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搓粉摶朱7
2024-09-14 18:06:56
作者: 輕食豬蹄堡
第112章 搓粉摶朱7
善子最後也沒有給伊地知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會好好思考的。」貓眼小姐的眼睛裡的嚴肅一閃而逝, 被倒扣在桌面上的電話在嗡嗡好幾聲之後終於消停了下來。
然後善子才把目光重新挪向手裡的文件。
伊地知已經啊了一聲,指向了那一串以手寫統計的咒靈數據:「這個、這個是天元大人提供的『數據』?不,應該只是大概的估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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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算?」
「啊……就是如果對沖的話, 大概要到什麼程度才能達到我們的目標。」眼鏡仔這麼說著已經從自己的西裝外套里抽出了一支筆, 看見善子還在盯著他的動作, 他連忙湊到了吧檯邊上,左右看了一眼,低下頭塗塗畫畫了起來。
如同之前的夢境所說,他們的計劃是讓羂索達成死滅洄游的目的, 也就是利用結界內部的咒術廝殺將人的惡意集中在一起, 孕育出一隻巨大無比, 足以與日本境內的正向力量互相抵消的咒靈。
伊地知這麼說著,語氣有些猶豫:「但是,這是做不到的。」
善子並不吃驚。
這原因很簡單——首先, 要完全將所有善意的集|合體的祂中和的話,那惡意的力量那邊至少也要是『接近所有的負面感情』才對。
但是不管是善子還是咒術界都不可能放任死滅洄游原地開花,所以, 他們必須將死滅洄游的參與場地,也就是結界的地點限制在一兩個可控的地點;
同時——
「不少術師、漂亮毒物和當時被波及到的另外兩個普通人都願意到時候提供協助。」
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不能讓普通人卷進來。
沒有意願的術師也是。
所以剩下的參與者基本上也就限定在『無法阻止』必然被受肉的古代術師們, 和已經答應提供協助的一些參與者里。
善子唔了一聲:「吸引咒靈參與也可以吧?那種會說話有些特殊的。」
「就算加上夏油先生收集的所有咒靈估計也不夠。」伊地知推了推眼鏡,「缺口很大。」
善子沒想到他也會參與進來:「夏油君?」之前來的時候完全沒聽他說起這種事情。
「極之番可以把所有的咒靈一口氣放出,夏油先生今天早上通知了我們, 到時候可以把他所擁有的六千多隻咒靈都算上。」
但是,即便算上這些——這離『所有』的負面集|合相距甚遠, 甚至無法達到『大部分』的負面集|合,更不要說和光河對等了。
所以……
「五條先生在今天早上和天元大人見面之後, 大致計算了一下這個能量缺口。」伊地知點了點文件上的數字,「我們找到了一個方向——有利用最小程度的人員損失、咒靈搜集撬動最大程度的負面力量的方法。」
一邊的二號倒是一臉無聊地打了個呵欠:「總之就是那個傢伙又想要做那種無用的自我表現、」他話還沒有說完。
伊地知已經打斷了二號的嫌棄。
輔助監督輕輕咳嗽了一聲,舉起了三根手指。
「我們要讓兩面宿儺完成從人類到純粹的詛咒的變化,讓他成為對沖的負面主體。」這是前提,之前在夢中也說過這點。
第二點卻和他們之前的說辭不太一樣。
「我們需要通過引導其吸收詛咒和咒物的方式,讓兩面宿儺的實力強度遠遠超過滿額二十根手指的極限。」這是方法。
同等的咒力量,放在不同天賦的個體上,會激發出的負面能量是完全不同的。
咒力界的等級差就像是大魚吃小魚——加法和人海戰術是咒術界最沒用的算法。
三隻小魚圍在一起也無法變成一隻大魚的等量,反而會被大魚吃掉。
但是,如果讓這三隻小魚互相吞噬,變成大魚,就會像是做乘法一樣,同等的咒力投入則會出現巨大的不同,甚至可以得到立方倍的產出。
而這裡還有一個最適合『吞噬』成巨型大魚MEGA的載體。
兩面宿儺。
畢竟一根宿儺的手指只能餵出一隻不怎麼樣的特級(五條悟基準),宿儺的20根手指分開來餵給不同的咒靈,這些咒靈相加合作一起上,應該也不會是五條悟或者是宿儺本人的對手。
但是把它們餵給宿儺本人,卻可以榨出遠高於這些手指單純相加得到的力量。
所以,為了憑藉不足的咒靈和詛咒師撬動更大的負面能量集群——與其增加對沖中雜魚詛咒的數量,並讓這些雜魚相加並與祂中和。
還不如把所有的散碎詛咒都餵給宿儺——讓他成為這個詛咒放大器。
那樣的話,加上死滅洄游誕生的巨大咒靈,搞不好還有正負數值能夠匹配的可能性。
善子已經大概明白了伊地知的意思:「100個咒靈加起來只是一百,但是把這100都投入進宿儺的素質……可以得到1000000?這和死滅洄游的原理也是同樣吧。」
只是羂索是利用術師和詛咒們的咒術大逃殺,利用結界進行吞噬,得到比所有泳者加起來都要強的咒靈。
而他們打算利用宿儺完成這個吞噬。
這麼說著的伊地知背景里幾乎已經出現了一個豬崽的急速飼養的PPT。
「時間只有澀谷事件結束之後到死滅洄游開啟之後的幾個月而已,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讓兩面宿儺以最快的速度消化最多的增強營養,把死滅洄游外的其它詛咒都儘量吸收,茁壯成長成為占據了世界大半個負面能量的存在。」
提起培養詛咒之王,伊地知像是個鼓動孩子努力上進的家長一樣,眼鏡莫名反起了光。
「然後引導他把詛咒帶進死滅洄游的結界,最後完成對沖。」
反倒是善子想起了無關緊要的事情,她舉起手:「該怎麼引導他吞噬倒是簡單,他為了尋求脫離我的構造影響應該會很努力的。我就想知道,這一點到底是誰的計劃……」該不會是某個咒靈球吃到反胃的傢伙吧。
「……」伊地知沒有回答,但那個有些心虛的表情已經給了善子答案。
而第三點。
*
今天早上,薨星宮裡。
「由我來把宿儺制服、引導到那條泛濫的河流一定會到達的地點,把他連同被他吸收的詛咒一齊被中和掉。」
說著這話,穿著高領制服的白髮男人雙手插兜站在薨星宮裡,無視外物侵擾的六眼術師盯著現在已經長得跟個點讚仙人似的天元大人。
「嗚哇。」
只戴著墨鏡的五條悟把墨鏡勾到了自己的鼻尖,凝視著天元腳底下,如同液體黃金一樣集群行動的幸福,又十足厭煩地一下子把墨鏡推了回去。
「這東西盯久了絕對會得雪盲症的吧,天元大人~」他語氣輕快,無視了天元大人坐在茶桌邊上的邀請,只是站在一邊,在結界裡像是散步觀光一樣左看右看,「真的不需要戴個墨鏡嗎?」
點讚仙人倒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不過,沒關係嗎?要把宿儺的強度堆到那種程度上的話,他應該會變得很難控制吧。」
「嗯嗯~搞不好我都不是偉大的宿儺大人的對手,就算盡了全力都沒辦法把他逼到那種程度上——」五條悟話說到一半已經直接仰頭以餘光看向天元大人那邊的方向,「該不會以為我會說這種沒骨氣的話吧~天元大人。」五條悟的語氣里絲毫不帶有任何疑惑。
然後最強的語氣冷淡了下來:「人的任何欲望都會伴隨著風險,如果是我想要的東西的話,稍微有些風險不也是正常的嗎?」
「『有些風險』?那就是你的感情的體現嗎。」反倒是天元大人表情里出現了驚異與好奇,「畢竟我看不到人內心的感情,竟然是這麼熱烈的東西?」
五條悟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啊?」然後他好像這才聽懂了點讚仙人的語義,歪著腦袋,面無表情地好像思考了片刻一樣,「不,應該不是吧——恐怕一大方面也有為了將那種麻煩的傢伙除掉,一大方面也有我自己想要攀登到更高的地方的欲望,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善子……吧?可以把無法摧毀的咒物一口氣消滅,一口氣清除掉大部分詛咒再過幾十年安生日子讓現在的學生們好好成長~這機會也太難得了吧。」他語氣有些冷淡,「不要把我和善子都想成那種被對方絆住的類型啊,很失禮誒,天元大人。」
「是嗎?」
「善子大部分時間在思考的肯定和我一樣,100%也只是自己的事情啦!就是這種只盯著自己想去的地方的模樣特別可愛呀~」這麼說著白髮男人已經渾身冒著小花舉起了一根手指,「哎呀~所以,發現自己成為了『她想去的地方』的一部分才會刺|激得不得了不是嗎。」
就連天元大人都沒能答話,露出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你這種腦迴路奇怪的傢伙回應,姑且給你點個讚吧的表情。
而五條悟已經露出了『天元大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的嫌棄神色,倒是終於砰地一屁|股坐在了茶桌邊上。
「如果對你來說是這麼冒險的事情的話、一開始就沒有必要製造難度。」
「不,我有會贏的自信噢。」反倒是五條悟的語氣嚴肅了下來,「不過恐怕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對方也有會贏的自信吧。」
他笑眯眯地擺了擺手,誇得倒像是開玩笑似的——
「畢竟這種模式的宿儺大人的咒力水平搞不好比海還要深吧?」
「而且作為放大器也是完美的,畢竟是千年前的古代詛咒,對於咒力的運用,能夠以同等內核榨出的負面感情能量應該也會很多吧?」
「啊、搞不好隨時隨地就能拿出讓人完全預料不到的新底牌呢——嗚哇,不管怎麼想都是完·美的中和對象誒。」白髮男人攤開雙手,咧開了嘴巴。
反倒是另一位在場的千年老妖怪嘆了口氣:「善子會擔心的,而且對她來說,搞不好會變成非常不必要的心理負擔的。」
白髮最強倒是一邊手肘在茶桌上撐著:「唔……也許會吧,但是,既然只要把場地鎖定在泛濫地點,應該不會出現最差的情況,善子應該也會同意狂奔到極限程度這種事情吧。」他思考了片刻,然後才放平了嘴角,像是透過這層金色幸福看向了背景里的熟悉黑色,「而那不是正好嗎?善子因為我再困擾一點才好,要是能夠在心裡留下和我有關的痕跡就更好了。」
「明明有會贏的自信來著?」天元大人唔了一聲。
五條悟卻根本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白髮男人只是輕輕斂下了冰藍色的眸子,他骨節粗大的手指在桌面上一點一點:「總之,如果是這種強度的對戰的話,不打一次是不知道的。不過不管結果如何,只要限制住我們兩個人的戰鬥範圍和泛濫的時機碰上,他應該是絕對無法變成災害的,搞不好會因為被它消解真的成為咒術界的善良的山神『宿儺大人』——這點不用擔心。」這位咒術界的現役最強在一個人的時候,倒是難得表現出了對輕重緩急再清楚不過的沉穩。
他輕巧地提供了保證,五條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有些對實力的狂妄
自信。
也有些試圖解決問題的嚴肅。
非常亂來,像是因為能夠遇到強敵而興奮。
又好像在眷戀著什麼。
「所以……我想要殺掉無形之物的話,那他可要成為殺不死的風的對等才行啊,太輕易能贏的對手反而是詛咒累積不足的證明,那反而是告別了,要留下絕對沒有遺憾、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的回憶才行。」
天元大人語氣非常清淡:「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期待遇到難得旗鼓相當的對手,可以贏的敵人,還是無法戰勝的詛咒了。」
「最後都會被幸福吞噬的。」白髮男人輕輕笑了笑,「不管怎麼樣都是好結局噢。」但這麼說著,他的表情反而並不是很在意結果,只是微微拉平了嘴角。
*
不過,說到這點,天元大人反而起了一些好奇。
「可是,要打敗宿儺,制服他倒算得上是簡單的計劃,畢竟結果不外乎贏或輸這一點——要怎麼把他從人類變成非人、」
反而是五條悟擺了擺手:「這個交給善子應該就沒問題吧,畢竟宿儺的受肉體都是她來構造的,要做點手腳應該是可以做到的。」他語氣里一點懷疑都沒有。
「這件事她也知道?」
「還沒通知~估計她要等下午才知道吧。」
「做不到怎麼辦?讓善子預知一下、」
「會被錨定的吧——不過,就和天元大人問我到底能不能限制宿儺一樣。」反而是五條悟一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六眼看著自己本應該護衛的天元大人,「善子也是一樣的,可以做到——天元大人進入薨星宮之前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不知道可不可以做到,只是去這麼做了而已。」
在夢裡已經看過那段記憶的咒術界現役最強面上露出了過度自信的微笑。
了解自己,清楚自己的實力,也因為通曉自己可以行動的方向而充滿了自信——咒術師的行動里多多少少都會帶有這種將自己像是籌碼一樣全數丟在牌桌上的瘋狂。
知道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點讚仙人只能點了點頭:「我會幫忙計算衡量一下大概需要的負面能量通知伊地知的。」不過,說到這裡,「到時候要通知一下善子的二哥,讓他作為最後的保底、」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而白髮男人這才像是才想起來一樣,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該不會……」
「差點忘了。」五條悟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開玩笑的啦~善子的安全還是會通知她的家人來確保的,大概是保底方案吧,本來……如果我們的計劃不能成功,善子最後還是要回去的。」不過,那應該也是白髮男人完全的真心話,「不過……總感覺不希望他來插手我和善子的事情,好像矮了一截,超·級不爽。」
作為女性的天元大人倒是提供了一些自己的見解:「這種努力的姿態估計可以掙分數噢。」她喝了口茶,得知了有最後保底,語氣里免不了帶上了些看好戲的意思,「而且,想要在一起的話,本來就是要低頭的噢。」
「哈?我才不是因為這種事情才行動的耶。」而白髮男人卻想也不想、有些厭煩厭煩地pass掉了那種選項,「且不說我需要的只有善子的分數而已。如果只是因為我很努力很拼命地在做咒術師的本職,賣力戰鬥,而不是因為『能給善子幸福的只有我』那種事情給我分數的話,那種家人也有些失格吧。」
他理所當然地說。
「那個時候我就會把善子搶過來。」
明明立場上是需要『被認可』的那邊,他卻完全掛著一副看對方能不能被自己認可的調調。
不如說。
……他的語氣里應該是帶著點期待吧。
「他們要是壞蛋就好了。」說著要殺死風的最強微笑著看向了茶杯。
*
咖啡店裡,下午。
而聽到那種扯淡的計劃——不管是讓善子想辦法讓宿儺變成會被祂消解的負面集|合體,讓他具有更偏向咒靈,可以吸收詛咒的體質。
或者是像是討論著生長期豬崽的養肥與宰殺一樣,說著要偷偷引導宿儺吸收那些散碎的負面能量……
聽上去都像是選了最難的那一條路走。
善子看著伊地知鞠躬後離開的背影,免不了想起他們最後說起的事情。
「由悟來應對那種程度的宿儺……」貓眼老闆娘無波動的表情顯現不出太多情緒,讓人實在搞不清楚她是贊同還是不贊同,「你們提議的?」她只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而伊地知已經擺了擺手:「啊,那個是五條先生提議的。」
所以當時善子只是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就讓那位輔助監督離開了——貓眼裡已經免不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沒有思考多久已經到了打烊時分。
善子叫住了完成了當年的囑託就要離開的孔先生。
最後她還是當著孔先生不太贊同的目光,告訴了二號十年前的約定——今晚就是完成束縛的時間,自己會先想辦法以血和光酒加強術式的連接,雖然無法讓二號進入領域,但是應該可以進入他的夢境。
進入『甚爾』成為活死人的那刻——把過去甚爾先生想要她做的事情完成。
貓眼老闆娘盯著那個黑髮店員看了半晌。
而高大的黑髮男人卻只是抓了抓頭髮:「我非得成為那個伏黑甚爾不可嗎?」他的表情懶洋洋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現在這樣既沒有疲憊也沒有痛苦,我不認為我需要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但說著這種話的時候二號卻撇開了視線,沒有看向善子。
「嗯。」所以善子才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所以,才要和過去好好告別才行——我想要和二號清理掉過去的債務,等處理完惠的事情和這件事,假如二號那個時候有想起什麼,或是還想要做二號的話……我們就可以成為毫無芥蒂地成為真正互不虧欠真正的家人了。」
二號沒有說話。
他只是撇開視線,切了一聲:「反正善子是腦袋的話,就由你來思考好了。」這麼說著,高大的店員好像已經失去了和善子說話的性質,只是拖著那個中間人,強硬地要求對方今天晚上在超級貴的居酒屋請他喝酒。
孔時雨一邊被拽著還喊著讓善子給他報銷的事情。
善子在同意的時候才想起囑咐:「滑子菇先生同意我經由他先連上惠,把你排在後面可以嗎?畢竟這是二號虧欠、」她話沒有說完。
高大黑髮男人已經伸手拍了拍門框,回頭看著她笑了笑。
「出門了。」他輕聲說。
雖然沒有明確說出口。
也許,在今夜的夢境結束之後,二號是否回來就會是他的答案吧。
*
在夜間營業之前一點點時間。
五條氏終於回來了——因為今晚三號也不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善子正在清洗擦乾要擺在吧檯上面積攢光酒的酒盅。
她實際上並沒有看見他們回來的那一刻,只是先聽見了叮鈴的門鈴聲,套著浴衣的貓眼小姐先是把手
里酒盞上最後一點水分擦乾,先說著:「抱歉,我們已經結束營業了。」然後才注意到了身後過來的並不是客人。
因為有人先是興高采烈地叫著她的名字。
過分活潑的聲音和門鈴聲幾乎是同步響起:「善子,那個信息肯定是先給我發的、」
「至少也接電話吧~善子,我打了超級多次、」然後是緊跟在後面,遊刃有餘,帶著些許抱怨的聲音。
然後兩個聲音斷在了身後。
貓貓眼老闆娘這才扭頭回去,看向兩個站得遠遠罰站的五條氏——像是某種奇怪的對視挑戰,兩個戴著墨鏡的白髮男站得遠遠的,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發空。
……生氣了?
善子完全沒看懂這些反應。
她的目光掃過砂糖醬和悟——白髮男高已經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善善善子……」咋呼年下找了個離善子最遠的座位坐下了,「那個、是、是什麼意思……?」他詭異地坐得非常端正,視線看向她兩眼又飛快地移開。
「……」而悟直到現在也沒有說話,進門之後就沒動,站在原地盯著她看,嘴角拉得平平的。
貓貓眼老闆娘一開始沒懂砂糖醬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咖啡店裡應該沒有什麼和平常不同的地方,看到自己身上的舊浴衣才想起這唯一的『變量』。
啊。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根本都忘了『測試』的事情了。
但因為對面的五條氏的反應實在是讓她根本猜不出這到底算是哪邊,好像被當成某種需要警戒的咒靈一樣,兩個人都有種不敢靠近她的感覺。
生氣?
討厭?
還是什麼別的意思……?
到底要從哪裡看出他們的是否值得信賴呢?完全不懂。
現在看上去好像更偏向『無反應』的那邊。
善子瞥了一眼時鐘,還有十來分鐘就要到夜間營業的時間了——可以留給善子的判斷時間不多,所以她直接放棄了二號提議的測試選項,就當只是心血來潮把舊衣服拿出來穿吧。
而好像悟要更先反應過來,他扯起了嘴角,像是隱隱鬆了口氣:「哎呀,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別人在吧檯裡面呢。」這麼說著,白髮男人卻沒有馬上靠近的打算,只是一手插兜歪著腦袋,「善子該不會是找到令人懷念的衣服所以才趕緊叫我們回、」他把墨鏡勾下,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他話還沒說完。
……一直站在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回頭看了一眼時間的善子有些疑惑,但姑且還是把搞不懂的測試放在腦後,已經打開了吧檯的隔門。
在外面的話一會兒祂都要來了,還是去客廳那邊再慢慢搞清楚吧……
想著這樣的事情。
善子看向五條氏們,有些疑惑地打斷了悟。
「那個……」
她語氣輕輕的。
「悟和砂糖醬……不想進來嗎?」
那多半是某位貓貓眼小姐害人的捕獵直覺。
話音剛落她就打了個冷顫。
*
兩個五條氏的反應卻也天差地別——
「哎呀。」這是笑眯眯白髮男人。
而坐在座位上的男高則是唔了一聲:「……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