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閉嘴
2024-09-14 18:11:14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二十二章 閉嘴
「師弟,救吾!」
蛛絲纏繞在「桑言」身上,幾乎已經把人裹成一個蠶蛹。
他呼救的聲音越來越低。
傅玄野冷眸緊盯著撲過來的大蜘蛛,寒冰劍揮起,那蜘蛛瞬間化作齏粉。
傅玄野將寒冰劍收入劍鞘,手中掐了一個訣,金色的靈力從他指間溢出,化作一條金色的鏈子,捆住被蛛絲纏住的「桑言」。
蹲在「桑言」身邊那隻蜘蛛,見到嘴的食物被搶走,又朝傅玄野撲過來,被一道金色靈力擊得粉碎。
他捆住「桑言」的金色鏈子收緊,似乎打算就這樣把人捏碎。
「師弟,吾好疼!」
突然,山洞裡傳來一陣悶笑。
捆住的人驟然化作一縷黑煙,逃出傅玄野的桎梏。
在空中化作一個披著黑袍的鬼影。
沒有五官。
「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
傅玄野周身靈氣肆意,化作數道金色利刃,朝黑袍攻擊過去。
那黑袍似乎沒有實體,打散了還能聚在一起,十分難纏。
他用靈氣連接婚契,發現桑言就在此處,可這山洞一覽無餘,並未發現桑言的身影。
傅玄野握緊拳頭,手背青經暴起,渾身散發著一股逼人的殺氣。
寒冰劍出竅,凌冽的劍氣追著黑袍砍殺。
傅玄野在劍上留了陣法,砍在黑袍身上,必定能反噬到他神魂。
只聽見山洞裡傳來陣陣哀嚎。
傅玄野抿唇不語,目光如死物那般,注視著面前的黑袍。
突然,山洞中黑水池沸騰起來,咕嚕冒著泡。
黑水池上面一陣白光,十分刺眼,影影綽綽看見一個人影。
黑色藤蔓捆住桑言,將其懸吊在黑水池上,欲掉不掉。
「傅玄野,你想看他掉進黑水池裡,全身腐爛得骨頭都不剩嗎?」
寒冰劍一頓,停止攻擊黑袍。
一團黑霧朝傅玄野襲擊過來,在傅玄野面頰毫米處,被一道金光打散。
傅玄野視線緊盯著被束縛住的桑言身上,只見那黑色藤蔓正一點點斷開。
他不敢賭那是不是偽造出來的幻境。
在桑言掉入黑水池的瞬間,傅玄野如離弦的箭,瞬間接住了下落的桑言。
懷中的桑言臉色慘白,睜開眼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一柄渾身透著黑氣的劍,把傅玄野的胸腔,捅了個對穿。
那人臉上的模樣變化,成了傅玄野曾經極為敬重的師尊。
傅玄野一直以來,不願意撕開的面紗,被生生扯掉,鮮血淋漓,鑽心刺骨。
傅玄野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帶著些顫抖:
「師尊!」
魔氣侵蝕著傅玄野的心脈,他眼底變了色,後背長出翅膀,頭上冒出黑色的龍角。
黑淵秘境被濃郁的魔氣覆蓋住,明明被遮蓋住的回憶鏡,在這一顆清晰明了。
眾人皆是一驚。
「原來泉符宗的大師兄,竟然是魔頭傅玄野!」
「難怪他如此厲害,護著他師弟,生生抗下元嬰雷劫。」
「傅玄野這是要清理掉修真界的未來,咱們得趕緊進去救人啊!」
可黑淵秘境多了一層無法突破的結界,無塵仙尊帶著眾人不斷攻擊結界,只求快些進去救人。
那回憶鏡只顯現發狂的傅玄野,轉瞬又沒了畫面。
黑淵秘境內,狹小的山洞中。
原七遼嘴角歪斜,握住劍柄的手用力,將劍一寸寸插進傅玄野的身體裡。
「為何?」
傅玄野不避,目光幽怨地瞪著原七遼。
他的手握住劍刃,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流,傅玄野感覺不到痛一般。
「師尊為何要殺掌門!」
傅玄野活了兩輩子,他都沒想通這個問題。
原七遼見傅玄野不躲,他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伸手去傅玄野的丹田處,想再次掏去他的金丹。
「你在說什麼?殺掌門的人,是你這個餵不熟的白眼狼,你怎麼有臉怪師尊?」
傅玄野身後長出黑色觸手,纏住原七遼的手腕收緊。
原七遼的手腕瞬間被捏變了形,他疼得嗚咽一聲。
「掌門不是我殺的!是你栽贓……」
原七遼冷呵一聲。
「你有何證據,掌門分別是被你的問天劍所殺,是本尊親眼所見,你當時入魔,失去神志。怎麼?還要本尊重複幾遍!」
「你說謊!」
傅玄野一雙豎瞳赤紅,黑色觸手纏住原七遼,幾乎要把人捏碎一般。
原七遼冷笑:
「惱羞成怒了嗎?從神壇跌落的滋味如何?殺了掌門的不孝子,如今也要殺師尊嗎?」
傅玄野喘著粗氣,後槽牙緊緊咬著。
「師尊要金丹作甚?」
原七遼遊刃有餘的表情一怔,眼神閃躲:
「你不是為師的好徒兒,將金丹交於師尊,師尊便不追究你過往的錯,你依舊可以回到三味宗,當人人敬仰的大師兄。」
傅玄野眼底逐漸變得寒冷:
「師尊為何入魔?」
原七遼眼底帶著殺氣,他逼近傅玄野,嘲諷道:
「你忘記了嗎?當初你入魔,不僅殺了掌門,還打傷了本尊,本尊就是那時,因為你才如此,你本該愧疚一生,將你的金丹,奉獻給師尊,償還你所欠下的債。」
傅玄野薄唇緊泯成一條直線,目光如炬:
「師尊,抱歉,這次不能如您所願!」
原七遼嗤笑: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怎麼都餵不熟!自私清高,有點天賦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修真界的天嗎?笑話……」
傅玄野背後的黑色觸手把原七遼纏緊:
「師尊,你把人關在何處!」
山洞裡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
「你想救那少年,就那金丹來換。」
傅玄野沉默,只又收緊了力道。
傅玄野身為血統純正的魔族,完全能壓制住原七遼的分身。
甚至能透過分身,去控制原七遼原本的身體。
原七遼痛苦的嚎叫起來。
「師尊,我不想傷害你的,你有什麼,請沖我來,不要傷害其餘人。」
「傅玄野,你有能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那樣,你就再也見不到那隻小狐貍了……」
傅玄野深呼吸,他匯集靈力,將插在身體裡那把劍,震得粉碎。
「金丹不行。」
那金丹是桑言千辛萬苦給傅玄野修補好的,他本就不屬於傅玄野,他是屬於桑言的,在未經得桑言的同意,傅玄野沒有將金丹送與別人的權利。
「看來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你對他情深義重。結果連一顆金丹也捨不得,他都願為你做任何事……」
原七遼繼續道:
「師尊只要你的金丹,你這副樣子,如果被小狐貍看見了,可怎麼辦?他會不會懷疑你的真心?」
傅玄野閉了閉眼:
「閉嘴!」
原七遼自以為這激將法好用,叭叭說個不停。
傅玄野不會再相信原七遼的話,他屏住呼吸,將靈力匯集到婚契上,想找到桑言的準確位置。
就在這時,原本被壓制住了原七遼突然靈力大增,掙脫開黑色觸手的束縛,朝傅玄野丹田處襲擊過來。
傅玄野幾乎是本能地反應,對著原七遼用了殺招。
黑霧散去,一位穿著華麗的修士躺在地上。
是進入黑淵秘境的二十位修士中的一個,傅玄野記不得他的名字和宗門,他躺在已經沒有氣息。
傅玄野走到黑水池旁的石壁處,金色靈力震碎石壁。
裡面光線昏暗,傅玄野一眼就看見躺在最里側的桑言,他緩緩走進去。
這裡面關著進入黑淵秘境的參賽修士。
修士們舉著劍,對準傅玄野,在傅玄野靠近的時候,身子哆嗦著讓開一條路。
這些修士剛剛在裡面看得清清楚楚,傅玄野把仙陽宗的少主,活生生地掐死了,還吸走了他畢生的修為。
修士們瞪著傅玄野,只恨不得將其粉身碎骨,卻又無能為力,只得把牙齒咬碎,往肚子裡吞咽。
傅玄野徑直停在桑言面前。
「只是頸部受了重擊,暈過去了,沒有大礙。」
只有慕子弦蹲在桑言身邊,她目光落在傅玄野的身上,捨不得移開。
「多謝。」
傅玄野打橫抱起桑言,打算往外走。
慕子弦抓住傅玄野的手臂:
「你,你去哪兒?」
傅玄野沒說話,金色的靈力那慕子弦震開。
傅玄野連一成力道都沒用到,慕子弦就飛了出去,後背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口鮮血。
周圍的修士像是被什麼東西觸怒了一般,也不畏懼傅玄野,拿著劍朝傅玄野攻擊過來。
傅玄野眉頭皺起,視線從慕子弦的身上移開。
這些修士停在傅玄野半米外的位置,金色靈力隨便勾起一個修士,探查丹田內竟然一絲靈力也無,只躺著一隻和桑言體內無異的蠱蟲。
化春蠶。
傅玄野渾身的氣息更加冷冽,彈指間,靈力掃過在場所有人,靈力都散盡了,還中了蠱。
傅玄野一揮袖子,靈力進入慕子弦的身體,將她的內傷治好。
傅玄野抱著桑言,消失在山洞裡。
傅玄野走不出黑淵秘境,他受了傷,沖不開包裹住秘境的結界。
桑言醒來時,正躺在傅玄野懷裡。
傅玄野背靠著石壁,眼眸緊閉著,鴉羽般的睫毛輕顫,臉色慘白,連唇瓣的顏色都是白色。
桑言想觸摸傅玄野的臉,擡起的手一片血紅。
他才注意到傅玄野胸口流血不止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