉鬧。
「春香,春香,吾抓到了一隻比臉還大的螃蟹!」
「狐主大人又再說笑了,哪兒有那麼大的螃蟹啊!」
女子將裙擺系在腰間,褲腿卷到膝蓋上方,纖細白皙小腿肚子淹沒在水裡。
她將手臂探入水中,半響後,真舉起一隻比臉還大的螃蟹。
螃蟹揮舞著鉗子,用力反抗。
被女子輕鬆制服。
「看,真的,不騙人。」
「狐主大人真厲害,這河溝里的螃蟹大王,被咱們狐主大人抓住了……」
周圍響起驚呼聲:
「這麼大的螃蟹,還是第一次見到,狐主大人可真厲害!」
站在水中央的女子揚起一張笑臉,刺目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仿佛給她鍍上一層金子。
她頭上玉簪束著一頭白髮,笑起來天真爛漫,是桑言從未見過的笑容。
抓著螃蟹的手指,白皙纖長,缺失的中指,像是一根刺,扎進桑言的心臟。
「今晚吃螃蟹宴!」
「好耶,狐主大人威武。」
桑言站在遠處,靜靜看著,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身後的肖鷹提醒:
「桑公子,不跟上去嗎?」
桑言搖頭:
「不了。」
他覺得,離開了殷懷春的桑柚,才是自由的。
桑言嘆了口氣,面前一本記錄毒物的雜書,被人抽走。
「你趕緊回去陪你師弟,別在這兒唉聲嘆氣,吵得吾腦仁疼……」
桑言被華逸仙趕了出去,離開時,還塞給桑言一包吃的。
「這是你師娘專門給你做的,帶回去吃吧!」
「謝謝師娘。」
「走吧走吧。」
桑言回到家裡,躺在床上,他雙目圓瞪,盯著天花板。
失眠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腦海中回想起發生的種種。
傅玄野會不會醒不過來了。
難道自己還是沒辦法改變結局,傅玄野逃不過命運的魔爪。
桑言搓了搓酸楚的眼睛,在心裡祈禱。
師弟,你能不能快點醒過來啊!
桑言把手臂放在眼睛上,疲憊地閉上眼。
第二日,桑言收到了梵海宗的回信,一邊感謝桑言的邀請,說是會來參加大典,又說了犬子給桑言添麻煩的話,最終還是同意梵修俊在這邊多待幾天。
桑言把信拿給梵修俊看,他一個兩米多的壯漢,開心得跳起來。
拉著桑言的手臂說要感謝他,又求著他什麼時候空,一起出去玩。
「當然,等忙完了,在下就帶著梵公子出去玩個盡興!」
梵修俊確實幫了桑言大忙。
問天宗的修建完成得非常完美,和當初設計的圖紙一模一樣,甚至比圖紙還要精緻。
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提高速度的同時,質量也沒有落下。
桑言本來就像等著傅玄野醒來,給他一個驚喜。
如今禮物做好了,也不知傅玄野等到開宗大典時,能不能醒過來。
想到此,桑言忍不住嘆了口氣。
肖鷹走到桑言身邊,湊到他耳朵邊說了什麼。
桑言臉色大變,和梵修俊道了別,匆匆往外走去。
「什麼?奶奶怎麼會過來?」
肖鷹垂著腦袋,不說話,只跟在桑言身後。
桑言突然停住步子,轉身看著肖鷹:
「你背著我,去找桑柚了嗎?」
一陣清脆且帶著稚氣的聲音傳來。
「桑言,你這邊忙,柚奶奶給你帶過來幾個幫手,你還不樂意了?」
桑言轉頭,先是看見一身粉色紗裙的女子,純白金絲蝴蝶繡紋腰帶,勒出女子纖細腰肢,一張臉小巧精緻。
她插著腰,橫眉瞪目盯著桑言,厚嘟嘟的唇瓣微微撅著,樣子跋扈,又十分可愛。
這人是誰?
桑言腦海中搜索,卻想不太起來,只覺有些熟悉。
「范秦,不得對桑哥哥無理。」
桑柚緩步走來,他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是范昭。
原來是范昭的妹妹,之前在船上一別後,再沒有見過,如今樣貌倒是比之前出挑不少。
不過,脾氣還是沒變。
桑言咧嘴笑起來:
「沒關係,奶奶,范兄,秦小姐,這邊請,今日真是太忙了,沒有出門迎接真是罪過。」
桑言帶著幾人進了正殿,讓人上了茶水。
桑柚拉著桑言的手坐下:
「最近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吧!看著都瘦了。」
桑言看著桑柚:
「奶奶,你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桑柚笑起來:
「你真把吾當老人了啊!吾可年輕著,你這邊忙的不可開交,吾來總能幫幫你吧。」
「范昭,范秦,還有狐族裡能幹活的人,都過來了,他們都是來幫忙的。」
桑柚捏了捏桑言的手指,撫摸著桑言的臉頰:
「凡事不要想著一個人扛,你還有奶奶啊!還有整個狐族作為你的後盾……」
桑言垂下腦袋,他鼻子微微發酸,喉嚨里像是有東西卡住了,呼吸困難。
「感謝。」
桑言聲音哽咽,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感謝」這兩個字太輕。
桑柚手掌溫柔地觸摸著桑言的頭頂,抱著他的肩背,輕輕拍著:
「別怕,我們一直都在!」
桑柚仿佛就是一個福星。
從她來到宗門後,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不愧是當了許多年的狐主大人。
一切變得井然有序,華逸仙那邊也有了好消息。
說是研究出了解藥,只要給傅玄野泡幾天藥浴,他身上的毒性就會散去,人自然就醒過來了。
至於要泡幾天,華逸仙也沒有定論。
桑柚幫忙打理宗門,范昭和范秦協助在側,還有肖鷹在一旁,桑言總算脫開了身,只陪在傅玄野身邊。
桑言守著傅玄野,親自準備藥浴,麼每天照顧傅玄野泡滿五個時辰。
其餘時間桑言都靠在床榻邊,給傅玄野念話本子聽。
連著消失幾天,梵修俊找上了門,非要拉著桑言出去玩。
說明天他爹就要過來了,一定是要抓人回去,他到這裡一直忙,還沒好好玩過。
等他爹過來了,更不敢到處跑了。
傅玄野昏迷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就連桑柚也不知。
桑言在家裡休息,也找不到藉口推脫,只好答應陪著梵修俊出去。
肖鷹知道桑言要出去玩,他走不開,特意找了個手下陪著。
名字叫做肖虎,是肖鷹手下的得力幹將。
說著是陪兩人玩,實際上是為了保護桑言。
肖虎特別會玩兒,帶著兩人吃喝玩樂,一整天下來,不帶一樣重複的。
桑言喝了挺多酒,他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他搖搖晃晃走到床榻邊,癱坐在地上。
桑言趴在床沿,手握成拳,下巴枕在上面,臉頰上的腮肉紅撲撲的。
他喃喃自語。
連著泡了三天,也沒有任何效果。
距離開宗大典只有一天的時間了,是華逸仙在騙人。
桑言瞪大眼,盯著傅玄野。
伸手去捏傅玄野臉頰上的肉:
「師弟,你為什麼還不醒來啊?」
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只剩下五個月零十天了。
要是在離開之前,都見不到傅玄野,可怎麼辦啊!
桑言垂下眼睫,咬緊下唇,心臟碰碰直跳。
桑言一雙眼迷離,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念頭。
「你那麼喜歡他,就親親他啊!萬一就醒過來了呢!」
桑言吞咽口水,盯著傅玄野粉色薄唇。
也許是酒意上頭,他身體先一步行動。
等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唇瓣相貼上了。
那柔軟的觸感,瞬間勾起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回憶。
炙熱的溫度,讓桑言猛地彈開,他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傅玄野臉上。
「沒用,原來童話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