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遺臭萬年
2024-09-14 18:11:12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遺臭萬年
雪地里長出黑色的藤蔓,纏住桑言的腳踝。
桑言動彈不得,身子微微顫抖。
桑言想兌換一張傳送符咒逃走。
但看著山洞那株天靈花,又捨不得離開。
桑言怒目瞪著黑袍:
「你想幹什麼?」
眼前人看著修為高,原來都是從別人身上奪取過來的。
黑袍靠近桑言,擡手摸了摸桑言的下巴,手指還撥動了一下傅玄野墜在桑言脖子上的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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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玩意為何沒有攻擊我嗎?」
桑言咧嘴齜牙,想從黑袍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鬼才想知道。」
黑袍輕笑一聲,戴著黑皮手套的掌心揉搓著桑言的腦袋:
「你和傅玄野是什麼關係?」
「關你屁事!」
桑言躲不掉黑袍的撫摸,耳朵不停閃躲。
黑袍抓著桑言的耳朵往後扯,幾乎要把他的耳朵扯掉一隻下來,桑言被迫揚起腦袋,和黑袍對視,眼淚顆顆落下。
「有本事你殺了我啊!我看你就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修為高,都是偷別人的,一無是處,像老鼠一般,只有躲在陰暗的地方,永遠見不得光!」
桑言疼得要命,罵完後,咬緊牙關,硬是不露出一絲呻吟。
黑袍一雙黑眸布滿血絲,眼底滿是憤怒,他掐住桑言的脖子:
「你說什麼!」
桑言知道,戳到了黑袍的痛楚,嘴角微微上揚。
明明都喘不上氣了,心裡還是很滿足。
「怎麼?戳到你心窩子了!你全身上下捂這麼嚴實,還以為你不要狗臉呢。」
桑言熟讀全文,知道書里坑害傅玄野的人,除了顧冷,就是他的師尊,原七遼。
原七遼嫉妒傅玄野天資卓絕,劍術方面的造詣更是深不可測。
傅玄野不許要任何指導,成長的速度斐然,原七遼『天下第一劍聖』的稱號岌岌可危。
原七遼只想把傅玄野毀掉。
桑言看著黑袍目眥欲裂的表情,心情舒暢:
「你那麼恨傅玄野,就是因為他比你要強上百倍,千倍,你和顧冷都一樣,自己是個蠢貨,還不允許別人生長,但誰也捂不住傅玄野身上的光芒,他永遠不會被埋沒……
而你,原七遼,將會是糞坑裡的石頭,遺臭萬年!」
桑言緊緊盯著黑袍的表情。
當他吐出『原七遼』這三個字的時候,黑袍神色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即逝,仿佛是錯覺。
「小狐貍,你知道原七遼是誰?」
黑袍收緊手指間的力度,幾乎要將桑言的脖子擰斷。
桑言劇烈咳嗽起來,想反駁,卻半個字吐不出來。
隨後黑袍扔掉桑言,他站起身,背對著桑言,冷哼一聲。
「天下第一劍聖,正在三味宗的後山里閉關,誰又能想到呢。」
桑言趴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只看見黑袍變換身形,變成和他無二的模樣,就連胸口處,傅玄野送的吊墜,都沒有差別。
他蹲在桑言面前,咧嘴笑起來,吐出來的字,發出的語調,包括傅玄野替桑言精心布置的陣法,都和桑言一模一樣。
桑言渾身一顫,後背冒起一層冷汗。
他像是在照鏡子。
桑言心底升起一股滅頂的恐懼,他喉嚨發乾,啞著嗓子問:
「你,你想幹嘛!」
眼前的人想做什麼事,幾乎已經明了。
他變成自己的模樣,是想要騙傅玄野。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黑袍捏著桑言的狐貍嘴,嘲諷道:
「聰明伶俐的小狐貍,猜不到本尊要做何事?」
桑言眼眶裡蓄滿淚水,眼前的視線模糊,他聲音顫抖:
「你騙不過傅玄野,他認得我的。」
原七遼呵呵一笑:
「是嗎?他可沒你這麼聰明,甚至連本尊劍聖的身份,都沒能猜出來呢。」
原七遼湊近了些,小聲道:
「你覺得,吾為何要在你身上下蠱。」
桑言鼻子發酸,磨著後槽牙。
「原七遼,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原七遼摸了摸桑言的耳朵,在他面前擡起手指,上面瞬間多了一條紅繩纏繞在手指上。
「哦,對了,你們是何時締結的婚契,居然連為師也不告訴。」
原七遼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沒想到吾那天煞孤星,冷酷無情的好徒兒,居然能有你這般真心待他,想必,他也是極珍惜你吧。」
桑言搖頭否認:
「既然是冷酷無情,他怎會來救我,你倒不如早點把我放了,今日之事,便就此了結。」
原七遼哈哈大笑起來:
「了結?若是你聽話,去殺了傅玄野,吾便放過你。」
殺,殺了傅玄野!
桑言渾身僵住,劇情到這裡了嗎?
為何這麼快!
難道這就是顧冷和原七遼擊殺傅玄野的時機嗎!
可是玄門大比沒有結束,魔尊還沒有朝修真界宣戰,傅玄野也沒有受傷。
桑言呆愣了片刻,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臟碰碰直跳。
但,但是……
因為他的出現,這個世界好多東西都變了。
傅玄野恢復了金丹和靈根,並沒有完全走上魔道。
慕子弦討厭顧冷,喜歡上了傅玄野。
而傅玄野也並不是孤寂無依,他身邊,一直有桑言。
桑言是變數。
他是害死傅玄野的變數嗎?
桑言瞪眼看著原七遼,他始終相信,傅玄野不會被原七遼迷惑。
他就算再逼真,也不可能!
可,原七遼連婚契都有法復刻。
而且傅玄野製作的防身吊墜,不攻擊原七遼,是因為蠱蟲嗎?
那吊墜也沒攻擊華逸仙。
華逸仙也是知道桑言體內有蠱的。
桑言胸口好似壓著一座大山,喘不上氣。
傅玄野無論是被偽裝的桑言殺掉,還是被面具下的師尊殺掉。
對傅玄野來說,都是極度沉重的傷害。
桑言不能再等了,他兌換一張傳送符咒,還沒用,就被原七遼一掌拍在頸側。
桑言昏死過去。
一團黑霧包裹住桑言,鑽進原七遼的袖子裡。
原七遼聽見遠處的腳步聲,靠坐在樹下,眯著眼裝睡。
傅玄野輕輕拍著他的背,嗓音帶著焦慮:
「哥哥?」
原七遼緩緩睜開眼,看著傅玄野,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他收斂住神色,演技一絲不茍。
急切地抓著傅玄野的手臂,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直直朝傅玄野的懷裡跌去。
傅玄野身子僵住,他鼻尖嗅到一股不屬於桑言的味道。
那味道他曾在何處聞到過,很熟悉,又有種骨子裡的恐懼。
傅玄野的身體本能避讓開。
金色的靈力穩住原七遼的身子,並沒有讓原七遼靠近。
傅玄野喉結動了動,目光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人。
是桑言的容貌身形,語調也不曾變,以及他送的吊墜。
眼前人是實實在在的桑言,看見他完好無損,他本該很想把人緊緊擁抱在懷裡。
可傅玄野的內心卻無比焦躁。
剛剛他看見「桑言」是故意往他懷裡倒,可傅玄野卻將人推開了。
他內心自責和焦慮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不知所措地低下頭,無奈地喊了一聲:
「哥哥。」
原七遼驚得一身冷汗,他知道傅玄野一直渴望著桑言,才故意和人親密,但沒想到傅玄野會將他推開。
雖沒有明目張胆的推,也是抗拒和他接觸。
他手心捏著一把汗,以為身份暴露了。
但如今看見傅玄野這般表情,應該是有賊心,沒賊膽。
原七遼也不敢大膽去碰傅玄野,只扯住他的袖子,往山洞裡拉:
「師弟,你快看,吾找到了什麼?」
原七遼用了十成的力,也沒將傅玄野拉動。
他回頭,一臉不解地瞧著傅玄野:
「師弟?」
傅玄野眼底閃過一絲陰翳,神色冷硬,不帶一絲溫度。
目光像是在看死物一般,帶著殺意。
原七遼臉上的表情僵住,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穿幫的時候,傅玄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你看到了什麼?」
原七遼愣了片刻,傅玄野的語氣,聽在耳中都比剛才初見面時冷了幾分。
原七遼乾咳一聲,試探道:
「師弟?你怎麼了?」
傅玄野卻不看原七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山洞。
「那裡面有什麼,讓你如此興奮?」
原七遼模仿著桑言的笑:
「是天靈花!」
「這裡怎麼會有天靈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傅玄野甩開原七遼抓住的袖子,當著原七遼的面,用了清潔術法,並且和人保持著劇烈。
他轉身離開:
「黑淵秘境危險重重,那一定是幻境,先找出去的路。」
原七遼原以為傅玄野會對桑言更溫柔些,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原七遼攔在傅玄野面前。
「師弟,吾要那天靈花!」
傅玄野冷眼瞪著原七遼:
「想要,自己去摘。」
原七遼冷哼一聲。
難不成傅玄野對桑言,真沒有那麼情深義重,只是那蠢貨一廂情願?
「那師弟等等吾,吾去去就來。」
原七遼跑向山洞裡。
傅玄野將身後背著的寒冰劍握在手心,朝山洞的方向緩緩走去。
果然聽見一聲哀嚎。
傅玄野在山洞門口停住步子,擡頭。
只見「桑言」被一張網束縛住,他手中握著剛摘得的天靈花,慘兮兮懸吊於空中。
四周爬出來兩隻蜘蛛精,一隻朝「桑言」爬去,一隻對著傅玄野揮出前爪,那蜘蛛腿如鋼鐵般堅硬,足有三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