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成長流文里的嬌縱反派2
2024-09-14 17:46:06
作者: 釣月迢迢
第84章 成長流文里的嬌縱反派2
夏天,燥熱像水珠一般在空中浮動,吹不散的綿密。
大而朦朧的雨勢被隔絕在傘外,舒荷擡頭的時候,還能看見傘上的銀行logo。
看起來是辦卡送的。
他將書包抱在身前,擦擦臉頰上冰涼的水珠,眼睫都沾了點清透水汽,呆呆道:「一把傘好像裝不下我們誒。」
「裝得下。」
「你沒有多餘的傘了嗎?」
「嗯。」
舒荷腮幫子鼓起,扭頭盯著原崢。
銀行送的傘只足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的體型,兩個人擠一塊,是有點勉強了——原崢轉頭觀察幾秒,看了眼舒荷單薄的雙肩,手腕傾斜,將傘往他那邊偏了過去。
他一直是一個人住,平時沒有親朋好友造訪。
買把傘給人備用什麼的,原崢還沒想過。
傘傾斜了,舒荷總算不用為了避雨貼著原崢走,他低頭抱著書包跳過面前深淺不一的水窪,一直緊繃著的小臉總算放鬆了。
「快走快走,原崢我家就在那裡!那裡那裡。」
五十米很近,沒幾息原崢就將人送到了家門口,他放下傘,辨認了一下,確定了這裡是哪一家。
老小區,大家都認識。
原崢雖然不愛走動,但幼時父母還在時,他是跟著過來拜過年的,只是,原崢隱約記得這家只有獨子,年齡還和他差不多。
舒荷年紀對不上。
他偏頭看了眼風風火火衝進客廳喝水的少年,天氣熱,少年濕漉的黑髮□□燥毛巾擦得乾的差不多了,重新變得柔軟蓬鬆。
他喝完水,又拔著好聽的少年音喊伯母伯父,接著就收衣服溜進了浴室里,原崢看了會兒,轉身欲走。
「哎等等!你是……你是原崢那孩子吧?」
原崢回頭。
聽到動靜的伯母趕忙從廚房跑了出來,她面帶急色,舒荷今天回來太晚了,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她和丈夫都擔心這孩子騎自行車會出事。
這不,半個小時前丈夫就頂著大雨出去找人了,她做飯的時候那是一個心神不寧,生怕孩子遇到什麼事。
所幸舒荷回來了,伯母心口一松,眼見原崢也在這,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立刻邀請人坐下玩會兒,順帶倒了杯水,「之前小荷說在附近交了個朋友,就是你吧?」
原崢剛坐下,聽到這句話有點詫異似的,「朋友?」
「對啊,怎麼了?」伯母坐到對面,「他說自己要是哪天回來晚了,那就是在朋友家玩,是你吧?」
原崢沉默幾秒,一邊想著舒荷每天給自己的倒贊,一邊道:「……是我吧?」
伯母笑,也沒聽出原崢話里的遲疑,就這麼聊了起來,說來她和原崢父母比較熟,可惜他們在原崢讀初中那年去世了。
原崢如今剛二十,這幾年沒了長輩這根紐帶,她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這孩子了了,而且除了工作,原崢幾乎都閉門不出。
過年的時候也一樣閉著家裡房門,想給他拜年的鄰里都不好靠近。
伯母還以為原崢是越活越麻木了,這會兒聊天還有點小心翼翼地避免聊到雷區,結果聊了會兒她發現是誤會,原崢就是悶了些,和小時候一樣不愛講話,除此之外,該聊的也能聊。
「小荷這孩子和你很像。」
伯母補充一句,「我是說經歷方面。」
原崢看著她。
「他爸媽去年去世的,先前小荷之前一直在大城市讀書,事情出了以後,我跟你舒伯就把人領回來帶著了,不然他一個人要怎麼熬?」
原崢是自己熬過來的,當然知道會多難。
他深褐色的眼瞳微動,靜靜聽著,伯母想到什麼聊什麼:「哎,他哥讀大學也要花錢,日子都不簡單,往後……」
咔嚓一聲,舒荷洗完澡走了出來。
他用乾燥的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蹭了蹭脖頸上流得發癢的水珠,探頭去看原崢,「你怎麼還在這呀?」
人出來的時候,伯母就已經止了話頭了,這會兒兩人齊齊看向門口的少年。
正是發育的時候。
他穿的衣服除了校服,剩下的都是父母還在時買的,發育得快,身上衣服就短了些。
堪堪遮住腰。
雪白細膩的肌膚被熱水蒸得有點敷粉,出水芙蓉似的。
伯母記得小荷是被富養長大的,儘管家庭並不富裕,可他的父母仍然傾盡全力供他,這孩子一出生就被帶去了機會更多的大城市。
去年年初,小荷父母還在酒桌上大談特談給孩子精心定下的人生規劃,誰知道一場車禍葬送了這一切。
原崢起身,撿起傘:「我先走了李姨。」
伯母反應過來,把人送到門口,正在這時,舒荷想起什麼似的,衝到門口對原崢揮手,濕潤的長睫翹著,望那人的背影:「下次記得準備兩把傘哦!」
原崢剛撐起傘。
他回頭看著少年,打算到時候再辦張銀行卡。
「嗯。」
———
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總算平息下來。
鳥雀蟬鳴,太陽浮動。
今天天氣不錯。
原崢托著水盆出來給洋蔥蒜苗澆水,偶爾擡頭看一眼舒荷上學會經過的那條路。
附近有所小學,學生會趕早出來吃早餐進校,這會兒太陽剛冒頭,他們繫著紅領巾,在陽光照射下成群結隊跑過十字路口,一片歡聲笑語。
原崢回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
七點半。
舒荷平時會在七點左右路過這裡。
思慮一會兒,原崢將水盆擱窗台上,擦乾淨手上的水珠,鎖門,朝著舒家走去。
———
太陽照在舒家敞開的門口。
原崢來的時候,看見幾個人堵在門邊,不知在聊什麼,他沒有上前,而是偏頭從敞開的窗戶看進去。
客廳里幾個人在講話,混著牆角電視裡播放的動畫片台詞,舒荷獨自靠著桌坐,一個人懨懨地托著腮,誰都沒理。
他右手托腮,左手打針。
白皙的手背垂在腿上,手指微微彎曲著。
昨天淋了雨,今天舒荷就生病了,睡到大半夜他就發現自己好難受,但只以為是天太熱,就這麼翻來覆去熬到天明,伯母進來喊他起床的時候,被那緋紅的臉嚇了一跳。
一摸額頭,那還得了,燙死了!伯母趕緊打電話找醫生,三十八度五!
舒荷燒得打不起精神。
柔軟的唇都沒了血色,細密的眼睫委屈垂著,眼眶潤潤的,一張小臉沒一點衝勁了。
原崢記得舒荷很開朗,上學放學都像風裡飄蕩的蘆葦,現在病成這樣,就像蘆葦被風吹得折掉了。
伯母一直幫舒荷盯著藥瓶。
周圍的鄰居聽說這孩子生病了,就都來問候情況,這會兒堵門口聊起來了,伯母也不好叫人離開。
她漫無目的轉動視線,突然看到窗口盯著這的青年,不由拍拍大腿,「原崢啊!你怎麼站外面?快進來坐。」
原崢?
舒荷放下托腮的手,挺直背脊扭頭看他,就像一隻貓看到好玩的玩具似的,他有了點精神,擡手對著人揮呀揮的。
「快來!」
堵門口的相親鄰里轉頭,就看見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原崢罕見出沒在了這種大型社交現場,他們面面相覷,卻並沒有一個人搭話。
有時候太過孤僻也就這個好處,因為知道原崢不會給什麼熱烈回應,所以反倒是懶得和他聊了,鄉親鄰里們這會兒就抱的這種想法,他們默不作聲避開一條路,原崢走了進去。
「坐這。」舒荷拍拍身側的位置,原崢剛坐過去,就被人踢了踢小腿。
他看向舒荷,舒荷擡著蒼白的小臉,一副就想找茬的模樣瞟著他。
原崢皺眉:「燒多少度?」
「三十八度五呢。」伯母嘆氣。
打幾個小時針,又要花一筆錢。
可這錢又不能不花。
原崢應了聲,想了想還是問舒荷:「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舒荷愣了愣,他其實一直想喝冰冰涼涼的飲料,還有麵包。
可沒有多餘的錢買這些。
伯父伯母付錢的時候,他聽到他們悄悄嘆氣,揉得皺巴的鈔票從紅色塑膠袋裡掏出來,零星幾張。
舒荷不好意思問他們買。
他只能想,等自己以後掙錢了再買零食,看到原崢的時候,舒荷想的也是做一點任務。
沒想到原崢會這麼問他。
愣了一會兒,原崢就見面前的少年吸吸鼻子,眼睛裡好像有微潤的水光浮動,望著他,聲音小小的,還有鼻音,告訴他自己想喝橘子味的冰飲料,還想吃那種長長一條的軟麵包。
原崢沒有說生病了不能喝冰的,只是點頭,對他說等自己幾分鐘。
離這三分鐘的位置就有一個小賣部,原崢找到舒荷想吃的麵包飲料,還給他拿了兩根棒棒糖和酸奶。
這些錢加起來,夠買一把傘了。
原崢側頭看了眼,乾脆還是順帶買了傘,付完錢,他帶著東西回去找到舒荷。
伯母很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她也不太好教育小荷,畢竟只是侄子,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就不一樣了,她會教他不要順著話題和人要吃的,因為這種話一般都是客氣。
原崢搖頭,將長條麵包遞給舒荷,舒荷沒胃口吃早餐,但對這個還挺有胃口的,他挪著屁股到原崢身邊,一邊咬麵包,一邊吃得腮頰鼓鼓,聲音含糊地要他幫自己倒一杯飲料。
「有杯子嗎?」
原崢擡眸,伯母拿著玻璃碗遞過來,他接到手裡,給舒荷倒了半碗冒著水汽的飲料。
舒荷一手拿麵包,一手打著針,都沒什麼力氣,他低頭貼著原崢手裡的碗,咕嘰咕嘰喝了兩口,喝得唇瓣濕潤,微冷的溫度總算將唇瓣潤得紅艷了。
軟軟呼出一口熱氣,舒荷又低頭,跟只被人投餵的小流浪貓似的,白淨小巧的臉蛋在原崢垂著的眼眸著格外醒目。
他不動如山地托著碗,按在邊緣的指骨無意中被少年發軟的腮頰碰了碰。
「還是有點熱。」
舒荷蔫頭耷腦直起身,腦袋靠著原崢略僵硬的肩,拿過一把圓圓的印著小GG的扇子,遞過去,「原崢原崢,幫我扇扇。」
「……」
莫名其妙的,原崢就成這個小少爺的奴僕了。
又是餵他喝飲料,又是舉著扇子給他扇風,偶爾還得因為微動的肩,被睡不好的小少爺咕咕噥噥地凶兩句。
伯母欲言又止。
原崢擡頭,對著伯母輕輕搖頭,她見狀也不好講了,思來想去覺得這也不是小荷的錯。
至少一年以前,小荷在大城市就是這樣被人寵著的,要說是錯,也是父母的錯。
伯母自我攻略片刻,又過了兩小時,針打完了,原崢幫舒荷拔出針,用棉簽止血。
做完這一切後,原崢站了起來,他的肩被人靠了兩個小時,這會兒有點僵硬,但原崢的表情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低頭拿起了自己剛買的傘。
「我回去了。」原崢對正在吃棒棒糖的舒荷說。
舒荷點頭。
他蒼白的臉潤了一些,有了血色,這會兒難得沒找茬,乖得很,原崢倒還不習慣了,多看了他兩眼。
深褐色的眼瞳,在這一刻呈現的情緒很難令人看明白,舒荷看不懂,把菠蘿味棒棒糖從嘴裡拿了出來,奇怪:「你那什麼眼神呀?」
原崢:「……沒事。」
不知道主角什麼意思。
舒荷晃了晃腦袋,把自己晃得清醒了些,接著腿腳無力地飄進自己的房間,拿下按著針孔的棉簽,扔掉。
一直到下午,發燒帶來的餘韻才算消了些,舒荷難得渡過一個沒作業的假期,十分積極地衝到了原崢家裡,繼續任務。
看他重新變的有活力,原崢也沒計較他說幫自己炒菜結果倒多鹽和醬油狗都不吃這事了。
———
經過生病那次建立下的革命友誼,舒荷這段時間三天兩頭往原崢家跑。
他已經不給他點倒贊了,那太低級,小反派現在欺負主角的辦法已經變得十分高端——在他家寫作業寫到很晚,害主角不能睡覺!
不能睡覺會導致起不來。
起不來會導致第二天上班遲到。
這時候,舒荷再假模假樣指點:「你應該創業,其實我會算命,我看你命里有財,只要創業必能成為成功人士。」
每當這時候,原崢就會上前拖過舒荷面前的作業本,「寫不完了我幫你寫,很晚了,寫完我送你回去。」
「……」
可惡哦。
除此之外,舒荷還開始吃兩份早餐。
家裡喝完小米粥,扭頭還去原崢那吃他做的小籠包,有時候上學來不及,原崢還給他打包讓他路上吃。
主角人真的很好。
可惜遇到他這個反派了。
舒荷拎著小籠包飛奔進教室了,今天遲了十多分鐘,他跑得臉頰發紅,剛坐下就見陳望青收回了遞麵包的手。
他立著課本,把自己擋在課本後面,想到陳望青常對自己進行的分享行為,不由睜著晶亮的杏眼看他,軟軟道:「陳望青,你吃小籠包嗎?」
陳望青看了看舒荷手中拎著的小籠包。
小小的,有六個。
他怕舒荷吃不飽,搖頭拒絕了,「我吃過了,這個麵包……還是買多了,你要嗎?」
「要。」舒荷接過來,然後給他分享兩個小籠包,「我哥做的,味道很好。」
陳望青應了聲,隨後細心觀察,見自己給的麵包比四個小籠包都要大了,舒荷應該能吃飽,便接過兩個小籠包,沒有拒絕好意,「沒聽說你還有哥哥。」
「不是親的,比我大幾歲,只能叫哥哥。」舒荷咬著小籠包發出噓聲,老師來了,兩個小同學手忙腳亂低頭看課本,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等老師離開,陳望青才悄悄對舒荷說:「我還比你大幾個月呢,你怎麼不叫我哥哥?」
舒荷:「哥哥。」
陳望青:「……」
還、還真叫啊。
陳望青萬萬沒想到舒荷叫的這樣輕鬆,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有點飄了,他咳了兩聲,拍拍胸脯說一聲哥哥一生兄弟,以後他會罩著他的。
舒荷低頭悄悄吃小籠包,抿出露出點小酒窩飛快點頭,「可以可以。」
下午回家,舒荷將自行車停在原崢家門口,原崢今天下班很早,現在正在做飯。
舒荷是個很好養活的小孩。
他愛吃的有很多,不愛吃的努努力也能吃,原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知道舒荷會來蹭飯後,他每次去菜市場買菜都想多買點。
哪怕最後吃不完。
舒荷溜進來,看見原崢在洗菜,原崢聽到動靜,知道是他放學了,所以沒有回頭,只道:「一會兒可能要下雨。」
舒荷喔了聲,「我會吃快點回去的。」
原崢:「我的意思是,我多買了一把傘,等會兒可以一人一把,我送你回去。」
欸?
舒荷墊腳去看原崢,湊到原崢身側,盯著他看,原崢關上水龍頭,回視,「怎麼了?」
「你人好奇怪呀。」
被反派欺負,都不反抗的。
原崢不清楚他說的什麼,也沒問,就這樣默認,吃完這頓飯後,舒荷一個人撐著傘回家。
沒下什麼雨,一點毛毛細雨而已,他往前跳兩步,到家的時候看見伯母在和自己正在上大學的堂哥打電話。
他不是很餓了,就沒有留客廳吃飯,而是直奔房間寫作業。
———
舒荷上學,原崢上班,偶爾下班早舒荷還在學校,他會騎著自行車跑去看一眼。
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除此之外,原崢偶爾會去舒家坐客,更了解舒荷一些了,知道他原本在大城市生活,被養出了些嬌氣性子。
嬌氣是有。
但是挺好養。
伯母打開話匣子,「哎原崢啊,你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輕鬆的工作介紹啊?」
原崢回神,「什麼?」
「我在想,小荷這個年紀夠不夠?能打寒假工嗎?」伯母琢磨著,「我家那小子高中那會兒沒打過寒假工,我也沒了解,這個年紀是不是算童工?」
原崢:「……」
原崢頓好幾秒,「他父母沒給他留遺產嗎?」
伯母:「留了啊,但是不怎麼多,可能供不了小荷兩年,我跟他伯父還有明齊要供,我就一直琢磨著這事,現在家裡能掙錢的也就你舒叔。」
原崢擡頭看著伯母。
伯母和他對視,本來還想說什麼,但動著嘴,又說不出了,她何嘗不清楚,小荷這個年紀不專心學習,要去打什麼暑假工的話,並不合適。
可是,沒辦法啊。
將伯母的表情看在眼裡,原崢聲線變得淡了些,「他這個年紀不能打寒假工。」
伯母:「這樣啊……」
沒一會兒,原崢起身離開了舒家。
舒荷並不清楚這些事,他的生活依然兩點一線,這天放學早,他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裡好安靜,氣氛有點不對。
伯母打著電話,好像在哭,伯父靠在牆邊抽菸,布滿皺紋的臉滿是憂愁。
舒荷書包還沒放下來,蹭蹭上前猶豫地問怎麼了?伯母還在打電話,抽不出空回答,伯父低頭踩熄滅煙,唉聲嘆氣說舒明齊這小兔崽子在學校和人打架,進了醫院。
舒明齊就是舒荷堂哥。
伯父起身道:「我跟你伯母放不下心,要去那看一眼,孩子這是電話,你有事打給我們,我們買了些菜放家裡,你自己可以做著吃,我跟你伯母明天就回來了。」
舒荷不會做菜。
但他接過電話,沒說什麼。
漂亮的小臉微緊繃著,輕輕點頭,伯母擦擦眼淚,扭頭拍了拍舒荷的肩,告訴他這些菜的基本做法,更多的就完全來不及時間叮囑了,二人連夜買了火車票去省城。
舒荷今天沒打算去原崢家蹭飯的,他放學就直接回家了。
這會兒,舒荷在蹭飯和學做菜之間坐著抉擇。
他茫然看著廚房裡的菜,根本不知道怎麼做,半晌才上前,摸著還沾著水珠的青菜,呆呆地,小聲問系統,應該弄多少青菜。
系統程序都梗了下,萬萬沒想到生活會艱難到這個地步,它的機械音輕輕發出一點電流聲,隨後從信息庫里尋找相關資料,上面寫著——吃多少弄多少。
「……」
系統說:「放兩顆吧,先掰開。」
舒荷默不作聲掰青菜,又吭哧吭哧洗乾淨。青菜根部有一些細小的黑條,他不知道這種能不能留,又是茫然看了一會兒,舒荷用手背擦擦臉,扭頭進臥室找出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照著撥通了原崢的電話。
原崢接通了。
「你下班了嗎。」舒荷回到廚房,蹲在地面把自己縮成一團,抓著裝青菜的盆,沮喪問,「能來教我怎麼做菜嗎。」
「……」
兩分鐘後,原崢站在廚房裡,盯著盆中被舒荷掰得亂七八糟的青菜葉。少年站在一側將手揪在身後,圓潤的杏眼放空般迷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