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4-09-14 17:08:51
作者: 玲瓏格子
第十章
第十章
溫晴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魏可為揮動皮鞭的聲音混雜著呼呼的風聲刺痛溫晴的心,溫晴只覺得恍若經年。
很久之前她曾經從張麻子的手中救下了魏荀,本以為能給他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可是最後他還是被爺爺交還到張麻子手中,生死未卜。
她不知道,在知道了是他故意將張騰推進寒冷刺骨的溪水裡之後,張麻子和李翠花到底是怎樣折磨他的。
她也不知道他怎樣重新回到了魏家,更不知道這些年魏荀又經歷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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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的魏荀,變成了一個更加瘋狂殘酷的魔鬼。
「表哥,你到底對小白做了什麼?!它是怎麼了?!」魏嵐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瞪大眼睛直視著魏荀。
她身旁的其他人,包括魏禮、魏禎和青素,還包括魏嵐以「狗」會友新結識的一群女孩兒,他們都冷冰冰的看著魏荀被打,沒有同情,只有在心裡罵的一句句「活該」。
一群女孩兒里,一個吊馬尾瞥了一眼魏荀之後,皺眉說:「魏嵐,我們快點送小白去醫院吧,不要理魏荀了,他就是個混混。」
魏嵐聞言點點頭,她擦了擦眼淚,在所有女孩兒的簇擁下就要往外走。
魏禮和魏禎因為對狗不敢興趣,所以停在原地,他們一臉興趣盎然,想看看自家二叔到底要怎麼教訓魏荀這個不孝子。
魏嵐越走越遠,啜泣聲卻很清晰。她們經過魏荀後,有女孩兒又小聲安慰了句:「別哭了,他是什麼貨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我們躲著他點就是了。」
「就是啊,連他爸爸都管不了的,你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還是小白重要,我看它好像不太舒服。」
「嗯嗯,先救小白,小白太可憐了,無緣無故遭受這樣的傷害。萬物皆有靈性,他這麼對這樣弱小的小動物,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魏嵐擦了擦眼睛,佯裝傷心的再次點點頭。
魏嵐:「都是我不好,剛才說了表哥的壞話。」
幾個女孩子聽了之後,卻沒站在魏荀那邊,只是說:「他本來就是從山村來的鄉巴佬,沒有一點兒禮貌,就更別提優雅和風度了,和你大哥差遠了。」
大哥指的是魏禎。
「是啊,自己媽媽的葬禮都不哭的,能是什麼好人?」
溫晴靜靜聽著她們的議論,也許是打得太狠,父親溫磊看不慣早已經衝到魏可為身旁去阻攔他繼續打魏荀了。
「可為,你別這樣,孩子還小,我們好好教育就行了,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聞言,t魏可為卻愈加發了狠,「溫磊你別管!他怎麼就是記不住?怎麼就這麼不聽話?!怎麼死的不是他!」
皮鞭更加拼命的落在魏荀身上,明暗交錯的光線里,溫晴發現魏荀額角的青筋已經暴起,可是他緊緊攥著拳頭,沒有躲,更沒有求饒。
溫磊是刑警,胸中全是正義,自然看不慣魏可為的做法和話語,他直接上手,從魏可為手中奪下了皮鞭,頗帶教育口氣的訓斥:「可為,我必須說你兩句,魏荀剛出生就丟了,他受過多少苦你知道嗎?哪個孩子沒有犯錯的時候?你不想著用愛感化他,竟然還這麼傷害他?你要是再這樣,我可把你抓回警局了!」
魏可為手裡沒了皮鞭,他愣愣站了兩秒,又哭了起來:「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好不容易和蓁蓁結了婚,生了個孩子。沒滿月孩子丟了,我們夫妻倆找啊,找啊,找了整整七年,最後孩子是找到了,蓁蓁卻熬病了,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魏可為悲愴的聲音響徹寒風,之前還要去給小白看病的幾個人竟然全都駐足朝這邊看過來。
「什麼一個人?魏荀是誰?那是你兒子!你別總這樣啊!」溫磊有些煩。
之前秦蓁蓁要嫁給魏可為時他就不太看好,魏可為這個人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怯懦沒擔當,跟他結婚能有什麼好?
果不其然,最後她落了這樣的下場。
「哇,這是你二叔啊?」魏嵐身旁那個吊馬尾不禁感嘆,她活這麼大,還沒見哪個大男人能哭得這麼驚天動地呢。
魏嵐不禁輕嗤一聲,「他就那樣,遇見點什麼事都能嚇死。在魏家沒人瞧得上他。」
青素聞言,用手遮住笑:「其實你二叔是個好男人,他對你二嬸用情真深。」
「這樣的男人給你要不要?」魏嵐沒忍住揶揄了她一句。
青素笑容消失。而站得近一些的魏禮和魏禎也紛紛遮了唇角,對自己的二叔有些不齒。
幾個女生站得位置離溫晴很近,她們的嘲笑一分不落的落進溫晴的耳朵里。
溫晴手指漸漸握緊,似乎本能的,她望向了魏荀,不知道什麼時候,魏荀也睨向了說話的幾個女孩兒身上。
昏暗的燈影下,溫晴發現,魏荀視線幽邃,正緊緊盯著她們,似乎要將幾個女孩兒的樣貌如數記在心中。
「魏嵐。」溫晴想到了什麼。
她明白,魏可為不是她們背後的談資,誰也沒資格傷害他,而且無論誰傷害他,魏荀都會讓她付出代價。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這點她比誰都印象深刻。
溫晴的聲音平靜,經過魏可為的嘶吼後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即使極其細小的聲音,還是被在最後面的青素捕捉到了,她率先看了看溫晴,確定真的是她在說話時,才拍了拍魏嵐的肩膀。
魏嵐被提醒後,擰著眉,微低下視線看向溫晴,「你有什麼事?」
她的眼睛竟然哭得腫了,溫晴擡眼靜靜打量了她幾秒,「我覺得你欠魏荀一個道歉。」
魏嵐及她身旁的所有女孩兒都沉默了片刻,爾後一臉厭煩。
「有沒有搞錯?他把小白害成這樣,你竟然還要魏嵐給他道歉?」
「魏嵐,別搭理她,她跟魏荀本來就是一夥的。能是什麼好人?」
魏荀已經向溫晴看了過來,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溫晴沒理,她視線落向魏嵐懷裡的小狗,然後問了句:「小白懷了寶寶,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你把它抱出來供大家消遣,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歡小白,還是只是把它當作你討好朋友的工具?」
話落,魏嵐臉色變了變,爾後眸子瞪得滾圓,「你胡說什麼?小白是我的狗,它怎麼可能懷孕?」
眾人也是一臉不解,因為魏嵐的聲音過大,引來魏可為和溫磊的視線。
他們沉著臉向這邊走過來。魏禮和魏禎跟在身後。
溫晴不急不緩,說:「柴犬體型偏小,但卻勻稱,你看這隻狗,它的肚皮是不是已經隆起來了,而且之前你把它帶到餐廳時,它明顯有很強的防備心,我猜這應該是動物對後代的保護本能吧。」
溫晴說完,魏嵐的臉色更難看了,身旁其他女孩兒視線也朝她懷裡的柴犬看過去。
此時也許是麻藥藥效過了,柴犬悠悠轉醒,發出細碎的嗚咽聲。它突然轉過脖子舔舐了下自己的肚皮。
眾人看到後,心中也有了七八分猜想。
吊馬尾孫靜皺起了眉,臉上現出心疼:「魏嵐,小白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話落,其他幾個女孩兒除了青素之外,全都冷冷看向魏嵐,臉上出現了不耐與厭煩。
「我那會就看著不對勁,她好幾次把小白甩在地上,小白疼得嗚嗚叫,她一點也不心疼。」
「就是,我也看見了。」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魏嵐神情里多了幾分慌張,「小白,小白也許懷孕了,所以現在我們更要帶它去檢查一下了。」
溫晴盯著她,大眼睛眨了眨:「不許去。」
她調子軟軟的,眾人反應了會兒才知道她是在命令人。
魏荀目光悠悠轉向這邊,靜靜看著溫晴繼續表演。
溫晴也不含糊,貌若無意的問了句:「咦,魏家這麼大難道沒有個家庭醫生嗎?還是說你害怕惹你的好朋友們生氣,所以想跑啊?」
魏嵐支支吾吾:「家庭醫生又不是獸醫,怎麼能醫治小白呢?!」
「咦,魏家沒獸醫嘛?」溫晴眨了眨眼,裝作無辜。
魏可為想了想說:「怎麼沒有,蓁蓁最喜歡養貓,所以我專門為她準備了家庭獸醫。」
溫晴聞言,戲謔的盯著魏嵐。
魏嵐啞口無言。
溫晴又笑了笑,轉頭對孫靜幾個人說:「你們都被她騙了,她才不喜歡小貓小狗呢,要不然她怎麼能不知道小白懷孕了呢?而且還帶著孕媽媽來這麼吵鬧的地方。」
聞言,之前圍在魏嵐身邊的女孩兒紛紛怔住,過了半分鐘,孫靜終於憤憤:「魏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魏嵐欲哭無淚,這條狗是她央求父親魏鳴半年多才得到的,兩萬塊錢呢。她知道青城這些富家小姐們喜歡,於是藉此增加交際用的。現在全毀在溫晴手上了。
「你竟然敢利用小白來接近我們,真是心機女!」有人又補充了句。
溫晴又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吊馬尾一群人:「你們以為自己好到哪裡去了?在人家的葬禮上遛貓逗狗的,壓根就沒有一點虔誠心。別人說你們有愛心就真有愛心了?都醒醒吧。你們還不如魏嵐呢,偽善至極!」
「還有,你們和魏嵐在魏荀身後,說他和魏叔叔的壞話,這就對了嗎?你們得給他們道歉!」
話落,秋風瑟瑟,吹亂小姑娘柔軟的黑髮。
一群小女生被溫晴教育得杵在寒風裡一動不動。
現場有幾分尷尬,溫磊掩唇咳嗽了兩聲。
他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女兒變得這麼能說會道。
魏可為也瞪大眼睛瞧了瞧這群小女孩兒,她們個個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他。
這時魏可為才覺得溫晴的話有幾分真。
難道魏荀做出這一系列的荒唐事來,真的是因為她們先招惹了他?
魏可為有點不知所措。
「魏老先生,您看她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女兒呢?」
靜寂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聞言眾人朝聲源處看過去,竟然見到了魏家老爺子魏書平,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應該是孫靜幾個人的父親。
「就是啊,都是小孩子,心智還不成熟。她是誰啊,竟然敢這麼欺負我閨女?怎麼得理不饒人啊?」
魏可為已經小跑了過來,低下頭對魏書平畢恭畢敬的喊了聲:「爸。」
魏書平沒搭理,他蒼老精明的視線望了望溫晴,爾後又在魏荀身上停留了半刻。
「二哥,你兒子怎麼總欺負嵐嵐啊?再這樣我可不願意了啊!」魏鳴還攙著魏書平,他是魏家表親,借著在魏家幫點忙撈些錢養家。
魏可為聽到魏鳴這麼說,只瞪著紅腫的眼睛,什麼也說不出來。
魏鳴有些得意,他這個二哥從小就窩囊,被人說上兩句根本不知道怎麼還嘴。
只是沒人注意到,魏書平臉色很冷。
此刻溫磊推著溫晴適時走過來,站在魏可為身旁,對著魏書平恭敬的鞠了一躬,才說:「魏叔,我爸托我給您帶好。這是我女兒溫晴。」
溫晴擡頭衝著魏書平喊了聲:「魏爺爺好。」
魏書平又垂眸打量了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姑娘幾眼,女孩兒明眸皓齒,平靜望著他,溫柔沉靜,又不乏聰慧大氣,太像他那個老對手養出來的孩子了。
自從二兒媳去世後,魏家亂作一團,二兒子一蹶不振,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落在他這個年過七旬的老頭子身上,魏書平覺得身心俱疲。
可是見到溫晴,魏書平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溫識t勛那個老傢伙好福氣,竟然能養出這麼聰明伶俐的孫女。」
眾人聞言,這才清楚他們口中那個欺負自家女兒的女孩是誰。
她竟然是溫城溫家的孫女!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之前那個還想為自己女兒討回公道的中年男人也擰了眉,沒想到自己竟然觸到了這個霉頭。
魏鳴顯然不清楚誰是溫識勛,更沒看明白其他人諱莫如深的表情,只記得以往在魏家,魏老二和他那個從鄉下找回來的兒子是可以隨便拿捏的,於是他自顧自的說:「二叔,你可要為我家嵐嵐做主啊。」
魏書平聞言,隱去笑意。他緩緩看了看魏鳴,推開他,冷哼一聲:「魏鳴,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給你買建材的錢你全拿去賭了。害怕被我發現你竟敢買贗品施工,結果樓房沒蓋起來,卻摔死了幹活的工人。」
魏鳴:「!」
魏鳴嚇得顧不上身旁有多少人看著,連忙跪在地上給魏書平磕頭:「二叔你原諒我吧,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給你一次機會?」魏書平擡頭不看他,「欺負我魏家人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我給不給你機會呢?而且你已經觸犯了法律,是要坐牢的!」
魏嵐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幕,早已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