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2024-09-14 17:37:00
作者: 三千世
第128章
瑛紀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他打了個哈欠, 沖了個澡,這才打開手機看有沒有最近消息。
脹相的一條簡訊吸引了瑛紀的注意,脹相表示自己去伊豆幫禪院甚爾了, 給老闆說一聲。
脹相和別人不同,他是由瑛紀的術式轉化為人的咒物, 人的成分占比比咒物高, 可以單獨行動, 但仍然和瑛紀有著術式聯繫。
瑛紀平時可以通過脹相監督兩個狗腿子的日常工作, 而脹相顯然也很清楚誰才是他的老闆,做任何事之前都會和瑛紀報備。
瑛紀有些驚訝,禪院甚爾最近不是忙著研究營養餐嗎?
他老婆葵生還沒徹底醒來, 之前需要輸液保持正常營養供給, 最近她的身體機能開始逐步恢復, 就需要將食物打成糊糊再通過胃管直接送入食道, 禪院甚爾忙著怎麼調配食譜以加強營養, 居然還有心思出門做任務?
但既然禪院甚爾願意幹活, 那正好找他幫忙唄。
瑛紀一邊擦頭髮一邊聯繫禪院甚爾,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
「你人在伊豆?」
「沒啊, 我回東京了。」
「你旁邊什麼聲音?怎麼聽起來亂糟糟的。」
「哦,我弄來了一批補品, 那是雞叫,放心吧, 它們不會再吵吵了。」
禪院甚爾如此說著,很快老母雞的尖叫聲通過電話傳了過來, 然後一片寂靜, 看樣子那母雞已經嘎了。
瑛紀沒放在心上,他說:「幫我個忙。」
禪院甚爾大氣地問:「你說, 是偷啊還是宰?」
「偷,你搭把手,咱們倆去高專薨星宮,將星漿體偷出來。」
「啊?有人找孔時雨給我下了指定任務,要幹掉星漿體。」
「沒事,你假裝幹掉了,人給我。」瑛紀想也不想就說:「找到僱主,他付錢後我去幹掉他,一魚兩吃。」
禪院甚爾大笑:「我喜歡這個主意,委託人是盤星教時之容器會,正好和老闆你的業務重合。」
「喲,還是同行?那幹掉太可惜了。」
瑛紀記下這個教派的名字,準備回頭讓金財務找幾個混蛋設個金融盤子,將整個教派騙到手。
「對了,總監部怎麼護衛星漿體的?」
「他們讓高專的六眼術師當護衛。」禪院甚爾將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資料發給瑛紀,「兩個菜鳥仗著有很好的術式,囂張地帶著星漿體在伊豆泡溫泉呢。」
禪院甚爾完全沒提是他自己將交換地點定在了伊豆,只為了距離近、可以一日往返。
瑛紀怔了怔,後知後覺地想起了睡覺前五條悟那通電話。
哦,原來星漿體身邊有內鬼啊!
瑛紀頓時輕鬆了,他道:「那等他們將人送到薨星宮時,咱們倆過去打劫。」
禪院甚爾:「和我想的一樣,那一刻他們必然很鬆懈,以為任務完成了。」
瑛紀也這麼想,等五條悟和夏油傑任務完成,他和禪院甚爾再動手,事後也不會牽扯到哥哥和五條悟身上。
他和禪院甚爾計議已定,又聯繫孔時雨,說了之後安排天內理子偷渡的事。
孔時雨有些詫異:「啊?之前九十九由基預訂了一個人的偷渡路線,還要安排好改換身份,就是為星漿體準備的?」
瑛紀提醒孔時雨:「你爛到肚子裡,這件事水深的很,你幹完這一票先去釜山避避風頭。」
孔時雨嘆了口氣:「如果我真的去了釜山,反而說明我有問題啊。」
瑛紀索性道:「那直接說你是我們法會的中介,我讓脹相貼身保護你。」
孔時雨:「那就拜託了,對了,我覺得到時候要送走的不只是星漿體一個人,可能還得帶上她身邊黑井女士。」
「黑井女士,那是誰?」
「一直以來照顧星漿體的人,她和星漿體感情深厚,算是家人。」
瑛紀微微蹙眉,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行,還是讓她誤以為星漿體死了比較好,不僅可以取信於人,她自己的處境也會更加安全。」
「等過幾年星漿體長大了,事情也漸漸平息了,再通過其他渠道回國見黑井女士吧。」
孔時雨一想也對,就沒再提這件事,相反問了瑛紀一個私人問題。
「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想知道一件事,葵生什麼時候能醒?」
瑛紀回憶上一次診斷情況,樂觀地說:「其實現在就可以叫醒她,但說實話,人醒來後的情緒會影響身體恢復,她現在身體孱弱,忌大喜大悲,所以我覺得再養一段時間比較安全。」
孔時雨語氣深沉:「也就是說,再有一個月就能讓葵生知道禪院將他們的兒子賣了啊……」
瑛紀的語氣也深沉起來:「是啊,為了防止葵生女士氣大傷身,最好提前準備點藥物。」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我真的很想看到禪院被揍的樣子。」
「放心,你要想身臨其境,到時候我設置個結界,你可以躲在裡面看樂子。」
確定了之後的走私路線和善後工作,瑛紀換了衣服回家,一進家門,就看到小惠追在大黑狗的後面在小桌子旁邊跑來跑去,大狗熊跟在後面防止小孩摔倒。
看到瑛紀回來,小惠的臉頰紅撲撲的,撲過來軟軟地叫哥哥。
瑛紀看著軟萌可愛的小惠,再想到小惠的老爹禪院甚爾,不由得感慨:「小惠真可愛。」
這性子大概率隨了母親葵生,只能說禪院甚爾好運,有這麼個好老婆。
大狗熊也跟著點頭:「是啊,惠超級可愛軟萌噠!」
瑛紀隨口問:「媽媽今天加班?」
難得看到大狗熊在下班時間還這麼活潑,就不怕夏油律子突然推門進來?
大狗熊:「是的,媽媽剛才打電話說不回來吃晚飯了。」
瑛紀揉了揉小惠的腦袋,將虛假的小書包放在房間,換了居家的衣服來到客廳,夏油奶奶在廚房做飯,小惠拿著皮球遞到瑛紀手上,仰著臉看瑛紀。
瑛紀將桌子推到一邊,開始和小惠玩皮球。
小惠是個三頭身的娃娃,抱住皮球時身體不穩軟倒在地,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反而會興奮地咯咯笑,還能立刻起身再將皮球扔回來。
瑛紀看著小惠嫻熟地追皮球,有些詫異:「他這麼活潑好動嗎?」
狗熊語氣複雜地說:「平時你們不在家,我也不好太活躍,小惠都和大黑狗這麼玩。」
「……啊這,誰扔誰撿?」
「狗扔球,惠去撿。」
瑛紀看向盤腿窩在沙發上、占據了大半個沙發穩如泰山的大黑狗。
大黑狗給了瑛紀一個你們都不是合格家長的眼神,瑛紀哭笑不得。
瑛紀抱起小惠,他壓低聲音問:「惠,你還記得爸爸嗎?」
小惠歪頭:「爸爸是什麼?」
瑛紀沉默了,由於夏油爸爸早早去世,小惠也沒上幼兒園,家裡自然沒有人教小惠什麼是爸爸。
「別人都有爸爸和媽媽,小惠只有媽媽,想要爸爸嗎?」
「哥哥有爸爸嗎?」
瑛紀又沉默了,半晌才說:「以前有,現在沒了。」
小惠想了想:「那我也是以前有,現在沒了。」
瑛紀怔了怔,先是大笑,小惠可不是以前有個老爹而現在無了嘛,繼而他又心生溫暖。
小惠這麼說,並非他不要父親,他只是純粹想和哥哥一樣。
「沒關係,你可以有父親,有母親,有哥哥和奶奶。」
瑛紀看著眼前的孩子,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他喃喃地說:「你可以有很多愛你的人。」
小惠不明白,他歪著頭看瑛紀:「哥哥?」
「沒什麼。」瑛紀揉了揉小孩的海膽頭,「去洗把臉,換掉濕衣服,準備吃飯。」
這天清晨,瑛紀久違地讓茜姬給自己換了栗坂的殼子。
看著鏡子裡熟悉又陌生的人,瑛紀的眼神逐漸變冷,繼而一點點染上瘋癲和狂妄,做出了標準的詛咒師表情後,瑛紀出門和禪院甚爾匯合。
禪院甚爾穿著普通的黑色T恤和灰色長褲,手裡還拎著一把大砍刀,周身煞氣引而不發,見到瑛紀後,禪院甚爾有些驚訝:「你怎麼做這幅打扮?」
「找人背黑鍋啊,你直接露臉?」
瑛紀也很驚訝。
禪院甚爾渾不在意:「我打五條悟不需要遮掩,禪院家就算知道了也會很高興。」頓了頓,他又說:「正因為我打了五條悟,不得不潛伏起來,導致小惠沒人照顧,於是我兒子死了。」
瑛紀:「……」
好傢夥,還順便給五條悟扣了個害死兒子的黑鍋,不愧是黑市一哥天與暴君。
只能說教學相長,每次瑛紀都能從禪院甚爾身上學到很多奇妙的生活技巧。
「你確定你可以引走夏油傑?夏油……我恍惚記得他是你哥哥吧?你下得去手嗎?」
「這不是我下得去手的問題,而是我哥看到這個人,必然會追過來。」
瑛紀淡淡道:「他殺了我們的父親,哥哥一直想報仇雪恨。」
他提醒禪院甚爾,「倒是你,別打飄了,找到機會就帶著星漿體離開,知道嗎?」
禪院甚爾嫌棄臉:「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忘記正事的。」
雖然賺錢和打五條悟都很快樂,但老婆更重要。
「你先跳出去吸引走夏油傑,然後我偷襲五條悟,趁他受傷之際抓走天內理子。」
瑛紀想著五條悟是內鬼,肯定不會全力追禪院甚爾,就沒問禪院甚爾要怎麼打,畢竟他肩負著更加艱巨的任務:他要怎麼在夏油傑的追蹤下全身而退?
他一臉深沉地想,也許該披上羅賓漢的馬甲了。
想到這裡,他通過術式聯繫脹相和壞相,讓九相圖倆兄弟隨時準備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