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姜虞完全沒料到宋澤禮竟然如此「直球」, 一時間，她怔在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一聲嘆氣。

  很輕，像是溫柔的風拂過耳朵。

  「我剛好在旁邊, 路過看到一個醉鬼坐在那喝多了傻笑, 便走過來關懷了一下。」

  醉鬼……傻笑……

  靠, 她當時有那麼傻麼？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你真的不是看到了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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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來的？

  姜虞抱著遲疑，又問了一遍。

  短暫沉默後，宋澤禮略顯冷淡的聲音傳過來：「我是那麼無聊的人麼？」

  姜虞：「……」

  顯然……不是。

  姜虞和宋澤禮相處很少, 對他的了解卻不少。從高中起到現在，她身邊總會出現他的迷妹，將他所有好的一再在姜虞耳邊羅列。

  宋澤禮是那種典型的，只活到自己世界裡的男人, 高傲冷漠，若不是最近的幾次接觸, 略微改變了一些姜虞的看法，她也不會決定要去追他。

  但這人那麼多年一貫給人的印象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本質上他還是那種高嶺之花的人物, 這種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一條信息，就急忙忙地跑過來陪她。

  他又不是時景。

  想到時景，姜虞心頭輕抽了一下。

  分手過後，姜虞努力將這個人徹底撇除大腦和生活, 有關他的電話一概不解, 信息也都不回。至於為何沒有拉黑他，兩家父母關係好了大半輩子, 姜虞不想因為自己而弄得他們之間生了嫌隙。

  時景陪伴了她整個少女時代，那些歲月不t是說不要就不要的。只要她去回憶，就會發現那些時刻里，處處都是時景的影子。

  姜虞用力甩了甩頭，拉高音調，讓自己聽起來更高興一些：「宋同學，你有喜歡的東西嗎？」

  就算是和之前一樣的誤打誤撞，但她最近受宋澤禮「恩惠」太多了，若是不做些什麼，

  宋澤禮：「喜歡的東西？」

  男人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明明沒有什麼波瀾，卻透著一種溫柔堅定的感覺，莫名讓她心頭的煩躁淡去了一些。

  姜虞一直緊繃著的肩膀鬆懈下來，斜斜靠在椅背上，聲音里也帶上了笑意：「對呀，你幫了我這麼多次，我也不能每次都只是說聲謝謝吧。我想給你送個禮物，只是不知道你要什麼，與其盲目買，買到你不喜歡的，不如直接問你。」

  「姜虞。」宋澤禮語調一轉，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道，「你昨天喝醉了。」

  「……是。」

  宋澤禮：「如果我沒來，你一個女孩子晚上醉在那種地方……」

  宋澤禮說起這個，姜虞心頭一陣懊惱。

  她酒量也沒那麼差，昨晚大概是心頭裝了事情，才會喝了沒多少啤酒，就醉成了那樣子。

  萬幸是宋澤禮恰好路過，不然她還真有可能遇到危險……

  「隨便買個東西應付一下，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

  姜虞：「……」

  姜虞好脾氣地不恥下問，「那請問恩人，我應該怎麼做才顯得比較有誠意呢？」

  宋澤禮輕哼：「起碼請個客吧。」

  -

  見宋澤禮從陽台上推門進來，小胖歪過身子：「老大，你剛才說要我幫忙買什麼書來著？」

  姜虞來電話之前，小胖正在滿宿舍問有沒有人要買書的，他差十幾塊錢就可以湊免郵了。

  宋澤禮便報了兩個書名給他，這兩個書名每一個字小胖都聽懂了，但連起來的名字卻讓他懵了，他英明神武，天上地下無所不能，從來只有被女孩子圍繞著的老大，怎麼可能需要看這種書？

  一定是他聽岔了！

  於是宋澤禮很有耐心地又說了一遍。

  小胖：「……」

  將宋澤禮需要的書拉進購物車，一併付款下單後，小胖滿臉唏噓道：「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女朋友，老大你作為校草都需要看這些情感類的書籍了……」

  話音落，他就聽到身側的男人長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誰叫妹子太難追呢。」

  小胖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去：「老、老大，你有中意的妹子了？」

  宋澤禮側身轉過來，垂眸看他：「我一直都有。」

  -

  蘇鳴出門了，姜虞想「使勁」也找不到點。

  卻也因此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時間。

  一個編輯的核心工作是與作者溝通，和作者一起合作出完美的新作品。同樣的，作為一個新人，她有非常多的東西需要學習和吸收。之前在蘇鳴那邊頻頻受挫，讓她心頭的天平自然往蘇鳴那邊傾斜，從而少了學習的時間。

  這兩天靜下心來，反而減少了很多迷惘，也越發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決定。

  她不想將網絡上的「她」和現實工作中的「她」捆綁到一起。

  我是一隻魚是我是一隻魚，姜虞是姜虞，我是一隻魚只存在在網絡上，是那個愛分享愛閱讀的博主，而姜虞，是立志成為最優秀的那一批編輯的社會新新人。

  開頭的困難不是她想要尋求捷徑的理由。

  忙忙碌碌的，又到了周末。

  姜虞和宋澤禮約飯的時間定在了周日中午，她提前和外婆說好了早上有事，吃過飯後再去。

  如果到時候宋澤禮也要去他爺爺家就最好不過了，她還可以順路搭個順風車。

  都說吃人的嘴軟，她都請客吃飯了，宋澤禮應該也不會拒絕提供這個便利吧。

  雖說是周日，姜虞還是一貫地早起了。

  工作後，她閱讀的時間大為減少，趁這個空檔，翻閱了大半本的《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

  宿舍里一片安靜，紙頁翻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自從兩人關係鬧崩後，一到周五秦如夏就徹底消失了。

  其實她在不在，對姜虞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

  姜虞眼中已經沒有這個人了，不管她如何裝腔作調，都不會對姜虞產生任何影響。

  當然不在是最好的。

  不然成天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是挺礙眼的。

  在一杯咖啡和兩片麵包中，姜虞享受了一個屬於閱讀的美好早晨。

  準備出門的時候，宋澤禮發了一個定位過來，是一家與兩人約飯餐廳同在那個商場的撞球館。

  宋澤禮說他在那邊，讓姜虞到那邊去找他。

  這撞球館姜虞有印象，就在那家餐廳旁邊，很近的距離。

  她打車去到商場，直接上了餐廳所在的樓層，順著商場的過道緩緩往撞球館方向走去。這會兒正是飯點，每個吃飯的地方都等滿了人，門前空落落的撞球館分外顯眼。

  姜虞走到門邊上，正想給宋澤禮發個信息告訴對方自己到了，他還在不在裡面時，微敞的門縫裡傳來男人熟悉的低沉聲音：「少好奇。」

  姜虞推開門，半個身體側進去正欲和人打招呼。

  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是來自站在宋澤禮對面的年輕男人。

  「我怎麼可能不好奇，我特麼一直以為你這輩子準備光棍到老了。」

  「為什麼你覺得他會光棍到老？」姜虞好奇道。

  突然而至的甜糯女聲驚得年輕男人一怔，他猛地轉身過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身著一件紅色修身長裙，過肩的長髮半挽，明艷無雙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好奇。

  俞昂瞬間被眼前的美女勾得靈魂飄蕩在半空中，飛速走過來：「他有個從中學開始就一直特別喜歡的白月光，可惜人家妹子眼睛只有一點點大，裝不下他。」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宋澤禮警告的聲音：「俞昂！」

  俞昂當沒聽到，對著姜虞嘿嘿一笑：「所以呀，你千萬別喜歡他，沒結果的！」

  姜虞漂亮的雙眸攸地睜大，目光越過眼前的俞昂，落定到宋澤禮緊繃著的英俊臉龐上。

  她滿臉不可思議：「她瞧不上你，她那不是眼睛小，是沒眼光吧！」

  宋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