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

2024-09-14 15:22:45 作者: 妹槑

  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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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辭睡相很好, 安靜的依偎著身邊的熱源,長長微翹的睫毛搭在眼下,蓋出一小片細膩的陰影。

  本該是很美好的畫面, 卻被其微蹙的眉心打破,

  姜枕燭試圖擡手去撫平也沒什麼效果,小郎君帶著委屈入眠, 過了一夜竟還不忘控訴。

  姜枕燭眉心輕佻眸下含笑, 只覺人可憐可愛。

  畢竟是第一次, 再怎麼留手也多少會不舒服。

  更何況昨晚鬧到後半夜, 對著人啞聲哽咽的哭求,姜枕燭不但沒有心軟,自制力還迅速被瓦解, 真算起來也根本沒留手多少。

  也就怪不得梅辭現下的委屈。

  哭過頭的雙眼暈紅微腫, 鼻尖也染著粉霧,被子搭在肩側,半漏的頸側上全是亂七八糟的痕跡。

  原本濡濕曖昧的吻痕經過一夜, 顏色開始變的深紅泛紫,密密麻麻的印在雪白皮肉上,第一眼看過去甚至有些可怖。

  梅辭呼吸安穩的靠著人, 連下頜處都被人印了一個, 更別說還有被子遮蓋住的其他位置。

  怕是要在府上悶幾天了。

  姜枕燭目光幽深, 很安靜垂眸注視著他,指尖貼過耳廓勾起一縷髮絲, 百無聊賴的繞上自己指腹。

  梅辭累壞了,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都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姜枕燭卻是第一次, 天光大亮時還穿戴整齊的黏在塌上,便是尚且稚兒的時候, 她也不曾有過這般的經歷。

  可身側貼著的小郎君又軟又韌,呼吸次次都灼熱的拂上她,眉眼間毫無防備全然依賴,是前所未有的好風景。

  姜枕燭心口又變的滾燙,毫不顧忌的湊上前去,柔軟唇肉又被重複招惹,被擠壓到無處可去。

  梅辭眉心蹙的更深了,鼻腔里溢出柔軟抗拒的輕哼。

  小貓抓一樣,讓人只覺得耳朵癢,勾著他再哼幾句。

  姜枕燭低笑著,手背貼上人溫熱的脖頸輕蹭,有心想拖著人再滾一遭,卻又轉瞬輕滾喉頭壓下欲望。

  昨夜梅辭黏糊糊的傷心欲絕還在耳畔。

  彼時痛楚夾雜歡愉的糾纏顯然要把人欺負壞了,梅辭開口時啜泣,腿根顫的幾欲痙攣,形容潮濕又狼狽:「姐姐…殿下…夠了,饒,饒了我吧……」

  小郎君嗓子啞的快要發不出聲,開口時便愈發可憐,渾身罩著紅潮敏感輕顫。

  不僅如此,還討好的攀著人脖頸,貼著姜枕燭臉側,毫無章法的亂蹭,渴望一點憐惜和寬恕。

  可同樣汗水淋漓目光深陷的姜枕燭卻只覺得被勾引。

  以至於結束時再看,便已經有些過火了。

  梅辭甚至不敢再把雙腿攏緊。

  今日自然是不能再碰。

  她在等,屋外準備伺候的眾人也就陪著在等,其中又屬月白最為憂心,原地根本站不住,被呈露一連哄了好多次。

  直到梅辭睫毛輕顫一下,呼吸變化,開始勉力睜開雙眼,下意識想要翻身,全身卻又都是軟的,不僅用不上一點力氣。

  還溢出一聲喑啞難挨的悶哼,仿佛每根骨頭都在抱怨。

  被欺負過頭的酸軟和痛楚,叫人眼眶瞬間就溢滿眼淚。

  梅辭眼皮漲漲的擡眼,隔著層層疊疊的帷帳也能瞧出外面的光亮。

  「醒了,餓不餓?」

  殿下懶散的嗓音就響在頭頂,離的那樣進,自己錦被下卻還未著一縷。

  明明該做的都做了,可梅辭還是會覺得羞恥,面上爬上紅暈。

  但至少現在,殿下已成為同他最親近的人。

  和守棠友誼的那種不同,另一種情況的……親近。

  梅辭擡頭看向她,拋開其他不說,這種事結束之後她沒有拋下他就走,梅辭心下確實多一分安定。

  「不要…」梅辭喑啞開口拒絕,濕著眼眶就想往被子裡蹭,卻根本沒力氣折騰,反而被起身的姜枕燭掀開薄被撈出來,伸手利落的給他披好嶄新的貼身衣料。

  「餓或者不餓?你在這不要什麼呢?」

  姜枕燭動作很快,眨眼就給人赤身的梅辭裹的嚴嚴實實,對著柔軟料子上的綁帶卻一時有些猶豫,她開口時帶笑意有所指,幾乎瞬間就把梅辭拉回那個羞恥狼狽的深夜裡。

  他都數不清自己喊了多少句不要……

  梅辭一時帶了惱,連又被人看光也顧不得,伸手便把人推開大半,還有自以為很沖的一句斥:「…不要再碰我了……」

  可惜襯著鼻音眼淚,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行。」姜枕燭鬆了指尖挑眉,轉頭便是朝著外面揚聲的輕喚:「來人,傳膳。」

  只有兩個人的隱秘空間被小侍的應諾打破,都不用人再說,梅辭自己便抖著指尖把系帶規整的系好了。

  這小衣的布料樣式都是新的,又薄又軟,滑的幾乎要不貼肌膚。

  可即使這樣,梅辭胸口處依舊蹭的有些痛。

  沒那麼嚴重的前胸尚且如此,更何況下面了。

  梅辭一點都不想動,身邊穿戴乾淨簡練的姜枕燭仿佛能窺破他內心想法,不但沒要他起身,反而直接吩咐人把早膳擺在了床邊上。

  月白在最前面的位置,終於隔空同自家小主子對上了視線。

  梅辭勉強同人笑了笑,雖肉眼可見的疲累。

  但謝天謝地,還是囫圇的。

  姜枕燭最先端起小小一碗的燕窩粥到人手邊上,香味飄出來,梅辭腹中飢餓便被勾出大半。

  熱熱的粥食下肚,力氣仿佛都能跟著恢復,姜枕燭隨手拿了個碟子給人夾菜,坐在床邊上單手端著,給人當人肉桌子。

  莽撞的疼寵,對人的在意幾乎毫不遮掩。

  身邊侍從們還未褪乾淨,梅辭的耳廓便已經燙的能煎蛋了,他躊躇的接過銀筷,慢吞吞的伸手夾了晉王殿下手心裡的蓴菜入口。

  弦清就躲在眾人身後怔怔看著,看著殿下眼底毫不避諱的淺笑,雖未開口,對人的喜愛卻寫在毫末相處間。

  眾人散去,梅辭慢慢用完了一整碗粥兩小碟子菜,才覺得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

  可隨即反應上來的也有身體的疲憊,小郎君眉眼打了蔫,他又想躺下了。

  姜枕燭卻從床下抽屜翻出傷藥,不容拒絕的放進人掌心裡。

  「要上藥,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她不過隨口一說罷了,用腳趾頭想梅辭也不可能大白天的給人碰。

  果不其然,從頭紅到腳的梅辭甚至想把人攆出去。

  簡直放肆。

  「順杆爬的倒是快,一刻鐘,做不好便還是我來了。」

  「不要!」

  「殿下…殿下轉過頭去好不好?」

  梅辭急的都快要掉眼淚了,姜枕燭還有空欺負人:「求人幫忙,總要說幾句好聽的吧。」

  哪裡有幫忙,明明是求她不要搗亂。

  「姐姐…」梅辭鼻音嗡鳴著懇求道。

  「好姐姐,求求你了……」

  大抵昨夜喊了太多次,梅辭開口時有著破罐子破摔的嫻熟。

  姜枕燭勾唇,有些想知道自己這個薄麵皮的「哥哥」知道真相以後到底會羞成什麼樣,卻依舊還是不曾開t口解釋,反而頗為大度的轉過了頭去。

  梅辭鼓足勇氣才掀開被子,一雙腿白皙修長,微微屈起開始觀察上藥。

  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響夾雜隱忍悶喘,似有若無的動靜惹得人心癢。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肯定超了一刻鐘的,梅辭才停手結束,姜枕燭叫人端水給他淨手,末了才終於想起一點正事。

  「蕭爍的罪名已定,不久就會問斬,其母包庇也會削爵流放遠離都城,以後都不必再怕。」

  梅辭乍聞愣在原地,一雙眼睛徑直看向她。

  「當日湖內的冠簪撈了上來,也在蕭爍枕邊人手裡拿到了一樣的圖紙,用不了多久仇錦就會被帶走問話,雖不一定能定他的罪,但經此一事,他的假面也會被摘下,往後的日子應是會自顧不暇了。」

  「即便不會,本王也不會讓他安樂。」

  「往後若還有人欺負你,只管來告訴我。」

  姜枕燭伸手,擼貓一樣蹭蹭了小雀的下巴,眉毛不自覺的輕擡染上興味。

  「本王幫親不幫理,只聽你的話。」

  最後一句纏綿曖昧,是非常標準的情話。

  梅辭喉頭滾著扭過了頭,掌心緊張的攥緊了錦被,一顆心跳的飛快,頃刻便亂了心緒。

  怪不得殿下能帶一院子的側侍回府,梅辭默默想道。

  這副皮相花心思疼人,誰也要扛不住的……

  但他不一樣,他以後是要走的,所以才不要聽她胡說…

  「再睡會?我叫你身邊那個進來陪你。」

  姜枕燭作勢要走,卻反被人輕輕拽住了衣袖,梅辭慢半拍的想起來昨天還求了殿下別的,而且當時她是答應了的。

  梅辭抱著確認的心思開口詢問:「殿下,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府啊……」

  姜枕燭疑惑皺眉,也勉強從腦子裡翻出了那段記憶:「不必出府,想出門隨時都行,但要叫人告訴我。」

  她好叫人跟上護著。

  昨晚顛三倒四的說了那一通,不就是怕自己鎖著他,把人拘在家裡麼。

  她府上沒有這種規矩,主子想幹什麼,自然就能幹什麼。

  梅辭聽罷卻是眼睛睜大,頗有些上當受騙的震驚,手指把衣服布料攥的更緊了些:「殿下…昨晚答應了我的。」他急聲強調。

  為此,他還主動解了衣帶的……

  堂堂王女,怎麼好言而無信至此。

  姜枕燭點頭應下,眉心輕輕皺起來一點,有點沒搞懂:「是,答應了,不會關著你。」

  明明是要出去住,跟關不關他關係沒多大。

  梅辭嘴巴一癟就要哭,聽人說完,頓時覺得身上更痛了。

  姜枕燭卻是一頭霧水,咬牙便吞了自己前不久剛說的話:「那若要出門也不用告訴我,隨你自己心意如何?」

  姜枕燭頗有些好聲好氣的同人商量。

  淚珠啪嗒一下落在被子上消匿,梅辭眼眶濕漉漉的盯著她。

  姜枕燭腦門上的青筋簡直都要蹦起來。

  「梅辭,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她想刻意裝出個嚴肅模樣,和緩的嗓音卻依舊沒什麼氣勢。

  姜枕燭還是頭一次,被人逼出了點手足無措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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