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看他像個好人
2024-09-14 17:27:22
作者: 瓜仁草
第91章 看他像個好人
蒼厘把牧真扶回小飯廳:「一會兒不見你怎麼多了個相好?聖靈子原來這麼風流。」
牧真過電一般炸毛道:「我沒有!我就是想救人!!!」
蒼厘給他緊緊攥著,幾是要被抓破皮,依然口無遮攔道:「是不是看人家小公子長得好看心動了,想虎口奪食。」
「我沒有!我不是!」牧真疊聲否認,咬得牙都癢了,真想就地給人來上一口。
蒼厘見他小狼狗似的齜牙花子,一把將他按坐在飯桌前:「這麼激動。還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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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真鋃鐺入座,兀自憋了半晌卻是篤定道:「我心裡就你一個,我還能想著誰?」
「哦。」蒼厘下意識瞥了眼周圍,確認沒其他人,轉頭卻看人淚花撲簌,不禁道,「誒,你別哭啊。」
「我沒哭。」牧真垂睫眨巴,「被煙燻到眼睛了。疼。」
蒼厘看他那樣兒,不由自主道:「過來,我給你吹吹。」
兩人靠很近,沒吹幾下牧真臉就紅了。抓著自己膝蓋道:「我我看見他倆在做那事。」
「啊?什麼事。」蒼厘心不在焉,想他睫毛怎麼這麼長,駱駝秧子似的。
「就是那種事!上床!」牧真急切道。
蒼厘不好笑他,只道:「這麼緊張做什麼?以前沒見過人上床啊?」
牧真大驚失色:「這怎麼能見過!難道你見過?」
「見過啊。」蒼厘雲淡風輕。
「啊?」牧真怔得眼都不眨了。
「大驚小怪。最近那次不就在水雲莊,我回來還給你說了。」蒼厘趁機將他眼皮翻開仔細查看。
牧真握緊膝蓋:「但他們不一樣,人和獸怎能……」
蒼厘沒空與他分辨這個:「你別亂動,我給你上點藥。這煙有毒吧?」
「嗯…」牧真只覺蒼厘的手涼涼的,點水般落在自己眼皮上,好像雨水一樣清涼。
他喉嚨卻犯渴,火燒一樣,越來越癢。
實在憋不住了,猛然別過臉去咳嗽幾聲,手背掩著嘴回頭看蒼厘,只覺得他身上的涼意格外親切。
牧真想起不久前兩人在榻上的親昵,手指轉去扯人襟子,將他拉得彎下腰來,眼裡波光粼粼地小聲道:「那煙燒進嗓子了,癢得很。你幫幫我?」
蒼厘看他眼含春水那個樣就知道他在求歡。心裡卻莫名一動,淡淡道:「知道了。」
蒼厘拿起水壺喝了一口山泉水,雙手扶著牧真耳朵,嘴對嘴給他灌下去。
牧真一呆,銜住他的唇吐息更加不勻,腦子嗡嗡響著將水咽了下去。
蒼厘嘴對嘴給他餵了一口,抹去唇邊水漬:「好了嗎?」
下一秒牧真的唇又撞上來,緊緊含著他下唇瓣,幾乎將他按坐在自己懷中。
一邊氣息不勻地吻他,一邊喃喃道:「沒好。」
牧真吻技生疏,抓著人半舔半咬的,面上滴香燒色,手底下卻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只牢牢將蒼厘胳臂箍著腰肢困著,生怕他一不情願推開自己跑了似的。
直到聽外頭有人來才罷休。
來人不出意外但又有些意外地是齊逍。
齊逍循著食物香氣長驅直入,一進門就是賓至如歸,自盛了一海碗大米飯,坐下來就著滿桌几乎沒人動過的菜餚大吃特吃。
擡眼夾菜的間隙,齊逍不經意瞥到對面蒼厘佯作無事與牧真一臉憋屈地排排坐,並沒有後知後覺,只暗道前陣子馬車上那股子奇怪感覺又起來了。
蒼厘問他:「找到人了嗎?」
齊逍悶悶道:「找到了,還沒說上話,就跑了。」
蒼厘好奇:「故意躲著你?這都第幾天了。如果她的試題就是讓你找到她也便罷了,如果不是,可以同南察君反饋了,就是親親小閨兒這麼任性也不行。」
「嗯,」齊逍答應道,「這菜好吃。」
「是吧,特別鮮。」蒼厘想,還得是你,會吃。
牧真「哼」了一聲。
蒼厘不覺好笑:「你不吃有人吃。哼什麼。」
「我怎麼不吃?」牧真已然執起竹筷。
他繼續吃,像是要和齊逍比賽。
吃乾淨那半碗飯,牧真起了身:「我還要去找嚴公子,我不放心。」
蒼厘奇道:「你去哪兒找他。」
牧真昂首挺胸:「剛才我趁亂給他下了垂絲咒。」
「……真是不嫌事大,」蒼厘指尖輕敲眉梢,「你不怕這回鼻子給人吹歪麼。」
牧真堅持:「說好了要救他的。」
蒼厘點頭:「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孟先生。」
牧真:?
蒼厘條理分明:「你不弄清楚他們之間究竟如何,就急著幫人家。萬一幫錯了怎麼辦。」
牧真有理有據:「但前時孟先生也說嚴公子無辜,要容山主不要為難別人。」
「就這一句話你就斷定全部啦?」蒼厘頭頭是道,「多聽聽總是沒錯的。況且那嚴公子已經暈了,容山主總不能在人昏著的時候做什麼不軌之事吧。」
牧真:……
蒼厘補刀:「你相面的時候還看他像個好人哩。」
「那是一回事嗎!」牧真瞪眼。
「怎麼不是呢?」蒼厘微笑。
其實方才牧真與容煥打鬥的聲音很大,孟希然老遠就聽見了,奈何過不來。這終於忙完了匆匆趕來,一進門就問:「怎地,那屋子怎麼塌了?嚴小公子無礙吧。」
他左右不見那兩個蹤影,心中不由大感不妙。
蒼厘簡單描述了經過,又反問道:「所以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個事兒,先生知道嗎?」
孟希然嘆道:「老叟也是受人所託,大致聽聞。」
他瞄了眼旁邊悄不吱聲埋頭苦吃的齊逍,又見蒼厘點了點頭,遂心下有數,徐徐將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
比如嚴菲和親友游山遭匪,被容煥所救卻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強行給他扣押著成了野親。
比如這不是嚴菲第一次出逃。只那次逃回家沒多久,就被容煥找上門連帶全家老小嚇唬一通,又將人直接擄走。
比如嚴菲後來偶遇貴人,那貴人與他支招,取走容煥的貼身掛墜作陣眼,可布下一個隱匿氣息的陣法,叫他再也尋不著他。
又比如他孟希然曾欠著那貴人恩情,聽聞這一系列事情又同情小公子莫名其妙的遭遇,便願意幫這個忙。誰知這麼湊巧,上面摘了五十個考官備選,居然同時湊中了他與容山主兩個。時也命也。
還比如嚴老爺如此態度也都是貴人和自己所教。說小公子已經脫離妖怪魔掌,但暫且不便相見,要等風聲過了再把人送回來。在此期間任何人來尋,都要作個厭棄樣子,讓人以為小公子和家裡鬧翻了。
此舉正是為了避免嚴家再受容煥怒火波及遭災。嚴老爺需以身作則,把自己摘出來撇得門兒清。這樣以後嚴菲回來藏著也不會讓容煥那頭起疑。
那頭嚴老爺喜極而泣。為防止露餡,只將此事知會大太太與嚴菲生母,教兩人安心,也配合自己演戲。
蒼厘聽著,暗道: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嚴菲踏春惹來的孽緣啊。
他想:嚴菲家世雖不算顯赫,也算一方豪門,家裡人又很愛護他,怎地就求告無門,讓一個山精野怪橫占去了。這事鬧成這樣,東領天樞閣和南領天衍門都不肯出面解決,難道是南察君的意思?他要保這前朝龍子?任由對方在不侵害聖闕大利益的情況下做些小小的出格之舉,行個方便?
但聽孟先生口中那貴人,又不知其是何居心。只不曉得那掛墜斤兩,萬一是什麼重要之物,便確實是針對容煥下手的意思。只不知這股子「背後勢力」又是誰在暗中作梗。
但嚴菲夾在當中確實可憐。未免因為當下時局被犧牲,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成,救也沒得救。越哭對方還越來勁,就和擺弄一隻漂亮貓咪一樣。
孟希然這一套也不是白說。他清清嗓子,頗為鄭重道:「不知小友聽後何感,老叟卻覺此事正合一題:試問君有何計,能令小公子永遠脫離山神桎梏,重獲自由?」
蒼厘不露聲色道:「先生是在為難我?丹洲這麼一眾大小勢力都頭痛的事,要我一個小小的外來使者擺平,先生未免高看我了。」
孟希然畢竟不是什麼惡鬼,又補充道:「盡全力則已,結果如何,聽天由命。」
蒼厘若有所悟:「先生考題如此,怎麼解都由我來,對嗎?」
孟希然似是聽出他這話背後的意思,莫名感到一股冷意,但卻清楚這是此刻唯一的破局之法,凝眉頷首,算是應允。
局外人向來比局內人多一些方便。
難是難了,蒼厘想,不過,正合我意。
一方想「永遠脫離」,不就是得讓另一方「永遠不在」了嗎?
他打算問問牧真的意思。
與孟希然聊罷,日頭漸落,天色暗了不少。牧真在旁聽得入神,見二人起身相互道別,方才振作道:【現在我們統一戰線了。】
蒼厘聽他感慨,卻道:【還要再等等。】
牧真不解:【還要等什麼?】
【等你一個態度。】蒼厘作勢道,「那咱們先去找人吧。聖靈子,請。」
出了門才行得幾步,牧真便迫不及待道:【你問我的態度。我看那容煥欺男霸女為非作歹是個禍害,留不得了。】
蒼厘點頭:【支持,要麼殺了他吧。】
牧真愣了一愣:【此話當真?】
【當真,你不早都看出來我的殺心了。】蒼厘想,見他第一面我就想動手了。
牧真思索:【若是我們聯手,就算他是龍子,也該有一擊必殺之力。】
【你還打算自己動手啊。他好歹是個考官,你這麼明晃晃將人殺了,怕不是要被興師問罪。】蒼厘眨眨眼,【正好現在去和他們聊一聊。反正剛才聽過往,我差不多有了點主意。】
牧真依言行了垂絲咒。
兩人順著垂絲往旁地里走,卻是越走越荒涼,漸漸拐進一片林子去了。他們走到林道邊緣,還沒往裡走幾步,未想前頭樹冠沙沙,一個人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