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噩夢
2024-09-14 18:09:43
作者: 堯言Na
第六十四章 噩夢
桑柚盯著桑言:
「既然如此,謝氏的案子就交給你去辦理!你未來是要接管狐族的,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樹立起狐主的威信才好!」
桑柚示意,侍女們起身,把捲軸全搬到桑言的矮桌上,捲軸多到矮桌放不下,地上還放了些。
桑柚伸了個懶腰,從椅子站起來。
「累了一天了,本狐主得去外面透透氣!這些捲軸今天之內看完,看不完,不許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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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言皺起眉頭,謝達本就和他有矛盾,桑柚讓他來審理這個案子,本來就是在為難人。
桑言打開捲軸,細細查看起來。
桑言熬了一個通宵,才看完幾百封捲軸,他癱在椅子上,比在工地里搬磚還要累。
有侍女傳:「少主!早膳已經備好。」
桑言盤腿坐了一晚上,站起來時腿都麻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用完早膳,桑言打算去牢房見一見謝達,卻被攔在門外。
守門的侍衛是謝達的人。
「少主!沒有狐主的玉令,小人不敢放您進去,萬一謝將軍有個三長兩短,屬下們不好交代!」
桑言惱了:「你和誰不好交代?和狐主還是和謝達!」
守門的侍衛絲毫沒把桑言放在眼裡。
「屬下不敢!」
這些人嘴上說著不敢,卻是對著桑言刀劍相向,鄙夷不屑直達眼底。
不深入了解不知道狐主的處境,如今這狐族,根本就不是狐主說了算的,雖然是把謝達抓起來,但完全無法處理掉他。
狐主完全就是個擺設。
謝達在牢里過著帝王一般的日子,狐主想見他一面,還要看他願不願意。
所以狐主才帶著殷懷春一直待在雪巔峰上,閉關不出的吧!
桑言似乎有些理解,桑柚為何如此擺爛。
讓自己接手這個案子,或許也是想接他的手,除掉盤根錯節的謝氏,若是除不掉,也是自己能力不足,未來不會埋怨她沒有幫自己報仇,她給過機會。
桑言突然笑出聲。
區區一個謝氏,真把自己當天王老子了。
桑言回到自己住的偏殿,祁狩正等在門口。
桑言和他見禮:「祁仙醫,可有事?」
「師尊想見少主,特意讓我來接少主!」
桑言本就在謝達那兒碰了壁,心裡一陣憋屈,如今聽到祁狩的話,以為是傅玄野恢復靈根出了問題,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是傅玄野出了什麼問題嗎?」
祁狩沒有多說,只在前面帶路。
桑言一顆心緊緊揪著,來到雪巔峰的山洞門口,就看見殷懷春坐在石桌前,他面前擺著些酒菜。
「爺爺?傅玄野如何了?」
殷懷春倒了杯酒,推到桑言面前,不緊不慢道:
「坐下說!」
桑言回頭,發現祁狩已經不在這了,這周圍是防止別人窺探偷聽的陣法。
桑言擰眉,他本就心情不佳,涉及到傅玄野的大事,更加沒有耐心:
「傅玄野出了什麼事?」
「傅玄野的靈根已經開始復甦,沒有大礙!」
殷懷春用回憶鏡,把山洞內傅玄野修煉的場景給桑言看。
鏡子裡傅玄野躺在石床上,一株發著銀色光芒的花,照亮了整個山洞,靈氣源源不斷超傅玄野體內鑽去。
他身上能感受到很微弱的天靈根氣息。
桑言一整天的陰霾在此刻煙消雲散,他嘴角微微上揚。
「多謝!」
殷懷春嗤笑。
「這下可以陪我這個老頭子,喝一杯了吧!」
桑言端起酒杯,和殷懷春舉起的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學習得還順利嗎?」殷懷春問。
「情況如何,爺爺心裡應該早已明了,無需再讓孩兒陳述吧!」
既然不是為了傅玄野,那一定是因為這狐族。
桑言不太理解,謝達如此厲害,他為何不直接殺掉狐主,自己稱王。
殷懷春笑了一下。
「看你的表情都不太順利,有什麼煩惱,可以說出來,爺爺也許可以幫你!」
殷懷春眼底帶著笑意,桑言看不真切,他話中幾分真假。
殷懷春也很奇怪,他善用毒,殺掉一個謝達,應該不在話下,為何讓謝達作威作福,活到至今。
他寧願陪著桑柚在雪巔峰里閉關。
桑言嘆了口氣,想問的東西太多,狐族這淌水渾濁,又深不見底,他陷入這水中央,是溺死還是上岸,都未可知。
但有一個點是桑言明確的。
殷懷春想讓自己替換掉桑柚,成為這泥潭中的人,他想把桑柚帶出泥潭。
殷懷春從來不是善茬,他對任何人都無情無義,只有桑柚不同。
桑言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真的把自己當親孫子一樣疼愛。
或許原主的娘親,就是殷懷春用來代替桑柚的棋子,只不過這個棋子沒有發揮用處,就被魔族的人拐跑了。
現在,自己是這個棋子。
殷懷春豈會輕易放過自己。
他很清楚傅玄野是自己的軟肋。
桑言低垂著眼眸,看著回憶鏡中,吸收天靈花的傅玄野。
「沒有!」桑言道。
若是真的想幫他,不用他說,殷懷春也會告訴,說與不說,結局不會變化。
桑言不明白,「狐主」這個身份,到底有什麼秘密!
而且桑柚和殷懷春的相處模式,也極為奇怪。
看起來,兩人極為相愛。
桑柚明明是個易燃易爆的性格,卻很聽殷懷春的話。
往往殷懷春一個眼神,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桑柚立馬收起情緒。
表面上是殷懷春在示弱,很愛很寵桑柚,且營造出一個治病救人的醫者,沒有任何威脅和危險的形象。
但桑言始終有種違和感,他總感覺,桑柚看殷懷春的眼神中,除了對愛人溫情的愛,還有恐懼和害怕。
就像現在這樣,被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時,桑言總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像第一次見面,殷懷春問桑言,是不是真的喜歡傅玄野那般。
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壓迫感極強。
如果殷懷春不是這個世界上,醫術最強的人,桑言一定不會放心把傅玄野交到他手裡。
「真的沒有?」殷懷春問。
桑言點頭:
「奶奶教給我很多東西,雖然需要時間消化,但我會努力做好。」
殷懷春揉了揉桑言的腦袋。
「你放心,傅玄野的靈根很快就會恢復!」
殷懷春站起身,把回憶鏡交給桑言。
「好了,吃完就回去吧!見到奶奶替我轉達一聲,我很想她!」
桑言點頭,站起身,目送殷懷春回到山洞裡。
他把回憶鏡揣進懷裡,祁狩不知何時出現在桑言身邊。
「少主!師尊讓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祁仙醫!」
兩人並排著下山,桑言沒有回偏殿,去了看捲軸的書房,他得整理一下狐族還可利用的官員,想扳倒謝達的勢力,不能走尋常路。
祁狩跟在桑言身邊,桑言以為他是奉殷懷春之命,要給桑柚傳達什麼信息。
沒有阻攔,讓祁狩一起進入了書房裡。
桑言坐在矮桌前翻看捲軸,侍女給祁狩上了一把椅子,就在桑言矮桌旁邊。
桑言動了動唇,想說祁狩在這裡不合適,但他一不是狐主,二自身難保,在這裡的地位,恐怕還不及祁狩高,更沒有說這種話的立場。
索性專心看起捲軸來,他把回憶鏡把在桌案上。
祁狩手裡捧著一本醫書,兩人默契沒有說話。
一陣腳步聲響起,侍女通傳:
「狐主駕到!」
桑言和祁狩同時站起身行禮。
桑柚見到祁狩臉色一驚,隨即恢復平靜,她點了點頭,讓兩人不必行禮。
身後的侍女端著兩份糕點,放在桌案上。
「本狐主聽說你看了一天的捲軸,特意讓人做了些糕點送來。」
「多謝狐主奶奶!」
桑柚晃了一圈,就離開了,仿佛真的是過來送吃的,祁狩也沒跟著桑柚離開。
桑言看著祁狩,忍不住開口:
「祁仙醫還有事嗎?」
祁狩合上書:
「嗯?是有哪裡不懂?我可以為少主解答!」
桑言問:
「爺爺派你來協助我的?」
祁狩點頭:
「你別小看我,狐族大小事,沒有我不知的。」
桑言思索片刻,與其他這樣漫無目的翻找書籍,確實問祁狩更快。
桑言從祁狩口中得知,狐族的管理方式混亂,身居要位的官員全是謝達的親戚,沒有學識謀略,全憑血脈任職。
桑言只覺得,謝達喜歡這狐族,殷懷春想帶桑柚離開,為何不直接把這狐主之位,讓給謝達。
何須多此一舉,和謝達斗,就是雞蛋和石頭相撞。
祁狩在桑言面前放一包東西。
「這是什麼?」
「破肚穿腸的毒藥!」祁狩道。
「給誰用?」桑言問。
「少主想給誰用,都可以!」祁狩回答。
桑言皺了下眉:
「是爺爺的吩咐?」
祁狩沒點頭,也沒搖頭,算是默認了。
他站起身:「夜深了,少主早些休息!莫要過於操勞!」
祁狩離開書房。
桑言在書房裡坐了良久,殷懷春想殺謝達,為何不直接動手,他完全有實力,為何要借自己的手。
桑言想了一整夜,他回憶書中關於狐族的劇情。
外面突然一陣喧鬧:
「著火啦!著火啦!」
桑言推開門,外面一片火海,傅玄野站在門口,手裡的問天劍上,插著殷懷春的腦袋。
傅玄野沉聲道:
「桑言!你想往哪兒跑?」
傅玄野手一揮,殷懷春的腦袋滾到桑言腳邊。
傅玄野轉過身,他渾身是血,朝桑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