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4

  Chap.24

  冬天感冒的同學越來越多, 蘇韞咳了一早上，最後一節課通知了家長接走送醫院。

  「肯定是昨晚你們兩個出去凍感冒的，」羅君怡鼻頭擦的通紅, 嗓子也啞啞的，「隋英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我身體好，」隋英筆尖沒停, 做著小標記, 「你多鍛鍊，增強一下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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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晶也感冒了呀。」羅君怡撇了下嘴。

  隋英往蔡晶晶方向瞥了一眼，然後看到蔣弋趴在課桌上，幾個課間也沒出去, 聽著鼻息似乎有阻塞，偶爾也輕咳。

  魯駿連打幾個噴嚏，沖了杯感冒藥, 「弋哥, 你怎麼也感冒了？」

  「昨晚我回來的時候風特別大，凍死我了，」魯駿推推蔣弋，「你肯定也是昨晚凍感冒的。」

  蔣弋伸著懶腰坐起, 嗓音慵懶中帶著幾分砂礫感, 「你還有感冒藥嗎。」

  魯駿拿了一包, 蔣弋撕開包裝袋倒嘴裡，然後擰開礦泉水沖服, 「咳咳, 有熱水嗎？」

  「沒有, 我也用礦泉水沖的。」

  隋英在桌肚裡握著保溫杯，幾番掙扎猶豫, 最後拿出，看著魯駿，「你的紙杯，」

  話還沒說完，蔣弋拿走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然後放鼻尖聞了下，「你也感冒了？」

  隋英搖頭，「這個是，」

  「來來，給，」魯駿給她一袋感冒藥，「你們兩個昨晚肯定一起感冒的。」

  這話太有歧義，周圍一圈同學齊刷刷看過來，隋英握筆的手緊了緊，「昨晚南河橋上風特別大，你們應該就是那會凍感冒的。」

  孟謙狠狠擤鼻涕，「那會沒颳風，他從醫院回來給你，阿嚏！」錯眼看到隋英猛地坐直狠盯著他，「……十二點左右玻璃都嚓嚓響。」

  好幾道神色不明的目光在蔣弋和隋英身上來回。

  蔣弋半仰著頭在喝水，眼尾略微下垂掃向隋英，還是一如既往的警惕，生怕與他扯上關係。

  「那會兒，呃……」隋英被盯的渾身難受，羅君怡又看過來，「那會你不是和蘇韞出去買藥去了嗎？難道不是？。」

  「對，那會兒我和韞韞買藥去了。」

  魯駿手指在蔣弋和隋英之間來回亂指，「弋哥，那你，」

  「這個是中草藥，」隋英搶過話頭，「預防感冒，增強抵抗力，味道還好，你們要喝嗎，我多泡點。」

  「是嗎有用嗎，我嘗嘗，」魯駿從蔣弋手裡拿走保溫杯，卻被蔣弋一把奪過，大發善心在魯駿一次性紙杯里倒了點。

  魯駿知道蔣弋一直都有潔癖。

  男生之間其實沒那麼講究，球場上拿錯杯子的情況太常見，蔣弋也不在意，只會重新拿瓶水。

  或者買個新水杯。

  但蔣弋自己從來不用其他人的私人用品，這是習慣使然。

  魯駿見蔣弋很自然地用隋英水杯，剛剛他也沒多想，偏偏這傢伙護的這麼緊，這是有情況啊。

  「昨晚你們兩個，」

  「魯駿你快喝藥，」隋英再次打斷他的話，「不然涼了。」

  「哎呀你給我摻感冒藥里了，」嘴裡嘟嘟囔囔，魯駿一起喝完，「呃…又甜又酸又苦，難喝死了。」

  蔣弋喝完，將保溫杯塞自己桌肚裡，「我下午給你重新買個新的，這個給我吧。」

  這……

  剛出去接了杯熱水的顧柔嘉恰好聽到這話，臉色白了幾寸，「隋英，我這個保溫杯是新的，我還沒用，給你。」

  她一直都知道蔣弋有潔癖，所以在桌肚裡備了新水杯。

  方才聽到蔣弋找魯駿拿藥，她立刻出去接水。

  「不用了，我，」隋英看向自己水杯，突然難以措辭。

  說實話，隋英不介意同學用一下她的水杯，如果覺得不衛生，洗一下就好了嘛。

  她介意的是男生用了，大家起鬨，說什麼間接……那啥。

  現在顧柔嘉將自己水杯送來，她如果不接，1，不介意蔣弋用她水杯；2，等著蔣弋買新水杯。

  「你該不會因為是蔣弋，」

  隋英搶在孔枚發言之前拿走顧柔嘉手裡的保溫杯，「你的杯子就不用了，我還有其它的，不過，」

  她示意蔣弋將她的水杯給她。

  蔣弋不明所以，卻還是從桌肚裡拿出水杯，只見隋英將剛接的熱水倒進自己水杯里，然後將空杯還給顧柔嘉，「謝謝。」

  「我的杯子裡有中草藥，你剛有一點點症狀，多喝水還是有好處的。」隋英遞上水杯。

  說的真坦蕩。

  蔣弋狐疑接過水杯，無法將眼前的隋英與昨夜說他手好看，說他染的頭髮也好看，耳尖都紅了卻還是沖他笑的女孩聯繫在一起。

  就像那天在廣場遇到她，像只受盡欺凌的小貓咪，雖然不說話，卻並不排斥他靠近。

  而此刻的隋英，說話動作都坦坦蕩蕩，仿佛就是同學間正常的交流，可就是這份刻意的坦蕩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顧柔嘉握緊水杯，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也感冒了，你剛剛怎麼不給我喝？」魯駿又開始嘴欠。

  隋英吐血，「你的情況看著很嚴重，我這只是增強抵抗力的中草藥，不治病。」

  「說白了就是看人下菜，」還是孔枚嘴更賤，「好多同學都有輕微的感冒，也沒見你拿出來啊。」

  「你的情況喝點中草藥確實有好處，」隋英看向蔣弋，「你們要不介意，可以分著喝，這草藥我今天早上剛泡的，可以喝一天。」

  隋英毫不猶豫把球踢給蔣弋。

  拜託，真當她是泥捏的性子，會一直逆來順受？。

  隋英害怕的只是「早戀」謠言傳到父母耳中，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少有能完全脫離父母掌控的。

  這下為難的成了孔枚。

  她不安地去看蔣弋，既羞澀又緊張，誰料蔣弋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更別提紳士風度，水杯已經被他放回桌肚，人也繼續趴著睡覺。

  顧柔嘉給了孔枚一個眼神，後者縮回脖子。

  魯駿轉過頭問隋英，「什麼中草藥？」

  「就是五味子，增強免疫力的，還有黃芪和燒過的大棗。」

  這些東西很常見，入冬之後，奶奶讓她多泡著喝水，隋英也擔心感冒影響學習，就一直堅持。

  下課鈴一響，蔣弋起身，順手拿走保溫杯。

  「弋哥，」魯駿搭著肩膀，「你昨晚給她送藥，我看你們兩個手拉手，還以為有情況呢。」

  陳燦陽湊上來，「誰和誰手拉手？」

  「弋哥和隋英。」

  「都拉手了我艹，進展夠快呀，」陳燦陽搭著另一邊，「那為什麼都傳你們兩個不對付，該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吧。」

  「肯定是，都共用水杯了，」孟謙指著蔣弋羽絨服手袋裡的保溫杯，兩隻大拇指做出「親親」動作，兩道眉上挑，「懂嗎。」

  蔣弋將飯卡放在刷卡機上，其他幾個叫嚷著請客，他不置可否，任由他們刷卡。

  半大的小伙，每個人餐盤裡都是如山的食物。

  丁文澤兩口炫完蹄髈，「不過我覺得你們兩個很奇怪。」

  「哪裡奇怪？」孟謙鍾愛牛肉飯粒，吃的腮幫子都鼓起來。

  蔣弋胃口缺缺，擰開保溫杯喝了兩口，藥味有點淡，他便重新擰緊，陳燦陽沒注意吃到小米椒，順手想拿蔣弋手裡的水杯。

  不過他第一下沒拿起。

  「哥們辣死了，」陳燦陽還在試圖拿起水杯，不過蔣弋沒鬆手，「有免費湯。」

  作為上一個搶水失敗選手魯駿很義氣的貢獻了自己的飲料。陳燦陽擺手，「哥這兩天竄稀，不能喝涼的。」

  孟謙直接噴飯，「你能不能去死，吃粑粑吧你。」

  男生的飯桌永遠不缺色香味，大家依舊吃嘛嘛香，陳燦陽打了飯免費湯，還沒坐下，就被丁文澤搶走一口乾了，陳燦陽罵罵咧咧繼續去打湯。

  魯駿老神在在，「我知道老丁的意思了。今天隋英幾次打斷我的話，就是怕我在班上說出他們兩個昨晚的事。」

  「昨晚還發生了什麼？」陳燦陽八卦兮兮，他是六班的，消息比七班稍慢一步。

  於是，魯駿和孟謙這兩位昨晚跟蹤偷看者，繪聲繪色、添油加醋敘述了一遍昨晚的事。

  「你眼睛長毛了，哪有抱抱？」蔣弋將餐盤推中間。

  其他幾個很不客氣的夾菜。

  孟謙改口，「沒抱抱，戴帽帽，風太大了，怕她凍壞了，主要是隋英昨晚手燙傷了，雖然一個泡泡都沒有，弋哥還是連夜送藥藥。」

  「嘔！」

  陳燦陽算是聽明白了，「所以沒人的時候他們拉手手，有人在，她撇清關係？…這很正常，女生都怕被老師抓到早戀。」

  「還有矜持，女孩子臉皮薄。」孟謙一臉聰明相。

  丁文澤持反對意見，「不一樣，我看她不像是矜持，是真的不想扯上關係，還有，呃…還有我沒看出來。」

  「不可能，沒有弋哥拿不下的女生。」孟謙反對。

  「我贊同孟總管的說法，」陳燦陽從口袋裡掏出一份疊成心型的信箋，「上周你去我們小區打籃球，我樓上的小妹妹托我，…成，明白。」說著重新裝回口袋。

  其他幾個習以為常。

  要是一個學校的，他們還會八卦，這種見都沒見過的，連好奇心都沒有。

  「我贊同老丁的看法，」半天沒說話的魯駿發言，「我和隋英坐同桌，我發現她迴避所有男生。」

  「這麼怕傳早戀？也太奇怪了吧。」

  「該不會是厭|男。」陳燦陽隨口一說。

  這時魯駿突然湊到蔣弋身邊，「我有一個辦法，只要弋哥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去做臥底。」

  「切！就你這腦子，還不如我去。」孟謙挑完肉食，將青菜推到其他人面前。

  「我們幾個，就我有戀愛經驗，…南歌子啊，我和她……」魯駿看著幾個兄弟笑趴在桌子上，也不氣惱，「那你們說，誰合適？」

  丁文澤好不容易憋住笑，「你最合適，打入『敵人』內部，非舔狗莫屬。」

  「舔過就算談過，哈哈哈，那你，」

  「可以。」蔣弋看向魯駿，忽然開口。

  桌上的笑聲戛然而止，另外四個表情都凝固了。

  他們五個，有的是自小長大的髮小，有的小初高同學，彼此非常熟悉，自然也清楚蔣弋從小到大都受女孩子喜歡。

  他們也習慣了拿這事開玩笑。

  蔣弋對他們的玩笑一直採取無所謂、不關心、沒意見的態度，由著他們胡扯。

  幾人面面相覷。

  蔣弋拿著保溫杯起身，「記得保密。」

  陳燦陽小心舉手，「你要是也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給他打輔助，配合行動。」

  「還是我去，我要求不高，你遊戲帳號給我玩一周，不，一個月。」

  「你們一個班的，不方便，還是我最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