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巧合

2024-09-14 18:09:27 作者: 堯言Na

  第五十二章 巧合

  桑言說完又有些後悔,這狹窄的空間連翻身都不行,兩人怎麼能交換位置。

  「可以!」

  傅玄野摟緊桑言的腰肢,觸手護著桑言的腦袋。

  桑言突然感覺身體一陣懸空,然後隨著棺材一起轉了個圈。

  

  桑言如願以償,待在上面,接著啪嗒一聲巨響,棺材縫隙里有水滲進來。

  桑言反應過來,他們被扔進了黑河裡。

  桑言趴在傅玄野的胸膛上,耳邊是傅玄野蒼勁有力的心跳聲。

  「可感覺好些了?」

  傅玄野的觸手包裹住整個棺材,滲進來的水並沒有沾濕兩人的衣袖。

  桑言「嗯」了一聲。

  桑言害怕自己壓壞了傅玄野,雙手撐在身側,儘量支撐著自己的力量,不靠在傅玄野身上。

  但他手臂的力量支撐不了多久,就開始酸軟無力,再加上水波纏著棺材,有些晃蕩。

  他第三次支撐不住,跌倒在傅玄野身上時,聽見了傅玄野粗重的悶哼了一聲。

  桑言渾身繃直,使出吃奶的力氣爬起來。

  「師弟!是不是我壓到你傷口了!」

  桑言感覺腰間纏上柔軟的觸手,把他往上提了提,幫助他減輕手臂的重量。

  桑言和傅玄野之間隔著一層紙的距離,不像之前那般緊貼。

  桑言鬆了口氣。

  他感覺棺材還在不斷下沉,也不知這黑河有多深。

  除了耳邊潺潺的流水聲,就是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師弟!那怪物很厲害嗎?」

  「不知!但似乎和魔族有關聯!」

  「魔族?」

  傅玄野擰眉,收起黑霧藏在桑言的銀鐲里。

  「若是我們分開了,這銀鐲可以和我對話!」

  桑言手腕上的銀鐲是畫新娘妝時,給戴上的。

  「好!」

  「應該就快進那怪物的巢穴了,我會暫時封住你的靈力,別怕!」

  「嗯!我不怕!」

  棺材突然碰到一股暗流,劇烈旋轉起來,沒晃幾下,桑言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桑言只覺胃裡一陣翻騰,酸水上涌到喉嚨管,他突然乾嘔起來。

  睜開眼,他仿佛又回到村里那間喜房裡。

  桑言頭上蓋著一個喜帕,正坐在喜床上。

  他透過喜帕打量著這個房間,比村頭那間更大,難道這裡就是那妖怪的老巢。

  桌上放著一顆紅色的寶石,散發出紫紅色的光,讓整個房間格外滲人。

  再加上知道這裡有隻怨氣極重的女鬼,桑言腦子裡已經自動腦補出女鬼出現的畫面。

  他心臟咚咚跳的極快,突然房間裡吹來一股邪風。

  桑言頭上的紅蓋頭被風吹起,嘎吱一聲,像是老式廢棄很久的木門推開的聲音。

  桑言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隱約間看到一個兩米高影子飄進來,艷麗的紅色,長長的頭髮垂於身前,腦袋低垂下去。

  桑言只來得及看了一眼,他便緊緊閉上了眼,打死也不睜開。

  桑言雙手捂住耳朵,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

  他心裡循環播放著好運來,並且把音量開到最大,嘴裡朝女鬼喊道:

  「兄弟!你把我嚇死了,我變成厲鬼後,第一個掐死你!不信你就試試……」

  現實證明,碰到這玩意兒,和看鬼片是兩碼事。

  桑言捂得再緊,也能聽到那滲人的怪笑。由遠及近,桑言感覺那隻鬼站在自己面前!

  桑言一動不動,腦子一片空白,只感覺脖子上指甲刮過皮膚的刺痛。

  面前的女鬼低笑一聲:

  「桑言?你終於落到勞資手裡了!」

  女鬼手指收緊,狠狠掐住桑言的脖子,仿佛要把他的脖子給擰斷。

  桑言喘不過氣,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席捲而來,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女鬼臉上有道猙獰可怖的刀疤。

  分明是當初在魔宮裡,被他坑慘了的霍祥。

  桑言瞳孔一縮,這霍祥和比女鬼要恐怖多了。

  突然桑言手腕上的銀鐲里跑出來一團黑霧,把霍祥一掌拍飛。

  桑言劇烈咳嗽起來,原來這黑河裡的女鬼,竟然是霍祥。

  桑言趁著霍祥受傷,從一旁逃走,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他身子朝前栽去。

  桑言擰眉,想像著腦袋磕門上,會不會破相。

  突然一隻觸手環住桑言的腰,桑言腦門跌進傅玄野的胸膛上,撞得他有些暈乎。

  傅玄野周身的黑霧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屏障,抵擋住霍祥的攻擊。

  桑言抓住傅玄野的臂膀。

  「是霍祥!不是女鬼!是霍祥抓走了三月!」

  傅玄野順著桑言的後背:

  「嗯,我知道,受傷沒有?」

  桑言搖頭,懷裡塞進來一個小糰子。

  桑言定睛一看,是睡著的三月。

  「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傅玄野道。

  桑言抓著傅玄野的手臂,他可以兌換傳送符,帶著糰子和傅玄野離開這裡。

  「別擔心,我有話問他!論修魔,他敵不過我!」

  桑言鬆開傅玄野的袖子:

  「小心!」

  桑言抱著三月,站在門口,只能看到兩團黑霧激烈地糾纏在一起,沒多久,傅玄野這團大些的黑霧占了上風。

  傅玄野的觸手纏住霍祥的脖子和四肢,往外拉扯:

  「對這孩子用了何毒物?」

  霍祥不怕死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勞資偏不說,有本事你弄死勞資!」

  傅玄野微眯著眼,生生撕扯掉霍祥的雙臂:

  「說!」

  霍祥吐了口唾沫:「你這廢物,休想……啊!」

  一團黑霧跑進霍祥的眼裡,一息間,他的眼球如氣球般,爆裂開來。

  血液從他空洞的雙眼中流出:

  「傅玄野!勞資要把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宰殺乾淨,這小廢物只是開始!還有你身後那小賤……啊!」

  傅玄野臉色陰沉,直接把霍祥撕扯成碎片。

  桑言瞪大眸子,看著地上一灘血水。

  傅玄野黑霧卷著桑言,離開這裡。

  「霍祥,死了嗎?」

  「沒,剛剛只是他的一個分身!」

  桑言抱緊三月,如墜冰窖:

  「小糰子中毒了嗎?」

  傅玄野低頭看了一眼桑言,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護住了三月的心脈,上岸後,聯繫祁狩來給三月看看!放心,三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一路上沒在遇到危險,三人從黑河離開,傅玄野給祁狩傳了信息。

  桑言找了家客棧落腳,直到天黑,祁狩才匆匆趕來。

  他給三月把了脈,又施了針,給三月嘴裡餵了幾顆黑色的丹藥。

  桑言擰著眉:「祁仙醫,三月如何?」

  祁狩納悶地看著桑言:「你不知道小糰子中的什麼毒嗎?」

  桑言愣住:「為何這樣說?」

  祁狩對上傅玄野陰沉的目光,不在賣關子。

  「這毒來自狐族,名叫夜魅,少量服用可治失眠多夢,短時間大量使用,才會中毒,你不是狐族嗎?不知道這種毒?」

  桑言哪裡會記得,豈不是跟吃了大量的安眠藥一樣,這地方又不能洗胃,那該怎麼辦!

  三月躺在床上,睡得安詳。

  「可有法子解?」

  「解法簡單,狐主的巢穴里生長著一種銀月花,只要服用一片花瓣,馬上就能醒了!我這裡只有曬乾後的,剛剛已經給他服下,但沒有新鮮的銀月花效用好……」

  祁狩看了看桑言,又看了看傅玄野:

  「你們不是打算回狐族嗎?」

  桑言鬆了一口氣,這下就放心了。

  這邊離狐族很近了,他們已經穿過了黑河,往北邊趕路,不到五日的路程就能到達。

  傅玄野眉頭卻皺起,桑言以為他是擔湳渢心面對狐族。

  桑言揚起笑容:

  「師弟,別擔心,有我在,沒人敢為難你!」

  桑言準備天一亮就出發,越靠近極北之地,天氣就越惡劣,需要準備的東西也有很多。

  傅玄野把他的干坤袋找回來了,桑言翻找裡面的東西,把還需要額外購買的列了一個清單,打算早起去集市買齊。

  桑言收拾到半夜才準備妥帖,他躺在床上,腦袋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深夜,祁狩懷裡夾著壺酒,飛身跳上房頂。

  「老傅!你大半夜不休息,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賞月?」

  祁狩在傅玄野身邊坐下。

  「那糰子的毒沒大礙,你在擔心什麼?」

  「只是感覺,過於巧合!」

  祁狩仰頭咕咚喝了一口,嘖了一聲:

  「從沒喝過如此難喝的酒!怎麼?哪裡巧合?」

  「所有!」傅玄野食指敲擊著瓦片。

  「你不想去狐族嗎?」

  「不是不想!只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怎麼!還有你傅仙君不安的事?快說出來我聽聽!人家桑言掏心掏肺想把你治好,把喜歡都寫腦門上了!努力了這麼久,都到家門口了,你不會來一句不去了吧!你置桑言於何地?」

  傅玄野垂下頭,纖長卷翹的睫毛在臉頰上印下一片陰影。

  祁狩站起身:「老傅,你可不能這樣!」

  「狐族一向隱居在極北,安居樂業幾百年,若是出現什麼意外……」

  祁狩又喝了一口酒,指著傅玄野的鼻子:

  「你可別辜負桑言,若真擔心出現意外,就拿出你的實力,把意外扼殺在搖籃里……」

  傅玄野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寒光。

  在天嘯鏡里遇到的黑衣人,斷念宮的宮主段易央,還有化作分身坑害三月的霍祥。

  他們一定謀劃著名一個巨大的陰謀,傅玄野知道自己是這局中人。

  可這一世和上一世的軌跡變了。

  他遇到的桑言,結局真的會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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