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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害怕

2024-09-14 18:10:52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害怕

  桑言也不管傅玄野,自顧自躺下,雙手抱臂,翻身,面朝裡面。

  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去。

  傅玄野走到床邊坐下,他眸底閃過一絲陰翳。

  聽著桑言均勻的呼吸聲,擡手拂過桑言額前的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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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為什麼對師弟,總是如此,毫無防備。」

  傅玄野撐著上身,靠近桑言。

  牙齒啃咬著桑言的耳垂:

  「哥哥不知道嗎?師弟,是絕頂的壞人……」

  傅玄野輕聲呼喚,桑言只是皺了一下眉,並未清醒過來。

  傅玄野貼著桑言,側身躺下。

  他將桑言摟進懷裡,嗅聞著桑言的頭髮。

  「哥哥……」

  大量的金色的靈力,爭先恐後鑽進桑言的身體。

  桑言再一次,被拉入一個香艷的夢中。

  桑言睜開眼睛,他第一時間朝傅玄野的方向看去,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床榻上摸著冰涼,顯然已經離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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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言生無可戀。

  現在已經是晌午,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床上。

  桑言瞳底的顏色很淺,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閃耀。

  桑言拉過被子,蓋在臉上。

  他在心裡默念清心訣。

  希望一起床就如此精神的小言言,可以快速消下去。

  院子裡,練劍的聲音清晰入耳。

  桑言發現,突破元嬰的裂隙更大了,不假時日,他就能達到元嬰修為。

  他驚奇自己的修煉速度,絲毫沒有懷疑過,是和傅玄野雙修,才如此迅速提升的。

  好在傅玄野沒有進屋,桑言緩了半個時辰,才念了一個清潔術法,把身子弄乾淨。

  桑言把自己收拾妥帖,走出房間。

  傅玄野手中握著一把通體雪白的劍,穿著一身泉符的道服,純白色,衣擺下端鑲嵌著金絲紋路。

  是昨天,桑言硬塞給他的那把劍。

  那銀白的劍似乎和傅玄野融為一體,舞出的劍花不僅好看,且招招帶著凌厲的殺氣,桑言站在遠處,都能感受到那股壓迫感。

  一片樹葉落下,沾到冒著寒光的劍刃時,瞬間化作齏粉。

  傅玄野收起劍,走到桑言身邊:

  「哥哥,肚子餓不餓?」

  桑言點頭:

  「有點。」

  那把冰雕劍突然脫離傅玄野的手掌,懸浮在空中,還變大了一圈。

  「哥哥,帶你去個地方。」

  傅玄野伸出手,他逆著光站,陽光落在傅玄野的肩背,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健碩的肩背。

  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陽光般燦爛的笑,把眉宇間的冷酷陰翳消融掉。

  儘管傅玄野易容,頂著一張很普通的臉,也擋不住傅玄野底子好。

  不出眾的五官,反而特別耐看。

  越看越喜歡。

  難怪眼高於頂的慕子弦,會傾心於師弟。

  「去哪兒?」

  桑言把手放在傅玄野寬大的手掌心,被傅玄野緊緊抓住。

  傅玄野足尖輕點,兩人穩穩落在劍上,朝斷念宮外飛去。

  傅玄野的御劍技術特別厲害,站在劍上,如踩在平地上,特別穩。

  儘管如此,桑言依舊緊閉著雙眼,不敢往下看。

  耳邊傳來傅玄野低低的聲音:

  「哥哥,害怕嗎?」

  桑言喉結動了動,倔強道:

  「不,不害怕。」

  身為一個修士,如果傳出害怕御劍的笑話,就像是嘲笑一個男人不舉。

  桑言眼睛睜開一條縫,周圍雲霧繚繞,顯然飛得有多高。

  光是想像,桑言腳底就抓緊了。

  他身子微微顫抖起來,緊緊抓著傅玄野的手,身子也朝傅玄野的方向靠得近些。

  傅玄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哦,那就好,哥哥,接下來要加速了,害怕的話,就抱緊師弟吧!」

  桑言剛想說不需要,劍身突然顛簸一下,嚇得他直接撲進了傅玄野的懷裡。

  腦袋埋進傅玄野的胸膛,手緊緊箍住傅玄野的腰,牙關也咬得死死的,腿肚子直打顫。

  傅玄野抿著唇,壓制著上翹的嘴角。

  他故意在斷念城上空多盤旋了幾圈,直到桑言開口詢問:

  「師弟,還要多久?我,我想上茅廁……」

  「就快到了,哥哥。」

  傅玄野落在城門口,帶著桑言去了茅廁。

  「哥哥,師弟在外面等你。」

  傅玄野站在一棵大樹地底下。

  桑言點頭,他進入茅廁也不過幾分鐘,出來時卻沒看見傅玄野的人影。

  「師弟?」

  桑言在傅玄野剛剛站著的位置等著,四處張望。

  傅玄野不會獨自離開,他可能也進去入廁了。

  桑言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才覺不對,他往吊墜輸入靈力,試圖聯繫傅玄野。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桑言眼皮突突直跳,趕緊用婚契感應傅玄野的位置。

  桑言順著婚契指引的方向,在一家旺財客棧門前停下。

  這裡是城區最北的地方,周圍都是義莊,街上都是散落的紙錢,並無人煙。

  在這種極偏僻的地方,開了一個客棧。

  牌匾是用紅漆寫下,看著像是染紅的鮮血一般,十分滲人。

  桑言頂著烈日,卻覺後背毛骨悚然。

  這客棧大門緊閉,像是已經廢棄多年,牌匾上還能看見蜘蛛網。

  桑言湊到門口,透過門縫往裡看,大堂中央,居然停著五口黑漆木棺材。

  桑言瞪大眼,裡面突然出現一個紅衣女子,和桑言臉貼臉。

  桑言嚇得後退幾步,一腳踩空,重重摔在地上。

  桑言額頭上冷汗直冒,在地上坐了片刻。

  他鼓起勇氣,再次朝門縫裡看去,大堂中間卻什麼都沒有了。

  嘎吱一聲,門從裡面打開。

  桑言是趴著門的姿勢,門突然打開,他重心不穩,直接摔了進去。

  桑言面前出現一雙巴掌大的繡花鞋。

  他吞咽口水,從下往上看,只是一個頭髮花白的奶奶,拿著一把掃帚。

  她眼底是一片渾濁的白色,只有針尖大小的瞳孔。

  「客官住店嗎?」

  聲音像是砂紙磨過喉嚨,粗糙低啞。

  桑言從地上爬起來,他伸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老人佝著背,身高不到一米五。

  桑言沒有及時回答,定睛看向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只不過那股陰森可怖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外面很熱,這裡面像是進入了冰窖中一般,桑言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可婚契顯示,傅玄野就在這裡面。

  婚契不會出錯的。

  傅玄野不辭而別,一定是遭遇了不測。

  桑言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這樣直接闖進敵人內部,是很不明智的決定。

  他和傅玄野沒有外援,若是桑言再落難,那將沒人知道兩人已經遇害。

  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住店!」

  桑言拍了拍身上的土。

  這個地方能困住傅玄野,但困不住桑言。

  他得找到傅玄野,用傳送符咒,把人帶出來。

  老婆婆帶著桑言往裡走,桑言走過剛剛看見棺材的地方,腳步停下。

  能短時間藏起這幾個棺材,除非這地下還有機關。

  桑言悄悄用腳踢了踢地面。

  「你在做什麼?」

  那老婆婆突然湊在桑言身邊,一雙白瞳,嚇得桑言差點跳起來。

  「好奇,隨便看看……」

  老婆婆面無表情道:

  「最好不要亂碰這裡的東西,晚上睡覺把門窗關好,無論聽見任何聲音,都不要打開門……」

  老婆婆帶著桑言,上了二樓,他把桑言安置在走廊盡頭的房間,把鑰匙交給桑言,一邊交代。

  「為什麼?」

  老婆婆毫不避諱:

  「這客棧里有吃人的女鬼,如果不小心開了門,就會成為女鬼的食物。」

  桑言笑起來:

  「婆婆,在下便是專門驅鬼的道士,只要那女鬼敢來,必定會隕落在此劍下。」

  「客官早些休息吧。」

  老婆婆轉身離開了房間。

  桑言回頭,這房間看著倒還整潔,桑言關好門,用靈力感應傅玄野的位置。

  再次確認,傅玄野就在這個客棧中。

  並且是在地底下,這個客棧果然不簡單。

  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傅玄野帶走,不僅是早有預謀,還代表對方修為,定是在傅玄野之上。

  這裡修為高過傅玄野的修士,能有幾個人。

  桑言想起擂台賽,傅玄野傷了慕家兩位小姐,莫不是慕流宗。

  桑言打算晚上再去偷偷去找傅玄野。

  扣扣扣。

  房門被人敲響,桑言警覺地豎起耳朵。

  「誰?」

  外面無人回答,桑言看映在門上的影子很矮,定然是那老婆婆。

  桑言走到門邊,打開門。

  走廊上卻空無一人。

  還是在青天白日之下,桑言後背浸出一層冷汗。

  關上門,桑言就覺頭皮一麻,地上多出一個影子。

  「誰?」

  桑言渾身僵硬,他沒有回頭,餘光能看見一抹艷麗的紅色,漂浮在身後。

  是最開始,在門口看見那個女人。

  桑言感覺到女人長長的頭髮爬上他的肩頭,桑言握著腰間的軟劍,往身後一揮,那抹紅色瞬間消失不見。

  房間裡迴蕩著咯咯的笑聲,像是女子的痴笑,又像小孩的啼哭。

  桑言深吸一口氣,平靜片刻後,半蹲下身,在地上畫了一個陣法,圈住整個房間。

  陣法完成,那詭異的聲音便消失了,桑言打開窗戶。

  這個房間正對著一家死氣沉沉的義莊。

  剛剛還艷陽高照,此刻已經烏雲密布,像是要下暴雨一般。

  桑言關好窗戶,在床榻上打坐修煉,門外一直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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