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髒眼睛

2024-09-14 18:09:42 作者: 堯言Na

  第六十三章 髒眼睛

  殷懷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桑言最清楚不過。

  也許在他眼裡,只有狐主桑柚能入他的眼,不管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也好,還是自己這個冒牌孫子也罷,都只有一個用途。

  那就是代替桑柚,成為守護這狐族的狐主。

  桑言對上殷懷春冰寒的目光,他瞬間明白,殘忍毒辣的不是桑柚,而是殷懷春。

  他能救人,也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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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在警告桑言,不要耍小聰明,否則,第一個拿傅玄野開刀。

  桑言送殷懷春和祁狩離開小院,殷懷春停在蔥鬱的竹林前,折下一片竹葉。

  「你奶奶很喜歡青竹,她的壽辰快到了,要不送她支笛子吧!言言,你說如何?」

  「嗯,甚好!」

  殷懷春握拳,手裡的竹葉瞬間化作齏粉,消散在空中。

  「壽辰過後,你就接管狐主之位。」

  沒等桑言回應,殷懷春就大步離開了。

  只是通知桑言的命令而已。

  桑言唇角微勾,這狐族倒是困不住他,只怕殷懷春在傅玄野身上用毒。

  桑言心中一陣後怕,轉身往院子裡趕,每次雙修後,傅玄野昏睡的時間越髮長了。

  明明毒素已經祛除,傅玄野沒道理還暈著,難道是殷懷春做了什麼手腳。

  「桑言!你去哪兒了!」

  傅玄野焦急的聲音傳入耳朵里。

  桑呀擡頭,便看見一襲白衣,坐在輪椅里的傅玄野,在門口焦急等他的模樣。

  桑言擰在一起的心結通通煙消雲散。

  管他呢!

  等困難來了再說。

  「師弟!你什麼時候醒的?」

  桑言推著傅玄野的輪椅進到屋內,老媽子

  一般絮絮叨叨:

  「腿上不蓋條毯子就出來,忘記關節會痛了。」

  「你昨天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傅玄野抓著桑言的袖子,把人拉到身邊。

  桑言愣住!

  「昨晚?」

  他驟然想起,昨晚說謊外出,其實是坐在院子裡喝悶酒來著。

  「就在城中逛了逛,我回來你已經睡了,便沒有叫醒你。」

  「城裡有那麼好玩嗎?你一整天都沒回來。」

  「還行,等有空,我帶你去逛逛……」

  「那就現在吧!我體內的燃魂毒解了,不慶祝一下嗎?」傅玄野試探問。

  他想和桑言獨處的機會,想告訴他自己內心的想法。

  如今他能站起來了,還會恢復靈根,會變得強大,能夠保護桑言。

  傅玄野想和他分享喜悅。

  但他不敢太衝動,他怕嚇到桑言。

  傅玄野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沒辦法,他不會給桑言逃離的機會。

  只要是他選中的東西,沒有得不到這個選項。

  人也不例外。

  傅玄野明白桑言對他的感情,真的只是那種對強者的崇拜和羨慕之情。

  他似乎很抗拒和自己有過分親密的接觸。

  但沒關係。

  傅玄野有足夠的信心,讓桑言習慣,並且喜歡上。

  「可,可是你才剛恢復,現在出去好嗎?」

  傅玄野很自然握住桑言的手,他的手微微發熱,和桑言冰涼的手鮮明對比。

  大掌包裹住桑言的手,輕輕捏了捏。

  好似在跟桑言撒嬌一般。

  帶著請求的意味。

  桑言腦子都快炸了,面上卻只能故作鎮定。

  偶像在你面前撒嬌賣萌,只為了讓你帶他出去逛街。

  簡直要被傅玄野那無死角的臉迷瘋了。

  「好,的!」

  桑言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抽不回來。

  就這樣被傅玄野握著,幾息後,門口一道清咳打破寧靜。

  祁狩捂著眼:「我等會兒再來。」

  「回來!」傅玄野冷聲道。

  祁狩尷尬一笑:

  「師尊知道你們打算出去玩,讓我把這個給你。」

  祁狩手裡拿著桑言被沒收的干坤袋。

  他拋給桑言後,溜得很快。

  「老傅,師尊說你不能用魔力,不然會有損根基,啊!」

  祁狩還沒走出院子,腳下踩到一顆石子,摔了個狗啃泥。

  桑言只覺面頰滾燙,明明什麼也沒做,自己心跳為何這麼快啊!

  桑言把干坤袋往懷裡一塞,推著傅玄野往外走去。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桑言扶著傅玄野坐進馬車裡。

  狐族有陣法加持,四季如春,各種鮮花爭先盛放,一路上,鼻息間都是清淡的花香。

  靈氣充裕,每個地方都是修煉寶地。

  街道上來往的狐族大多都是獸人模樣,露出耳朵和尾巴。

  有些獸人見面看對眼了,尾巴勾在一起,就開始抱在一起。

  桑言趕緊捂住傅玄野的眼睛:

  「師弟!太髒眼睛了,不要看啊!」

  傅玄野也不動,像是默許桑言的胡作非為。

  他嘴角上揚,睫毛在桑言的掌心撲閃著,像片羽毛在撓痒痒一般。

  桑言瞬間有股觸電的感覺。

  他猛地縮回手:「狐主也是,應該要命令禁止這種不文明的行為。」

  傅玄野溫柔的眼神看過來,桑言只覺掌心的熱一股腦,燒到了全身。

  馬車在道路上行駛得緩慢,這次出行桑言只用了普通商隊的馬車,藥童要不斷驅趕行人,馬車才能挪動。

  桑言只覺馬車裡很熱,他站起身,用手掌扇了幾下。

  「師弟,不如我們下去自己逛吧!這馬車要坐到何年何月啊!」

  傅玄野沒有異議:「嗯!」

  桑言不知城裡這麼熱鬧,推著輪椅,面前有兩個藥童擋著行人,才走得不那麼艱難。

  出來逛街,最重要當然是吃喝玩樂。

  得先吃飽。

  小吃街這邊也是人滿為患,桑言推著傅玄野走過這邊,藥童阻攔了一下,沒有擋住桑言的熱情。

  這邊居然有烤串,有煎餅,包子饅頭,炸土豆,臭豆腐……

  桑言不斷吞咽口水,他指著小吃攤的東西,每樣都買了很多。

  這些好東西,藥童和傅玄野都不愛吃,桑言把剩下的全吃乾淨了。

  然後又去看了雜耍,去了賭場,坐了船,賞了花。

  一天下來,桑言玩得很開心。

  最後在一家專做蓮藕吃食的飯館落腳。

  這飯館開得偏僻,有幾大片專門養蓮藕的池塘,應該有法陣加持,池塘的荷花開正艷。

  明明是陪著傅玄野,他好像只顧著自己玩了。

  桑言找了一個緊靠池塘的位置坐下。

  明月高懸,面前是一池荷花,桌上放著全藕宴,有蓮子,荷花糕,蓮藕湯,涼拌藕丁……

  有美酒暢飲,有美人作陪。

  桑言不知是喝得有些多了,眼淚撲簌簌落下。

  傅玄野擦掉桑言臉頰的淚痕:

  「有什麼心事?」

  桑言不說話,只是默默喝酒。

  他就自己喝,不許傅玄野沾。

  傅玄野身上的傷剛癒合,還得養著,好恢復靈根。

  傅玄野看著心疼。

  「是因為三月嗎?」

  桑言喝酒的動作一頓,他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夠明顯了。

  「狐族翻了個底朝天,你說他那么小,不知能藏到哪裡去。是不是已經離開狐族了。」

  「要離開狐族,需要狐主的通行令,又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微風吹過湖面,盪起一層漣漪。

  桑言嘆了口氣:

  「三月是外族人,狐族對外族人的仇視非同小可,他們可不會把三月當小孩……」

  傅玄野握住桑言的手。

  「別擔心。三月會沒事的。」

  桑言拍了拍自己的臉,涼風吹散了些許酒氣,擡頭看著那明亮的月亮。

  但願如此吧!

  兩人回到狐族。

  傅玄野恢復靈根不能受外力干擾,

  殷懷春打算讓他在雪巔峰的山洞裡修煉,那裡靈氣充裕,又有陣法加持,是個安全合適的地方。

  桑言也從別院,般到狐主主殿的客房裡,方便他跟著桑柚學習,空閒時間就上山看看傅玄野恢復得如何。

  侍女帶著桑言進入狐主的書房,左側擺著一個矮桌,上面放著兩米高的捲軸。

  侍女安排桑言坐下,遞上毛筆,在一旁給他磨墨。

  「這些都是要我看的?」

  「怎麼,嫌少?」

  一道聲音響起,桑言才注意到被捲軸淹沒的狐主桑柚。

  主座上的捲軸更多,桑柚批完,侍女又給她展開一份。

  「要不咱們換換?」

  「不,不了!這些挺好。」

  桑言打開捲軸,還沒認清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就被一聲巨響嚇得一哆嗦。

  桑柚怒拍桌案,一根上好的白玉毛筆在她手裡生生折斷。

  「這群以下犯上的東西!」

  桑柚把捲軸扔在地上,滾在桑言跟前。

  周圍的侍女紛紛跪了一地。

  桑言正猶豫要不要撿起來,就聽桑柚道:

  「桑言,你看看,該如何決斷。」

  桑言展開捲軸一看,原來都是在給謝達求情。

  謝達持強凌弱,光他知道的死罪就有數起,桑言猜不透桑柚的意圖,不敢貿然回答。

  「孩兒愚鈍!」

  桑柚沒打算為難桑言:

  「謝達濫用職權,構陷毒害少主,欺壓平民百姓,樁樁件件,夠他死一百次了。念在謝達曾對狐主護駕有功,免去死罪,降為奴籍。如此念舊情,竟然還有這麼多人說本狐主偏袒徇私,判重了!真是豈有此理!」

  桑柚嘆了口氣,又揉了揉眉心。

  「更可氣的是,這些人身居要位,不作為,還互相袒護,根本無法一一打擊……雖倒了謝達,還有一個無數個和謝達一樣的惡人,謝氏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好連根拔起……」

  桑言頓了頓:「既然狐主不好出手,那就讓他們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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