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2024-09-14 15:38:43
作者: 折春歸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雲彌的蹦躂停止了。
孟珏神色怔愣。
唯宴月見兩個都安靜t, 轉身就要帶走雲彌。
「且慢。」
孟珏終是笑了,他視線落在宴月指尖的雲彌,看不見身為魔氣的雲彌的臉色, 但他想雲彌應當也笑了,氣笑的。
沒想到曾經追著雲彌跑的人, 也是如今最應該第一個發現雲彌身份的人,卻終究沒有認出雲彌來。
「這魔氣是我故人之惡念, 並非所謂逐淵的魔氣,煩請將她交還給我。」他淺笑著向宴月伸出手,雲彌又動起來,想奮力突破結界向孟珏撲過去。
可宴月當即便消失在原地。
雲彌眼前一黑,下一瞬眼前恢復明亮。
與此同時,孟珏抱琴擋住宴月的去路, 宴月速度極快, 他們已經身處駐紮營地外。
「抱歉, 我向她保證了會保護她的安全。」孟珏面上依舊帶著笑,身上的氣息依舊內斂,仍舊讓人感知不到他的修為。
但羽族的修行本就與落月山莊一般是針對魔族的。
宴月擡起雲彌又看一眼。
他要讀取這一絲惡念,雲彌立馬大喊一聲:「停!」
「小的絕不是逐淵的魔族, 還請魔神大人放過。」她說到魔神大人四個字時幾乎咬牙切齒,那語氣讓宴月有幾分熟悉。
「是與不是,我看看便知。」
「不准!」
雲彌再度開口阻攔。
她就這一點點惡念,若是被讀了, 宴月便什麼都發現了,現在她雖身為魔氣, 但卻似乎聽見了自己瘋狂的心跳聲。
唯一能想到的自救之法便是讀檔,但她調出來的讀檔頁面無法被觸摸, 她是魔氣,沒有實體。
「師兄,勞煩了。」被逼無奈,雲彌不想認命。
她話音落時,琴音自四面八方傳來,如一張巨大的網將雲彌這一點點魔氣與宴月一同網住,魔氣都被壓制住,定在原地般。
對付宴月,孟珏沒有留手,但云彌此刻也算魔族。
僅這一點琴音便要了雲彌半條命。
來不及求救她當場便要被打散。
宴月隨手撕破這張無形的網,眼神認真地打量孟珏,「羽族聖子。」
雲彌被救回一命。
孟珏沒講話,擡手撥弄琴弦,這邊打鬥的聲音引來大長老與還未走遠的弟子們,眾人被宴月起的結界攔在外面。
韓池著急了。
「這是怎麼了?現在咱們不是自己人嗎?怎麼還打起來了?」
大長老不急不忙在幾人身後觀望,臉上笑意還在但比起尋常也是淡了幾分。
靈犀起手要破結界,「方重關,雲七可教了你怎麼破魔族設的結界?給他破了!」
方重關手上著急忙慌比試幾下,慌亂道:「雲七沒教過我陣法啊,劍……劍術行不行?但我進不去,我幫孟師兄吹嗩吶吧!」
他反應極快,從靈戒中取出嗩吶立馬便吹了起來。
聲音出來那一瞬,雲彌覺得自己的天靈蓋被人掀開了。
本就被兩次重創的小小魔氣直接奄奄一息,這最後一擊,沒想到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方重關給的。
宴月眼神都沒給方重關,左手劍指喚出吞雲劍,利劍如光穿破結界刺向閉著眼神情演繹的方重關去。
「風起!雲來!破!」
雲彌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用最後的聲音喚住吞雲劍,聲音嘶啞用力直接破音。
這聲音一出,吞雲被喚住了,劍尖正破了方重關手中的嗩吶,離他的喉嚨僅三指距離,方重關手中嗩吶化成粉末。
「我的嗩吶……又碎了。」
雲彌崩潰,現在關注的是嗩吶嗎?
吞雲都要穿了喉嚨了還關注嗩吶!
她氣得想破口大罵卻沒半點力氣,蹦也蹦不動,安靜得讓人感知不到這一絲絲惡念的存在。
孟珏向宴月飛近,蹙眉關心:「師妹?」
眾人看向宴月,滿臉震驚與疑惑。
韓池傻住:「孟師兄,你……叫他師妹?」她快速眨眨眼,滿臉一言難盡,「你……難怪……難怪他會突然打你……」
被眾人看著的宴月指尖動了動,將捏著的小結界收回掌心,擡起近到眼前,他收住那顆想讀取這一絲魔氣的心,垂著眼:「雲彌?」
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雲彌能喚住吞雲。
難怪她叫他名字,也難怪她不肯被他讀取。
難怪,她要讓孟珏帶她走……可是她為什麼要讓孟珏帶她走呢?明明最先發現她的是他。
宴月壓住周身的威壓,用自己的魔氣護住這一絲絲小魔氣。
雲彌沒回答他,選擇裝死。
孟珏輕嘆一聲,「勞煩將她交給我。」
雲彌沒有告訴他不需要了,他便繼續向宴月要人,但宴月既然已經知曉這一絲魔氣的身份,必然也是不可能再放人的,所以他懷中的古琴已然憑空而懸,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師兄?」
靈犀喚了一聲,「雲七來了?」
她眼神四處張望卻瞧不見半點雲七的影子,方重關重新換了劍與靈犀並肩而站。
宴月將靠近的孟珏隔絕在外,轉身要走,孟珏卻再度追來。
周遭那暗暗的讓人感覺極其壓抑的氣息讓雲彌很是焦慮,這一刻她聽見了無數的聲音,哭泣、吶喊、癲笑……絕望的,瘋狂的,憤怒的,混在一起極盡吵鬧,這些聲音如洪水將她淹沒。
她曾聽過這些聲音,在宴月身上。
他情緒在無限放大,身為魔氣,她也成了隨時可以被他吞噬的一部分。
也在這一刻被他有意無意「分享」這些聲音。
雲彌清楚,他的情緒已經到邊緣了。
結界依舊攔著孟珏,但孟珏起的陣法也將他短暫攔下。
雲彌虛弱發出聲音:「師兄……別追了。」聲音被洪流沖刷推動著,像溺水者發出的聲音。
話音說罷,她便失去意識。
再度醒來時,她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內,秘境中古木環繞,綠意盎然,雲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手腳、肩腰臉全部都在。
她猛地站起,沉睡著在藏書閣翻閱古籍的踏月劍被驚醒。
「劍主?」
雲彌呼吸粗重,「你可知我方才不在這?」
踏月劍化作人形,「什麼意思?你方才不在這?」
這情況弄不清楚,踏月劍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只能說明她不清楚這種情況,她都不清楚,那以往的踏月劍劍主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是在這遊戲出bug的情況下她遇到的。
無解。
雲彌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
還來不及多想,踏月劍便閃身擋在她身前,警惕道:「有魔族進秘境了。」
外面有五位長老看守,月落山莊的魔族經過訓練,月落山莊的人也經過訓練不會被控制。
外面的人是誰雲彌已然清楚。
她拉住踏月劍,示意她恢復原形先離開。
片刻後,那道身影出現在雲彌身後。
「我在休養,你闖進來是想做什麼?」雲彌蹙眉,裝作不知曉方才發生的事情。
來人並非宴月的臉,當是月落山莊的某個魔族,可依舊能看出他神色緊繃,眼底沉得可怕,一言不發只是看著雲彌。
「要抓我走?還是想讀取我的惡念?」
只一句話,雲彌便直接擺明了,他分明不信,再撒謊已經沒了意義。可她那一臉無所謂與預料之中的神色落進宴月眼底,卻成了另一種說辭。
「你是……何時開始不相信我的?」
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啞意,還有些許顫抖。
雲彌一愣,沒能當即明白他在說什麼,反應過來後笑了笑,「你是魔族,我是要修仙的人,不相信你不是很正常嗎?」
宴月眼底失望地搖頭。
不是這樣的。
雲彌從來不在意這些,這些話從來都是她拿來敷衍他的說辭罷了。
她告訴孟珏,要孟珏保護她,那裡除了他全是天劍宗與她親近之人,誰都不會傷害她,誰都可以保護她。
她不只是不相信他。
她還在防著他。
「就糾結這個啊?」雲彌覺得好笑,「別這麼幼稚了,好歹活過幾百年的人,回去好好治理魔族吧,我還在閉關修煉,你就這般闖進來我若走火入魔也定是要向你要賠償的。」
她說著重新盤腿坐下,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撐著臉,「還不走嗎?」
她一臉坦然的樣子讓宴月眼底升起絲絲瘋狂。
「你方才化作魔氣,可知是為何?」
雲彌搖頭,等待著他的揭秘。
宴月:「你有入魔的跡象,若非被逼回來,現在已經是我的同族。」
雲彌抿了抿唇,原來這麼嚴重。
他道:「執念太深便可能化作惡念。」所以,她會險些入魔全是因為她心中執念,執念太深,藏得無人知曉。
雲彌聽到這說辭,一種隱藏許久的秘密被人拆穿的無力感。
這是她一直隱藏著的秘密。
本以為可以騙過所有人,包括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人,這t樣她就可以做一個沒有瑕疵的修仙者成功離開這個世界。
可現在僅僅一次化作魔氣便被宴月知曉了。
她忽然又笑了,「我方才想,要不讀檔回去一次,可又想到你不會被我影響,你依然記得我差點入魔的事情。」
讀檔便失去了意義。
宴月執著:「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相信我?」
這等情況下她選擇的依舊是其他人。
上一世是常清,這一世是孟珏,卻從來不是他。
雲彌垂眸:「沒有為什麼,宴月,就因為你這幾句話,我這幾年的努力又都白費了,你告訴我,我要為什麼要告訴你,為什麼要相信你。」
她擡眼看來,眼神淡漠到讓宴月感害怕。
他藏在袖子中的手都漸漸捏緊。
「你這般是成不了仙的。」他沉著聲,「我可以幫你。」
「前面的人都可以成仙,我為什麼成不了仙?」雲彌冷聲反駁,「既然我和他們是一樣的,那為什麼他們都可以,我不行?」
她問出這句話後眼神呆呆地看著地面。
「既然都是一樣的,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她聲音微微哽咽,宴月伸手去拉她,「雲彌……」
反手被甩開,她眼神堅定無比:「我可以。」
即便不清楚她說的「他們」是誰,宴月也很清楚,雲彌心中的執念已經很深了,可他不知道這執念是什麼。
他心底那個念頭再度升起來。
他再度伸手拉住雲彌兩隻手手腕,蹲下儘量與她平視。
「我相信你可以。」他道,「你也再信我一次,不論如何我都會幫你。」
雲彌躲閃著那灼熱的視線,搖頭:「你幫不了。」
她依舊不相信他。
宴月眼底一沉。
下一瞬,宴月偷襲,雲彌當場失去意識,月落山莊莊主在月落山莊看守嚴密的秘境中被帶走了。
待踏月劍發現雲彌消失不見,轉頭出秘境卻發現門口的五個看守長老全部倒下時,她才終於知道來的人是誰。
而此時,雲彌已經被帶去了魔域。
雲彌睜眼時身處一間與墜仙山脈那小院屋子一模一樣擺放的房間,她第一反應是自己被帶到了墜仙山脈。
門口立著的兩個眼熟的魔族和門外紫霧瀰漫中若隱若現的宮殿,才知這是魔域。
門口兩人前世她見過。
那時他們還是老魔尊的手下。
兩人站在門口擋住去路,除此之外便只有眼神上下打量雲彌。
雲彌招招手,兩人對視一眼湊上前來,下一瞬,踏月劍劃破長空橫劈而下,緊貼兩人鼻頭落下,帶動的風讓兩人的魔氣晃了晃。
幾息後,兩人望著雲彌遠去的背影咽了咽唾沫。
「魔神大人的娘子……這麼……厲害的嗎?」
「通……通……通知魔神!」
許是宴月下了命令,雲彌一路走遇到許多魔族,他們主動上前來攔,但無一人敢出手,有的還未上前便被踏月一劍挑開。
雲彌隨手抓人問路,所有被抓的魔族都欲哭無淚。
不回答現在被她砍死,回答晚一點被宴月搞死。
但不論她怎麼走,鬧出多大的動靜,宴月都沒現身。
雲彌反手抓個魔族:「他人呢?」
「不……不知道。」被抓的魔族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縮小形體,放大眼睛,自認可愛求饒,殊不知顯得詭異又傻氣。
踏月哼哼一聲:「劍主,你昏迷的這半個月裡我通知了天劍宗、羽族、還有三位家主,他們已經將魔族包圍了。」
雲彌沉默,不確定地發問:「宴月不在,他們為何不強衝進來救我?」
踏月:「……凌虛聽說你被綁到魔域,慎重思考後派出了五長老來救你,羽族我也只能聯繫上孟珏,他說他在辦你交待的事情,派了手下的大白鳥銀冬來,三位家主派了蘇家主與南林蘇家主過來,人數眾多,聲勢浩大!」
「所以,為何不強衝進來救我?」
踏月:「北邊亂了,他們說宴月不會對你怎樣,都關注北邊去了。」
雲彌蹙眉,聽踏月道是駐紮極寒界的問詞幾人發現了逐淵的魔族異動,前往攔截壓制反被打成重傷,極寒界更是首當其衝慘遭重創。
各大仙門都派了人前往支援,以免天衍宗慘事再現。
直到今日眾人也仍舊未歸。
待行至魔宮大門雲彌方知他們為何不強衝進來,這魔宮也有結界,攔著裡面的魔族,尤其是雲彌,透明物無色,摸上去卻厚實得像一堵牆,雲彌劈砍好幾次卻根本無法打開。
透過大門,能看見外面稀稀拉拉三五個人看熱鬧似地旁觀她砍門,甚至還點評起來。
「下手再重點!」
「用點力啊!」
「哪能這麼砍,用巧勁兒,用靈力啊,你的靈力呢?」
雲彌看向手中的踏月劍,「這就是你說的人數眾多,聲勢浩大?」
她提到的人全在這裡,但她提到的幾個人之外一個多餘的人也沒有。
踏月嘖嘖一聲,「他們戰力頂尖,以一敵千,相當於這裡至少也是四五千、五六千、近萬個人。」
雲彌冷笑一聲,「蘇家主,破結界。」
她一聲下去,兩個蘇家主都動了,蘇靜蘇鈞對視面面相覷,蘇靜先笑道,「我幫蘇家主破結界。」
蘇靜上手一次便破了結界,雲彌懷疑地看看自己雙手,為何她破不了?
「莊……裝得挺像個病人,這位修士的靈力也太微弱了。」
蘇靜的話讓雲彌下意識內視一番。
隨即臉色一沉。
沒了,她的修為回到了凝氣期。
她站在原地久久沒動,前面幾人與身後一大群魔族都呆呆望著她。
雲彌反手將踏月收回劍鞘,冷聲向蘇靜道:「去北焦。」
蘇靜低聲:「不回月落山莊嗎?您這修為只怕事情大了……」比上次回去時還要低。
雲彌咬牙重複:「去北焦。」
銀冬當即化作白色大鳥,長開大翅膀,「王猜到了你要去,讓我將你安全送到,出發吧,北焦情況不樂觀。」
五長老見她安全出來便先行離去,他只負責在此保證雲彌的安全。
留下魔宮門內一群魔族面面相覷。
最後——「通……通……通知魔神!」
魔域位於東荒之外,按照尋常仙鶴的速度需要兩三日才能抵達北荒,但銀冬僅用了半日便進入了北焦範圍。
肉眼可見分界山往上魔氣肆虐。
不時便會遇見一隊魔族,雲彌將蘇靜與踏月派下去,遇到一隊便殺一隊,全下死手不留活口。
北焦戰亂,惡念必然極重,一個魔族可吸收的惡念是無限大的,他們事後再被宴月這種級別的魔族吞噬,只會讓「宴月們」的修為進步飛速。
這一世的宴月便是靠著這個法子快速成長起來的。
皇城派了重兵來北焦保護平民,將他們分批聚集,軍隊團團保護。
偶爾能撞見各大仙門弟子在路上除魔。
人人必備除魔丹。
一個時辰後,幾人成功抵達極寒界,最臨近逐淵的地方,這裡遍地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跡,有點樹尖上還掛雪,地面上的雪卻早被若燒到融化,露出皚皚白雪下那枯草,都是被燒黑的痕跡。
地面每幾步便有血跡,雲彌越看心越寒。
銀冬將幾人放下。
「我去找王,你們自行安排。」
沒了幾人,他飛得更快,瞬間便沒了蹤影。
雲彌讓踏月劍感知宴月的方向,跟著便追過去,兩位蘇家主也毫不猶豫緊隨他身後,蘇靜同時通知在這邊的月落山莊弟子他們的到來,交待眾人保護好雲彌。
雲彌卻也收到了消息。
她簡單回覆:不必管我,注意安全。
隨著踏月帶路追去,周遭愈發寒冷起來,他們正在不斷接近逐淵的位置。
極寒界後山崖。
烏雲籠聚,將天壓在眾人頭頂上,寒風呼嘯,吹著大雪紛飛,凌虛與歸一宗封墨宗主正定定站在懸崖邊上,望著面前漫天的黑霧,天上崖底一色,身側便是小小的鎮魔石。
「蘇靜,你幫他們守著,蘇家主注意安全,情況不對就撤,通知方重關開始行動,其他仙門不願意便罷了,天劍宗弟子必須教會,凡與魔族對戰會用到的,皆不藏私。」
「踏月隨我進去。」
雲彌帶著三人一面往兩位宗主靠近一面安排計劃。
「進去?!」
蘇鈞震驚:「裡面可全是魔族!說不定還有上古魔族!」
蘇靜倒吸一口涼氣,「宗主,我送您過來是保護您的安全,而不是讓您死在我面前讓我被那兩個老傢伙嘲笑打壓一輩子的。」
兩人都攔住了雲彌的前路。
大風大雪涼得雲彌眯起眼眸,「我不會死,打不過我自己會跑。」
蘇靜嘆氣:「……宗主,我說句難聽的,以您現在t凝氣期的修為,進去連塞牙縫都不夠,更別談什麼活著出來。」
月落山莊等了幾百上千年才等來這一個莊主,他們不肯讓路。
「踏月,攔住!」
她喊一聲,立馬跑起來跑到崖邊縱身一躍。
脖頸一緊,她後脖領被兩股力量隔空拎住。
凌虛蹙眉:「殉情?他還沒死。」
封墨:「洛宗主,這弟子特意跑到逐淵來死,給裡面的魔族送惡念,天劍宗叛徒這不就找到了。」他挑眉,眼底卻滿是寒意。
雲彌被強行拉回崖邊,後方蘇靜與蘇鈞已經追上來兩人一人拉住雲彌一隻手。
「原來是月落山莊莊主,久仰大名。」封墨淡淡說道。
雲彌閉眼:「我就沒出過名,兩位宗主,我要進去,煩請讓路。」
「做夢。」封墨無情拒絕。
蘇音:「這倆修為最高的老東西都不敢進去,莊主你有幾條命敢進去走這一趟?」她簡直要急死了。
眼神還不忘罵蘇鈞不幫著說話。
封墨與凌虛:……
「雲七小友這是何必,我壓那麼多寶在你身上,這一進去便什麼都沒了,你可對得住我?」
蘇鈞依舊維持著自己的人設。
被四個人攔著雲彌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唯一的依靠便是踏月劍,她心中暗自與踏月劍說明路線。
踏月劍配合她,卻也不明白她一定要進逐淵的緣由。
「宴月是魔族,進去不怕被魔氣侵染,可劍主你不是,你本就……心有惡念,進去只會快速被侵染,軀體被魔族搶占,成為魔族的傀儡。」
她和蘇靜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雲彌存好檔,看向凌虛:
「對,殉情,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隨即趁著四人驚訝之際,帶著踏月頭也不回火速跳入逐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