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過來睡覺
2024-09-14 18:10:51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一十章 過來睡覺
桑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一臉迷惑。
「什麼?」
傅玄野握緊劍柄的手背青筋暴起,目光灼灼,盯著桑言。
桑言吞咽口水,他垂著眼,不去看傅玄野。
桑言就知道傅玄野和顧冷的關係,既然是三味宗的寶貝,傅玄野沒道理不認得這把劍。
他讓顧冷參與賭注,一方面不會落人口舌,另一方面,傅玄野也不會追究,這劍的來歷。
桑言還是小看了,傅玄野對顧冷的感情。
傅玄野一看到這劍,就懷疑了桑言,一點信任都不給。
桑言胸口湧起一股酸澀:
「這不是顧冷的賭注嗎?和我有什麼關係。」
「顧冷不會拿這把劍做賭注!」
傅玄野清楚這把劍的來歷,他知道,顧冷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用這把劍當做賭注。
桑言擡頭,對上傅玄野十分篤定的眼神。
他很想質問傅玄野,為何如此相信顧冷。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桑言咬著嘴唇。
他抓起桌上的干坤袋,拍在傅玄野的胸口上。
傅玄野沒有伸手接,那袋子掉在地上。
「比賽我也沒有出力,這些獎勵本就應該是師弟的,師弟想如何處置,都與我無關。」
桑言氣呼呼地背過身,不想看見傅玄野。
「你如此信任顧冷,就把劍給你的好師弟送回去吧。」
傅玄野上前一步,想抓桑言的手,被桑言側身躲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要休息了,請師弟離開我的房間。」
桑言走到床榻邊,一件件脫衣服,直到完全脫掉上衣,露出光滑白皙的肩頭,才聽見關門的聲音。
桑言坐在床上,看見地上的干坤袋被撿起,原封不動放在桌上。
桑言的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他躺在床上,直到半夜也沒有睡意。
顧冷被他的絞殺符咒傷了,居然這麼快就爬起來,還解除了禁足。
桑言起身,推開窗戶,微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聲響。
月光傾瀉而下,樹影斑駁搖晃。
桑言走出院落,夜間的風十分清涼,帶著陣陣花草的香氣。
桑言深吸一口,頓覺心曠神怡。
他沿著小路,迎著月光往前走。
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宅院,牌匾上寫著「湯泉館」三個字。
這便是傅玄野上次泡的冷泉,桑言不想觸景生情,繞過湯泉館,往山的深處走。
這條小道走的人少,雜草都長在石階上,兩旁的樹高大茂盛。
桑言擡頭,透過枝葉看不見月亮的全貌。
他不斷往山頂上攀登,想去山頂上,看看那可愛的月亮。
周圍寂靜無聲,偶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桑言走了一半,在台階上坐下,又再次聞到了那股清新的香味。
好似雨後,新長出的嫩草混著乾淨泥土的味道。
很好聞,桑言閉上眼,幾個深呼吸。
似乎剛剛憋悶在胸口那悶氣,都消散了不少。
這小山看著不高,走起來卻格外費力。
桑言歇了口氣,正打算繼續走完剩下的路程,山上靈氣充裕,到了山頂,他再找個地方修煉到天亮。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段易央!你利用完了,就隨便扔掉是吧!老娘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柳娘!你冷靜些,別在這裡大吵大鬧……」
「冷靜?老娘問你,柳河是不是你殺的?」
桑言躲在大樹後面,瞪大眼,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只見段易央面前站著一個兩米高的女人。
女人支起上半身,她的腦袋上盤旋著數條小蛇,對著段易央齜牙,吐著蛇信子。
下身的蛇尾露出裙擺的位置足有水桶粗細,桑言之前在電視上看見,還沒有如此大的震撼。
親眼所見,簡直立馬就要嚇暈過去。
桑言是極怕蛇的。
光是隔著屏幕看見,就渾身哆嗦,他手心冒著冷汗,段易央的眼神透過柳娘,朝這邊看過來。
他銳利的目光帶著一股殺意。
「誰在那兒?」
桑言趕緊兌換一張傳送符咒,離開了原地。
段易央的攻擊扑了個空,剛剛明明看見有人在這兒。
他急著離開,柳娘一甩尾巴,擋住段易央的去路。
段易央扔出一顆黑色藥丸。
「你最好不要給本宮惹出是非,否則,本宮讓你生不如死。」
柳娘伸手接住,她再次向段易央攻擊過去,段易央一掌把柳娘拍飛。
「吃了藥,就滾去找寶貝。」
柳娘吐出一口鮮血,怒瞪著段易央:
「柳河,是誰殺的?」
「傅玄野。」
段易央一甩袖子,視線落在剛剛那棵大樹後面,嘴角帶著一抹笑:
「有本事,就去找他報仇啊。」
桑言回到房間裡,便看見床邊站著一個人影。
嚇得他腿一軟,差點蹲在地上。
「誰?」
「是我。」
熟悉的嗓音響起,桑言才鬆了一口氣。
桑言手扶著牆才不至於跌倒,房間裡的燭火亮起。
桑言臉色煞白,額頭冒著層層細汗。
傅玄野一臉擔憂。
「哥哥去哪兒了?」
「師弟為何在我房間裡?」
兩人同時開口。
傅玄野皺眉,低垂著眼眸不語。
桑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剛被嚇壞的心臟緩和許多。
「師弟請回吧!」
桑言打開門,請傅玄野出去。
傅玄野站在原地沒動。
桑言氣消得快,經過剛剛那麼一遭,他早忘記是誰把他氣的睡不著覺的。
他心底早已原諒傅玄野,或者,他根本對傅玄野生不起氣。
錯的是顧冷。
他應該討厭顧冷才對。
桑言語氣緩和道:
「師弟,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哥哥,師弟剛剛做了個噩夢,現在想和哥哥待在一塊兒。」
桑言皺了皺眉,把人趕出去的話到嘴邊,變成了:
「什麼噩夢?」
傅玄野擡起頭,一雙眼睛被燭光照耀得格外明亮。
「夢見有很多鬼,他們要把我吃掉……」
桑言走到傅玄野身邊,把人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傅玄野的後背。
「師弟別怕,那些都夢,不是真實的,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傷害你的。」
傅玄野抿唇,順勢摟著桑言的腰,無神的雙眼閃著光芒。
「哥哥會保護師弟嗎?」
「當然了,必須的。」
桑言回答得乾脆。
傅玄野額頭靠在桑言的肩上,藏著嘴角的笑意。
「哥哥,能不能再抱緊一點。」
桑言踮起腳尖,緊緊抱著傅玄野的肩膀。
「哥哥,今晚,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覺嗎?」
桑言頓了頓,沒有馬上答應。
傅玄野抱著桑言,腦袋蹭了蹭桑言的肩頭。
「打擾哥哥睡覺,真的很抱歉,師弟就先離開了。」
傅玄野停頓了幾秒鐘,才鬆開桑言。
桑言看著傅玄野的背影,想留下傅玄野,嘴巴卻張不開。
傅玄野直到走出房間,關上門。
桑言才從糾結中走出來,一股愧疚感從心底升起。
他是想留下傅玄野的,明明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現在這樣分房間睡,桑言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
反正傅玄野對他沒有感情,兄弟之間,偶爾睡在一起,也沒什麼吧。
桑言說服自己。
他打開門,和站在門口的傅玄野撞了個正著。
桑言鼻子撞在傅玄野堅硬的胸膛上,疼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桑言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盯著傅玄野:
「你站在門口乾嘛?」
傅玄野一臉擔憂地盯著桑言。
「這樣,挨著哥哥,師弟就不害怕了。」
桑言想著是自己把人趕出去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桑言摸了摸鼻子,沒有撞壞,他放下手,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傅玄野嘴唇泯成一條直線:
「哥哥早點休息,師弟回房間了。」
傅玄野轉身離開,桑言趕緊抓住傅玄野的衣擺。
「師弟。」
傅玄野舌頭頂了頂頰邊的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背對著桑言,聲音悶悶的,似乎是很委屈的樣子。
「哥哥,有事嗎?」
桑言抓著人,竟然不知道「留下來!」這三個字,如此燙嘴。
他半天沒有說出口。
傅玄野也不惱,靜靜等著桑言開口。
「師弟,別走。」
傅玄野喉結動了動:
「哥哥,師弟會打擾……」
桑言垂下腦袋,打斷傅玄野的話:
「不會打擾。」
「可是……」
本就是擔心傅玄野獨自一人會害怕,才想留下傅玄野的。
現在怎麼像自己要強留下傅玄野一樣。
桑言鬆開傅玄野,手放在門框上:
「師弟不願就算了,是我多餘……」
「不是的,哥哥。」
傅玄野抓著桑言的衣擺:
「哥哥,別丟下我。」
傅玄野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桑言頭有些痛,他把人拉進屋,關上門。
桑言今晚爬了山,又被山上看見的蛇妖嚇了一跳,現在渾身都很疲憊。
他念了一個清潔術法,在床上攤成一塊餅。
原本這個房間是五個人一起住,桑言也不知,為何只有一張床。
傅玄野站在門口,桑言看著屏風上映著的人影。
「師弟,你為何不進來?」
聽見桑言的呼喚,傅玄野才繞過屏風:
「哥哥,師弟就在外面打坐修煉,哥哥休息吧!」
桑言坐起身,往裡挪動,手掌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過來睡覺!」
桑言見傅玄野還愣在原地,氣呼呼道:
「要修煉就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