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

  顏喬把陳遠泊突然聯繫自己的事跟向嵐嵐說了, 向嵐嵐同樣對他沒什麼印象，但在顏喬努力的形容下，她表示終於想起來了點。

  不過至於陳遠泊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聯繫自己的這個問題，向嵐嵐沒有直接回答。

  「你知不知道網上都說, 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突然聯繫, 那無非只有幾種可能。一, 他要跟你借錢。二，他要結婚了讓你出份子錢。三，他要詐騙你。四，他轉了一圈發現沒合適的, 見你也單著, 就想找你『湊合湊合』。」

  顏喬不服，「我很差嗎，什麼叫湊合啊？」

  向嵐嵐：「……我這是一個比喻，別給我摳字眼。」

  顏喬：「那你說, 他是哪種可能？」

  

  「你猜？」

  「……」

  她才不猜呢。

  這兩天顏喬一直在家裡待著，以還在倒時差身體疲倦為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然這只是敷衍姐姐的理由罷了, 除此之外, 她更多的沒力氣，失戀後整天窩在床上, 聽著些傷感音樂哭上一會兒, 哭累了就翻個身繼續睡覺，哪還有心情做別的事。

  顏嘉最近在忙一個新接手的項目, 忙得不見人影, 完全顧不上她，連消息都沒發過幾條, 更別提她那還沒出山見天日的粉頭髮。

  一直持續到周三譚父生日那天，家裡的寧靜才被一聲吼打破。

  「顏喬！我看你腦子進水了是吧！」

  顏喬被一個抱枕迎面砸了過來，她眼疾手快地接住，開始往沙發前挪。

  顏嘉剛從公司回來，都還沒坐到沙發上，看到屋裡一個粉頭髮的人，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家裡來客人了，等轉過身才發現是她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妹妹。

  「待會兒就要去譚文的生日宴，你現在給我搞這麼一出！怎麼，你要去酒店門口當花籃啊？」

  一聽這話，顏喬也來了小脾氣，撅著嘴，「是他生日又不是我生日，我染什麼顏色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顏嘉俯身又拿了個抱枕，同樣扔向了顏喬。這次顏喬雖然變得有些手忙腳亂，但還算是接了住，她走到沙發邊，將抱枕放了上去，摁著姐姐的肩讓她坐下。

  「哎呀姐，你別生氣，我覺得挺好看的啊，向嵐嵐都說這個顏色可襯我了呢。」顏喬開始撒嬌，「你彆氣，氣壞了身體怎麼辦，一時間不習慣很正常，多看一會兒就好了。」

  顏嘉推開眼前這顆腦袋，「去去去，別在我面前晃。」

  顏喬一把圈住顏嘉的身體，又是扭來扭去又是夾著嗓子說好話，終歸顏嘉是吃軟不吃硬的。再說，染都染了，難不成還要染回來不成。

  至於顏定凱那邊她自然是拜託姐姐轉達一聲了，起碼在見面前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受什麼驚嚇。

  現在是下午的四點多。

  顏嘉是因為見完客戶，所以回來的早些，正好有充足的時間讓她為了今晚的生日宴提前打扮，簡單休息過後，她便去了樓上衣帽間。

  而顏喬自然像個跟屁蟲一樣追了上去，她靠在衣柜上看姐姐對著鏡子搭配衣服，終於在顏嘉被盯煩了的前一秒，她搶先開口。

  「對了姐。」顏喬假裝剛想起什麼來，「譚安寧那個男朋友，是做什麼的，你們很熟嗎？」

  顏嘉覷她，懶懶道：「原來你不知道人家是誰啊，那你那天還往人家身上撞。」

  顏喬汗顏。

  耍酒瘋的人最怕清醒時被翻舊帳。

  「……都說了我喝多了嘛。」顏喬睫毛眨了眨，「他到底是誰啊，我看你們對他還挺客氣的。」

  顏嘉邊拿著衣服往身上比劃，「諾潤集團聽過嗎，就是他家的。」她動作停了停，扭頭，「不對，這話不準確，以前他父母都在的時候還能說是他家的，但現在只能說是他自己的了，誰叫他是唯一一個繼承人呢。」

  「這要放在以前，他也只算是個小輩，哎，今時不同往日啊，人家翻身變老大了，可不得客氣點。」

  原本只是給顏喬科普一些公司企業間的連帶關係，說著說著，顏嘉的重點就變到了祁裕的感情上。

  「你是不知道，像這種錢權皆有又帥的男人得多搶手，就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五個，都是家境優渥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不過誰能想到他最後跟譚安寧在一塊了呢，倒也算是珠聯璧合……」

  「……」

  這個點顏霖還在學校，往常都是司機去接他，但顏喬今天難得自告奮勇地攬下這一任務，當然並不是她有多閒，而是想暫時躲躲即將到家的顏定凱。

  畫好妝拿著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從車庫裡開出了自己小車。

  她自然是會開車的，剛成年那陣就拿下了駕照，只是因為她這幾年一直在國外，以至於實戰經驗並不是很強，尤其許久不摸方向盤以後，更是需要先找找手感。

  不急不慌地在路上轉了兩圈，開去學校方向時正好趕上顏霖放學的點。

  這個時間天還很亮，太陽沒落山時也有著明媚的陽光。顏喬戴了副t墨鏡，身上一件露腰T恤配上牛仔長褲，身體散漫地斜倚著車頭，自我感覺很酷，整個人都不自覺地拿捏起了架勢。

  酷不酷的另說，這一頭明亮光線下靚麗的粉發，的確把回頭率拉到了最滿。

  校門口人越來越多，接學生放學的家長和從校內走出穿著校服的學生亂作一團，她倒成了人群中顯眼的那個存在。

  顏喬充耳不聞周圍經過人的竊竊私語，專心眺望尋找自己的親弟。

  直到看見一個單肩背著書包身材高挑的少年，顏喬迅速鎖定目標，叫他名字一聲，揮揮手，提步走去。

  和顏霖在一起的還有三四個男生，因她這聲不低，頓時，幾人全都朝顏喬看了過來。雖離得遠聽不清在嘀咕什麼，但那竊笑的表情就知道沒憋著什麼好話。

  顏霖搡了他們一把，加快腳步朝自己走來。

  顏喬剛要揚起一個美麗的笑容，結果聽他來了句，「我的天，你這什麼頭髮啊？」

  她嘴角瞬間放下，翻了個白眼，「什麼什麼頭髮，你姐我新染的。」

  顏霖朝她豎了個大拇指，邊點頭，「行，夠帥。」

  「哎呦，誰啊這是？」一陣男生的起鬨聲響起，他們走到顏霖身邊，其中一個偏瘦的男生單手搭上他的肩，上下掃量顏喬，「顏霖，這美女誰啊？」

  顏霖使勁捅了他一下，冷臉，「你給我好好說話，這特麼我姐。」

  那男生臉上的調笑消失。

  旁邊另一個男生靠過來，嬉笑著問：「姐姐，你有男朋友了嗎，我有一個哥，人賊帥……」

  顏霖推了他一把，皺眉趕人，「趕緊走趕緊走，話這麼多。」

  他這幾個朋友也不是沒分寸的，玩笑開到適可而止，最後跟顏霖告別一聲，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顏霖右肩背著書包，左手自然地繞過顏喬的脖子搭在她另一側肩膀上，兩人朝停車那邊走去，他問，「怎麼今天你來接我啊？」

  顏喬指尖向上推推墨鏡，她才不會說自己是為了躲顏定凱，「我不是說練練車嗎，就順便來接你一趟好了。」

  「啊？坐你的車啊？」

  顏喬聽著他話里的質疑，生氣地反手拍他的肚子，然後掙扎，想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肩上推下去，但顏霖就死皮賴臉地不撒手，姐弟倆習慣性地打鬧起來。

  就在顏霖厚著臉皮準備鎖住她脖子的時候，從兩人身後倏然傳來一聲女孩憤怒的喊聲。

  「顏霖！你給我站住！」

  兩人停住動作，同時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一個同樣穿著校服，齊肩黑髮的女孩氣憤地沖了過來，女孩剛剛站定，顏霖就冷臉朝她來了句：「你有病吧。」

  顏喬用手肘碰他一下，提醒：「怎麼跟女孩說話呢？」

  「不是，她……」

  「我問你，她是不是就是他們都在傳的那個女生？」女孩因激動臉變得紅撲撲的，她指著顏喬，瞪著眼質問，「你是不是就是因為她所以才拒絕我的？！」

  顏喬：「……？」

  顏霖剛想又罵她一句你有病吧，話在嘴邊咽了回去，只憋出一句，「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這是我姐。」

  「你姐？」女孩斜著眼看顏喬，「從校外認得那種？」

  「這是我親姐，一個爹的！」顏霖被她氣得不行，開始放狠話，「還有，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我就是單身一輩子，我也不會找你！」

  「顏霖！你混蛋！」

  顏霖捏著顏喬的胳膊，扯著她氣沖沖地離開了，身後那個女孩氣的直跺腳。

  顏喬小步子跟上，沒憋住笑出聲，感慨：「你們現在這些小孩，還挺會玩啊。」

  顏霖走到副駕駛門前，鬆開她，手扶在車門把手上等著她解鎖，皺眉，「你別告訴我媽啊。」

  顏喬走到對面，兩人隔著車，她摁了下車鑰匙看他。

  「我不說，但你最好把你這點風流債處理好，尤其是你不喜歡人家，就不要讓人家女生產生什麼誤會。」

  「……」

  *

  譚父的生日宴在他家集團旗下的一家高檔酒店舉辦，與其說這次的目的是為了給譚父慶生，更不如說是一場人情世故，因為絕大多數的賓客都是像和顏家這種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

  而顏喬這種以家人關係出席的身份，自然是最無關緊要的那類，吃吃喝喝混到結束就可以回家了。

  酒店的宴會廳裝飾華麗，數盞金碧輝煌的水晶燈投射著耀眼的光芒，場地四周裝飾的純真花束和名畫又為這種窮奢極侈添加了幾抹文藝的氣息。

  顏喬跟在顏嘉的身邊，在姐姐的帶領下去和其他賓客打招呼。

  聽著長輩們的那些溜須拍馬，她兩眼發直，嘴角的假笑依舊，直到笑僵了之後才趁著沒人趕緊放下來歇一歇。

  她依舊沒什麼存在感，不過靠著那一頭粉發倒是收穫了不少關注度，尤其是在穿著考究的眾人之中，幾乎只要是她行走的地方，身邊人都會投來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有的人可能恭維地夸上一句有個性，不過大多數人還是裝作視而不見，背地裡偷偷談論。

  和剛才某公司的一對夫妻說完話後，顏嘉側臉低聲道：「看見沒有，全場誰像你一樣？離得老遠都能把眼睛放到你身上。」

  顏喬滿不在乎地將胸前的頭髮在指尖纏繞了兩圈，「哼，我染了就是給別人看的。」

  「顏嘉。」一道女聲從她倆身後傳來。

  聽到譚安寧的聲音，顏喬也一起扭頭朝身後看去，卻在轉過去的那刻，只一眼就撞上了一同走來的祁裕的目光。

  男人長腿邁著步子，一身剪裁得體的純黑色西服，質感上乘的面料一絲不茍，暗紋的領帶平整地壓在內側，修長的身姿著實讓人挪不開眼，就連額上頭髮也梳了起來，髮型的改變讓他身上多了幾分倜儻。

  雖然認識他的時間加起來前前後後有三個月，但今天還真是顏喬第一次看他穿這麼嚴謹的全套西裝，搭配上他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還真是滿滿的禁慾氣息。

  顏喬表情微滯住，眼神控制不住地黏在他身上，好像想仔仔細細將他看個夠似的。

  「顏喬也在呀。」譚安寧好像才認出她來一樣，神情有些難以言喻，「我剛才在那邊還說呢，不過你染的這個顏色還真是……讓我沒認出來。」

  顏嘉搭她的話，「喬喬新染的，她剛染完的時候我也確實有點不適應，不過挺好看的。」

  她兩人說話的時候，顏喬只一直看著兩步外的祁裕，直至他的目光投擲到自己身上，兩人意外交錯上時，她才垂了下眼。

  那日在咖啡廳離開時，她原以為會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既然他找到了他的愛情，那她除了離開別無選擇。只是那時的顏喬忘了，眼前就有一次無法迴避的生日晚宴。

  「叫人啊。」顏嘉拍她一下。

  顏喬擡頭，看著對面兩人，「安寧姐。」望向祁裕時，她停頓了好幾秒，然後憋出一句像蚊子聲似的，「姐夫……」

  譚安寧笑笑，「那邊有蛋糕和水果，喜歡吃什麼就自己拿。」

  她說完，就準備挎上祁裕的胳膊，和他一起去那邊接待別的賓客，然而祁裕卻像是提前感知到了她的動作一樣，借著手抄進褲兜的動作順滑地躲開了她。

  隨後他對顏喬說了句，「不用這麼叫我。」

  就在其餘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祁裕又神情冷淡地開口說：「這種稱呼還是應該等到結婚後，你覺得呢？」他轉頭看向譚安寧。

  譚安寧眼裡快速划過一絲落寞和無措，不過無人察覺，她點了點，「你說的有道理，是隨便了點，到時候再改口吧。」

  他們離開後，顏嘉還在遲遲盯著祁裕和譚安寧的背影。她歪頭跟正在發呆走思的顏喬閒侃，「你說祁裕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叫他姐夫還不願意呢？難不成真跟我猜的一樣？是譚安寧上趕著他的？」

  顏喬：「……」

  「顏喬，你聽沒聽我說話？」顏嘉看她那明顯放空的眼睛，用胳膊碰了碰。

  顏喬又看了眼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垂眸扣手指，無精打采，「我聽了。」她轉身從桌子上挑了杯果汁，「姐，要我說你這就是瞎猜。」

  顏嘉也轉身，抱著手臂，「什麼瞎猜啊，這是我的直覺，我看這種事一向很準的。」

  ……

  顏嘉去找顏定凱了，看樣子是又發現了什麼新的重要人物，所以就剩顏喬自己圍著放滿蛋糕甜品t的桌子晃悠，看著花里胡哨還挺有賣相的小蛋糕，她端著盤子正猶豫著要嘗哪一塊。

  「這個還不錯。」

  伴隨著身側傳來的陌生男聲，顏喬轉頭，同樣穿著西服的年輕男人朝她笑了下，又道，「如果你喜歡抹茶的話。」

  顏喬點頭，聽了他的建議，拿夾子夾了塊放到了自己的盤子裡。

  男人沒有打算離開的趨勢，在她身側站著，「有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甜品，內里反倒是藏著驚喜。」

  他話剛完的同時，顏喬就用叉子將蛋糕挖了一塊，發現中間居然夾著奶酪和碧根果脆，這讓她頗感意外，畢竟表面看起來只不過是塊再普通不過的奶油切塊蛋糕。

  她送進口中嘗了嘗，抹茶味道醇厚，微苦而不膩。

  「你喜歡吃蛋糕？」顏喬問。

  男人揚唇，「不，只是在剛才我幫妹妹拿了一塊，是她告訴我的。」他朝斜前方那張甜品台處示意了下。

  顏喬回頭，看到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她收回視線，「謝謝你的提議，味道不錯。」

  男人從經過的服務生拿著的托盤上取了兩杯香檳，將其中一杯放顏喬面前，「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是顏定凱顏總的二女兒，顏喬？」

  顏喬頓住吃蛋糕的動作，看他，「你認識我？」

  男人搖頭，「經過時聽到你們說話了。」

  他從自己西服兜里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她，「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應弘，目前在邦源投資擔任常務副總的職位，董事長應海是我父親。」

  顏喬目光從他臉上下移，最終停在那張名片上，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家公司，對這個名字也著實耳生。但既然能受邀前來參加譚父的生日宴，那也一定不是什麼平庸之輩。

  她放下手裡的瓷盤，接過。

  「很可惜，我沒有名片給你。」顏喬如實說。

  應弘輕笑，「顏小姐說的哪裡話，以您的身份，根本用不著靠名片這種東西，只要見了就一定難以忘卻。」

  ……

  與此同時的宴會廳不遠處，譚安寧正挽著祁裕的手臂，兩人流轉在賓客中推杯換盞，她無意間的一個擡眸，驀地被某處吸引了過去，主要是那發色在一眾穿著考究的人中著實太過突出。

  她望了會兒，側身與祁裕耳語，「和顏喬說話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他們認識嗎？」

  祁裕聞言，朝譚安寧目光停留的那處看去，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兩人的談笑風生，他盯了半響，眼睛移開，不冷不熱：「邦源投資的。」

  譚安寧恍然，看他，笑，「一個背影你就認的出來。」她又看了過去，「所以……他是怎麼認識的顏喬的，應海和顏家有合作嗎？」

  「搭訕也說不定。」

  「哦，也是。」譚安寧將手裡的酒杯隨手放到桌上，「邦源的資金鍊出問題了，最近正忙得焦頭爛額呢吧，一堆爛攤子，也不知道我爸為什麼非請他們來。」

  她扭頭，「應海那天約你，你見了？」

  祁裕：「沒見。」

  譚安寧點了點，沒再開口。她從來不會插手他公司的事情，更不會過多評價什麼，尤其是他所做的決定。

  「不過……」祁裕忽地開口，「我突然想見了。」

  「？？」

  祁裕放鬆狀態下旁人總會誤會成他在冷臉，這一點要說也不是沒好處，起碼他可以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就比如，此刻的譚安寧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

  這個叫應弘的男人似乎對自己有興趣。

  在閒聊幾分鐘過後，顏喬越來越認定這個想法，這還真不是她在自戀，只是就憑這個男人的表現，她要是再看不出來，她就真傻了。

  不過就憑她那點小心思，她也只看得出來對方有在「勾搭」自己，至於這齣發點究竟來源於什麼，她可就不知道了。

  但很快就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交談。

  「應總。」來人說，「怎麼來了也沒跟我打個招呼？」

  顏喬再熟悉不過這聲音，儘管這略顯傲慢的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身旁的應弘很快轉身。

  「祁總！」應弘臉上的驚喜明顯更多些，儘管他沒祁裕高，但背仍是彎了彎，「我是想跟您問個好來著，但看您一直在忙，就先沒去打擾。」

  祁裕似是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始終背對自己的女孩，對應弘道，「你父親前幾天約我，有事談嗎？」

  應弘連連點頭，這副諂媚模樣和剛才還真是判若兩人，「您有空嗎？」

  祁裕擡起左手腕，「等宴會結束有幾分鐘的時間。」

  「好的好的，我準備一下待會兒去門口等您。」應弘搓了搓手，拿出手機就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讓秘書將資料發過來，卻在邁出一步後忽然意識到身旁還有個差點被忽略的人，他頓了下，快速和顏喬說，「顏小姐，我還有點事，就先不陪你了。」

  顏喬一臉問號，「誒？」她都沒來得及說什麼，那應弘就打著電話離開了。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呢。

  顏喬眯眼看向祁裕，又瞥了眼譚安寧的方向，意味深長：「你早不來晚不來，非等人家跟我聊天的時候來。」

  她將酒杯往桌里推了推，轉身就要離開。

  「我有話跟你說。」祁裕就站在她身後，毫不避諱地開口。

  「五分鐘後，拐角露台，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